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真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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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女永远也忘不掉这一幕。

十七岁的他变成恶鬼，被自己的亲哥哥斩于枯井之下。

而另一边，源稚生也同样如此。

他不敢去看枯井底部已经变成恶鬼的源稚女的脸，身形跌跌撞撞后退，手中的长刀也松开了眼看就要掉落在地。

“拿好你的刀，孩子。”

一只苍老却异常有力的手抓住了刀柄，重新将沾满鲜血的长刀塞回了源稚生的手中。

橘政宗看着浑身发颤的源稚生，微微叹息道：“孩子，你应该知道的，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更是你的宿命。”

“每一只恶鬼都应该被杀死，因为体内的鬼血会让他们堕落到地狱，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你体内流淌的是至尊的血液，更要牢记这一点。”

而面对自家老爹的教导，源稚生只是轻声问了一句：“我感觉我做了一件错事……”

“杀死恶鬼，何错之有！”

“孩子，你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再妇人之仁。”

“这个世界潜藏在夜色之下的危机要比你想象中要多出太多，所以你必须勇敢地迈出去这第一步！”

“你是源家的家主，未来也会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舍弃的，只不过是心底那一丝愚蠢甚至显得多余的温情……”

“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源稚生无法回答，他很难将杀死自己的弟弟当成一种交易，一笔买卖。

即便源稚女已经成为了恶鬼。

他转头看着枯井处，就像底部已经成为尸体的弟弟一样，无比冰凉。

“哥哥……”

枯井底部，已经成为恶鬼，并且即将死去的源稚女传出绝望的呼喊，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源稚生和老爹橘政宗的对话他没能听清楚，只记得最后哥哥的那句“对不起”。

就这样死去的话，应该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吧……

但真的可以接受吗？

源稚女看着少年恶鬼的眼睛缓缓闭合，心里默然。

他就这样在原地呆着，等待着时间流逝。

太阳很快便落山了，温度也随着夜晚降临变低。

源稚女就这样呆在井里看着自己身上的体温逐渐降低。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痛苦的死去。

但他知道，十七岁的源稚女死去了，可新生的风间琉璃即将诞生。

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源稚女很想知道会是谁救了他。

他一定会好好感谢那个人的。

时间流逝，很快便来到深夜，少年恶鬼已经奄奄一息。

正在这时，头顶的枯井传来了脚步声。

源稚女猛然抬头，月光映照下的人脸带着红色天狗面具，根本无法看清楚这人的真实面貌。

“救救我……”

十七岁的少年恶鬼也敏锐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拼尽全力迸发出嘶哑的声音。

源稚女也死死的盯着天狗面具人，期待着他接下来所传出的声音。

然而面具人显然是个老手，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走了？不是他？

源稚女的内心很疑惑。

他很想上去看一下，可身形是被固定在井内，除了脑袋，根本无法动弹。

源稚女不想坐以待毙，眼中闪烁着金光，准备强行破开路明非的限制。

他的言灵是梦貘，上古时代的神兽，传说中，梦貘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

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克制路明非身上流淌的伊瑟拉血脉的梦境之力。

随着言灵梦貘被激活，路明非织造的幻境如同水面哪般被掀起了阵阵涟漪。

“住手！”

路明非大声喝道，身形瞬间出现在源稚女的后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要阻止我？”源稚女盯着他，眼睛中流淌着危险的金光。

“不！我是在帮你！”

路明非摇摇头，抓住他手腕向后一拉，幻象再次稳定下来。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源自你被封闭的记忆深处，是十七岁的源稚女的视角，如果你强行破坏，这个梦境顷刻间便会支离破碎。”

这番话压住了即将施展言灵力量的源稚女。

“不要着急。”

路明非松开了他的手腕，安慰道：“既然现在的风间琉璃存活于世，那么十七岁的源稚女必然杯某人救起。”

“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源稚女只是抬头盯着枯井口，不再言语。

梦境中的少年听着头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当遥远的东方露出一抹绯红，熟悉的脚步声这才响起。

仍是那位带着天狗面具的人，伸头打量着枯井内浑身上下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少年。

“可以开始了。”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面具背后传来，源稚女听完皱起了眉头。

不陌生可要说熟悉也真算不上。

接着从头顶枯井的四面八方，传来了许多脚步声。

三张蒙着黑布的脸向下看，源稚女抬头，却也看不清他们的笑容。

但却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把他带回来。”

天狗面具背后的的人出声道，伸出手指了指枯井底部的少年。

“是！”

于是那三人便行动起来，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开始沿着枯井光滑的壁沿降落。

“你看，他们这就来了。”

路明非没有走，而是呆在源稚女旁边提醒他道。

“什么人会对一个即将死去的鬼感兴趣呢？”

源稚女喃喃自语，看着三个人轻松滑落到井底，伸出带着手套看不出年纪的一起将十七岁的他搀扶起来。

其中一人从后腰部的兜里拿出了黑色的尼龙绳，另外两人架着他，方便那人给奄奄一息的少年上套。

简单地将少年腰部绑好，将其松松垮垮的身躯与一人的背部再连接到一起，三人准备上去。

另外两人直接向上跃起，脚步踩着光滑壁沿极为难见的凹陷竟直接跳出了枯井。

两道绳子飞快抛下，枯井中背着少年的黑衣人耶直接把绳子连接在一起组成一个套圈用手握着。

上方和下方齐齐发力，黑衣人拖动着背部的负担缓缓向上。

源稚女看着背后的自己面对着他，忍不住伸出手。

却被路明非拦住：“别着急，有机会可以见到那人的真面目。”

说罢打了一个响指，面前的景象开始破碎。

源稚女再次感到一阵恍惚，努力控制住自己使用言灵的欲望，闭上眼睛等待新的梦境世界形成。

“大人，那少年给带回来了。”

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源稚女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