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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离开了黑潭,苍黎即便受了很重的伤,但经过调息后,也勉强恢复了些许力气。在我的搀扶下,他慢慢坐了起来,开始试着催动灵力疗伤。
但一如我猜测的那般,这处的铜墙和石门,皆是用了十分特殊的材质,能够最大限度地抑制天神之力,所以,仅凭苍黎残留的灵力,疗伤的效果甚微。
他索性在略微缓解了身体的痛苦后便停了下来。
“刚才劫说的,应当不假,你的神力……”待他有些许缓和,我试探着问道。
“那又如何?”他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不再言语。
又沉默了许久,我再次开口道:“我们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离开这里。”
苍黎愤愤地轻哼一声,但明显也没有想出别的办法。
就这样,我们在这个密闭的房间中,不知呆了多久。不过苍黎不时便会利用残存的灵力进行调养,如今倒是有了明显的恢复。
在那之后,劫再未出现。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能够感应到契印是否解除,所以一直在等待。
既然无从逃起,我便从苍黎处获知了一些神界的信息,也知道所谓“慎思殿”便是对天神执行惩戒的地方,而我们所在之处,便是神界最为严密的囚牢,名为“锁画厅”。此前我进入过的那个挂网了画卷的地方,每一幅画卷背后,都是各有功用的囚牢,而且是专门用来囚禁那些神力强大的罪神的。
而囚禁苍黎的这一间,名为烛龙潭,曾经上古时期的一只烛龙被神族捕获后,便是囚禁在此处,而这一潭黑色的泥沼,便是那烛龙被炼化之后产生的,具有抽离神力的作用。
苍黎也曾是劫座下的神将,也驻守在神兵岭,如果这段时间里没有什么变故,那苍黎倒是对神兵岭的地形比较熟悉。
我们也曾设计过几条比较稳妥的出逃路线,但最终都不得不回到起点,因为我们找不出方法能够离开烛龙潭。
烛龙潭唯一的出口,便是那扇黑色的石门,只是那石门原本就是劫亲自用神界碑林中吸收上古神力最多的一块巨石所造,可以一瞬间吸去天神所有的神力,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强烈的灵力反噬,重则精魄尽毁,形神俱灭,所以根本没有天神能够成功从那扇门逃出去。而我们四周的铜墙,也被淬入了能够抑制他剑身灵力的神秘力量,想要突破,也几乎是不可能。
我也曾大胆地猜测过,或许可以破釜沉舟,在烛龙潭底寻找漏洞。毕竟这潭泥沼泡了这么久,说不定再坚固的底,也会因为腐蚀而出现薄弱之处呢?但是,那泥沼会抽吸苍黎的神力,他如今重伤未愈,定然难以承受,即便勉强撑到潭底,且不说能不能真的找到那薄弱之处,就算找到了,怕是也没有能力去突破了。
于是我们便陷入了无法逾越的瓶颈之中,只能如此耗着,再想不出别的出路了。
在又一次的设想失败之后,我忽然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我们的耳边,隐约传来了细碎的金属摩擦声。期初我以为可能是一时听错,但看向苍黎时,发现他也神情有异。
于是,我们便屏住了呼吸,同时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来自我们的头顶上方,似乎是在这个囚牢的顶部,我们将目光聚到了一个同一个地方,而仔细看去,那地方竟然开始有些许细微的金属碎末落了下来。
我的心跟着“怦怦”跳了起来,带着许多的诧异和期待。
没过一会儿,那原本紧固的铜顶,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窟窿,但随即,一点红色出现在那窟窿当中,再然后,是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头探了出来,我还在惊讶当中,那红色的身影却忽然一跃而下,四脚抓地落到我们勉强。
竟然是红狐小十六!
它看见我们,细细地哼了几声,似乎在向我们打招呼。随后,它微微张开嘴,身后的尾巴也摇摆起来,它口中又一次喷射出一道灵力,很快,一个幻影在我们面前缓缓显现出来。
这是……
待那幻影渐渐变成实体,我们才看清,那竟然是一把七彩的凿子!
它又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似乎是让我们拿着凿子。我依着它的意思伸手抓住了悬在半空的凿子。它便转身跑到了黑潭边上,朝着潭中再次发出了“吱吱”的叫唤声。
它扭动着毛茸茸的身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不断朝着黑潭的方向叫唤,然后又转过来看我们。
难道,我们此前的猜测竟是对的?它是想让我们用这把凿子去掘潭底的铜墙吗?
它见我似乎有所意会,便赶紧抬头看了看之前掉下来的地方,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凿子。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向铜顶,立刻有惊讶了。原本被凿出来的那个窟窿,竟不见了!
我看了看苍黎,他也正注视着小十六的一举一动陷入思考。
“你是让我们潜到潭底凿一条出路?”
我试探着问道。
小十六果然十分兴奋地摇动起尾巴,轻轻点了点头。
“你就是用这个法器凿开铜壁的?”
它又兴奋地点了点头。
“这铜壁即使被凿开,很快便会恢复?”
这一次,它原地转了一圈,点了点头,又歪头看着我们,仿佛对我们的猜测十分满意。
“可是,苍黎现在受了伤,而且这泥沼会抽吸他的神力,他不能再进到谭里啊!”
小十六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接着重新跑了回来,用鼻尖轻轻触了触苍黎的身体,浑身一个哆嗦,仿佛对他身上满是血腥和汗水的味道十分嫌弃,但它又努力站稳了身子,微微扬起头,朝着苍黎张开了嘴,便一动不动了。
“你这是……”
我忽然便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道:“你是要他躲到你的口中?”
小十六眼神中仍然流露出许多的不情愿,但还是张着嘴点了点头。
我讶然,转头看了看苍黎,他果然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可是苍黎啊,他会愿意屈尊躲进一只狐狸的口中吗?
于是,一只张着嘴的狐狸,一个满身血汗的落魄天神,就这样相对僵持着。
“要么,便只有解除契印才能出去了。”我见苍黎仍未作出决断,便略显无奈地叹道。
苍黎转头皱眉看我一眼,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变成了一道金色的光,钻进了小十六的口中。
“还有一个疑问:如果从潭底凿出通路,那这潭水,不会灌入通道中吗?”
话音落下,小十六用力甩了甩尾巴,随即将头转向身后,向着其中蓝色那条尾巴,狠狠便是一口咬下。下一刻,我便从疑惑变成了诧异。
只见小十六的那条蓝色尾巴当真被它自己咬了下来,它的眉宇间露出了一丝痛楚,但随即便叼着那条“新鲜”的狐狸尾巴递到我的面前。
就在我仍是一脸惊讶和不解之时,小十六微微抬头,将那尾巴抛到半空。那尾巴却并未落下,而是在半空漂浮旋转,还渐渐发出了一圈蓝色的光晕。我见小十六十分淡定地抬头看着那条发光的尾巴,便也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那尾巴转着转着,竟然渐渐变了形状,那层狐狸毛发渐渐掉落,随后连血肉也片片脱落下来,而后,只剩下一段洁白脊骨,一粒一粒连接在一起,骨缝间灵光闪现,在蓝色的光晕中璀璨无比。
便是在这脊骨化形的一瞬间,我们身旁的黑潭忽然一阵波动,“呼呼”的波浪荡漾开去,像是在感应什么力量一般。
“这是……”
在小十六示意下,我缓缓伸手握住了那洁白的脊骨,一阵冰凉之意瞬间从掌中浸入身体,但却让我觉得十分舒服,并未感觉到寒冷或是其他不适。
小十六轻轻叫了一声,随即转身便跑向了黑潭,一个劲儿地示意我让我过去。
我握着脊骨,走到了黑潭边上,每向前一步,便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一分。
随着我不断靠近,那黑潭掀起的波浪便愈发明显,但凡脊骨靠近,那潭中之水便渐渐向后退去,恰恰留出了围绕脊骨的一圈空地。
这脊骨竟有退水之力,竟连这烛龙炼化的神水也不例外!
小十六在我身边一路小跑,蹦着跳着,朝脊骨逼退的通道内走去。
那通道一路往下,直通潭底,我们便顺着向潭底深处走去,不一会儿,身后、头顶便已经被潭水没过,但我们所在之处,却形成了一个球形的空间,不会被潭水淹没。
这黑潭原就不大,我们估摸着已经走到了潭中央的位置,小十六也停下了脚步,然后跳到了一处略微显现出凹陷的地方。
它“吱吱”叫了两声,我便会意。
我一只手握着脊骨,一边取出了那把七彩凿子,试探着朝铜质的地面凿了两下。果然,那铜面上出现了两个白点,但随着我将凿子移开,白点又渐渐消失,铜面恢复了光滑。
“我现在无法催动灵力,所以,我只能尽力先凿出一个小洞,你先带苍黎逃出去。”
小十六“吱吱”叫了两声,略有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但它毕竟知道,这已经是现下唯一的权宜之计了。
于是,我便开始在那铜壁上徒手凿了起来,而且还必须十分快速地凿。当我的两只手臂都略感酸痛时,终于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但应是足够小十六钻进去了。
“快!”
我一边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凿着,一边催促小十六赶紧跳到洞中。
小十六微微犹豫了一下,应是依旧有些担心只留下我一人是否不妥,但眼见我凿得越来越吃力,它便也顾不得其他,轻轻一跃便跳进了洞中,而我也终于歪坐到一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此时,我才感到一阵酸麻感从手心传来,手臂已经几乎不听使唤了,我将凿子暂且扔到一边,大口地喘着气,等待着力气的恢复。而此时,刚刚凿出的小洞,早已重新合拢了。
有一瞬间,我又一次感到了一丝绝望。单是凿出一个能够容小十六通过的小洞就已经如此费力,那若是要凿出一个能够让我自己通过的洞,岂非得让我彻底脱力吗?
也不知道小十六是否在仍在洞中等着我。我一边喘气,脑中也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若我久久不能凿开足够大的洞来,小十六又一直逗留,那会不会很快便被发现?也不知道这铜壁下面连着的是什么地方,万一不够隐蔽,有万一神族有其他的结界封印之类的设置,那小十六和苍黎,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吗?
却在此时,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倒是被吓了一跳:“银洛姑娘,我知你此刻境遇,我将灵力通过此戒暂借予你,助你打开通道。”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仔细辨认,便想起了这是卜者子桑的声音。但他又是如何传音给我的呢?
正疑惑之际,我隐隐感觉自己的左手食指有些异样,于是我抬手一看,只见指根处竟缓缓映出了一圈浅浅光晕,随着那光晕的轮廓逐渐清晰,我的食指上竟凭空多出了一枚戒指。
这不是……
诧异间,这枚戒指闪现出一圈幽幽的蓝色光泽,而内中,却是隐隐的碧绿色泽。
何时……这是何时戴上的?
我的心微微颤动,万千思绪和记忆的片段瞬间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但随即,我也立刻意识到此时并非是弄清这戒指缘何而来的时机。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灵力便通过这戒指徐徐进入我的指中,原本那酸麻胀痛的感觉渐渐消失,我似乎真的开始恢复了些许灵力。这些灵力,用来凿出一个容我能够通过的洞,应是足够了。
于是,我重新起来,拿起那凿子开始凿了起来。
眼见着,我身下的那铜壁已经破开了一个盆口大小的缺口,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不由自主地,我嘴角上扬,已然看到了希望,甚至能够从那破口深处,隐隐看见一双小小的精亮的眼睛,那必定小十六吧?
我更加加紧凿着,只差一两寸,便足够了。
此时,却听见头顶传来阵阵轰鸣之声,我一边凿,一边抬头朝那异动处看去。
下一刻,我便只剩下大惊失色了。
我的手微微一颤,而后那握着的凿子便停在了距离缺口边缘不到一寸的地方。
我匆匆瞥了一眼,缺口已经缓缓开始合拢,但我却十分确定不能再继续凿下去了。
头顶的黑潭水汹涌翻滚,我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但下意识间,我赶紧将一旁铜壁上躺着的脊骨一把抓过,藏进袖口。也就是眨眼之间,之间头顶的潭水轰然炸开,随即一道极其强劲的灵力窜至眼前,似游蛇一般,眨眼间便将我整个人死死捆住。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几乎已经闭合的铜壁,便立即被一道力量向上拖拽而去。
我不由自主地快速穿过了黑潭水漩涡一般的一段通道,然后只觉得被高高抛弃,又重重摔下,接着便是五脏六腑都似要被震碎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不由得,我一口鲜血喷出,手中握着的凿子也掉落到一旁,骨碌碌滚开了去,发出了一阵金属与地面来回碰撞的声音。
此刻的我,几乎不能视物,除了难以承受的疼痛,还有一种头都快要炸开的混沌感。
并没有让我有太多缓和的时间,又一道黑影已至眼前,然后,我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揪住领口的衣襟生生拽了起来。
我周身无力,剧痛已遍全身,口中仍包着许多尚未吐出的鲜血,那略微带甜的腥味,瞬间窜到咽喉处,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窒息。
我便只能任由那力量拽着,半晌过后,我才勉强能够将头抬起半分。
我眼中虽已经不受控制地变得十分氤氲,但我仍能辨认出眼前的这张面孔中。
这面孔中,未参杂有丝毫的情感,唯有无尽的冷漠,而此刻,那双盯着我的眼眸中,还有一种浸入骨髓的煞气和怒意,在这样的注视下,只有绝望和死亡能够存在。
原来面对最后的时刻,脑中竟然是一片浑浊,若当真在此刻死去,至少已经将苍黎送出去了。
我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
却不想,我胸口被拽着的那力量却忽然松开了,我整个身体又重新垮塌而下,重新撞击到冰冷的地面上。
我重新睁开眼睛,艰难地看向那个灰色的身影。劫,他始终如同一个无法湮灭的噩梦,撕扯着我的命运,如今还在肆无忌惮地摧残我的身体。
此刻,他已经转过身背对我,向前踱了两步,拾起了那柄滚到黑潭旁边的凿子,握在手中打量了片刻,然后便冷冷地、狠狠地道:
“玄狐族。”
他收起了凿子,又缓缓走到我的跟前,俯身冷视。
“你以为,他能就这样轻易逃走吗?”
说罢,我抬手朝我一挥,又是一道闪光没入我的胸口,那熟悉的窒息感袭来,但当我缓过气来时,只发现周身的疼痛又一次平息了,视线也清晰了。
“起来。”
他命令道。
我向那黑潭深处望了一眼,重新站起身来。
“我会让你看着他,心甘情愿自己回到这里。”又是一抹阴冷的笑意划过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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