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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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帷幔后的太后看到了，并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乎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左相，王爱卿，范爱卿，可有什么话想说？”

有话现在就说，现在不说，以后就不能说了，多么明显的警告埃

司马光三人老于官场，都是人精，如何能听明白太后的话外之音，是以虽心中诸多疑虑，还可是垂首应道：“太后安排妥当，臣等无话可说。”

如是，太后不再发言，朝堂上陷入了寂静，却不去说。

却说吕大防迈着僵硬的脚步走出承天门，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乖乖，这得多少人，哪止上万，这他娘的要是别有居心，皇城的首位够不够埃

不得不说，我们见惯大世面的开封府尹大人被震撼到了，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继而一眼便瞧见了盘膝坐于人群最前端也是最惹眼的简川。

吕大防有心想先跟简川沟通沟通，奈何根本就没机会，其刚一现身，邱兰息便跳起来喊：“吕大人出来啦，吕大人，朝廷的决断如何，何时斩杀梁乙航那厮。”

“对呀，对呀，还请吕大人告知我等事情。”

“对呀对呀……”

眼见群情汹涌，吕大防只能暂且应对：“诸位学子，稍安勿躁，此事朝廷正在加紧处理，你等先行散去，朝廷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给简川眨巴了一下眼，显然对这等事情并不熟悉，故而颇为生硬。

吕大防这话，怕是连鬼都不信，简川自也不可能信，然却疑惑，你说话就说话，冲我挤巴什么眼睛？

便听吕大防继续说：“尔等这般围堵宫门，于事无补，”

又朝简川眨巴了下眼睛，如是简川更加疑惑，你老人家眼睛不舒服还是怎的？

然其所说的话根本就缓解不了群众的愤怒，身后邱兰息领头叫嚣道：“朝廷不杀梁乙航，我等是不会走的。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等不会走的。”

可怜我们的开封府尹大人啊，官海沉浮一生，对眼前这事却没有丝毫的经验，偏生寄予厚望的简川却领会不了他的良苦用心，故而竟似哀怨的再次对简川眨巴了下眼睛。

一连三次，简川终于略有领会，这厮不会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吧，继而，也朝吕大防眨巴了下眼睛，得到的回应是连续的几次眨眼。

哦，原来真是有话要跟我讲啊，那你要讲什么又不能让大家直到呢。

高太后确实没有看错简川，这厮确实聪明，只片刻间便想不明白了其中关键。首先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梁乙航必死无疑，否则朝廷派出的不是吕大防而是兵甲，事情已经闹到了这般地步，再拖下去甚至是放出空头支票只会加剧群众的反抗情绪，朝上诸公不会这么傻。

那么，既然已经定下斩杀梁乙航以平民愤，那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呢，又能瞒多久呢，哦，不许瞒多久，只需瞒到前线动兵即刻，算算路程，汴京到西北边境，也不过三五百里而已，若朝廷已经准备开战，军令最迟明日便可抵达前线，而若前线将帅准备妥善，最快明日晚间便可发起第一波攻势。

而在这期间，一旦杀了梁乙航，这消息肯定会借由信鸽送往敌方，可圣旨却是决然不可能用信鸽送的，莫说古今没有这个先例，便是真送去了也没人敢信，没见朝中来人，谁知道是不是敌方作祟。

于是乎，简川明白了，无非是个时间差的问题，最迟三日，梁乙航必死无疑，而若任由这上万人围堵承天门，那么西夏便无法准备判断朝廷的态度，神经必然紧张，对前线战局不利。

如是，吕大防眨巴眼睛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朝廷想先让这上万人退走，以此蒙蔽西夏视听。

可这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奈何简川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啊，不由得心头怒骂：“早干什么去了，这都半个月了，若要突袭，啥时候不能突袭，非得等老子闹上这么一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才要打，你们这他娘的不是坑人吗，当老子是神仙啊，身后可是足足上万人，我让他们回去他们就回去啦。”

然心中虽满腹牢骚，简川却也清楚，如果没有今日这般阵仗，朝臣们现今怕是还在忙着跟太后对着干呢，谁也不会去琢磨怎么去跟西夏干仗。

客观的说，简川此举，针对的就是满朝群臣，让他们避无可避，必须直面。

不错，简川成功了，但难题也随之而来，造势容易，可怎么平息呢，难不成转身喊：“行了，朝廷既然表态了，咱们就先回去听信吧。”

若真是如此说了，简川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可若不撤，继续围堵皇城，也不行啊，于是乎，简川苦了脸，看向吕大防，意为我也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偏生吕大防与简川毫无默契可言，竟是会错了意，以为简川已经想好了主意，让他拭目以待呢。

继而，后面群情汹涌澎湃，前面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焦急。一个期待，驴唇不对马嘴。

“呵呵，好生热闹，听说尔等要杀我，我来了，谁来杀我啊？”

循声看去，便见一对人马斜刺里冲将过来，当先一人，趾高气昂神态狂妄，鹰钩鼻子透着阴狠，三角眼透着狡诈，简川虽没见过，可听其说话便知，此人定是梁乙航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者，叫恶狗下茅房，找死。

便是简川也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当此关头，其尽然敢露头，也不怕被生撕喽，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亦是胆大心细，因其所带来的的这一对人马，足足三四十骑，各个全副武装，观其凶煞，必维百战之兵。

见状，吕大防怒声曰：“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承天门，焉能容你放肆。”

梁乙航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吕大防，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语气轻蔑道：“承天门怎么了，莫说本侯爷没有进去，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倒是要问问吕大人，眼下这局势，是要杀本王爷吗，宋庭就是这么任由百姓撒野的吗，哼，若然宋庭没能力管教，本王爷乐意效劳，只需一个冲锋，尔等草民必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