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海里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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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曾冠英接到郑宏伟打来的电话，说尚局同意他们一块儿参加这次行动。放下电话，他本来想给张光景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八点半刚过，郑宏伟带着姜凯开车进了他们的大院，曾冠英和徐近升早已等在那里。看见他们的汽车开进院子，曾冠英从办公楼里出来，对从车上下来的郑宏伟说：“来得这么准时，走，到楼上喝点水。”

郑宏伟摆手说：“算了吧，咱们还是干活吧。”

曾冠英走到自己那台汽车附近，拉开车门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你跟着我们吧？”

郑宏伟摇下车窗探出头对他说：“行，就跟着你走。”

那天，他们一共去了四家企业，最后去的是大华饮料公司。他们来到大华饮料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看见有汽车朝公司门口开过来，屋里的保安走出来，扒着车窗朝车里打量着问：“你们找谁呀？”

徐近升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说：“我们是市场监管局的，到你们公司检查，把门打开。”

保安朝徐近升说：“哦1眼睛朝两辆车睃巡了一圈儿，然后过去按动电动门按钮把门打开。

徐近升来过大华饮料公司，直接把车开到办公楼下面。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装，但是楼下停着的警车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大楼里的人看见他们急匆匆的进来，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们，眼睛里似乎闪着疑问，他们来干什么。

曾冠英他们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前，看见门开着，便敲了下门。大华饮料的尤经理正背对着门，在柜子里找什么。听见有人敲门，头也没回的说：“进来吧。”

隔了一会儿，尤经理仍然头也不回的问：“什么事呀？”

曾冠英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我们是市里调查组的。”

听见这话，尤经理猛然转过身，看见曾冠英他们几张冷峻的面孔，往上推了推眼镜，以为自己摊上了什么事儿，一时微张着嘴巴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似乎缓过神来，问道：“哦！调查组的，你们有什么事？”

这时，门外飘进来一个女人，慌张的看着尤经理说：“尤经理1

尤经理看见这个女人便说道：“哦！冷主任，这是市里调查组的，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你来接待一下。”

曾冠英严肃的口吻说：“不，我们就找你。”

尤经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找我？”

曾冠英用肯定的语气说：“对呀，就找你埃”

尤经理望着他们几个人愣惩一会儿，然后对冷主任挥挥手。冷主任见尤经理让她出去，便没再吱声退出屋子。然后尤经理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里那张会议桌前面坐下以后问曾冠英：“你贵姓啊？”

曾冠英回道：“哦，我姓曾，是市市场监管局稽查处的。”又指着郑宏伟介绍说道：“这位是市公安局的郑队长，其他人是我们调查组成员。”

尤经理站起来伸出手跟他们挨着个握了手，眼睛在眼镜后面及啦咕噜转着问道：“找我什么事呀？”

曾冠英拿出市调查组的文件给尤经理面前，说道：“这是市里刚发的文件，对全市食品行业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大检查，请你配合一下。”

尤经理拿起文件，大概看了两眼，抬头看向曾冠英他们问道：“没问题，需要我怎么配合？”

曾冠英把文件收回来说：“你带我们先看看现场吧。”

尤经理似乎有些惊讶，问：“现在啊？”

曾冠英肯定的说：“对啊，就现在。”

尤经理好像有点无奈的说：“好吧。”然后起身带着他们出了办公室，走到楼下时，碰见刚才那个冷主任，尤经理对冷主任说：“我带他们去车间，有事去车间找我。”冷主任答应着消失在办公楼里面。

路上，曾冠英问尤经理：“你们是不是也生产酸奶？”

尤经理随口否认道：“啊，不，咱们不生产酸奶，咱们生产的是干酪还有奶酪。要不咱们先去这个车间？”

曾冠英回头问郑宏伟说：“先去奶酪车间看看？”

郑宏伟点头说：“听你安排。”

曾冠英对尤经理摆了下手说：“行，就先到奶酪车间。”

从外观上看，这是个钢结构建筑，走进车间，墙面都是乳白色的防腐材料贴面。中间是操作场所，两边留有普通通道。曾冠英他们在尤经理引领下，来到普通通道。通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车间里面工人的操作情况。

走了大半圈儿。曾冠英说：“尤经理，一会儿把生产记录拿来看看。”

尤经理说：“没问题，一会儿到楼下就能看着。”看尤经理的样子他根本不在乎他们检查他的生产记录。

这时，一个工人从车间外面进来。一边走一边往上提裤子。隔着玻璃窗，曾冠英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曾冠英指着那个工人对尤经理说：“尤经理，你看这个工人是不是有点违反操作规程？”

尤经理当然也看到了。听曾冠英说出来，立刻答道：“是，是违反操作规程。像这样的违规行为，咱们都有监控记录，一会儿下楼咱们都能看着。”

他们转了一圈儿，来到楼下车间办公室。一进屋，尤经理就问坐在监控前面那个操作员：“刚才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那个操作员看见是尤经理立刻站起来说：“是，尤总今天是有几个人有点轻微违纪现象，我们这有记录。”说着桌上的一个大本子递给尤经理。

尤经理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曾冠英说：“你看咱们这记录还算规范吧？”

曾冠英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还给那个操作员，点点头说：“生产记录呢？”

尤经理朝关着的一扇门指了下说：“在里边。然后便推门进到里屋。”

屋里办公桌对面坐着两位女人，其中那个戴眼镜的正对着电脑忙活着，年龄稍大些的正在抽屉里翻腾着。看见尤经理进来，便站起来说：“哟！尤总来了1

戴眼镜的女人听见声音，从电脑上抬起头来打招呼说：“尤总1看样子也是要站起来。但是还没等她站起来，尤经理赶紧说道：“别别，你们忙你们的。你们主任呢？”

年龄稍大的说：“刚出去，一会儿就能回来。要不我去找找。”

尤经理说：“不用。”回身指着曾冠英他们说：“这是市里调查组的，想要看看咱们的生产记录。”然后朝一条长凳指了下说：“大家都坐吧，车间里面没有沙发。”

戴眼镜的女人站起来，去桶装水那里给他们每人接了一杯水，递到他们手里。一会儿年龄稍大女人拿着一摞记录本放到曾冠英面前的小凳子上说：“这是最近两个月的，要再往前的，就得到公司的生产部了。”

曾冠英接过那摞记录本认真的看起来，徐近升也拿过去几本翻动着。唯有郑宏伟在一旁和尤经理有一句没一句的好像是在闲聊着。

他们在大华饮料呆了一下午，眼看着天渐渐的黑下来，尤经理说：“晚上你们别走了，就在咱们公司的食堂里吃个便饭吧？”

曾冠英看看表，对尤经理说：“你们自己有食堂？”

尤经理笑着夸口说：“咱们的食堂还不错呢，不比外边的饭店差。”

曾冠英看看那一大摞没来得及看的生产记录，要想全都看完怎么也得到晚上六七点钟，于是他指着那些生产记录，用商量的口气对郑宏伟说：“今儿怎么也得把这些整完了，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咱们抓紧点还是回去吃吧。”

郑宏伟看了一眼尤经理，对曾冠英说：“你们我不知道，咱们那肯定不行，回去就得挨收拾，要不我和姜凯也帮你们看点。”

听他俩说话，徐近升在旁边直笑。曾冠英瞥了他一眼说：“笑什么笑，赶紧把这看完！徐近升吐下舌头不再吱声。

尤经理看曾冠英实在是不愿意在他们公司里吃饭，便说道：“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不就吃个便饭吗。别人来咱们厂子检查都在咱们这吃饭。”

曾冠英头也没抬的说道：“别人是别人我管不着，咱们这几个人就归我管。”

郑宏伟瞅瞅曾冠英，转过脸一本正经的对尤经理说：“是！他说的对，咱们现在都归他管，他说往东咱们不敢往西。”

尤经理见他们那个坚决的样儿，知道多说也是无用，便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想了想还是把在饭桌上想说的话现在就说出来了：“各位领导对咱公司检查完了有什么意见给提提，咱们一定坚决改正。”

曾冠英见郑宏伟看着他，便说道：“总体上看，你们公司还不错。不过也有些问题，主要是操作工人执行规范还缺乏自觉，公司要把食品安全教育加强一下。”

尤经理笑着连连点头说：“好！没问题。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也一直在做，但是肯定有不到位的地方，食品安全意识不强的问题，我们一定改正。”说完，他推开门对外面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吩咐说：“去，去下去拿点喝的来1一会儿工夫，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拎着一堆饮料进来，放到进门的办公桌上。

尤经理过去打开一瓶生鲜乳对他们说：“来，休息一会儿，尝尝咱们自己的产品。”

曾冠英接过一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看着玻璃瓶上标签说：“你们还做这个呢？”

尤经理有些自豪的笑着说：“哪天你们过来，咱们公司的产品一共是十八个系列，六七十个品种呢。今天有点晚了，下次，下次到咱们展厅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其他人启开几瓶送过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徐近升伸个懒腰站起来说：“看完了，处长1

曾冠英看着他俩问：“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孔庆斌拿过一册生产记录举到曾冠英面前说：“大的问题到没有，就是这地方，好象没连接上。”

曾冠英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对尤经理说：“看你这生产记录总体上还可以，个别的地方有不健全尽快补全了。弄好以后，你们写个整改报告交到市场监管局来吧。”

尤经理接过曾冠英递过来的那些生产记录本，点头说道：“好的好的。”

看他们要走，尤经理又说：“这么晚了，食堂都预备了，吃了饭再走吧。”

曾冠英摆手说：“不了，这都耽误你们正常下班了。”

尤经理一脸愧疚的说道：“哪里哪里！你们过来这不是帮助我们公司规范管理吗，再说咱们公司平时下班时间也很晚，大家都习惯了。”

尤经理见留不住他们便说道，那行，你们工作这么忙啊，以后有时间欢迎过来。

他们告别了尤经理，从车间出来，汽车开出大华饮料不远，曾冠英对徐近升说，你停一下。见他停下来，跟在后面的姜凯也跟着停下来。曾冠英走过去，扒着车门对郑宏伟说：“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

郑宏伟笑着说：“还是回家吃去吧。”

曾冠英拍了下车门说：“我请客你怕什么1

郑宏伟瞄了瞄坐在驾驶位上的姜凯，还没等他答话，曾冠英却隔着郑宏伟对姜凯说：“跟着我的车，四马路上那个爆肚馆你知道吧，就到那去。”

见姜凯点头说知道，曾冠英磨转身回到自己车上。眼看着曾冠英的车开走了，姜凯问：“跟他去啊？”

郑宏伟说：“你不是答应了吗，那就跟他去吧。”姜凯发动汽车跟着曾冠英来到四马路的爆肚馆。

说是爆肚馆，其实各色回民菜肴样样俱全，叫爆肚馆是因为爆肚是这个饭店的特色，为了吸引吃货们才特意起了这个名字。爆肚馆店面不算太大，可能是这时候正好赶上饭点的縁故，连散台都坐满了人。

他们几个一跨进店门，便有一位女服务员笑着问：“你们几位呀？”

曾冠英习惯性的朝屋里面打量一番说：“五位！有包间吗？”

女服务员抱歉的笑笑说：“真对不起，包间已经满了。要不你们到外面摆一桌？”

曾冠英进来时早就看见外面搭着的棚子那儿有两桌人在吃饭，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个爆肚馆的食客。曾冠英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郑宏伟可能是怕他为难，从旁说道：“实在没地方，咱就在外面也行，不就吃个饭吗。”

没等曾冠英答话，女服务员仍然那么可爱的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说的对，这外面比屋里凉快，一会儿我给几位加两个菜不就都齐了。”

郑宏伟笑着对曾冠英说：“你看这位小姐多会说话，行了，就在这吧。”说完，他先找把椅子坐下来。其实曾冠英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因为他觉得请郑宏伟和姜凯吃个饭连个包间都没有，觉得没面子。

见郑宏伟先坐下了，他也就顺便坐下来。然后对那个女服务员说：“来！点菜吧1

女服务员把拿在手里的菜牌放到桌子上问：“几位吃点什么？”

曾冠英看了服务员一眼说：“先来盘爆肚，不是你家特色吗。”

服务员仍然那么笑着说：“是呀，看样儿，这位大哥来过。”服务员低头记在一张小卡片上，然后抬头问他们：“再来点啥？”

曾冠英把菜牌推到郑宏伟面前说：“来，你点俩1

郑宏伟却把菜牌推还过来说：“还是你来吧，回民菜，我是整不明白。”

服务员见他们有点卡壳，便推荐说：“咱家烧鸡蛋你们不偿偿？”

曾冠英挪过菜牌说：“对了，就烧鸡蛋吧。”曾冠英又点了几个菜，忽然问服务员：“你家有硬两样儿吗？”

服务员回道：“有啊！来一个？”

曾冠英点头说：“来一个1然后把菜牌还给服务员说：“告诉炒菜的，让他快点上。”

服务员答应一声：“好了1又问道：“喝什么酒？”

曾冠英问郑宏伟：“来白的不？”

郑宏伟摇头说：“不来，来点啤酒吧。”

曾冠英问服务员：“你家都有什么啤酒？”

服务员掰着手指头说：“纯生、鲜啤和淡爽。”

曾冠英看着郑宏伟说：“来箱鲜啤？”

见郑宏伟点头，曾冠英说：“先来箱鲜啤吧。一半凉的一半常温的。”

服务员答应着转身去了后屋时搬过一箱鲜疲把一个瓶启子放到餐桌上说：“稍等一会儿，菜马上就上1一会儿工夫菜就上齐了。

他们几个人一箱酒还没喝完，曾冠英突然接到高大奎打来的电话，听说他找到了5.21案子的重要线索，多日阴郁的脸上突然放出灿烂。看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郑宏伟似乎猜出点什么。曾冠英刚放下电话，郑宏伟便跟着问了一句：“是不是5.21那个案子有新线索了？”

曾冠英没顾得上去想郑宏伟是怎么猜出高大奎电话里说的是5.21案子线索的，兴奋的回道：“是！咱处里的高处长在办理泉山市场一个案子的时候得到的，说是一个黑作坊的孙老板检举说他知道5.21那个案子是谁干的。”

郑宏伟看自己说的没错，便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过去吧。”

曾冠英看他着急的样子，朝他摆摆手说：“你坐下，听我给你说。他们带着那个孙老板正往回赶呢，听高处长说你们泉山派出所的一位姓牛的所长也在。一会儿咱们就去泉山派出所等他们。现在先吃饭吃饭。”

郑宏伟这些年跟不少基层派出所打过交道，想了想对曾冠英说的这个牛所长好象有点印象。见曾冠英不急不慌的样子，随口问道：“他们从哪过来？”

曾冠英怕郑宏伟着急，解释说：“他们刚从孙家堡出来，到市里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1

郑宏伟去过孙家堡，知道曾冠英说的没错，所以他便安下心来继续吃饭。

他们几个匆匆忙忙的吃完了饭，一箱啤酒没喝完，便结完帐赶往泉山市场派出所。他们来到泉山派出所的时候，高大奎他们还没有到。

派出所里两个值班警察正在闲聊，看见郑宏伟进来，俩人齐刷刷站起来：“郑队1因为郑宏伟在刑警队里干了多年了，大部分警察都认识他。

见这两位值班警察这么一本正经，郑宏伟赶紧摆手说：“坐！坐！别这么严肃，你们牛所长还没到啊？”

那两个警察看郑宏伟是来找牛副所的，一个去给他们拿纸杯倒水，一个对郑宏伟说道：“郑队！牛副所刚来电话说一会儿就到，请你们先等一会儿。”

郑宏伟对曾冠英说：“咱们就先等一会儿吧。”

他们几个刚喝了几口水，门外面就传来汽车停车的声音。其中一个警察说：“牛副所回来了1

他们刚刚站起身来，牛副所和高大奎他们就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看见郑宏伟在这里，牛副所伸手握住他说：“哟，郑队你怎么也过来了？”

郑宏伟指了下曾冠英说：“我现在是5.21调查组的，这是咱们曾组长，市市场监管局的。”

听完郑宏伟介绍，牛副所笑着握住曾冠英的手说：“高处长是给你打的电话吧，我估计你们能比我们先到，来了半天了吧？”

曾冠英指指桌上水杯说：“我们也是刚到不一会儿，这不，刚喝了几口水。”

郑宏伟在一旁说道：“行了行了！你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赶紧说说情况吧。”

见郑宏伟要听情况，牛副所赶紧说道：“这事儿还是让高处来吧。论情况他比我熟悉。”

见牛副所推托，郑宏伟便把目光移向曾冠英，那意思是那你就让高处汇报吧。曾冠英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对高大奎说：“行啊，高处长那你就先说说情况，不完善的地方再请牛所长补充。”

高大奎便不再客气，清了清嗓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牛所长本来是去端孙家堡那个黑作坊的，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个黑作坊的孙老板为了减轻处罚检举了5.21案子的黑工厂。据他说，那个黑工厂就在熊耳山。”

郑宏伟回忆着说：“这熊耳山我好象有点印象，那是个乡政府所在地，这家伙也太嚣张了，竟然在乡政府眼皮子底下干这事儿。那个老板是谁，工厂叫什么名字？”

面对着郑宏伟提出的一连串问题，高大奎摊开两手说道：“这个孙老板也是听一个叫三哥的人说的，具体的他也不太知道。”说完，求助的看着牛副所。

郑宏伟看了牛副所一眼，问道：“那个孙老板在哪呢？”

牛副所指着门口说：“就在隔壁，有人看着呢。”

郑宏伟站起身来说：“走！过去看看1屋里的人都站起来，跟着他来到隔壁。

隔壁是派出所的活动室，屋子中间摆着一张乒乓球案子，那个叫孙老板的卷缩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那个辅警坐在门口看着他。看见进去这么多人，那个孙老板惊恐的直起身子，慌乱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郑宏伟只是对门口站起来的辅警摆下手，示意他坐下。然后他走到孙老板面前，把身体靠在乒乓球案子上，朝孙老板打量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是孙老板？”

孙老板慌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我。”

郑宏伟两眼盯着他接着问道：“你说5.21那件事儿你是听一个叫三哥的人告诉你的，那个三哥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孙老板骨碌着两个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就知道大伙儿都管他叫三哥，至于他大名叫什么我真不知道。”

郑宏伟盯上一句问：“那你怎么知道5.21那件事儿是他干的？”

孙老板见郑宏伟问来问去，还是这件事儿，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不少，语气也略显轻松起来：“有一回我和几个朋友一块在饭店吃饭，这个叫三哥的人就在旁边另一张桌上，我就是偶尔听他说，他们的酸奶都送到什么礼尚往来大酒店里去了。后来出事儿的不就叫礼尚往来大酒店吗。”

郑宏伟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熊耳山的呢？”

孙老板肯定的语气说：“这是他自己吃饭的时候说的，保管没错1

郑宏伟紧跟着又问道：“你知道他在熊耳山的工厂叫什么名字吗？”

孙老板想了想，摇头说：“他好象没说过他那个厂子叫啥名字。”

郑宏伟见从孙老板这再也问不出什么来，抬起身子，对孙老板说：“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你知道的，早点告诉我们。”

见郑宏伟往外走，孙老板在他身后说：“领导！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什么时候让我走啊？”

郑宏伟没回头，但是他说了句：“看情况吧，不过不会让你呆太久。”孙老板还想再说什么，见他们已经走远了，便又缩回那把椅子里，活动室里仍然留下他和那个辅警两个人。

回到刚才的办公室里，郑宏伟说：“看样子这个孙老板没撒谎，虽然熊耳山这个范围大了点，但是应该还是有办法尽快找到三哥那个工厂的。”

曾冠英明白郑宏伟话里的意思，从旁说道：“这样，明天早上，我们到局里查一下，看看熊耳山有没有登记过这样的企业。不过这个孙老板怎么办？”

郑宏伟当然也明白，曾冠英说这话的意思是怕这孙老板把消息泄露出去。所以他马上说道：“这个你放心，让牛副所留他在这呆一天没问题。”

曾冠英见郑宏伟把这一切安排的挺妥当，放心的说道：“那好吧，明天，明天上午咱们一块去熊耳山，怎么样？”

郑宏伟干脆的答道：“我这没问题，只要你那边行就行。”

曾冠英笑笑说：“我那边也快，上网一查就知道了。”

郑宏伟站起来说道：“那咱们今天就到这？”

曾冠英也站起来说道：“就到这吧，咱们明天见。”

看他们要走，牛副所问郑宏伟：“郑队，那个孙老板留到什么时候？”

郑宏伟边走边说道：“那样，留到明天中午差不多了吧。”

牛副所说：“行！我听郑队的1

看牛副所没有走的意思，高大奎问：“你不回去啊？”

牛副所朝他挥挥手说：“我安顿一下就走。”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瞬间消失在城市夜晚的灯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