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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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梵好不容易把话头引入主题，又怎会轻易放弃：“你也说是‘曾经’啦。我昨天摔了一跤之后，不就使出‘业力’来了。说不定，就是这一跤把我给摔开窍了呢。”

穆小玲言道：“你会这么讲，就证明你还是不明白。能否使用‘业力’，与你聪不聪明并无关系。因为‘业力’的使用方法，不在于传授和学习，而在于感觉和体悟。”

“感觉和体悟？”罗梵闻言一怔，心里暗想：“这倒跟一百多年前，师父教我运用‘妖力’时，所说之言相差无几。”

穆小玲点头应道：“没错。这就像有些人智商不高，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可他们照样能说话、走路和呼吸空气，而这些事情是鱼类永远也做不到的。据说，虎鲸的智商相当于15岁的人类，但它同样无法说出人类的语言和呼吸空气。”

罗梵撇嘴道：“废话！人和鱼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你是不是真当我傻呀？”

穆小玲摆摆手，认真地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业力使用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并不比人类和鱼类小多少。”

罗梵越听越有兴趣，追问道：“哦——说来听听。”

穆小玲知道对方今天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的，只得仔细讲解道：“‘业力使用者’体内生有一套特殊的能量转化机制，它是我们独有的，完全区别于普通人身体构造的全新脉路，它可以将生命力和精神力转化为‘业力’，供人使用，因此被命名为：‘业力回路’。”

罗梵听罢，有些失望地问道：“就这点儿区别？”心下不屑道：“哼——还以为有啥了不起的呢！我们每个妖魔体内都有类似的转化脉路，只不过，我们叫它‘妖力回路’罢了。咦——人、魔两界的‘起名者’似乎想到一块儿去了，这还真巧啊1

穆小玲柳眉扬起，说道：“差别虽小，却是‘质’的不同。拥有业力者，可行怪力乱神之事，其超凡的本领对普通人而言，即便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话语及此，她顿了顿，又续道：“所以若想使用‘业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你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业力回路’，并且抓住那种奇妙的感觉，就等于掌握这种能力了。”

罗梵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嗯，的确是很简单。”心下则道：“我昨天的推断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业力’与‘妖力’竟有如此多的相似、想通之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念及此节，他立刻凝神静气，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则开始专心感受那股“业力”的流转和波动。起初，他仅仅感觉到一团能量充塞于胸腹之间，混沌如鸡蛋，只有能量团边缘向外徐徐散发出丝丝“业力”，宛若逃逸出黑洞的粒子一般，朝四肢流去。但很快地，他就察觉到在能量团的内部，位于人体肚脐眼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这球体就像心脏跳动一样，不断地一涨一缩，随着每次膨胀，它都会向四周辐射出一层能量波，波纹融入能量团当中，令其闪烁着碧绿色的光华。

以“光球”为核心，向四肢和头部生发出五条主干脉路，而每条脉路上又延展出无数条支线，布满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这些粗细不一，盘根错节的脉路形成了一张完全独立，纷繁复杂的大网，隐匿于那团混沌的能量之中，若不是专注精神寻找，还真难发现。

这张大网上的每一条脉路都蕴含“业力”，然而流向却杂乱无章，毫无规则可言，且流速极慢，仿佛停滞不动似得。虽然乍看之下，每条脉路的“业力”流转都很随意，从中找不到任何规律；但罗梵是何许人也？他是修炼了近150年的“深渊级”妖魔，拥有超凡的经验和智慧，他只稍加所思，便发觉：如果盯着每条脉路逐个观察，自然摸不清头绪；可是，若将这张大网作为整体察看，就能清楚地感知到：“业力”是从核心的“光球”内涌出，以顺时针方向，在“业力回路”中旋转着流入身体各处。

如果用肉眼能瞧见的话，那么，“业力回路”应该像一个生长在人体内部的漩涡，不断将碧绿色的“业力”送往四肢百海

“有意思，有意思。人体‘业力回路’的结构虽然与‘妖力回路’大不相同，但底层的运行原理却是大同小异；只不过，‘业力’是从核心向外扩散式运转；而‘妖力’则恰好相反，是由外向内的凝聚式运转。嘿嘿，造物主还真爱捉弄人……和妖魔啊1

说来也怪，当罗梵搞清楚“业力回路”的运行方式后，那团拥塞在胸腹间的“业力”登时随心而动，开始迅速沿着“回路”旋转起来，并且逐渐融入脉路当中，消失无踪。罗梵突然吸纳了这股力量，顿感精神百倍，浑身劲力彭拜，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当真妙不可言，几乎令他有一种重回魔躯的错觉。

“好，就试试这小子的‘业力’有几斤几两。”心念电闪间，罗梵运劲于指尖，右手食指连弹两下，只见两道绿芒激射而出，“啪、啪”两声，将数米开外的两个玻璃水杯打得粉碎，玻璃碎片四散溅落，“哗啦、哗啦”地嘣了一地。

其时，穆小玲正自顾自地讲道：“你能感应到‘业力’的流转与脉动，自然简单；可如果感应不到，那就难比登天了。总之一句话：运使‘业力’的那种玄妙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天分，别人是教不来的。”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当年，我已经算是领悟快的了，也要花整整半年时间，才真正把握到这种感觉。”

岂料，话音甫落，两道绿芒即从眼前掠过，击碎了桌子上的两个玻璃水杯，这一惊变不禁教她大跌眼镜：“小洛，你……你……”由于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穆小玲震惊万分地连说了好几个“你”字，都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