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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名叫段宇,二十出头,经过简川的调查,认定其是可用之才,故将之调入六扇门任职,第一件差事,作为上官燕的跟班,混迹于江湖人士之中,替简川收集消息。
这件事,六扇门一直在做,但如今之六扇门做事亦有定法,变通少了许多,所以,简川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这段宇头脑活络,懂得审时度势,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是,随着简川大刀阔斧的整顿,临安府内的私斗日渐减少,秩序很快便恢复如初,重阳节终于到了,武林大会正式召开。
临安城郊,有座聚贤庄,占地颇广,庄主尤坦志在江湖中威望颇高,年近五十,年富力强,乃是此次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
当日,聚贤庄内人满为患,表面上倒是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近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随着三年前燕南天因病故去,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层出不穷,为了争名,恩怨纠纷四起,大奸大恶亦是频出。这些,六扇门皆有情报,只是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民生外敌上,所以没有过多关注,
按章程,几个宿老登台发言,一番慷慨激昂后,进行大比武,想要竞争武林盟主之位的派出自己的亲信子弟,擂台上扬名。
散兵游勇自然有不少,但按惯例,这些人散兵游勇大多没有甚大的本事,就算是是上了擂台也不过是凑凑热闹给他人做垫脚石而已。
倒是一出好戏,简川等一身便装混在人群里,看的津津有味。卢海棠尚有跃跃欲试之态,急的简川赶紧将之死死拉住,毕竟仅是不同往日了,当年的女贼早已身份尊敬,自然不能荒唐的自掉身价和这些江湖草莽为伍。
眼见武林大会举行的尽然有序,简川也放心了,且在心里开始思量着等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出炉后,该怎么去和其谈江湖门派给朝廷交税的事情了。
却不料,随着一黑衣冷峻青年的登台,局势渐渐偏离了原由的方向。
“在下夏秋,请赐教。”
闻其报上姓名,听都没听说过,无名小卒一枚,故而大家伙立刻兴致缺缺,然谁也没有料到,此人招法精妙,武艺非同凡响,只是一个回合便将台上已连胜两场的对手打败。
青铜剑出鞘,斜挥,对手长刀断,再一刺,剑尖已然抵在了对手的勃颈上,干净利索之极。
“好。”
听到老黄一声喝彩,简川饶有兴趣的问:“是剑好还是剑法好?”
老黄道:“剑好,剑法更好,此子不寻常啊。”
“哦?”这下简川倒是真有兴趣了,须知,老黄乃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化境高手,兼且交出了一个当时无敌的苏昀,故而这眼界早就飘到天上去了,所以能得他一声赞,可着实不易。
不过简川还是对那柄青铜剑更感兴趣,观其样式,盛行于先秦时期,若不是后世仿造,那可就了不得了,而就算是仿造,此间之锋利也绝不寻常,甚至比之八方剑犹有过之,而论及厚重,八方剑更是不如。
倒是和简川的七星刀如出一辙,但,七星刀乃是短刃,和这长剑又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感兴趣是感兴趣,却也只是欣赏,夺人所爱的事情简川是不会做的。
接下来,此人此剑大展神威,一连七场皆胜的干脆利落且点到即止,不得不说,其人年纪轻轻,却已有大家风范。
江湖之所以令人神往,便在于其多变,比如现在,夏秋的出现便是突然的变数,若是没人能胜过夏秋,那这武林大会可就要虎头蛇尾喽。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简川一点掺和的意思也没有,如今燕南天已经故去,老黄夫妻在这里也没啥故旧,自然也不会出手,故而只是冷眼旁观,却忽听人群中传来一句猜疑:“莫不是长生剑?”
“是像啊,可是,长生剑已经几百年没有现世了啊,真能是长生剑?”
“喂,那少侠,手中可是长生剑?”
擂台上,夏秋再胜一场,继而收剑答曰:“阁下好眼力,正是长生剑。”
话音未落,整个聚贤庄顿时沸腾了,看向夏秋的目光,亦变的更加炽热,亦有贪婪。
简川却是没听说过,故而问沉吟着的老黄:“长生剑?什么来头。”
老黄叹息说:“公子可知彭祖。”
闻言,简川大惊失色,彭祖之名,可真谓如雷贯耳,堪称神仙中人。
彭祖,传说其乃颛顼之玄孙,寿八百而终,然其到底活了多久,多有争论却从未有过定论,唯有一点可定性,那就是彭祖乃是一个养生家,其玄妙的强身健体之法必然是存在的,故而其武艺必然是超然脱俗的,堪称是神仙一流的人物。
而这长生剑,史册上没有记载,江湖上却代代相传,言其乃彭祖佩剑,内藏彭祖长生不老之法。
再观夏秋其人,名声不显,不曾有过名师教导,却能有如此武艺,无疑在印证着传说的可信度。
显然,夏秋乃初入江湖之人,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竟是坦然承认了,如此,祸源已至。
果不其然,其话音刚落,简川便敏锐的察觉到人群中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一个中年人跳上擂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惊呼:“是霍大侠,霍大侠出手了。”
这霍大侠看上去颇有侠义之风,面上也是一幅豪爽,然其眼睛里的贪婪却是骗不了简川的,其出手更是狠辣,简川都能轻易的瞧出,此人是奔着夏秋的命去的。
杀了夏秋,这长生剑自然是战利品。
已连胜数场的夏秋感受到了威胁,历经一番苦战,终于将对手斩落擂台,还是未伤其性命。
几乎瞬间,又一人跳上擂台,此人倒是干脆的很,上台后一语不发就直奔要害攻去,这般贪婪姿态,很是让众人唾弃,然此人人品不行,武艺却是奇高,几个回合后,夏秋已疲于应对,然终归年轻,仗着长生剑这神兵利器砍断了其人兵器,顺势取胜。
再而又是一个无耻之徒,简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却仍旧没有出手的打算,长生剑好与不好,夏秋的生死,江湖的贪婪,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这这些江湖人给朝廷交税,让他们对国家心生敬畏。
然,简川不管,不代表别人也不会管,这世间有贪婪的,自然也有正义的,便在夏秋即将落败身死之际,随着一声娇喝,一个红衣倩影跃上擂台。
“你等都是江湖名宿,对一个后背车轮战,要脸不要,无耻。”
观之,擂台上,红衣热烈如火,少女之明艳,可闭月,可羞花。
然相比于其姿容绝世,手上的功夫却欠佳,其想救下夏秋,奈何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且因坏了人家的好事,故立遭辣手摧花。
当此时,又是一声怒喝:“鼠辈敢尔?”
便见一英伟少年郎鬼魅似的出现在了擂台上,似只是几个轻微的闪身,伟岸的身影已经挡在红衣少女身前,一拳击出,其人便像是炮弹似的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掀起漫天尘土。
再看那擂台之上,少年郎先是关切的询问红衣少女是否受了伤,继而很快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低头背过身去,低声催促红衣少女:“走,走,快走。”
“走什么?苏昀,这事你管不管,你不管我管。”
可不就是苏昀吗,擂台下,人群中,简川顿时本起了脸,苏茶儿倒是笑嘻嘻的跟卢海棠说:“昀儿的眼光真好,瞧这姑娘,长的真俊,性子也豪爽,我喜欢。”
卢海棠也笑道:“我说这小子怎么一直没来找咱们呢,原来是给人家小姑娘当护卫去了,咯咯,不错,不错,能屈能伸,有前途。”
上官燕哈哈笑着接话道:“怎么样,柯云妹妹还是我介绍给那小子认识的呢,茶儿姐姐,海棠姐姐,你们怎么谢我。”
如是,简川忍不住了,低吼道:“好什么好,尽会给我惹麻烦。”
可不是麻烦了吗,苏昀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当世战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这般冒冒失失的冲上去,便等同于庙堂插手了江湖,于简川的大计而言,毫无益处,反而会惹来诸多不变。
如是,简川怒吼:“混账小子,给我过来。”
实话讲,简川等闲震不住苏茶儿和卢海棠,但震慑苏昀,还是手拿把掐的,便见擂台上的苏昀背影一个哆嗦,苦着脸回过头来,一番犹豫后刚想下台,却忽听有人高喊:“苏将军,你意欲何为?难不成也是贪图这长生剑?哼,江湖事江湖了,苏将军此举,怕是不妥吧。”
当世,能让苏昀忌惮的本就屈指可数,且大多数都在这聚贤庄,然却显然不在江湖中,故而立刻反唇相讥道:“小爷要做什么,要你来教,你算是什么东西?”
“你,哼,无知小辈,某今日便要教教你怎么做人。”
“凭你也配?”
果然不配,其刚跳上擂台,便被信步走来的苏昀一把抓住,堂堂一个威震江湖的大侠,竟像是小鸡仔似的毫无反抗之力,被苏昀随手就扔了出去。
众皆惊骇的目光中,毫不停留的跳下擂台,低垂着脑袋拨开人群来到了简川等身边,当此,大家才注意到简川一行,立刻有人认出惊呼。
“简川,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