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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蹊远远看着爷爷带着鸿蒙珠传送走,心中的牵挂如丝一般,扯的有点疼。
不过再疼,此时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千道宗是好,但觊觎仙令的人,第一时间盯上的就一定是这里。
陆灵蹊不敢把自己最致命的缺点,暴露给别人看,硬起心肠,转头回宗。
“主儿,我们要走了,你把多养的碧心果和结金果树移出来。”
要走了,总要给宗门拿点东西。
虽然一万个不想去想什么意外,可事实上,万一这东西,在修仙界最最正常。
修仙路上,无数无数曾被天道眷顾的宠儿,最终被抛弃、遗弃,陨落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重平师叔是掌门,个人感情比不过宗门。
当然,宗门为她做的也多。
陆灵蹊相信,师叔们早就帮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移到哪呢?”青主儿问她,“是移丹崖山还是移我们金风谷啊?”
这?
“回头问问重平师叔。”
陆灵蹊遁速加快,没一会,就赶到了神道峰。
宜法也在这里,由着陆灵蹊行过礼后,朝她招招手,“正要再给你传信,看看这个,将要与你一同进乱星海的同伴。”
陆灵蹊不奇怪有同伴,她就好奇是谁。
神识在玉简中一转,退出时,眉头能夹死苍蝇。
“我知道你不喜欢容峥,可是,没办法,他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宜法亲自给师侄倒茶,“这几年,他一直被按在粪坑之中,在粪坑里的灵账里画符,听说很是积攒了些符箓。
论修为,他与你相当,论实力,他也不是很差于你,你不喜欢,可以离他远一点。”
这不是远不远的问题。
“师叔,九壤星君怎么也在这里面?”
有一个容铮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了,居然还有一个九壤,“不是说乱星海不是修为越高越好吗?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
“……”
重平和宜法对视一眼,两人的眉头,都轻轻蹙了下。
九壤星君做为道门大能,非说要为天渊七界拼一把,自请承下最后一道巽风咒,人家底下的心思且不说,但面上,绝对是道门的有道大能。
林蹊这么排斥他……
“你和他曾经的徒弟余红绫不是非常好吗?”
青云宗突然更换余红绫的师父,他们也曾奇怪过。
只是,上泰界离他们太远,就算知道有古怪,也查不到什么。
重平试探问:“余红绫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九壤养她长大,她半途……”
“师叔!”
陆灵蹊打断师叔的话,“她新更改的师父,也是青云宗的大能,九壤星君如果真的很好,青云宗会纵容她如此吗?”
这?
绝不可能。
欺师灭祖在修仙界视为大忌!
所以,果然是九壤这个人不对了。
重平忍不住忧虑起来。
他原来还想叫林蹊跟九壤走近一点,现在……
“这个人,你不能得罪,”重平很快道:“他既然喜欢扮道门的有德之人,你就把他架在这个位子上,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把架子抽了。”
一个道门大能,突然扔了所有底线,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他还想扮演有德之士,最低也要有道门修士的底线。
“我知道了。”
陆灵蹊很无奈,“师叔,我要走了,你们就没有什么吩咐的吗?我要先申明,青主儿要跟我一起走。”
“她不跟你一起走,还准备留在宗里吗?”
宜法白了她一眼,“难道你以为,在我们心中,青主儿比你重要?”
这傻丫头。
“容铮和九壤,你都要防着,有她陪你,我们才能更放心,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宗门马上替她办好。”
“……暂时没什么需要。”
陆发蹊轻啜一口灵茶,“不过,她说,她想把碧心果树和结金果树移出来,让我问你们,移到哪里好?”
什么?
重平和宜法对视一眼,脸上同时带上笑意。
不过……
“它们不好养吧?”
万一养死了,他们得心疼死。
重平的笑容又迅速被纠结所占。
“她移的,正常都不会死。”
那就太好了。
宜法被师兄一看,自动站起来,“林蹊,随我来。”
重平目送二人离开,才敲了一旁的桌铃。
“师父!”
尚仙急步进来。
“林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尚仙走向南面玉墙,朝某一地连打手印,很快一只玉盒便被他抓了出来,“师父您看,都在这里,两枚更大空间的储物戒指、两块纳物佩、两壶加兑了黄金酒的上品灵酒,阵盘、丹药、厚毛法衣、灵石等等,全都给师妹准备好了。”
重平把神识往储物戒指中一探,“灵食呢?”
“正在食坊,弟子这就去取。”
“唔!取来吧!”
厚薄法衣各六套,因为林蹊身上的寒毒问题,和笙还特别炼制了两件厚毛斗篷、两套护膝、两个与别不同的斗笠。
重平吸过一个装着旭阳丹的丹瓶,六十粒圆滚滚的丹药,俱是上品的。
他稍叹一口气,把丹瓶重新放好,闭目等着她们回来。
此时,陆灵蹊已经跟着宜法到了神道峰秘密药园,两人由着青主儿自己选地。
“万事当小心!”
宜法给她理理身上的法衣,“容铮和九壤不仅成不了你的助力,还可能朝你出手,如果可以,尽量远离他们。”
“我知道。”
“看看这是什么?”
宜法摸出一个似木非木好像盾的东西。
“魅影的尾巴?”
小盾上十条细小的纹路看着很像魅影的尾巴,“瞬移!?”说出这句话时,陆灵蹊的眼睛都亮了。
“不错!”
宜法把它交到她手上,“你和笙师叔两天前才真正炼成它,他是按古法炼制,滴血认主后,不仅能瞬移,还是件不错的防御法宝。”
啊?
陆灵蹊在右手指肚上一划,当场滴血认主,“师叔好好的,怎么会想起给我弄防御法宝的?”青簪丢了,十面埋伏可攻可守,她也就没想再单独弄防御法宝了。
不过此时拿到,却也甚为欣喜。
“我让他弄的。”
宜法笑笑,“魅影的尾巴亦如金石,只用来瞬移太可惜了,正好,你带了那么多极品灵木回来,不用白不用。
此盾亦可做平常的代步工具,不过,不建议你用。”
被别人看到,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陆灵蹊懂师叔的意思,“我知道。”
心念一动间,小盾一闪,托住她往左上横移,在将将要撞到禁制的时候,她轻轻一扭,快若闪电,就到了百丈之外。
宜法看着她在不大的药园里,一闪又一闪,直到因为速度太快,残影现出三个为止。
“师叔,您可要帮我好生谢谢和笙师叔。”
保命的东西到手,陆灵蹊太高兴了。
“嗯!我会帮你谢他的。”宜法对师弟花这么长时间才弄出来的法宝,也甚满意,“乱星海情况难料,你的千机屋不能放青主儿的空间,最好挂在腰上。”
千机屋啊?
“好!”
陆灵蹊自奇怪岛得到它,其实一次都没用过。
外面都太危险,就算藏在换天阵里,她也是缩着,连灵账都没用过,更何况千机屋了。
“千机屋的防御还不错,正常可挡元婴修士的一击。”
宜法怀疑她舍不得用那东西,“再加上换天阵,它的其他功能,你厚来师叔虽然没有修复,可是,隐藏的属性,却尽数保留了。
林蹊,你身有寒毒,乱星海的六十年,在野外的时候可不能凑合。”
“噢!”
师叔的交待,陆灵蹊全都点头,“师叔,我把头狼也带着了,它在寒漠荒园上生活过,到乱星海可能帮到我,回头,您跟重平师叔说说,给我多配点中品的灵兽丹行吗?”
“一会你自己跟他说,中品的灵兽丹,他殿里就有。”
……
陆灵蹊在这里做各种准备,容铮和九壤当然也在做各种准备。
容铮代表了魔门,百晓山选择他,也是无奈之举。
魔剑魔性难除,原本,南宫显几个都同意了联盟的提议,把他一辈子按在粪坑里,奈何他居然得了七杀盟枯魔等人的支持。
再加上,人家虽在粪坑,却一点光阴未负,不能修炼,愣是在灵账那个不大的空间里,画了无数符箓。
在确定魔剑被污了几年,灵性不足,又可以被他御使后,百晓山方面几番权衡,到底重新捧回了他。
灵石、丹药等等,不仅百晓山,就七杀盟,都给他准备了良多。
“九壤此人,表面岸然,实则背里龌蹉不堪,要不然,青云宗怎么也不可能就那样夺了他的徒弟。”
枯魔是化神后期修士,七杀盟的权利斗争,其实并不在他的眼里,他的目标,只在飞升,谁能助他更进一步,他都会全力支持,“到了乱星海,他若以势压你,明面上,绝不可与之翻脸,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要指着你和林蹊,帮忙寻找仙令。
六十年时间,老夫相信,你能找到机会,脱离他的掌控。”
“自然!”
容铮其实很希望能看到九壤借着长辈的由头,压着林蹊,让她当苦力。
“林蹊若何,不用老夫来说。”
枯魔摸摸胡子,“你与她的争端,老夫希望,按到你们从乱星海回来以后。”
“前辈放心!”容铮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意思,“我相信林蹊也不希望,跟我在乱星海打起来,只要她不来主动挑衅,小子亦绝不会找她麻烦。”
至于借别人的手,找她麻烦,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魔剑按在粪坑也就算了,那臭丫头居然把他也按到了粪坑里,并且联同无相联盟的那些混蛋,试验什么新鲜大粪法……
容铮的鼻间,好像又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他心里明白,不是好像,就是事实。
因为在粪坑里呆久了,魔剑又是他的本命法宝,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臭的。
就是支持他的枯魔,在面对他时,也是外呼吸转成内呼吸。
“你能这样想,老夫就放心了。”枯魔没在这小子眼中看到一丝愤恨,其实心里明白,他和林蹊之间,根本无可转圜。
不过,林蹊是道门中人,为了仙令,在顾全大局方面,只能吃点亏。
枯魔也愿意让林蹊吃亏。
但他也相信,如容铮和九壤这样的人,是不会干任何浪费的事,他们在最开始的五十年,说不得,还会相助林蹊一把。
“这枚玉佩你拿着。”
枯魔送他一件墨玉佩,“若是九壤对你出手,你就把此佩拿出来。看到此佩,若他还动手,你就直接碾碎。”
什么?
容铮眼睛一亮,“他会死吗?”
“不会!不过,会有心脉之伤。”
修为越高,受伤了,就越不好调理。
枯魔相信,九壤不会那么不智。毕竟,他的目标与他的一样,都是飞升。
“多谢前辈!”
容铮郑重道谢。
……
青云宗,九壤已经拿到了所有要拿的东西。
“师兄保重!”
九壤朝差点把他按成宗门吉祥物的德成星君拱手,“我欠宗门的,一定会还上。”
“这话你别跟老夫说,你自己发的毒誓,自己走的路,最终会成什么样,只在你自己。”
德成眼皮微抬,“临行之前,老夫只有一言赠别。”
“……师兄请说。”
“容铮与你甚为相仿,怎么对他,你要心中有数。”
德成担心的只是林蹊,那个小丫头跟余呦呦可是好友,“林蹊……乃我天渊七界的天运之人,那什么,抢其宝,杀其人的想法,我劝师弟尽早抹了。
随庆与你不同,他只得她一个徒弟,不要以为,你持仙令回来,就可让他忍下所有任何不能忍的,你相不相信,若让他查到任何一点苗头,不惜一切他也会跟你拼了?”
“呵呵!师兄说笑了。”
九壤皮笑肉不笑,“我怎么听说,她把容铮按在粪坑七年,就算她有什么,也是容铮的问题,与我何干?”
“师弟相信老夫的卦吗?”
“……”
九壤的面色有些发黑。
德成掐着自己的手指,“为了宗门,你当知道,老夫对你,没有恶意。”
这个……,九壤相信。
“老夫给你算了三次卦,两为下下,一为中下,中下之卦的一线生机,却只在‘放手’二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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