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真凶疑现身，旧伤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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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王燕，商宁和梅小妹一起走出了房间。回想一路上，王燕低着头不停地啜泣着，作为一个被兄长们宠爱着长大的女孩子，梅小妹对王燕的悲伤感同身受。她不由挽着商宁的手臂问，“小商，你折腾了这么久，对镖局的事情可有什么头绪？”

商宁摇摇头，此刻她还不准备把她的发现说出来。武林也好、朝堂也罢，有件事是亘古不变的，那就是要定罪肯定得有证据才行。无论她推论得多合情合理无懈可击，没有证据，一切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半点说服力。

“放心吧，”商宁说，“既然答应帮你哥洗清罪名，现在他依然还在被怀疑，我不会食言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梅小妹点点头，她大哥和那个人都相信商宁，连方二哥对商宁也另眼相看，那她也愿意相信这个女子。

走了几步，商宁突然问，“你轻功好么？”

梅小妹点头，“我的轻功是大哥教的，白玉梅花的轻功暗器独步天下呢1说着很自豪地扬了扬头。

“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做……”她对着梅小妹的耳朵小声交代了几句，说完，她又强调到，“如果发现什么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告诉我或者你那个假哥哥，好么？”梅小妹先是一惊，见商宁说得认真，便也认真地点点头。

到了祠堂，凌澈正站在偃月刀旁，等候多时，见商宁进来，便招手让她过来。

“乍一看虽然差不多，但刀架还是跟原来的有区别。”凌澈说。

“赵雄进了祠堂，发现你毁掉的刀架和立在旁边的偃月刀，发现刀架的碎片散落一地，以为有贼人闯入，”商宁一边说一边走到刀旁，“一般来说会首先检查一下被镖局所有人视作镇镖之宝的刀。”她抬手想要把刀取下，却发现刀纹丝不动。

“呵”，只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轻巧地把刀从架子上取下，立在商宁旁边。

商宁郁闷地瞪了凌澈一眼，围着刀仔细看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闻言回过头，发现王忠急匆匆地朝他们走过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凌澈手中的偃月刀。

“二位少侠，”王忠似是努力压抑住情绪，行了一礼，“此物乃是镖局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还望二位少侠……”

“咣”，只听一声响，偃月刀已稳稳地重新落回刀架上，凌澈抱拳朝王忠施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商宁愣了愣也施了一礼追着出门去了。

“怎么了？”见四下无人，商宁疑惑地问，“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啊，”凌澈转头，“小白梅的高冷气质，我可是拿捏的死死的。”说完咧嘴一笑。

商宁无语地看着他，终是说服自己咽下了所有想要骂人的话。

她深吸口气，“对了，我让你妹妹……假妹妹去办件事，她的轻功没问题吧？”

“放心吧，初墨的轻功是初白手把手教的，莫说镖局中无人可比，就是放眼整个江湖，除了一些老家伙，比得上她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凌澈说。

“难怪当初梅大在镖局来去自如。”商宁说，“梅姑娘的轻功都被你夸的神乎其神了，那梅大岂不是……”凌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如今那人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也就不客气了。”商宁眼底一片冰冷，凌澈愣了愣，转而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商宁特地拉着程怀到衙门，说是想要再仔细检查一下赵雄的尸体，程怀与赵雄相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程怀原本还在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昨日过于悲伤，而且相信方诸和仵作的验尸结果，所以并未仔细观察师弟的情况，商宁这么一说，程怀便不再犹豫跟着她朝衙门走去。

可没想到二人很快便回来了，商宁还骂骂咧咧地指责衙门规矩多，进去这么多次了，这次却不让进。害得程怀一路上少不了劝解。

见商宁回来了，凌澈便地敲响了燕若回的房门。

燕若回今日没有出门，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是梅大。

“梅大侠。”燕若回打开门请凌澈进来，“不知梅大侠前来有何要事？”

“听闻燕公子连日来经常在外奔波，不知对这城中的情况可熟悉？”凌澈问。

“那是自然。”燕若回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但嘴上还是谦虚道，“虽称不上是城中百晓生，但哪家酒楼最好吃，哪家点心最便宜，哪家姑娘最漂亮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凌澈一听，一把拉着燕若回往外走。

“梅……梅大侠1燕若回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说，“不知梅大侠这是何意？”

凌澈一边扯着燕若回在镖局四处走，一边大声问，“那不知燕公子可知这城中的铁匠铺在哪？”

“铁匠铺？打刀剑的？”燕若回放弃挣扎，努力想了想，“哦，你是听老方说杀死赵兄的刀……不会的，”燕若回笑着摆摆手，“哪有凶手蠢到在要杀人的城里打刀剑。再说，能让赵兄一刀毙命的功夫肯定不赖，这种人一般用的都是贴身武器，怎么可能是在这种小城里做的。”

“商姑娘明日打算再去查验赵雄的尸体了，”凌澈说，“到时候拓下伤口。找刀剑师傅一问，就都知道了。”说完又拉着燕若回朝外走去。

屋内的人悠悠转醒，听到外面的话，不由握了握双拳。

“你说他会怎么做？”夏夜的风，微微吹散了白日的暑气，商宁把手枕在头上，躺在镖局的草地上吹着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澈低头笑着看着她。

“唔……”商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毁尸灭迹毕竟来的快一些。”

“说到这，”凌澈似是想到了什么，“你记得我说那把偃月刀是十成十的欺诈么？”

商宁点头。

“我说的不是伤口，而是那把刀”凌澈说，“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偃月刀1

“赵二哥说过，这刀是重新打造的……”

只见凌澈沉默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点点头，“就算是仿制的，这把刀的重量也不对，外行人拎不出来，但若真的是王虎用的，那就太轻了些……”

还未说完，只听“嗖”一声，凌澈一抬手，握住一物。

“是初墨。”他摊开手，赫然是一朵墨玉梅花。商宁不仅失笑，“还真是两兄妹。”她一骨碌爬起来，拍拍灰，扯着凌澈的袖子往上蹦，“飞呀飞呀，不能落后了。”

凌澈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搂住商宁，追着梅小妹的方向就过去了。

商宁向四周张望着，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建筑时，她皱了皱眉，“没想到他竟然真敢……”她叹了口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片真心付流水……”

程怀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商宁跟他说的时候，他是百般不愿帮助的，无论是镖局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愿相信，更何况出现在眼前的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人。

“为什么是你？”程怀痛心地问。

来人眼神闪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怀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剩沉重的呼吸声。

梅小妹在冰窖外不远处一直盯着冰窖内的情况，她几次想冲进去，却又想到商宁的嘱咐不可冲动行事，便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商宁他们。

正当梅小妹在冰窖外打转转的时候，冰窖里闪出个人影，她赶忙追了上去。

许久，只见冰窖中又走出个人，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便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再说许久未到的商、凌二人。原本，梅小妹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商宁和凌澈，那人武功并不是很高，梅小妹跟踪是轻而易举的事。按理说以凌澈的武功，追上梅小妹并非什么难事。可二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呢？

此刻，商宁正扶着凌澈靠在树边。凌澈脸色苍白，嘴角边遗留着鲜红的血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地滴落，商宁的袖子因为不断地给他擦汗已经快要湿透了，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

原本凌澈带着她穿梭在屋顶，不紧不慢地跟着梅小妹，谁知突然他身子一歪，竟直直地向下落，随后一侧身，把商宁护在胸前，自己背部着地，还呕了一大口血。

“抱歉，”许久，凌澈似乎缓了过来，终是开口说道，“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一边说着，一边扯出一个笑容。

商宁见凌澈能开口说话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说的没错，没能抓住现行确实有些遗憾，不过……

“我们终归是知道谁是凶手的，我已经让程大哥埋伏在冰窖，到时候再找梅小妹了解些情况就好……”

凌澈还想说些什么，但自己的身子着实是有些撑不住了，便也不再勉强。

然而凌澈并没有因为休息了一会儿有所好转，反而越发虚弱了。他闭着眼，呼吸愈发微弱。商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焦急，她扛不动，却又无法扔下他去找人。

“你应该有联络其他人的方法。”商宁笃定地说道，“快点叫人来，你这样撑不下去的。”

凌澈微微睁开眼，那双深沉眸子看着商宁。

过了一会儿，他闭上眼，开口道，“胸前……哨子……”

商宁赶忙从他胸前摸出个哨子，吹响……

哨子并没有发出声音，商宁连吹几次，有些疑惑地看着哨子。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闪出来，此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面纱，落在商、凌二人面前。

那人看了看商宁，愣了片刻，似乎有些诧异。

“他需要治疗。”商宁道，“你们一般怎么处理他的情况？”

只见那人头一歪，一把抓起凌澈的衣领，有些粗暴地把他往肩上一扛，脚一点，便朝一个方向飞去。虽然不会武功，而且那人蒙着面，但商宁看那人步伐轻快，而且直觉告诉她，那人方才肯定在笑，似乎十分……开心？

想到这，商宁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道这凌澈是有多不受属下待见，都快挂掉了，手下人还笑？

商宁站起身，腿有些麻，她向四周望了望，夜深人静，街上一个人都看见，只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

她向四周转了转，抓抓头，镖局要怎么走来着？她无奈地耸耸肩，算了，随便走吧，反正等天亮了找个人问问是能找到的。

于是商宁手往后一背，溜溜达达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