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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仲认为,韩松之所以能取胜,是因为其在兵刃上的取巧,韩松使用的长七尺有余的铁棍,恰好能克制他的炳古刀。
“不用说什么十年之前,今时今日,老子依旧是靖国第一猛将,韩倦风若不取巧,定然不是老子的对手1
想到这里,高仲决定,要向众人证明,自己还没老,还能上阵杀敌,还能胜任左都督之职,他要在三日后同韩松的比试中,胜过韩松。
在这一刻高仲的心中,胜负、尊严,压过了理智,尽管他明知那件东西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还是想要冒险一试……
高仲孤身来到兵器库,这间兵器库是他私人所用,放的是他珍藏的各种奇兵异刃,他记得,其中有件兵器,足以克制韩松的铁棍。
东面墙上,挂着一排刀剑,高仲一一取下查看,这些自然无法对抗韩松的铁棍,他取下来看,只是因为看到这些刀剑,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雄姿英发罢了。
“仁泰二十五年,征讨蒙狄部时所缴其首领之佩刀。”高仲细细打量着手里这把弯刀,说道。
随后,他又取下一把造型精致的宝剑,喃喃说:“仁泰二十八年,平定南阳王叛乱,收缴,龙泉剑。”
“仁泰三十年,征讨广南,所获暗器,其名不详。”高仲拿着一件圆环状、金属打制的独特兵刃,回忆道。
这一屋子的兵器,大都是他南征北战所获,一件件兵器背后,是一段段艰苦惨烈的战斗,是一步步登顶一品武将的阶石,更是一个个卓越战功的功勋章。
最终,高仲的目光落在兵器库西南不起眼的角落,角落里,一柄长形兵刃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外面包裹着厚实的油纸。
高仲抬起脚来猛一踏地面,地上的兵刃弹射起来,稳稳落在他手里。
高仲用满是老茧的厚实大手,温柔地摩挲着兵刃外包的油纸,这里头包着的兵刃,长度、重量,都在韩松使用的铁棍之上……
“仁泰三十一年,助辽王剿灭辽北巨匪,所缴陌刀。”高仲的声音低沉、苍凉,回想起那一战之惨烈。
虽然对手只是民间造反的匪患,但那支匪寇的战斗力却异常强悍,高仲之子、身为先锋官的高将军,就是死于匪寇之手,正因高将军战死沙场,高仲才会亲率重兵,与辽王配合协作,剿灭匪寇。
“陌刀一出,人马俱碎。”高仲握着兵刃的手,微微颤抖,当他看到爱子及其坐骑惨不忍睹的尸体的时候,便猜到对方所使用的的兵刃,乃是曾一度令人闻风丧胆的陌刀。
高仲用颤抖的手,拆开包裹着的油纸,露出这把兵刃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把形制少见的长刀,长九尺三寸,重十三斤,而且,这把刀的刀柄与刀身近乎等长,长而厚实的刀柄适合双手握持,刀身条子硬朗,双面开刃,虽不如高仲的炳古刀那样锋利,但却更有力度,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此刀,名为陌刀。
然而由于陌刀分量太重,寻常战士根本无法使用自如,且尺寸太大,在战场上甚至会误伤战友,故而从大唐之后的历朝历代,军队皆已不再装备陌刀,而且,陌刀威力巨大,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列为禁品,不再生产、不允私藏。
高仲手里的陌刀,便是辽北剿匪所获之战利品,先皇仁泰帝年间,高仲因陌刀禁止私藏,将之上交朝廷,仁泰帝却将之当作对高仲的赏赐,赠与爱将,因此,这陌刀才重回高仲之手。
要破韩松那把铁棍,高仲认为,非陌刀莫属。
高仲在兵器库里,回顾了自己戎马倥偬的大半生,持陌刀来到校场,亲自挑选了十多名身手了得的战士,以陌刀与诸战士操练起来,因陌刀杀伤力极大,高仲特意用柔软的皮垫将刀刃包住,以免出现伤亡。
年近花甲的高都督,凭借陌刀以一当十,在诸多战士围攻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稳操胜券,只半盏茶的工夫,便将十多名战士击败……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哈哈哈……”看着面前横七竖八躺着的诸位战士,高仲心情愉悦,放声大笑。
校场之外,高仲的随从刘福目睹了这场较量的全过程,他的脸上有几处水泡,因之前的烫伤引起。
此刻,高仲满脑子想的都是三日后与韩松的切磋,自认为凭借陌刀定能将韩松击败,挽回今日败于韩松之手的颜面,却全然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正在悄无声息来临——灭顶之灾!
高仲午睡之际,随从刘福悄悄出去了一趟,来到京城内外城交界的正阳门外,托人捎信给远方亲戚刘聚。
“刘公公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咱们寻常可见不到他,待后天上朝时候吧,看能否将这封书信交到刘公公手上。”正阳门的守官门千总说。
门千总是六品武官,而刘福只是无品无阶一介草民,之所以答应帮刘福捎书信,看的是左都督高仲的面子,他很清楚刘福乃高仲随从,常伴高都督左右。
……
是夜,高府,月黑风高。
一个身穿夜行衣之人,悄然出现在高府东院墙之外。
此人足尖点地,飞身来到院墙上,又在墙头借力,登时身体飞出数丈,轻巧地落在屋顶,屋顶砖瓦几乎未发出声响。
他停在落脚之处,一动不动,屏气凝神,因为他已听到,脚下房间中传来有人下地发出的轻微声响。
他所处之位置,是高仲卧房之上,而他的到来,似乎已经惊动功力深厚的高仲,因此,他才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
足足一炷香时间过去,屋里才传来轻微的鼾声。
然后,他蹑手蹑脚走在屋顶的飞檐斗拱上,轻车熟路来到另一间房房顶,闪身落到地面,悄声走到门口,门上牌匾书“战功堂”三个大字。
他从身上取出两根小巧的金属物件,将两个物件插入门锁中,小心翼翼转动物件,只听门锁发出“咔吧”一声,便开启了。
开启门锁后,他轻轻推开门,进入房间,关上门后,又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借助明珠发出的微弱光亮,四下翻找起来……
……
坤宁宫。
一名身穿燕居冠服、戴龙凤珠翠冠的仪表端庄的女子,正满脸温情望着睡床上的婴孩。
这名女子,乃靖国国母、当朝皇后蓉皇后,睡榻上的男婴,是她与圣上永德皇帝所生的嫡长子,魏青溪。
跟先皇仁泰皇帝不同,永德皇帝而立之后才有子嗣,至今也只有两儿两女,仁泰皇帝却有十七个儿子,除去夭折、英年早逝者,尚有十四子,长子便是永德皇帝,另外十三个,则分封为十三个藩王。
魏青溪时年两岁,自其出生后,永德帝便没再来坤宁宫过夜,平日里,除每月的初一、十五,永德帝会依照礼节,前来坤宁宫看望蓉皇后,其他时间,蓉皇后几乎见不到永德帝。
蓉皇后受到冷落,已经有两年,都说母凭子贵,然而蓉皇后为圣上诞下龙子,却未能挽回圣上的心。
“今晚又是陈贵妃侍寝吗?”蓉皇后问身边的宫女。
“回禀皇后娘娘,是。”宫女低声回应道。
“唉……”蓉皇后发出一声轻叹,回想起当初与还是太子的魏宗华相识之场景,那年,二八芳华的靳蓉,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于京郊邂逅微服私访的魏宗华,并不知魏宗华太子身份。
魏宗华对靳蓉一见倾心,封为太子妃,魏宗华登基成为永德帝后,册立靳蓉为皇后,那些年间,靳蓉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从没有真正爱过……
入宫十三年了,贵为国母的蓉皇后,始终没有忘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没有忘记那个堪称传奇的男子。
她不太在意自己的失宠,她只担心,陈贵妃会诞下龙种。魏青溪还小,圣上暂无立储之意,一年多来,圣上独宠陈贵妃,如若陈贵妃生下皇子,根据靖国宗法制度,圣上可以将陈贵妃所生皇子立为储君,那样一来,对蓉皇后、魏青溪母子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威胁。
而且,蓉皇后收到一条小道消息——虽这些天来,圣上常常会让陈贵妃侍寝,但实际上,陈贵妃已经怀有身孕……只是这个消息,尚未得到证实,蓉皇后被圣上冷落多时,手底下的人也没以前那样卖力、可靠了。
永德十二年,二月十四日,卯时,太和门。
按照大靖三日一朝传统,满朝文武百官正恭敬地立于各自品级山后,气氛凝重,众官员犹清楚记得,三天前上朝时,太傅韩松与太师杨兆亭、左都督高仲等人,就藩王问题展开的激烈争辩,韩松更是在朝堂上,当着天子永德皇帝与百官的面,直言先帝做过不少荒唐事……
因此,这一日上朝之际,众官员皆以为,圣上仍旧会与臣子讨论藩王之事;更有消息灵通者,已经知晓两日前深夜、钦天监监正徐寿自观星台石阶坠亡,钦天监监副尹文嬅与韩松连夜进乾清宫面圣等事。
龙椅上的永德皇帝却是一脸平静,文武百官行过拜舞嵩呼礼节后,永德帝并未提及藩王之事。
户部的张尚书再次禀明西北干旱灾情,这件事,永德帝已深思熟虑,当下批了五十万两白银赈灾。
尽管直到去年,大靖国库依旧连续多年入不敷出,但永德帝并不吝啬赈灾款项,钦天监观测到的异常星象,让他寝食难安,生怕自己的一个决策,会招来荧惑守心、帝王驾崩的应验,因此他才格外重视西北的灾情,未雨绸缪,在春天便下拨赈灾款项,并令陇甘布政司邻近的布政司,提前向陇甘输送粮草,以避免待到秋收之际、陇甘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
处理完西北干旱政务后,另外几名官员又禀明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永德帝一一作出圣裁,退朝之前,永德帝宣布了钦天监徐寿的死讯,并将提拔尹文嬅为钦天监监正的消息昭告。
直到退朝,永德帝也没提及藩王之事,这次上朝期间,韩松几乎没有发言……
群臣心中自是充满疑惑,不明白圣上、韩松等为何都没提及藩王的问题,当然,也没人敢冒出来主动提这个话题,以免触怒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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