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千古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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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日夜，血战数场，奔袭千余里，昼夜往复。

燕云军再次创造了奇迹，将机动战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且和宗泽所属三万永乐城守军打了一个经典的配合，燕云军破敌之后，宗泽立刻全线压下，在最大程度上扩大战果。

捷报传至汴京，具皆震撼？怎么回事？燕云军不是还在大名府吗，怎么就干到永乐城了，莫说地方不知晓，便是自己人都搞不清楚，这藏兵之法，真是人为。

当此，军功封赏都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简川能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边境，那么，有没有可能突然出现在汴京城中，突然出现在皇城里面呢。不错，眼下燕云军确实只要区区万余人，汴京成军从未低于过五万，但问题是，这五万基本没怎么上过战场的纸老虎能抵抗燕云军多长时间，甚至，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抵抗。

须知，简川只用了三千骑兵便屠尽了羽林军上万精锐，须知，夏辽虎狼之师，欺压大宋百余年，而今却见燕云军旗便闻风丧胆，须知，燕云军自初创开始，便未尝一败。

于是乎，上至太皇太后和皇帝，下至碌碌小官，开始忐忑，开始恐惧，当燕云军自汴京城下呼啸而过之时，这恐惧达到了巅峰。

因为在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燕云军呼啸而过时才恍然发觉，事先竟没有得到任何一丁点的消息。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燕云军的行军速度，比之八百里加急还要快些，在这个没有电话线的时代，便说明一旦燕云军临时起意进攻哪个地方，根本就不会留给对方哪怕一丁点的准备时间。

燕云军能突然出现在边境，能突然出现在汴京，那么，就能突然攻入皇城，世间，已无可匹敌。

而简川特意自汴京城下呼啸而过的用意昭然若揭，此乃赤裸裸的威胁，你们不是抓了我的人吗，抓紧给老子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所幸，宋廷被夏辽两国威胁久了，所以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个现实，于是乎，燕云军消失在视线里不过短短两个时辰，苏茶儿等人的幽禁便全部解除，除了不能出城，想干啥干啥。

可皇城司赵凯却颤颤巍巍的禀报说：“汴京城中还有一股势力隐藏的极深，若其突然做局解救苏茶儿等人，在苏茶儿等人自由无碍的情况下，十有八九能够成功。这个势力的首领，应该便是隐藏在六扇门内的齐引章。”

闻言，太皇太后和小皇帝具皆沉默，他们在想，简川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现今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简川开始无所顾忌的呢？

或许，一切都要追溯到元祐二年春，那时，西夏提出军阵赌斗，简川临危受命，提出罪籍军改这条方针，创立燕云军，而今，元祐四年春，整整两年的时间，也仅仅是两年的时间，燕云军已经成为了悬在朝廷头顶上的利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当初，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同意简川组建燕云军呢，不，没错，没有燕云军，现今大宋依旧处于夏辽两国的欺压中，那么，简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逾越的呢。

细想，简川封王之后，安分守己，从未刻意依仗自身权势欺压百官，甚至，以邱兰息和葛春竹为首的王党也不从参与利益党争，全心全意为国为公，那么，眼下这局势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忽的想起，当日承天门下，简川所说的八个字，曰：“王霸之道，何以存惧？”

是啊，归根结底，是恐惧，对简川功高震主的恐惧，因为恐惧，大家夜不能寐，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制衡简川和燕云军，甚至为此可以去扶植另一个能与之匹敌的势力。

却没人认识到，他们在这么做的同时，便等同于不断的把简川急燕云军往外推，朝廷，站到了简川的对立面，而以简川的功绩，本就应该是朝中柱石，他本该得到任何人的敬重，而非猜疑。

一念既通，赵煦忽觉眼前豁然开朗，起身曰：“祖母，孙儿想亲自去大名府和永川王叔谈一谈。”

闻言，高太后先是豁然一惊，继而双目焕发出光彩，问：“你想好了？”

赵煦坦然道：“错了，就该认，此一去，势在必行。”

高太后：“既然如此，哀家与皇帝同去。”

“如此甚好。”

……

简川回到大名府时，城内的疫情更加严峻，渐至一日死亡数千。

这结果，比简川预想中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的多，当此时，先前屠杀上万羽林军的恐怖震慑力便显现出来了，简川虽率领五千燕云军离开大名府长达七日，然大名府中却无一人敢强扣城门，城内的百万百姓，心里或许对简川和燕云军怨恨滔天，可却不敢表露分毫，毕竟事情是明摆着的，在城内，有张将军爱民如子，尚有一线生机，而出了大名府，立刻便会被乱刃分尸。

呵呵，何其可笑？

端午这天，圣驾莅临。

简川及燕云军全员褪甲胄，军营前列阵两房，而见圣驾，简川当即纳头跪地，两侧，万余燕云军皆如是，口呼：“臣，恭迎圣驾。”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亲至，禁军只是三千，简川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信任，这也是如今之简川最需要的。

所，自封王之后，简川第一次下跪接驾。

军账中，三方坐定，向皇帝令简川屏退左右，于是简川下令：“百丈之内，擅入者斩。”

继而，一番长达三个时辰的长谈在三人之间展开。

谁也不知三人到底说了什么，这是一个谜，一个史官们解了千年也没有解开的巨大谜团。

三人远望前方的大名府，皆是叹息不语，良久，太皇太后说：“煦儿，我们回京吧。”

……

近月的时间里，数不尽的物资被送入了大名府，随之进去的，还有天下名医。

在燕云军的铁血封控中，大名府内的百万百姓被迫的众志成城，终于在五月末配置出了可解瘟疫的良药，又是月余，瘸子走出了大名府，他满面沧桑，疲惫至极，然却瘸着腿一蹦一跳的跑进简川的军账，欣喜道：“简川，可以解封了。”

简川由衷的感谢：“瘸子，你居功至伟。”

瘸子亦是由衷的感谢：“简川，谢谢你的成全。”继而却说：“我不会汴京了，有些事情，也该去做了。”

简川没有留他，只是承诺：“四海之内，你无需顾忌任何人。”

说到做到，简川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齐引章放出消息，世间敢伤瘸子鲁申者，天涯海角，必死。

此时京中，朝堂上，坊间，均传言简川居功自傲，逾越欺君，残暴无偿，继而传至四海皆知，大家都在等，等简川入京，等简川身败名裂，等简川被褫夺封号斩首示众。

事实也正如大家预想的那样，这一日的大朝会上，大家伙为简川列出了十大罪状，最大的一桩罪，乃简川屠杀了羽林军上万众，只以此罪而论，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简川认下了此罪，且认下了其他八桩罪，唯有一条，简川不认。

罪指简川贪赃枉法，借由兴修水利大肆敛财，以至酿成商胡堤决堤之大祸，大家信誓旦旦的说，简川是主犯，苏轼，邱兰息，葛春竹等是从犯。

证据也是有的，因为商胡堤乃葛氏承建的，葛春竹作为一家之主，自然逃脱不了干系。然简川却一清二楚，如今之葛家，早不是葛春竹之葛家了，不知不觉间，葛家的产业已然是其表哥的了，为此，简川曾要替葛春竹出头，却被葛春竹拦下，这个心软的胖子，竟将他父母留下的产业全部送给了他的表哥。

而起表哥却打着葛春竹的幌子勾结工部官员，大肆敛财。

不得不说，葛春竹是有责任的，简川也是有责任的，但这责任，简川不愿意担，更不能让葛春竹等来担。于是乎，他针对此事开口，问：“可有实证？”

“哼，人证物证皆在，简川，今日是百口莫辩。”

然当传唤人证物证时，却有人惊慌来报，言及一夜之间，所有的人证皆已暴毙，所有的物证均已被销毁，哪还有丝毫证据？

如是，百官群情激奋，谩骂滔天，简川却充耳不闻，老神在在的站着。

继而，小皇帝问群臣可有谁愿意继续追查，然却无人敢领此任，大家都不是傻子，简川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所谓的人证物证消失，自也能让接任者神不知鬼不觉的人间蒸发，故而担此任，便意味着必死无疑。

如是，十宗罪变成了九宗罪，却也无妨，因为就算是少了一宗罪，也足以让简川粉身碎骨了。

当此之际，没人替简川求情，希望简川死的自然不会这么做，而不希望简川死的则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一处戏，既然是戏，结局便早已注定。

如是，罪召拟定，褫夺简川一切封号及军政两权，贬为琼州知府，即日上任，未得召不得返京。

这个结果，显然不能让大家伙满意，但也可以接受了，毕竟谁都知道，琼州乃方外之地，那日子简直不要太苦，饶是你简川有天大的能耐，在那蛮荒之地还能有什么作为。

然对简川而言，海南岛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他将实现自己此生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