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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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佟彤和夜云绯都有默契地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夜云绯其实昨晚喝得很醉只是不容易被人察觉，一本正经地可以继续天南地北聊天，根本看不出他其实脑袋已经不清醒。

他今早一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裸地趴睡在客房的床上。

隐约记得有游泳，佟彤还跟他说了很多。他只记得她说“我想陪着你，不管输了还是赢了，我都想陪着你……“

他不确定这是自己想太多，还是佟彤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

夜云绯快速洗了个澡，随着饭香，来到厨房。

一眼就看着围着围裙的佟彤在里头用勺子搅拌一锅粥。她穿了一件白色v领长款及膝大衬衫，配着印有彩色图文的黑底紧身裤，自在又有点小性感。

他忍不住上前从背后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蹭了一下用有些干涩的嗓子说“早安。”

佟彤原本很专注地在煮粥，怕一不小心没看紧就把粥煮糊了，没有留意到夜云绯从楼上走下来。

他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抱住她，吓了她一跳，小声“啊”了一下，然后俩人呵呵笑起来。

她脸上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很干净。夜云绯可以闻到她用的洗脸霜那淡淡的橘子花香，清新地让他向往春天。

佟彤把脸转向夜云绯，对着他说“都快中午了！饿了吧？”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两个浅浅的月牙，很好看。

夜云绯有点不好意思点头“很香！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不是很麻烦，”佟彤脸上仍然挂着笑，一手把他往餐桌的方向推，“去坐吧！快煮好了。”

夜云绯乖巧地准照吩咐在餐桌前坐下。过了几秒，开始犯困，就干脆趴在桌上，侧过头看在厨房忙着煮粥的媳妇儿。

他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娶到个会给他煮饭的老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经意往上扬，心里暖呼呼。

他默默发誓，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尽一切能力让佟彤幸福，之前缺的都一一补给她。

他看着佟彤的倩倩背影，思绪忍不住跑回到了那一年，那个橘子花盛开的季节。当时也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用细细的小奶音，对他说了一袭鼓励的话语，渐渐温暖了他被爸爸训话后要降到冰点的心。

那天，他在夜家后院弹着吉他，心情异常郁闷。

他刚刚被夜少华训了一顿。

夜少华想把他送出国念书，他死命不肯，就和爸爸吵了起来。夜云绯赌气，不吃晚饭，一个人跑到后院弹吉他。

突然来了一个留着齐肩头发的小妹妹，拿着画纸画笔向他走过来，有礼貌地问“哥哥，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

夜云绯点点头。

小妹妹就在他身旁坐下，专注地开始用画笔在纸上勾画那到处映着春色的后花园。

夜云绯平时很少在后院溜达，也没有好好地欣赏这后院里的花花草草。专心地作画，夜云绯从她的画里看到了后院的美丽。

要不是因为和爸爸吵了一架，他也不会一个人跑来这里生闷气。

他看着小妹妹一笔一画传神地勾勒出后院的一草一木，才发现原来家里的院子种了这么多漂亮的花草树木。

这些都是爷爷的宝贝。

爷爷平常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种花种草。

夜云绯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爷爷辛勤劳动的成果。

通过小妹妹的画，夜云绯被拉进了另一个世界。

小妹妹很会画画，不一会儿，她就把整片园林画得犹如小仙女的快乐小世界。她在花丛间添加了精致的小小木门，加上铁艺系的欧式窗口，还有蜿蜒小径，潺潺流水的小溪。

夜云绯看得入神，没留意小妹妹咿咿呀呀地在跟他说话。

“哥哥！哥哥！”小妹妹看他没认真听，就用手摇了摇他的手臂，引起他的注意，“我画得好看吗？你喜欢画画吗？”

夜云绯看着她清澈皎洁的大眼睛，摇摇头。

“不好看吗？”她的眼里有满的期待。

夜云绯点点头说“好看。”

小女孩满意地笑了。

“我如果是小仙女就好了，可以住在画里面！”小女孩说得浪漫。

小女孩把画放一边，然后开始慢慢收拾画笔。

她好奇地看着夜云绯手中的吉他，伸手拨了一根琴弦。她指着吉他笑着问“哥哥，你会弹吗？可以弹一首歌给我听吗？”

夜云绯点点头，抚弄着琴弦，幽幽地弹唱一首西洋儿歌。木吉他弹出的旋律比较饱满，特别适合夜云绯低沉的歌喉，旋律和歌声搭配得天衣无缝。

听完了夜云绯唱的儿歌，小女孩开心地拍着手，说“哥哥，你好会唱歌！我好喜欢听你唱歌！”

小女孩稚气直率的夸奖，让原本心里很沮丧的夜云绯稍稍回魂，也减少了夜爸爸说的那一句“你做音乐能做成什么样？”所带来的失落。

夜云绯的梦想是全心投入音乐创作，他不想出国念书。他告诉家里自己的想法后引来了一向脾气温和的夜少华的一阵大吼。

夜少华不是不支持夜云绯玩音乐，而是比较务实，希望夜云绯到国外把学位修好后再投身音乐。在大人眼里，玩音乐和出国深造根本不抵触。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对出国念书这么抗拒？而且在外国也还是可以一边念书一边做音乐。为什么非要执意留在国内只做音乐？给自己多一条出路不好吗？

“哥哥，你再唱一首歌给我听好吗？”小妹妹殷切地看着夜云绯问。

这软糯的要求把夜云绯拉回现实。他点点头，再次弹唱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儿歌。

这次小妹妹却摇摇头“哥哥我不要听儿歌了，我要听你喜欢的歌！”

夜云绯摸了摸小妹妹秀丽的头发，笑了笑，然后弹了一首当时流行的西洋歌曲。

夜云绯的歌声慵懒地在空气中蔓延，磁性中带着神秘地让人陶醉。

小妹妹听得入神，嘴角微微上扬。

曲终，小妹妹笑着眨了眨眼。

“好……听吗？”夜云绯显得有点迟疑，不是很自信地问。

小妹妹坐直身体，神情异常认真，大大圆润的眼睛，定定地打量着夜云绯，过了一会儿才说“哥哥，你唱歌的时候，我都觉得这里有魔法！花草树木都被染上金闪闪的光一样，好漂亮！”

夜云绯低声笑了几下，这小孩真会哄人。

他抱着木吉他的手握紧一些。

夜云绯“这是夕阳余晖折射的光吧？”

“不是的哥哥，”小妹妹连忙解释，“这是因为你唱歌时，整个世界都变得特别温柔，所有的花草都像裹着金黄色糖衣一样，金闪闪的！我喜欢听你唱歌！”

夜云绯不习惯被夸奖，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浅浅地笑。

小女孩这么直率地说喜欢听他唱歌，让年少的夜云绯腼腆地不知所措。

夜云绯疼惜地摸着小妹妹的头发“谢谢你啊，小妹妹。都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佟彤！我是跟着妈妈过来给夜爷爷送礼物的！”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佟彤把两碗粥放到夜云绯面前。

夜云绯笑着回答“想着我人生中第一个小歌迷。”

“哦，”佟彤不知道该不该，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这位歌迷显然在夜云绯心里占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夜云绯神秘地回答“嗯，她当时十岁，很可爱的小妹妹。”

佟彤有点惊愣“哇，你还真的这么大小通吃？这么小的孩子都是你的粉丝？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听摇滚乐？”

夜云绯微笑着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吃起了佟彤煮的粥。

佟彤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她怎么会是你的歌迷呢？你说你在想你的第一位歌迷。那不该是她妈妈吗？”

夜云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端到嘴边的碗把他的半张脸遮了起来，佟彤只看到他满是笑意的黑眸子。

他就像藏了秘密的男孩。

佟彤皱着眉，继续推算着“难道说，是你小学班上的女生？你这么小就拿着吉他到处招摇撞骗啊？你该不会还早恋吧？！不过，那……那也太早了吧？！”

佟彤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上小学就已经招蜂引蝶的事应该没少干吧？她都能想象小女孩给拽不垃圾的夜云绯递情书的故事桥段……

这种无谓的醋佟彤还是别吃得好，要不然可能会天天都住在酸溜溜的醋坛子里。

她看夜云绯不回她话，也自顾自地开始喝粥，不理他。

夜云绯一边喝粥，一边慢悠悠地说“不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也没有早恋。”

说的跟没说一样。这样有好一点吗？

“哦，”佟彤不太想再揪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既然都过去了，就把它留在哪儿，谁还没有一点过去，对吧？

夜云绯看佟彤不是很想讨论小歌迷的事，就见风使舵，转换话题，开始给老婆拍起马屁来“这粥真好喝！想不到你还会煮饭。我多少辈子修来的福啊！”

“嗯，”佟彤发现他根本没有要把小歌迷的事交代清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随便应着“你别太习惯，我可不会天天给你煮饭。”

“哦，知道了。我会好好享受这一餐。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夜云绯笑嘻嘻地问。

“看心情吧，”佟彤冷冷地回答。

吃完饭，夜云绯实相地把碗盘拿去洗。

把厨房收拾好了，一转身，发现佟彤不在客厅。他上楼找人，想看看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客房和主卧室的门都开着，里面没有人。

他把书房的门打开，终于看见佟彤坐在里面准备工作。

“原来你在这里，”夜云绯看佟彤正在把画画的工具摊开在桌上，客气地问，“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

虽然两人有名有实是真夫妻，碍于相处的时间太少，说起话来难免显得格外客气、别扭。

佟彤微笑摇头“不会。这也是你的书房，你想呆在这里也可以。我平时工作时候，都会听歌或者是嫣然会在，没什么影响。”

她顿了顿，然后眨着眼调皮地问“那如果我嫌你吵，把你轰出去，可以吗？”

夜云绯怂了怂肩表示无所谓。

不过佟彤只是试探性地问问，并不打算这么做。

夜云绯“可以播歌吗？”

明明是自己的书房，现在却要得到老婆大人的同意才敢播音乐，夜云绯都想称赞自己是绝世好老公，太适合结婚了！

他嘴角上扬，默默“啧啧”了两声代表着对身为老公的自己的表扬。

这样的夜云绯连他自己都始料不及。

佟彤认真地在画图，眼也不抬就点点头，嘴上小声说“随便你。”

他把手机和音箱连接后，随手按了播放音乐。

一没注意，又不小心点了自己的歌。

佟彤听到他的歌声，墓地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调揶揄“夜神，你也太自恋了吧？不能留条生路给同行吗？每天都逼着我听你的歌。如果你真要我听你的歌，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你唱现场版？你人都在这里了，我为什么还要听录制的版本？”

夜云绯“你这是在剥削我的劳动！我这会儿不是在放婚假吗？你还要我工作？”

夜云绯伸出手，把手掌摊开，朝向佟彤。

“干嘛？”佟彤问。

“给钱啊？世道不景气，不能免费唱。你知不知道我们之前一场演唱会的门票卖多少？”夜云绯有些得意。

佟彤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理他，继续在纸上构图，喃喃地念“小气！不唱就不唱嘛，有什么了不起？那我下次听别人的歌……”

而且她画图的时候反正不一定要播放音乐。

夜云绯不理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佟彤纳闷不会吧？这样他就生气？我说得太过分了？哎，就不该提别的歌手……那现在是要我跟他撒娇？求他唱给我听？？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佟彤并不觉得夜云绯是个小气的家伙。

还是说只要讨论到事业，男人都特别敏感？

之前在某网站读到说男人都需要崇拜，原来是真话。

尤其像夜云绯这种被歌迷宠上天的歌神，肯定是习惯被宠着，难免膨胀了！

该死！就不会学学撒个娇，卖个萌吗？刚刚如果服个软，缠着他唱歌不就没事了？

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在乎他？

她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淡了？

佟彤在废纸上随意涂鸦，突然没有心情画设计图了。

她努力地想到底要怎样把夜神哄好。如果现在嫣然在就好了！她一向鬼点子多，肯定可以想到好办法哄她的夜神开心。

夜云绯又回到书房时，手上拿了一把吉他。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书桌前，没有动笔，一脸愁云密布的佟彤。

“怎啦？在想什么？”夜云绯想跟她分担所有的大小事。

佟彤看见夜云绯又折返到书房，如释重负地说“啊！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后悔了吧？”夜云绯坐在小沙发上，开始轻轻调着吉他上的弦，“怎样？愿意付费听现场版了吗？”

佟彤原本想怼他，说就凭你也要跟我收费？

可是她没说，就算是玩笑话也不能说。

因为她记起昨晚在泳池里铆足劲儿费力来回游泳，没有自信的大男孩。

虽然夜云绯今天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一如既往地阳光、自信满满。不过经过了昨晚，佟彤明白，那个敏感、容易感到极大挫败感的夜云绯还是住在这个阳光大男孩心里，只是今早躲起来了。

她昨晚明白了一件事夜云绯的脆弱，是不轻易让人看到的。

看来腾云驾雾解散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让他一直走不出那个阴影，只是他不想说。

而且讨论人气的事好像是他的逆鳞。

佟彤想着不管怎样都要让气氛和谐，甜甜蜜蜜，便识趣地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下，决定友善对待这位心灵脆弱的大明星！

夜云绯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考虑付费的事。

他调皮地看着她，笑嘻嘻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听我唱现场版不付费也行，还有一个办法——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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