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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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所遇到的将领，无不被自己的军威所震慑，要么投降，要么逃之夭夭，就算有几个有骨气的，跟自己的大军拼命，最后也成了刀下亡魂。

先前驻守潼关的高仙芝和封常清，也是只敢依仗着险要地形防御，哪里敢这般主动出击。

而此时，朔方军却在自己军威最盛的时候主动出来拼命，这不光是安禄山，也是整个叛军从未遇到过的。

虽然不知道李9州为什么如此卖命，但安禄山倒是没有那么慌张，楞了楞神，又回到了初始的平静。

他知道，李光弼便是再勇猛，想要在数十万人之人冲到自己旁边，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此时又弩声大作，李9州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着自己的部属们勇敢的与叛军搏杀着，1丝青筋浮现在他的太阳穴上，1股愤怒充斥着他的胸间。

时机已到，叛军阵型已经被李光弼冲杀得大乱，正是大举出击的时候。

他拔出腰畔长剑，1夹马腹，马如龙跃，蹿了出去，暴喝1声：“杀！”

主将开始冒死冲阵，朔方军士气大振，潼关上的士兵们齐声喊了声杀字，由高往下冲，发起了第2波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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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毕竟人多势众，想1战便解决他们，是不可能的。

但是看着潼关上的朔方军已经冲了过来，雷声隆隆，杀气腾腾，势不可阻，如1道洪流，冲入了已然队形已经被迫散开的叛军中，安禄山还是吓了1跳，忙在亲兵的掩护下，退到了最后方。

而在场厮杀的朔方军，见李9州亲自带着大军又冲杀下来，得到了支援，士气大振。

双方都是盔甲在身，刀刃在手，杀意沸天，加上叛军的阵形有些乱，被朔方军杀得节节败退。

他们原本是进攻方，此时却抵挡不住朔方军的冲杀，却又因为安禄山下了不准后退的命令，所以，这是1次绝无退路的正对冲撞。

1瞬间，无数铁骑落马，惨遭践踏，马上的人们被挑死，被挤死，被砍死，被震死。

刀枪相撞，铁甲相撞，气势相撞。

安禄山满脸铁青的看着这1幕，心想李9州的朔方军竟然有这么厉害。

从早晨1直杀到了黄昏，血水浸红了黄沙，两边将士都已杀得疲惫不堪了，这才双方鸣金收兵。

对于安禄山来说，这无疑是1场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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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双方杀得难分难解，谁也没有退缩。

但是自己以众敌寡，又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杀来，却被防守的朔方军来了个主动出击。

还将自己大军阵型杀得大乱，死伤无数。

这让那些目空1切的叛军瞬间心志消沉了1大半。

对于是否能够踏平潼关，剑指长安，也开始抱着怀疑的态度。

对朔方军来说，这却是极为鼓舞士气的1仗。

虽然也伤亡不少，虽然大家都杀得精疲力尽，但是此时将士们脸上无1不充满了喜悦和激动，那种胜利的喜悦，那种报效国家的激动。

“这1仗大家都辛苦了。”李9州盯着远处叛军大营，沉着脸色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击退敌人，但也算是打出个动静来了，这1仗下来，想必叛军们再也不敢小看咱们了。”

郭子仪看了他1眼，忍不住夸道：“不错，这1仗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叛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想来消息应该会很快传入京中，圣人说不定高兴得很。”

“我们在这拼命并不是为了讨他的欢心。”李9州说道：“只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正义之师才是无敌的。”

“咱们也算给天下人看到了1丝胜利的希望。”郭子仪说到。

李9州叹了口气，要给天下人看到胜利的希望，恐怕光靠这场战还不够，得彻底击垮敌军才行。

“安禄山接下来应该还会强攻。”郭子仪看了他1眼，“接下来的几波攻势，应该会更猛烈，也许今夜还会有偷袭，只要咱们能抵挡住了，叛军的士气也就被打压下去了。”

李9州没有应话，只是满脸沉重的看着疲累的士兵们。

刚刚经过1场厮杀，将士们不少都受伤了，在包扎着自己的伤口，没受伤的，则在整理着自己同伴的尸体。

即便是李9州早已看透生死2字，却也不免开始心颤起来。

他知道郭子仪说的没错，但是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管那些了，安抚好将士们，应对接下来的战争，才是重中之重。

剩下的那些事情，郭子仪是副帅，自然会去处理。

李9州抬起头来看着渐渐漆黑的天空，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战斗，不论是叛军还是朔方军，只怕都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如果他知道是安禄山此时也正在气得暴跳如雷，狠狠批评着部下的不力，只怕会笑出声来。

对于这场阻击战，安禄山也是慌了神。

1切都不像他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着满地的伤兵，李9州忍不住上前去询问状况。

士兵们见主帅亲自来抚慰，自然甚是激动，能得到主帅的1句话，别说什么小伤，就算掉个胳膊也值了。

转了1圈，看起来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朔方军有这卓越的战术素养，平日里学的东西也很全面，处理伤口这些战场上经常会遇到的麻烦，大家也都不在话下。

转进李光弼营帐，见他也在简单处理着伤口，李9州忙问了1句：“没事吧？”

“死不了。”李光弼简单的包扎了1下，抬头看着李9州，“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死的大仗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先前还从未见过你上阵杀敌，今日1见，李卿果然是1员猛将。”李9州笑着夸他。

“节度使过奖了。”虽然李9州此时已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李光弼对他的称呼还是没有改过来，“我顶多只算是个将才，节度使才是真正的帅才，这1仗，我们之前都没想到过你会主动出击，这完全不符合兵法，打完之后才知道，你的这个决策真是太对了，现在叛军只怕是士气低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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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不会这么甘心的。”李9州说道：“虽然叛军也损失不小，接下来他定会发起猛攻，咱们还得防备好才行，切不可大意。”

“这倒很符合安禄山的作风，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罢了。”李光弼说着看了1眼李9州，“节度使对他倒是挺了解的。”

“知己知彼嘛。”李9州说到。

李光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此时，空旷的天地间，仿似突然间出现了1个不和谐的声音。

哒哒的马蹄声中，叛军骑兵未作任何停歇，直接趁夜发起了进攻。

果然如先前所说的那般，安禄山定会发起几波攻势，但是没想到这场突袭会是这么的快。

领头的那名骑兵的后方，紧接着出现了第2名骑兵，第3名骑兵……黑压压的叛军大军，用1种乌云压城之势，来到了潼关的前方。

密密麻麻的叛军不似白天那般叫嚣着，而是沉默而冷峻，这种默然无语中透着的杀气，这种沉稳至极的气势，让潼关上的官兵们无来由的心头1颤。

李9州和李光弼没有聊天来掩饰内心的紧张，沉默的走到高处看着眼前的1切。

片刻之后，1方猎猎作响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露出斗大的1个安字。

紧接着出现的是1方明黄大旗，上面空无1字，只是用金线绣着1个腾于云雾之中的龙，金爪抓碎祥云，踏空而至。

“连龙旗都正大光明的打了出来。”李光弼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看来安禄山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看来他们是不想让咱们休息了。”李9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既然他们要打，咱们便奉陪到底。”李光弼召来1名下属，说了几句什么。

虽然没有听清，但李9州知道，李光弼肯定是安排接下来的迎战。

他已经将自己充当为1名冲锋陷阵的大将了，虽然他在军中是3把手，这些事情原本不用他亲自带头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去。

叛军的两面大旗缓缓而行，在周边叛军炽热的眼神中，在朔方军警戒的眼神中，迎风招展。

“节度使，下令吧。”李光弼双眼微眯看着前方的那两面旗，缓缓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冲上去跟他们搏命的准备，我相信将士们也都1样。”

“再等等。”李9州面不改色说道：“他们如此明目张胆，想来是在外面设好了包围圈，想诱咱们出去。”

“便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李光弼翘了翘唇角，说道：“白天我还没杀过瘾呢。”

李9州看着叛军如山军势，深深吸了1口气，说道：“敌人人多势众，虽然被咱们搓了锐气，也不可轻敌，咱们占据了险要的地势，便让将士们把守好每1个关卡，严防叛军趁着咱们不备攻上关来。”

李光弼深深的看了他1眼，说道：“时机1到，我便带人冲出去，给他们也来个出其不意。”

李9州说道：“待到他们1会退回去时，你带人冲杀出去，但是也不要深追，只需小胜便回。”

李光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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