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同一1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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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海上归来，简川便从未停止过对张仲的寻找，此子是个疯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偏生，此子身上蕴藏着极大的能量，不杀之，简川寝食难安。

却没有想到，其竟然跑去了东北女真部，观完颜阿骨打对他的态度，俨然是亲如兄弟一般不分主次，而这两个人结合起来，简川瞬间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

自然不能表现出来，简川笑道：“我到是谁，这不是孟桓贤弟吗，可是让为兄牵肠挂肚，好一番苦寻啊。”

如张仲这般人，羞愧这种情绪，是不可能出现在身上的，是以闻言毫不避讳，竟是堂而皇之的道：“此前一晤，却乃小弟唐突了，险些置简兄于死地，真乃罪过，还忘简兄海涵，不要计较。”

简川笑道：“哪里哪里？老话不是说嘛，不打不相识嘛。你我之间的缘分，还是要叙下去的。不过，险地此去远隔千里，可让为兄这一腔思念往哪里去述，不若随我回汴京吧，你也知道，你兄张凤仙此番犯下了大错，这三军统帅必然易主，险地若有兴趣，愚兄可对天起誓，必倾尽全力助贤弟取而代之，可否？”

这话说的很有诚意的样子，然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简川此话纯属胡扯，可简川还是这么说了，且说着话，眼角余光瞥向完颜阿骨打，观察着完颜阿骨打的反应，以期发现端倪，然却失望了，完颜阿骨打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尚还接话道：“将军乃当世翘楚，何必行此宵小行径自落身份呢？”

闻言，简川抿嘴不言，叹了口气，而身侧苏昀却听其吗简川宵小，立刻怒道：“今日某记住你了，劝你勿要在上沙场，否则被我遇见，必取你狗头。”

苏昀的威胁自然是很有分量的，然他的威胁却没有让对面两人有丝毫动容，既不认同也不反驳，竟是没有搭理，张仲转而说：“简兄，我等知你诡计，可既然出来一见，总也不能空手而回，不知简兄可否应允愚弟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简川闻言，眉毛一挑，似有所感，问道：“贤弟请说，为兄洗耳恭听。”

“呵呵，愚弟想请简兄助我二人灭辽，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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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妄言？却被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饶是简川，也不由得变了颜色，真他娘的是疯子。且不知是简川和苏昀，便是其身边的完颜阿骨打亦是色变，震惊的看向张仲，低声惊呼：“小先生？”

然听张仲无所谓的道：“兄长不必惊慌，简兄既然设下了计谋，不论我等如何应对，辽庭中必然诸多怀疑，掣肘是必然的，夺了兄长兵权也就在这几个月。既如此，何不让请简兄帮个小忙呢。想来，简兄是乐意之至的。”

闻言，简川叹了口气，迷起了眼睛，寒气四射，天知道他有多想即刻斩杀张仲，相比于完颜阿骨打的风姿卓越，这张仲实在太可怕了，计谋可怕，然更可怕的是其已经抛却了人伦纲常，他心中，只有伟业再无他们任何情感。

却也不得不承认，此计堪称驱狼逐虎的典范，绝妙。

此一去后，以完颜阿骨打之战功，必然重蹈简川前些年之覆辙，辽庭对其必然是重重封赏却又诸般掣肘，偏生当今之辽帝和赵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实实在在的一个昏君无疑，所以说，女真部的完颜阿骨打必然成为其心腹大患，肯定是夜不能寐的想要除去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是束手就擒的人嘛，自然不可能，这是一个天生反骨的主，故其必反，而起若能得到简川甚至大宋的相助，数年内灭辽似乎还真不是难事。

而简川会不同意吗，当然不会，虽明知是养虎为患，却也不会，因为女真部若是造反，无疑是对大宋灭辽是有益的，而若能在其内乱之时添一把火，收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甚至有可能趁势拿下大片辽土，只是遗祸便是，女真部成为下一个大患，东北幅员辽阔，女真人善战骁勇，会不会是一个比辽国更大的威胁呢。

或许会吧，可那是后话，于眼下大局考虑，简川没有拒绝的理由。

故，硬生生压下心头杀意，语气却已不再谦和随意，冷声道：“与虎谋皮？为兄钦佩的很。很好，贤弟既有此请，为兄自然该全力相助。”

张仲毫不意外：“既如此，先行谢过简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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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川：“既然要结盟，总得有些诚意吧？”

“哦？简兄请说？”

简川：“这样吧，尔等且回，请火速率领你部远离，今夜子时，我会兵出大同府，对燕云十六州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扫荡，贤弟意下如何？”

闻言，张仲终是一滞，良久才道：“简兄当真好气魄。固所愿也不敢辞也。”

“请。”

“请。”

简川拨马而回，身侧苏昀急声问：“姐夫，就这么走了？不试试吗？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来之前，简川便已和苏昀说定，看眼色行事，若有机会，城下斩杀完颜阿骨打，但一番交涉下来，简川却没有发现机会，其两人带出来的显然全是忠心耿耿的死士，连造反这等事都敢堂而皇之的在他们面前说，可想而知去忠心，且观其军事素养，个个武艺不凡且绝对精通战阵，贸然出击，怕是会适得其反，搞不好甚至会自落险境。

更关键的是，简川虽有被张仲将计就计的挫败感，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于女真结盟，虽是养虎为患，但在灭辽之前，还是利远大于弊的。

之后，大同府的交接进行的很顺利，而当简川要连夜出兵扫荡北境燕云十六州时，却遭到了军中将领的强烈反对，首当其冲者便是张凤仙，为此，其也顾不得往日谦和了，因为他怕，怕简川真的一举功成，那他张凤仙的死期便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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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此次进攻，本就是他张凤仙竭力发起的，可结果却是大败亏输损兵过半，这本就是大罪。若是大宋还需要他倒还罢了，无非是降级留用，而若简川建功甚至一举收回燕云十六州，那他张凤仙怕是难逃为那十万牺牲将士殉葬了。

所以，他自然不敢同意，且是抵死反驳，心里还是有底气的，须知，简川虽乃大宋军神，可真正对其忠心无二的兵马，全在永乐城中，而在这大同府的，则都是他张凤仙的心腹将领，所以，他张凤仙不同意，简川绝对指挥不动，而这，也是他现今最大的依仗。

张凤仙本以为简川会大发雷霆，用身份权势强压，双方剑拔弩张甚至大打出手，当然，最后的胜利肯定是他张凤仙的。却万万没料到，简川似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当见众将强烈反对后，却又当即表示作罢。

如是，莫说张凤仙等众将，苏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本已做好了强势镇压反对意见的准备，却不想简川竟就这么虎头蛇尾了。可如今的苏昀还是识大体的，是以强自忍耐住心中疑问，直到人群散尽后才问：“姐夫，你这又在卖什么官司啊。”

不想，简川却是叹了口气，落寞的说：“今日，姐夫中计喽？”

见苏昀疑惑，便继续苦笑道：“呵呵，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张仲其人，确实乃当世奇才，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便是我，也险些上了当。”

“啊？姐夫，别买官司了，详细跟我说说吧。”

见苏昀这般猴急模样，简川便呵呵笑着说：“拜我自身经历所赐，自始至终，我皆先入为主的认为辽主必定会猜忌完颜阿骨打，可辽主那废物，真会猜忌完颜阿骨打吗？甚至，今日之辽主，还是辽主吗？”

闻言，苏昀大卫骇然，惊呼：“姐夫你是说，女真部已经控制辽土了？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