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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痕呐,我这边半点消息也没有,你怎得就又纳了一个!”
杨同举着酒杯满面通红,对着陈迹不爽道。
“你要是把真实身份说出,城中各家的小娘嫡女,可不是就要往你府中进了。”
“嘿嘿,快了,快了!”
陈迹神色一凛,正色道:“你说真的?!”
“自然不会有假。等分了家,我便从鸿城杨氏的族谱中剔除了。纵使身份大白于天下,泰安帝也拿杨氏无有办法。
言痕,言痕呐,我杨子和,就要没家了啊!”
杨同不停往嘴中灌着酒,似是勾起了伤心事。
也是,虽然是自己要求的,但从主脉中被剥离,失去了继承家族的资格,又千辛万苦在千里之外打拼,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睡一觉,去睡一觉就好了。”
陈迹看了看天色,已暗淡了下来,便叫来程来,让他差人将杨同送回家中。
“客人繁多,倒是轻慢外祖和一众叔伯长辈了。”
来到苏家众人的席面前,陈迹举着酒杯笑道。
“侯爷客气了,当不得当不得。”
苏老家主见陈迹那么给他面子,还口称外祖,登时红光满面,一连喝了三杯酒。
“苏秉是个不成器的,承蒙侯爷抬爱才得以大理寺任职。他若有做得不当之处,侯爷尽管处罚。”
苏秉的老爹,也就是林铭的岳丈,也举着酒杯起身对陈迹说道。
“舅父言重了。子受为人勤快伶俐,是个可造之才。”
子受是苏秉的字,陈迹初闻时也是吓了一跳。这个字可了不得,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哈哈,侯爷谬赞,谬赞。子受,还不谢过你姐夫。”
“今日大喜日子,无需这般多礼的。外祖你们先喝着,迹还要去招待别的客人。”
“侯爷且去,无需管我们。”
陈迹又和其他苏家有分量的几个长辈喝了一杯,便拿着酒杯去了旁处。
他其实对苏家是很满意的。聪明又知进退,不会给他生事端,还懂得放权,将家中产业悉数交给了林铭打理,自己就吃着分红躺平。
而且这一次的嫁妆,是真他娘的丰厚。光是金银珠宝,奇珍字画,加起来便足足价值万金有余。
还有两三千丁口佃户,仆役使女,乐师舞姬。更有城中十数家日进斗金的铺子,五六处大宅院的房契地契,城外三处庄园并其中的所有土地丁口。
这份礼,实在是阔气到没边了。而且看样子,对于苏家而言,也还不至于什么元气大伤。可见苏家之豪富。
现在又有了林铭这么会做生意的,日后必然更加赚钱。而他将苏家收作附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至少钱财方面不用担心了。
而这也证明了明阳是有多么的富庶。仅仅一郡三十七县,就能叫苏家能挣下这般多的家业。
就拿破落户宜阳来说,在这里只是个不入流的下县,但是放到泗阴乃至更加穷苦的岷东,那就是中县乃至上县了。
不管怎样,宜阳全境七八万的人口摆在那里呢。
“来来来,干一个,言痕老弟今日又有喜事,可是羡煞我等了。”
一开口,便知道是钱猛了。除了他那么大嗓门,也就没别人了。
虽然陈迹要和他们避嫌,但是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社交礼节,却是没有关系的。
毕竟关系情谊摆在那里,他陈某人纳妾宴请,连他们这些往日的袍泽都不请,反倒显得心虚。
“诸位兄长好生喝着,迹便不作陪了。”
“哈哈哈,你我关系,讲恁多作甚。就你家这地儿,某家来往跟回家又有甚么两样!”
“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许是觉得钱猛话语不太妥当,王林随即瞪了他一眼,又对陈迹道:“言痕,我们喝一个。”
“兄长请。”
陈迹喝罢,又和李钦、吴能、马斌、江潮等人喝了一杯,又对向然之道:“义兄,今晚替小弟陪好诸位兄长同僚才是。”
“哈哈哈,放心便是。”
这一圈下来,便喝得差不多了。今日赵治是没有来的,就差赵四送了份大礼。毕竟人家日理万机,除了军中的事情,还要跟着他老爹学习处理政务,忙得很。
总不能你陈言痕每纳一个妾,他就要亲自来一次吧。哪有那么闲,娶正妻还差不多。
陈迹让钱伯好生照看众宾客,便来到水灵的院落。
进了卧房,几个侍女见了他,连忙行了一礼,退出房间,将门牢牢关上。
这次虽然只是纳妾,规格甚至比上次娶李云嫣还要小,但是基本上该有的都有。无论是喜服还是盖头,都一件不差。
按照陈迹的话说,就是在这种事情上要有仪式感。即使他和水灵两人不止一次同床共枕了。
走到床边坐下,他轻轻掀起盖头,便见到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今日的水灵尤为娇美,比起以往的略施粉黛,更加添了几分韵味。
除了那身现代的装扮,绮丽的襦裙穿在水灵身上,也是说不上的绝美。
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粉唇,陈迹直接揽过水灵柔软的娇躯,低下头亲吻了过去。水灵挣扎两下,随即也勾住了陈迹的脖子。
良久,唇分。
“灵姬,你真美!”
“夫君。”
水灵羞涩地低下了头,又嗫声道:“夫君,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陈迹当即拉下床帘,给怀中的娇娘褪下红色金边鸳鸯绣鞋,露出雪白洁净的罗袜,便轻轻放到了床上。
水灵见自家夫君没有熄灯的意思,连忙止住他的动作,羞涩道:
“夫君,灯,灯还亮着呢。”
“这样清楚些。”
……
就在陈迹在狂风骤雨中洗礼的时候,丞相府内的书房,兀自还亮着灯。
赵正放下手中的一分奏疏,对着下首的赵治道:“听说陈言痕,今日又纳妾了?”
“正是。说是城中豪商苏家的女娘。这次想是为了彻底挂靠在言痕门下,才结了两家之好。
据说,还是言痕被那苏家女婿林铭诓到苏记酒楼,主动献上了女娘,才成就了好事。”
“苏家豪富,却在朝廷无有依靠。言痕又是新贵,前途光明,使出这法子倒是不足为奇。只是他们两家,应是早就搭上了。
苏家的嫡子苏秉,现为大理寺主簿,和陈言痕三个门下是同时进入朝中的。”
“父亲的意思是,其中许是有隐秘勾当?”
“这倒不会,一个缺权,一个缺钱,一拍即合,再正常不过了。为父的意思是,人家陈言痕一年多以前还孤苦无依,现在家中女眷却都这般多了。
而你呢,如今光景,一个妾室通房也无,半点香火也不能传承,是想致我赵家于何地?!”
赵治面色一窘,道:“可现下事情还不好暴露,我和茗儿的婚事遥遥无期,如何能有香火诞下。”
“正妻不行,你可以纳妾啊。早早生下子嗣,为父与你母亲也好早些抱上孙儿。你叔父那边,自有为父去说,他会同意的。
至于你,先去搜罗搜罗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若是看上了,自有为父帮你提亲。对了,最好寻些家世平平的女子,平民商贾也无不可。
否则日后诞下子嗣,势力太大,于茗儿不利。”
赵正与秦策情同亲兄弟,自打秦予茗出生,那就是当自家亲女儿看待的,比他老爹还要宠溺。
在他看来,日后孙辈继承赵治的位置,那就只能由他和秦予茗的嫡子来才行。
“孩儿省得的。不过父亲,不知道紫兰轩的小娘,行不行?”
赵正面色一黑。身为一介雅士,他自然知道紫兰轩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城中前三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美艳无比,各有千秋,叫人心向往之。
“怎得,你个不孝子还在里边有相好的!”
赵治开始暗暗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好像,或许,大概怎么着也有个一手之数。但他知道,肯定不能如实说,只能含泪选择了一个最为中意的。
“一个,行不行?”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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