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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来日可期的心绪,秦阳随同着邱五等人族,回返了他们的村庄。
邱五他们的村庄,名为郭儿坟庄。
这座村庄,是四丰山西南部,较为中心的人族村落。
依山傍水,村庄的风景,却是格外秀丽。
一如秦阳在云端,俯瞰着的环境一样。
只是,这般秀丽的风景之中,建筑起来的木屋,却是早已残破腐朽。
那一座座木屋,布满青苔与裂纹,尽显出岁月的斑驳。
而在这些木屋之前,或孤家寡人,或三五成群的蜷缩在门口。
这些人族,皆都是老弱病残,或是妇孺幼童。
一个成年或是少年的青壮都是没有。
看到秦阳他们回来,这群人族皆都吓得畏首畏尾,不住地朝着门背后缩着手脚。
一双双投望过来的目光,都是怀揣着浓浓的惊悸与不安。
这么多的人族前来,又拉着如此丰厚的物资。
这是妖族大老爷们的押运队。
这是妖族大老爷们又来路过征收青壮劳力?
已经习以为常的老弱病残们,全都眼神麻木。
那一张张布满污垢,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脸颊,没有任何波动。
全都是麻木和死寂。
如果不是他们的眼珠子,偶尔还会随着秦阳他们前来的队伍徐徐挪动,秦阳都是忍不住会以为他们都是一群木偶呢。
这些人族,都是这方世界的人族的真实写照吗?
人族在妖族超脱者孕育的灵墟界之中,都是过得如此凄惨的吗?
这是豹妖雷渊的个例?
还是妖族血裔之中,皆都是如此呢?
秦阳张望着郭儿坟庄这片村落的村民们,眼神之中都是闪烁起浓浓的戾气。
“大老爷,我们村……已经没有青壮了。”
正当秦阳心底憎怒交加时,一道唯唯诺诺,饱含悲悸与不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阳收束念头,循音看去,只见他们的队伍已经进入了村庄。
此时,村内一位耄耋老者,拄着拐杖,勾腰驼背地靠着一家门框站着,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悲愤与哀悸之色,难以遮掩。
目睹这一幕,秦阳都是忍不住的鼻尖泛酸。
偌大的村庄,已经没有了青壮。
可想而知,这个村庄被妖族畜生们祸害得有多惨。
“宽爷,我们不是妖族那些大老爷啊。”
正当秦阳唏嘘万千时,邱五站了出来,激动地看着那名耄耋老者招呼道:“我是邱五啊,我们回来了。”
“邱五?”
耄耋老者目光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邱五:“你……你是邱家老五?”
“是我啊!宽爷。”
邱五满脸笑容,连忙颔首应承。
“这,郭决,郭滔,杨威,秋平,施娘,我们都回来了。”
邱五笑过以后,又是急忙拉着身边走过来的几名青壮招呼道。
这些青壮,跟邱五都是这座郭儿坟庄的村民。
跟秦阳缔结因果,被秦阳取缔的少年郎,及其母亲,也是这个村庄的村民。
少年郎的母亲,就是邱五此时口中招呼着的‘施娘’。
“怎……怎么会?”
被称为宽爷的耄耋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打量着邱五他们,一双眼珠子满是震骇和惊疑。
满村的其他老弱病残们也都是纷纷诧然,喧哗开来。
“大老爷们,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吧?哪怕要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命,你们也只管拿走就是。可你们何必变化模样,来这戏耍我们啊。”
仔细端详过后,宽爷愤愤地跺着拐杖,悲呛地叹道。
他俨然是不信,眼前这些长得身强力壮,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人族,会是他们这里不久前被抓走的最后一批青壮族人。
主要是邱五他们此番回来,跟离去时的模样,完全大变。
这在宽爷他们的认知之中,俨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历代以来,被妖族大老爷们抓走的人族,都只有日渐消瘦,枯瘦如柴,渐渐被消磨死的。
怎么可能还会有被养得膘肥体壮的呢?
要么这是错觉,是他们老眼昏花看到的假象。
要么就是那些顽劣的妖族大老爷们,故意变化而来,为了戏耍他们逗乐的。
在这个世界,人族卑微,更是下贱。
妖族以人族为食,以人族为奴,以人族为乐,皆是常态。
“宽爷,我真是邱五啊!”
“是啊!宽爷,您好好看看,您来默默,我们不是妖族那群畜牲假冒的。”
“宽爷,您别觉得奇怪,咱们不是妖族那些畜生变化而来,寻你们取乐的,你们真不用怕。”
“咱们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得到了天神眷顾,获得了天神恩赐啊。”
眼看着宽爷与满村的老弱病残皆都胆颤心惊,惶惶不安,邱五他们急忙四散开去,不住地安抚宽慰。
甚至,抓着这些老弱病残的手,狠狠地掐着他们的脸颊和肌肉,来确认他们真的是人族。
这一幕,看得秦阳心底别提有多难受。
“天神眷顾?天神恩赐?天呐!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天神吗?”
“天神真的会垂青人族吗?”
“人族历经了不知道多少代,遭受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欺辱,天神老爷怎地现在才垂青我们啊?”
“你们不会被骗了吧?”
宽爷他们这些老弱病残皆都纷纷惊呼,骇然惊绝。
一个个打量着邱五和秦阳他们,神色间依旧怀揣着不安与彷徨。
天神之说,对他们而言,太过玄奇了。
若是真的有天神,他们历代祈求了不知道多久。
为何直到现在,才来眷顾他们呢?
怀揣着质疑,这些人族的老弱病残,依旧不肯轻信。
“是真的!宽爷,各位父老,这些都是我们切身体会到的。”
邱五见状,急得团团转,他急忙快步走到秦阳身边,指着秦阳介绍道:“各位父老,还是让纪新来给大家说吧。”
“纪新已经被天神选定为使者,他能够获知到天神的旨意,负责传达天神的恩赐和垂青。”
“各位父老如果有不相信的,请上前来,纪新亲自给你们解惑。”
邱五目光灼灼,眼巴巴地环视着满场老弱病残。
他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的讲说,原以为会引发众多呼声。
却不想,他的话音落下,满场寂静,鸦雀无声。
村中各处的老弱病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更没有一个人轻易吭声。
只是眼神麻木又死寂地望着秦阳他们,毫无波动。
这……
邱五的脸色都是僵住了,有些无能为力起来。
他不是不明白父老乡亲们的态度,而是太理解,才会感到无力。
这些父老乡亲们,都被妖族迫害怕了。
从记事起,就一直活在被妖族迫害的环境中。
以至于,他们早已对妖族敬畏极了,轻易不敢再生出半点忤逆之心。
即便面对着眼前的景象,他们都是本能地怀疑,他们都是妖族假扮,故意戏弄他们取乐的。
“纪新……”
无可奈何之下,邱五只能够眼巴巴地看向了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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