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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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鸾鸟，万年羽剑。

启世之初，天地灵气厚若实质，鸾鸟生于雪山之巅，吸收天地灵气，三千余年破壳而出，三千余年生出凤羽蓝翎，三千余年修化神魄，此乃万年鸾鸟。

万年鸾鸟取其尾羽中最有灵气一支，百支灵羽由神炼化，又经太阳元气九九八十一年氤氲交错炼化，方得一把羽剑。

此乃上古神器，遗留世间。

我一直以为羽剑不过是个传说。

羽剑所到之处，无所不胜。

晶莹湛蓝的血液顺着剑脊缓缓划下，低落在灰色的地面，又瞬间凝结成一朵朵雪莲。

结弦转身拔出羽剑，剑气划破水雾，落叶狂卷，天惊神摇。剑身的寒淬之光与结弦阴鸷消瘦的面容融为一色，凉意侵入骨髓。

对于一个自小厮杀在战场的战神而言，杀人对他已经不会产生任何心理压力。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工具，例行了它该做的事情。

凌南胸口湛蓝的血，无声的滴落在前襟上，在光的反射下，幽幽的晶莹着。那是南国血统纯正的象征。

冰血如莲，原来不只是传说。

“你们以为这样可以杀了我？”凌南问道“你们可知道在这个世界，跨越层级的灵力是不存在的。虽然羽剑是把神器，但是除非你们成神，否则是绝对杀不死我的。”

凌南说完，又低头一想，问道“或是说为了验证你们是在梦境还是在幻术中，所以要杀我来一试？”

这正是结弦的想法。

结弦直凛凛的看着凌南，目光冰冷如刀，一言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的剑杀不了我，所以证明了你们是在幻术中，对么？”说完，凌南身上的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变淡，消失。仿佛从没发生过般无影无踪。

“是的，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在梦境还是幻术，我们都要想办法打败你。因为这是离开这里最快捷的方法。”结弦说到。

说完，结弦腾空展翅，飞上天穹，翱翔盘旋后抖动翅膀，一双羽翅徐徐飘洒，似有似无，从如银似雪般的羽翅幻化为团团的白色水雾，又丝丝缕缕的朝空中蔓延开去，越展越大，犹如大鹏展翅，覆盖苍穹。

顿时整个天空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隐翅？结弦何时修得了隐翅？

翅展之内，万物万息，内息不灭，人则永生。

如果永生，神又如何？

结弦腾空之后，阴霾的天空中凝结着灰蒙蒙的烟尘，烟尘中突有点点星光投射下来，星光由远及近，凝成寒光闪闪的数万冰晶，犹如宝石般晶莹剔透，却比铁石更加坚硬，且凌厉异常，朝向凌南飞去。

凌南嘴角微微一笑，立起手掌，所有冰晶瞬间停止了。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冻结了。

“我本无意伤害你们，只想你们知难而退。”

“我自出生，只知迎难而上，从不知什么叫退，否则，我可能早已是青鸾悬崖石坟旁的一具婴骸。”

结弦再次扇动翅膀，天空云层逐渐增厚，一层层的压下来，云层中聚集的水气不断翻涌，瞬间就在空中卷起了山一般的浪涛。

浪涛渐渐升高，滚滚而来，越积越厚，云卷云舒之间，卷起一阵飓风，天际阴云密布，激起一片咆哮哀嚎之声，震动天地。

团团云雾在怪霾阴云之中滚滚不休，由远及近，形状也慢慢清晰，竟是万千阴魂。

那阴魂随着冰晶飞舞，瞬间凌厉的冰晶变换为各种兵器，被阴魂握住从空中附身而下冲向凌南。

“天幕阴兵？”我惊到。结弦什么时候能够吸纳天幕阴兵？

又想起雁门一战，城楼上的守城官兵虽说是御敌而亡，但也可以说是献祭。难道，当时结弦的父亲已与华琚商定，用守城官兵的姓名换来结弦的新技能么？

我又看向华琚，她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她二人隐藏了我不知道的秘密？

凌南微微一愣，像是未曾想到结弦竟能召唤阴兵助阵，眉头微皱，手臂一抖，寒芒一闪，一把袖中剑破袖而出。

凌南原地跃起，毫不着力的躲开如雨般密集的阴魂，脚下凌空点踏之处，如河面涟漪一般，荡出朵朵莲花。

步步生莲原来真的存在。

原来我一直都以为是传说的传说，不只是传说！

凌南仅用右手，手腕抖动，手臂挥洒间，剑锋所到之处，剑光凄烈，剑锋连绵，无数阴魂皆为湮灭。

我甚至都没有见到他用灵力，只是在阴魂中如鬼魅的幽灵般不断的跳动，光影迷离，手臂灵活的刺向阴魂，尘埃四溅。

凌南不断的向上跳跃，慢慢的离结弦越来越近，不到尺余之际，结弦伸手在胸前环转，一套套金色的光线从手掌间盘旋而出，汇集成一个拳头大的透明光球。

结弦运力将光球朝前一推，，霎时光球便如渔网一样张开，闪耀着炫目的金色光带在朝凌南飞去。

天网，羽人族失传的天网，当年羽人就是通过此法术捕捉人鱼。

天网不同于屏障，在阻挡敌人之外，尚可缚束对手。

谁料“砰”的一声，金光炸裂，石破天惊，凌南竟直接冲破了天网，袖中剑直冲结弦面门而去，他是要一剑锁喉？

结弦反应极快，扇动翅膀退后尺余，留下隐翅，身体竟没于隐翅覆盖的苍穹之中。

只留这一丝空挡，我腾空而起，冲将过去，腾空中燃气内火，身上开始燃烧炙热的火焰，瞬间如炸裂开一般，从赤色的光芒几乎转为纯白，无数的光芒升上半空，形成熊熊燃烧的火球，飞向凌南。

瞬间，我抓住凌南的右手，趁势夺取了他的袖中剑。那剑到我手中之后，顿时化为无形。

我吃了一惊，神的剑竟如此不堪一击？随便一烧就化了？

凌南也吃了一惊，自言自语到“怎么可能？”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用尽全力的燃烧自己，火势如海，气势汹汹包裹着他。

手腕上不断袭来刺骨的阵阵灼痛。我低头看去，那个手镯已被烧的通红。

“你应该知道，华琚是你的师父，我是华琚的师父，你是杀不了我的。”凌南道。

南国神之后裔内息深厚，奇岛人鱼天生灵力，二者互补，相辅相成，所以自启世以来，南国后裔与奇岛人鱼总是相伴相互修炼，从而提升各自的灵力。

为了不使彼此匣私失信，特别是在攻破更高的关卡时需要绝对的信任，因此慢慢就演变成师徒的形式。

师徒之间许下血盟，一师一徒，永生不渝。并且，徒弟如果弑师，会以十倍或百倍的力量被反噬。

这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最为有力的一种方式。

因此，徒弟是永远杀不了师父的，徒弟的徒弟也杀不了。

所以，我和华琚都杀不了凌南。

“我知道。”说完，我邪恶的一笑。

我和华琚虽然都杀不了他，可是，结弦可以。

雨雾之中，结弦隐现而出，他冷瑞的目光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凌南，炙热的赤瞳突然亮起，抽出羽剑从凌南背后穿胸而入，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结弦刺中了他的心脏。

“我听说，神的心脏是不可击破的，除非用上古神器。”结弦冷冷的说到。

顿时，洒出的冰蓝色的鲜血包绕在炙热的烈火之中，辐射出一道道光芒，映照着整个阴鸷的天空如同白昼。

从凌南心腔中溅出的耀眼的血液，化作点点光斑，向四周扩散开去，迷迷蒙蒙融化在我身边的火焰之中。

水火相融之处，蓝光闪耀，青光飞舞。

“神，又如何？”结弦抽回羽剑，冷漠的看着凌南从空中跌落。

凌南死了？神竟如此便死了？

我望向空中的结弦，仍旧一副阴鸷冷漠的面容，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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