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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隆郡王拐人秦球球跳水
“他本来就该去上任!你这叫补偿吗,啊?”秦雷吹胡子瞪眼道。
吏部侍郎委屈道:“那王爷说怎么补偿?”
秦雷端起茶杯喝一口,又呸的吐出来,把那茶杯往桌上一搁,粗声骂道:“你这水泡脚正合适1
侍郎大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好半天才把这位浑身是刺的王爷安抚祝擦擦一脑门子的汗,心里就一个想法——赶紧把这位大爷打发走。
想到这,侍郎大人拱手道:“那位商书大人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尽量满足。”
秦雷瞅他一眼,点头道:“他要一百万两的赔偿金。”
侍郎大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笑道:“就是把我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埃”
“那就提拔他当个巡抚、总督什么的吧?”秦雷一脸惋惜道。
侍郎大人艰难笑笑道:“却是没有空缺了。”
秦雷眯眼道:“不对吧,孤好像听说江北总督和山南巡抚,都出缺呢了?”南方民乱,两省官员自然难辞其咎,虽然措施得当、扑灭及时,但事后总要有人负责。最后麴延武和胥耽诚被停了职,算是为各省背上了这个黑锅。
其实本来吏部和刑部议的是革职,但两家使了无数银钱,这才把那个‘革’字换成了‘去’,对二人来说便还有起复的可能,结果也不算太坏。
空下来的职位一直悬而未决,原因却有些滑稽——原本计划的顶替人选乃是李一姜和文铭义,但两人一个死了一个傻了,吓得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封疆大吏一职非同小可,岂是可以长期悬空的?秦雷便积极的为朝廷、或者说是文丞相排忧解难起来。
不过侍郎大人显然有不同的见解,涩声道:“人选已经议定了。”
秦雷微微诧异道:“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侍郎小意看了秦雷一眼,恭谨道:“前些天,王爷不在京里,吏部又还没有行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都是谁呀?”秦雷有些恼火自己谍报的盲区,恰恰是最需要的部分。
侍郎更加恭谨道:“江北总督一职由赵大人担任,”
“哪个赵大人?”秦雷皱眉问道。
“礼部赵尚书。”侍郎低眉顺目道。吏部尚书与江北总督都是正二品,也算是平调了,但文丞相把唯一一个与自己不对盘的尚书撵出中枢,这里面的道道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山南巡抚呢?”秦雷有些奇怪这侍郎的态度,自己又管不着他,怎么跟小媳妇见了恶婆婆似的。
“由……卑职担任。”侍郎吞吞吐吐的回答道,说完用袖子擦擦额头生出的白毛汗,偷偷看了秦雷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谁不知道要想去南方做官,就得先拜面前这尊大神,不然非死即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雷莞尔一笑,明白了这侍郎恭谨态度的由来,微笑道:“还没问你贵姓呢?”
侍郎有些哀怨的想到:‘若不是要去山南当巡抚,怕您老一直都不会问我的名字吧。’面上一副小媳妇见婆婆的表情道:“回王爷的话,卑职姓赵,贱名格言。”
秦雷点头笑道:“格言啊,这名字真不错,谁给你起的?”
“家父。”赵格言轻声答道。
秦雷挠挠头,笑道:“本来孤打算把这吏部衙门砸了的。”赵格言心中抽搐道:什么人呀。
说着拍拍赵格言的桌子道:“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就饶了你们吧。”语毕,便开始在那桌子上四处翻找起来。
赵格言小声问道:“王爷,您找什么?”
“找点空白的吏部文书。”秦雷头也不抬道。
“您找那个作甚?又没有什么用处。”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赵格言还是乖乖的给秦雷拿出一摞蓝色封皮的空白吏部文书。
秦雷大喜道:“快,把这些文书上盖上印,以后你不在这里了,想盖也不成了。”
赵格言嘴角抽动一下,艰难道:“下官就是在这,也不能随便在空白文书上用印埃”怕秦雷怪罪,还小声解释道:“任免官员的权利都在丞相府,我们吏部也就是个跑腿的。”
秦雷大感扫兴,闷声问道:“全国那么多官员,难道一个小小的知府都要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任命吗?”
赵格言松口气道:“五品以下官员敝部还是可以任免的。”
秦雷笑道:“孤以个人信誉向你保证,只要几个知府的空缺,这总可以吧。”
赵格言叹口气,轻声道:“趁着尚书大人不在,下官还是可以操作的。”说着拱手道:“下官日后山南为官,还请王爷照应则个。”
秦雷笑眯眯点头道:“好说好说。”其实他本来是想大闹一番的,却无奈发现,十二个时辰内接连殴打当朝尚书和东宫太子,造成的影响实在恶劣:所有官员,无论大小,见了自己就腿软舌头短。他又没有唱独角戏的爱好,只能郁郁的压抑住心里的邪火,把力气留着蹂躏那群宗亲。
半个时辰后,秦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吏部衙门,送他出来的赵侍郎轻轻活动着右手腕子,暗自苦笑道:“这下子南方是水泼不进了。”
处理完吏部的事情,又去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公车商书,吩咐管家好生伺候,等他稍好点,便赶紧返回襄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秦雷发现只要在中都,就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让自己喘不动气。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到让人不敢惹的地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增强实力——回到京山营,组建子弟兵,就这么简单。
深秋日短,马车飞驰到丰埠码头时,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见王爷跳下马车,候在码头上的一人赶紧迎上来,竟是许久不见的侯辛。
一见侯辛,秦雷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孤以为怎么也得入了冬。”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道:“不错不错,虽然黑了点,但要成熟多了。”侯辛眉开眼笑道:“那是因为留了胡子。”秦雷哈哈笑着给了他个熊抱。
待放开后,侯辛一脸激动的给秦雷磕头道:“我的爷啊,可想死小的了。”
秦雷哈哈笑着将他拉起,大声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五天了。”侯辛笑道:“惦记着王爷落叶之约,但未曾想到大运河竟然难走的要死,却是耽误了。”
看一眼岸边树上挂着的零星枯叶,秦雷摆手笑道:“只要还有叶子就算,”说着搭起侯辛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问道:“已经在馆陶先生那里报到了吗?”
侯辛点头道:“报到了,不过先生还没给属下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说让我先在政务寺熟悉熟悉。”
秦雷笑道:“然后他就扔下摊子跑路了?这家伙,看来把他憋坏了。”说着拍拍他的肩,温声道:“日后你要多担待点,馆陶先生太累了。”
侯辛使劲点点头,一指小清河,恭声道:“王爷,船已经到了。”秦雷看了看河上停的一溜客船,笑道:“动作挺利索吗。”
侯辛笑道:“王爷的吩咐,小崽子们谁敢怠慢,只是不知调这些客船作什么?”
秦雷指指远处的青龙大街,笑道:“运人。”侯辛顺着秦雷的指引一看,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处缓缓行来,打头的正是一队黑衣卫。
秦雷离侯辛少远些,沉声道:“把船靠岸吧。”侯辛恭声下去执行。
不一会那支队伍便到了眼前,石勇打马上前,抱拳道:“启禀王爷,三百黑衣卫、一千子弟兵,以及宗正府七千府兵带到。”
秦雷心中哀叹一声,名册上是一万七千五百人,但扣掉五千空额、两千八百老幼病残、两千七百肥胖虚弱,居然只有区区七千勉强算是可以敲打的,实在是……太珍贵了,想到这,隆威郡王殿下暗下决心,绝不让任何人脱落。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站到箱子上,视线扫过七扭八歪、窃窃私语的宗正府兵,轻咳一声,却被江涛掩盖,没有任何作用。
好在黑衣卫与他心意相通,不会让王爷受窘,三百人齐声大喝道:“嚯1这才把那七千宗亲镇住,老老实实听王爷讲话。
但秦雷出奇的温柔,笑眯眯道:“大伙一定在猜,宗正大人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不对啊?”声音甜得发腻,让众人不寒而栗。
见没有人回答,秦雷也不尴尬,继续微笑道:“孤知道你们自幼土生土长,从没离开过京都,所以准备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咱们宗正府兵的故居,也算是开开眼,呵呵呵……”笑得像狐狸一般。
众人有些意动,他们确实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心道:‘去看看也不错,不好再回来嘛。’那些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们也放心了,有些婆姨心道,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正好可以偷着做点好吃的。
秦雷是什么人物?立刻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呵呵笑道:“你们没坐过船吧?看,这么大的客船,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好1“太好了,俺还没吃够牛肉炖粉条呢1“俺要坐船1“会不会尿炕啊?”几千人议论纷纷。
秦雷不得不让黑衣卫再‘嚯’一遍,这才能重新扯着嗓子喊道:“但是你们要答应孤一个条件。”
众宗亲心道:对吗,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有目地的。便听大宗正接着道:“你们要好好训练,可以吗?不答应孤可不带你们去哦。”
众人心道:那先答应呗,反正要训练也是回来以后的事了,先坐船出去玩才是正办,大不了到时候再怠工呗。想到这,便七嘴八舌的答应下来。
秦雷的面色不易察觉的抽搐一下,挥手大喝道:“上船1说着在众黑衣卫仰慕的目光中跳下木箱,站在岸边看宗亲们上船。
黑衣卫们心道:王爷真是功力深湛啊,竟然把上万人耍弄的云山雾罩。而秦雷心中想的却是:‘这是我影帝生涯的一大辉煌时刻吧。’
半个多时辰以后,七千多宗亲壮丁终于悉数装船,在亲人们早去早回的嘱咐声中,缓缓驶离了丰埠码头。
船上的气氛好极了,宗亲们唱阿跳阿说阿笑啊,兴奋的不得了。秦雷望着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甚至很少有坐过船的家伙们,微微遗憾道:“拐带这种天真儿童,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正在感慨间,却听船尾的黑衣卫大声道:“王爷,水里有个胖子。”秦雷快步走到船尾,往下一看,真的有个球状物体在水里漂着,赶紧命人捞上来看看。
黑衣卫放下小船,下去两个人划到那球状物体边,一人拽住一条比成人大腿还粗的胳膊,想把他捞上来,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成功。只好让上面放下绳索,将那姑且称之为人的家伙五花大绑起来。
上面的几个黑衣卫吃力的转动绞盘,这才把那人一点点的拉出水面。站在一边观看的秦雷,脚下一歪,奇怪道:“怎么了?”
船上的水手俯身禀报道:“回王爷的话,船歪了。”船老大也从舱底跑出来,先向秦雷告个罪,又让七八个黑衣卫站在船另一侧,这才稳住了平衡。
绞索发出咯吱吱的声音,缓慢的转了上来,那绳索上绑着的人也现出身形来。
“球球?”秦雷惊奇道。一边的石勇微微恼火,垂首道:“属下已经把王爷的话转告给他了,结果这家伙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方才还想混上船,被弟兄们轰下去后,不知去了哪里,属下还道他回去进食了呢。”说着有些感慨道:“想不到秦俅如此烈性,居然投河自尽了。”
秦雷摇头轻笑道:“投河不假,但不是自尽,是想游到咱们船上来。”说着指了指那个白花花的肉坨子,笑道:“你跳河还要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却还要背个包袱呀?”
石勇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这时却听王爷低声道:“要不……再把他放下去?”
石勇面色一滞,轻声道:“难得这孩子如此执着,王爷就给他次机会吧。”
秦雷翻白眼道:“伙食费你出啊?”
石勇望了眼那肉山似的大胖子,心中就是一哆嗦,但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但愿这家伙食量比不过大象吧,为自己老婆本哀叹的石大人心中祈祷道。
等把那球球打捞上来,却发现这家伙比中午见时,居然还要胖上一圈。秦雷好奇的一脚踏在球球圆滚滚的肚皮上,小喷泉一样的水柱便从他嘴里涌出。再踏一脚,又有一股喷泉涌出,如此反复了十几脚,足足喷出两盆水,这才消停下来,面色也松缓一些。
石勇的嘴巴张得栲栳般大小,心道,这得多大的胃才能盛下啊?
秦雷望一眼面色惨白的石大人,轻声安慰道:“好吧,看在你还没结婚的份上,我替你负担一半吧。”
石勇这才缓口气,擦擦汗道:“再每天管个半饱。”
正在两人愁云惨淡的时候,江风送来临近船上的欢声笑语,让秦雷听着尤为不爽,轻声骂道:“我保证,你们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泪水没有笑脸、只有痛苦没有休闲,只有绝望没有希望……”
听完王爷咬牙切齿的誓言,石勇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夜无人入眠……”阴险的笑容、桀桀的笑声,十足的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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