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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临驿路,后接溪村,数株桃柳绿阴浓,,几处葵榴红影乱,门外森森麻麦,窗前猗猗荷花,轻轻酒旆舞薰风,短短芦帘遮酷日,壁边瓦瓮,白冷冷满贮村醪;架上磁瓶,香喷喷新开社酝,白发田翁亲涤哭,红颜村女笑当垆。
话说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下林冲后,并未就此不管,轻易返回东京汴梁,而是一直跟随在豹子头林冲身边,走出野猪林。
刚出野猪林不久,林冲、鲁智深、董超、薛霸一行四人见到一处炊烟升起乡村酒家,肚子里馋虫大起,食指大动。
便径直走了进来,鲁智深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和些面来打饼,好叫赶了一路的两人给肚子填些饥饿,倒是董超、薛霸两个公家的差人占了便宜,跟着混上一顿好酒肉。
酒保见来了主顾,一面整治桌子,又把好酒来筛。
那两个公人朝鲁智深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
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
鲁智深这凶猛模样镇着,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只能自顾自低头吃肉。
鲁智深喝了几碗酒,又吃了几块饼,便招呼起林冲吃饭,林冲与鲁智深一起,一边喝一边聊着。
一行人吃罢,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店。
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
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暗暗地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
鲁智深道:"这两日便走,不必担忧,洒家也不会为难你等。"
两个公人一听,忙点头称是。
正是此时,却有酒家的木门被推开。
走进来有四个人,为首之人文雅中带着俊朗,身后跟着一个和尚打扮大师,只是手中提着两把戒刀,颇有凶相。
又有两人都是身强力壮,也不似是凡人。
“酒家,上些好酒好肉来。”那拿戒刀的和尚一进酒店,便朝酒保要喝道。
酒保一听是四位贵客,立刻点头称是:"小的立即吩咐厨房,给几位施主上上酒菜。"说着,便退出去安排了。
林冲与薛霸、董超二人,都是知道那四人不简单的,却没什么交互。
倒是鲁智深,看到一个不忌酒肉的同行,来了兴趣,凑上前问道:
“好你个秃驴!怎么出家之人还喝酒吃肉!”
那拿戒刀的和尚一听,顿时怒目圆瞪,喝道:
"秃驴!老子喝酒吃肉管你这秃驴屁事!"
鲁智深却丝毫不惧,哈哈笑道:"怎么?秃驴!恼羞成怒?"
那拿戒刀的和尚怒道:
"你这秃驴!本僧要将你这秃驴斩于刀下!"
一句"秃驴"让鲁智深顿时火冒三丈,喝道:
"好个秃驴!秃驴就是秃驴!还说别人是秃驴,打就打谁怕谁!"
说完鲁智深也抓起此前依靠在桌子上的水月禅杖。
那拿戒刀的和尚也不示弱,道:"秃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正是两人起了冲突之际,两边却皆有人出来阻拦,出来阻拦鲁智深的正是林冲,而出来阻止戒刀和尚的,乃是水泊梁山大寨子,断天机陈涛。
戒刀和尚正是广惠大师,而陈涛身后跟着的其他两人,乃是石秀和武松。
陈涛抱拳敬道:
“敢问可是花和尚鲁智深和豹子头林冲兄弟!”
林冲和鲁智深否一惊,忙回道:
“正是在下!”
林冲这个人物非常具有代表性,他的一生是一部典型的北宋中产阶级罗曼蒂克消亡史。
在他上梁山之前,他的生活是平静而幸福的。
而鲁智深却不然。
“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这句话几乎可以概括鲁智深的生平了。
鲁智深打打杀杀了一辈子,在擒获方腊后,于杭州六和寺听到并看见钱塘江潮信响后顿悟,最终坐化。
这在梁山的一百零八将中结局也可谓是不错的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鲁智深能有如此不错的结局也都归功于他所做的一切。
若细细品读《水浒传》中关于鲁智深的章节,才会发现这样的人定会成佛。
吃斋念佛,严守戒规,没有七情六欲,那都是某种形式上的。
而真正重要的是,有一颗善心。鲁智深行事看起来虽恶,但无一不善。
这花和尚一生喝酒吃肉,杀人放火,用“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但他却从未滥杀无辜,他所杀的人皆罪有应得。
而在这杀人放火的背后,隐藏着鲁智深对一切邪恶的憎恶和对于百姓的同情、良善的悲悯。因此,他还处处行善济贫。
水泊梁山中虽说有一百零八将,但像鲁智深一样行侠仗义的好汉却不多。
大度磊落,豪爽仗义;粗中有细,达于事理;坦荡洒脱,不拘小节;率性而为,不失本真;重情重义,有勇有谋;不纠结,拿得起,放得下,随遇而安。
这样的鲁智深,这样的花和尚,林冲与他比,显得患得患失,又缺少一定的洒脱和豁达。武松和他比,显得只为利己而奋起反抗和报复,倒有些缺少舍己为人的侠义精神。
虽然这次来沧州,有很大一个目的是为林冲而来,但让陈涛没有选择在柴大官人庄上等待,而是到野猪林外酒家主动出击,更多是为了鲁智深。
收服林冲并不算难,但让这个没什么也行的大花和尚归顺,却要费上一番脑筋。
只是没想到,一上来,花和尚鲁智深便和自家的广惠大师起了冲突,两个秃驴互喊对方为秃驴,倒是颇为有趣。
“旧闻两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广惠大师与智深大师都是佛门之人,何必无缘起了冲突!”
陈涛道话说的鲁智深和广惠二人有些羞愧,都摸着光头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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