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帝薨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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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两岸，人影憧憧，镰刀霍霍，金色倾覆，稻香四溢；

稻茬滴露，草垛重重，土地沃沃，胴体裸露，泥味飘散；

朝堂内乱，百姓忧忧，黎民难难，安宁远去，统一即逝——

项翼叹气而道：也罢——也罢——事已至此，愚兄辞别！三人见项翼远去，刘禹略显不屑地说道：项翼兄，果然年轻气盛，行事果决！伯牙笑曰：刘禹兄，二弟与项兄年岁相仿，正值牛犊之年，但项翼兄名门贵胄，纵然行事鲁莽，仍有大局之观！王凌听罢，长吁而叹道：二弟做事确系粗莽，念及家母在上，手足之情，不忍于其动手；项翼兄木桥横戟，方解难意！刘禹闻听，辩解道：二弟，也并非——话音未落，王凌低语道：均是粗野莽夫——说罢自知失言，随即便面带笑容，抬手制止刘禹道：刘禹兄，此事就此为止，也不必为——二弟辩解！伯牙拽了拽刘禹衣袖，刘禹转而“呵呵”笑道：王凌兄，丹水归来，本意——为你接风，何成想——受此惊扰！伯牙也忙附和道：王凌兄，刘禹兄——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三人已行至酒舍，刘禹和伯牙均驻足不前，等候王凌欣然应允，王凌却扶手施礼道：二位兄弟，今日——怕是扫兴，家母未知——方才之事，定然担心——刘禹悻悻而道：也罢——也罢——是该禀明伯母，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王凌已觉刘禹的失望，继续解释道：刘兄，本应我做东，感谢众兄——登门施救，但残玉云信——重获之事，家母甚忧——况雍朝动荡，秋收之事，二位亭长——早做打算，部署安排，颗粒归仓！刘禹和伯牙听罢，便也不再相劝，看着路旁黄灿灿的稻田，频频点头应允。三人便相互施礼，王凌便急急走回家，扔下刘禹和伯牙在身后絮叨。

回到庭院，王凌见王母已站在檐下，扶廊而盼，忙走上前，扶手而礼，扶王母走进正厅，两人落座后，王凌将王宇与项翼打斗之事禀明。王母叹气而起，转身走向偏厅王父的牌位，燃起香烛，嘴里念念有词：愿在天之灵，护襄国子民平安，佑百姓平安，佑王家平安！王凌见状也忙起身，跪在父亲灵位前，低头跪拜，遂将残玉“云信”呈于王母；王母泪眼婆娑地揣摩良久，不由得叹了口气，向王凌摆了摆手，转身走进自己卧房。

月余后，璞玉河两岸，满眼金色，裹着藏青色的江水，装点着远近的茅舍村屋。璞玉河两岸的村社，镰刀霍霍向稻浪，沉甸甸的稻穗扶着压弯的腰，被捆扎成垛，矗立在裸露皮肤的稻田上；秋收之事，有条不紊，顺利推进——

一匹黑马耀着亮光，在金色的馥郁里风驰电掣，掠过河堤，闪躲进村社，勒住缰绳，停在王凌家檐下。铿锵的马蹄声，也把伯牙家的大门惊开，伯牙正站在二楼廊檐下，指挥着秋收事宜，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定睛一看追过来喊着：项翼兄——项翼兄——何事慌张——何事慌张——项翼兄已快速步入王凌家庭院，冲正厅喊着：王凌兄——王凌兄——可在家中？伯牙喘着大气站在项翼身后，追问道：项兄——何事——何事？话音刚落，王母已走出厅门，管家半俯着紧跟其后；项翼和伯牙见状，忙扶身施礼；王母点头回应，便已看出项翼的急迫之情，一边将两人邀进正厅，一边吩咐管家去后院去找王凌；王母跪坐主位，待两人落座后，王母笑而作答：凌儿，正在后院——清扫粮仓——说话间，王凌已出现在正厅，忙向王母和项翼、伯牙施礼，而后跪坐与两人对面。

项翼端起酒觞，猛灌一口后说道：王凌兄，雍帝已薨；宦官阿谀，新帝无能，国内趋乱——伯牙听罢，直言道：早该亡了，雍帝年迈，昏聩无力，沉迷长生，大兴土木，治下苛税暴涨，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不堪重负!王凌点头附和道：黎民百姓，安稳日短，又趋战乱，何以安生啊？项翼挥臂而道：雍国——雍朝——命不久矣，襄国——复国有望，重生有望——该举杯共贺——随即端起酒觞擎向在座各位，伯牙和项翼喜而尽饮，王凌和王母望而缓饮；王母叹气而道：王朝倾覆，黎民受难，候国更替，百姓戮命，何以至此啊？项翼环顾四周，眼神投向王母和王凌，凝视片刻，施礼且低声说道：伯母——王凌兄，有战必胜，不战自败——雍国内乱，残玉云信——定要妥善保管，老襄军蛰居雍国，日后会成为我襄国——复国奇军!王凌与王母对视，双双点头，王凌说道：如此说来，残玉云信之事，定要保密，以防殃及——丹水襄人!王母思忖片刻，说道：凌儿，以防不测，先修书一封，打问张吉货船——南下时日，由白葭转呈——各位首领；等事态明了之后，带着云信亲赴丹水，面陈详情!王凌听罢，施礼受令；项翼也附和道：伯母如此安排，甚为稳妥!说罢，几人复饮一杯。

稍倾，王母看看台下，三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自感无趣，便欲起身，离席而去；项翼见状，面露难色，犹豫片刻，重重地把酒觞掷于案上，说道：伯母——留步——尚有一事，思量再三，理应告知，容我再禀!王母听罢，便又安坐榻上，看着项翼犹豫的表情，抬手说道：项侄，但讲无妨，不用多虑!项翼点头应允，施礼而道：伯母——王兄，方才离家之时，碰见我父老友，当下在雍朝为官，除过告知——内乱之事，无意中说起——二弟王宇，经我详细询问，方知二弟——因受牵连，已入囹圄——便听得管家在厅门唤道：伯牙亭长——大舅公——院外有人找——伯牙缓缓起身，不愿离去；王凌焦急地朝伯牙挥挥手，催促道：伯牙兄，秋收事大，家事自有——我和家母，快去督促!王母顺势坐起，泪光闪闪且着急地看着伯牙，缓缓挥手作催促状；伯牙怏怏地转身，扶手向王母、王凌和项翼一一施礼，退出正厅，走向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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