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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学费
言亿冬说得很潇洒,似乎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情。
卫霄怔住一瞬间,脸不自觉红了起来,尴尬道“不是,我没想这个。”
言亿冬“那你想什么?”
卫霄“没什么。只是有点震惊。”
熟悉的人说着生分的话。卫霄吃惊言亿冬的态度。言亿冬说得越多,他就越觉得陌生。似乎有必要重新认识他的青梅竹马。
言亿冬笑了笑,调侃道“经历比电视剧都精彩是不是?”
卫霄点点头“确实。”
言亿冬想着卫霄一直是个按部就班的规矩人,一时难以接收她的生活状态也很正常。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结婚的事情,除了你爷爷知道外,其他人还不知道。”
言亿冬点头“我还没告诉外公和外婆。”
卫霄“我也还没告诉我爸妈。”
言亿冬“你是怕你爸妈不同意?叔叔阿姨不喜欢我?”
卫霄摇摇头“他们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小时候还总开玩笑,让你当他们儿媳妇。”
言亿冬微微一笑。她还记得她当年开心答应了,可偏偏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现在倒是梦想成真了。
“我们各自回家里说,但有一点不能说。”
“什么?”
“协议结婚一年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知道。”言亿冬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嗯。为什么?”卫霄奇怪。
“人多口杂。”言亿冬解释道。
他们结合任谁看都是联姻,联姻必然有交易,被人议论也是必然。卫霄不明白隐瞒的理由。
言亿冬看出卫霄的疑惑,耐心解释“结婚是交易,大家都知道,也不是秘密。这个说不说都无所谓。我的意思是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是假结婚,还有我们一年后离婚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说,谁都不行。我这边唯一知道的只有佟康时。”
卫霄犹豫地点了点头。
言亿冬不想卫霄心有顾虑,补充道“我们协议结婚,就相当于腾霄和灿耀捆绑。就算有人想对腾霄出手也会有所顾虑。可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婚姻只维持一年,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会暂时隐藏,一年后再出手。这无疑对腾霄不利。卫霄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言亿冬“至于家人,我更不想替我们担心。你我都是成年人,能自己解决的又何必让他们跟着操心呢?”
卫霄明白了言亿冬的良苦用心,更羞愧自己刚刚的多疑,“我懂了。”
言亿冬看看时间“不早了,其他的细节之后谈,先回去上班。晚上一起去赴约。”
卫霄“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和卫霄分开后时间过得似乎变慢了。言亿冬时不时看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一度怀疑电池是不是没电了。桌上手机被当作时钟的校准器,屏幕隔三差五被按亮。
终于挺到下班点,卫霄人准时来到言亿冬办公室。季宇难得一日按时下班。
唐楠和唐明俊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两人来时,直接起身相迎。
“言总。”唐楠伸出手,一开口就摆低了姿态。
“唐董。”言亿冬也给了唐楠该给的面子。
唐明俊远远站着,怂得和那天嚣张模样判若两人。言亿冬估摸着昨天的事情唐楠知道后教训了对方一顿。
唐楠和言亿冬寒暄后,目光又落在言亿冬身后的卫霄,几秒钟的沉默后,才主动打招呼“卫总。”
卫霄学着言亿冬,说道“唐董。”
唐楠“坐,坐。我们边吃边聊。”
言亿冬和卫霄呼唤了一个眼神,纷纷坐下。
唐楠起身为两人倒酒。
言亿冬接过一杯酒,又拦下了卫霄的酒杯,“他今天开车来的。”
唐楠放下手里的酒瓶,“这样啊,那可惜了。”
卫霄“没关系,以后有机会。”
酒过三巡,唐楠开口道“明俊说昨天发生了点误会。今天我特地带他来,解释一下。”
误会?卫霄震惊对方的解释。轻描淡写将一场未得逞的犯罪说成是误会。黑白颠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卫霄看向言亿冬,没从对方脸上看到任何生气的表情,反而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言亿冬并不意外唐楠的话,来之前心里要就预演过各种可能,也早有了应对法。她全程微笑,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唐董都说了误会,那就是误会。”言亿冬卖了唐楠一个面子。
唐楠一听,心里悬了一路的大石落地,“日后,灿耀和腾霄的合作一定会非常顺利。”
言亿冬点头“当然。灿耀和圣和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一人在承诺,另一人在拒婚。双方都在暗示,彼此心知肚明。
两人把酒言欢,说话都是看破不说破,点到为止。卫霄和唐明俊像两个工具人,全程都是听客。
吃过饭,双方友好道别。卫霄和言亿冬一同坐上车。
言亿冬喝得有些上头,脸颊透着微红,“摇个窗户。”
卫霄按下玻璃,关心道“不舒服?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冬日的寒风一股接着一股往车内灌入,冷意从领口渗入整个身体,人都变得清醒了起来。
言亿冬发烫的脸稍稍降下温度,心静下开口道“没事了。”
卫霄仍不放心“真的没事?”
言亿冬“嗯。常态。今天喝得不算多。”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卫霄问出了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
饭桌上,言亿冬的态度摆明了不打算计较唐明俊对她的所作所为。卫霄不能理解言亿冬的想法。
“结善不结仇。”言亿冬解释道,“我要顾全大局。灿耀和圣和本身就有合作,若是因为我的事,让两家公司对立,得不偿失。”
卫霄神色凝重。言亿冬的舍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让他佩服,但同时也心疼。
今天这样的事情言亿冬经历过多少,是不是每一次都是为了灿耀牺牲自己。卫霄不敢想。以前被他护在身后的妹妹,现在强大到令他自愧不如。
言亿冬看着卫霄愁眉苦脸,好奇道“怎么了?心疼我?”
卫霄如实答道“嗯。”
言亿冬笑了笑“习惯就好。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但是经历多了,会发现难过没用,掌握主动权换取自己想要的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卫霄“所以你今天换了灿耀和圣和的未来。”
言亿冬“是。唐楠今天的话就是保证。只要我不计较,圣和和灿耀会是长久可靠的合作伙伴。”
当初进公司,言觉手把手教她处理商场上的人情世故,而其中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事不三思终有败,人能百忍自无忧。
言亿冬生生忍到了今天,佟康时还送她一个外号“忍者神龟”。
没有人教过卫霄这些东西,他三十岁以前都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大学后更是每天泡在研究室里做研究写报告。
家里突生变故,卫霄毫无准备被人抬到高位,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看着言亿冬处理问题上游刃有余的样子,卫霄难得有了自卑感。
言亿冬能感受到卫霄心情的低落“没关系,以后有我。”
卫霄盯着言亿冬,笑了“嗯,有你。”
言亿冬嘿嘿笑了笑“拜师学艺不?”
卫霄顺着言亿冬开起了玩笑“需要交学费吗?”
言亿冬轻轻挑眉“当然,我很贵的。”
卫霄“多贵?”
言亿冬想要的太多,一时也不知道要什么,“让我想想。”
卫霄“好。”
言亿冬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先回家吧。”
卫霄摇上了车窗,驱动发动机后,问道“回哪儿?”
言亿冬“我自己家。”说着发给了卫霄一个地址。
卫霄定位了地址。言亿冬所在的地方距离公司很近,车程不到半小时。看起来似乎是为了工作特地搬到了这里。
深夜的主干道来往几乎见不到多少车辆,卫霄特意控制车速。车子开得四平八稳。
车内两人忽然间的安静,卫霄有些不适应,主动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从家里搬走的?”
言亿冬一愣,回想了一下,说道“大学毕业后进入公司上班,为了方便就买了这里。”
卫霄“这样啊!”
二人又没话说了。
不一会儿,导航提示到了目的地。
言亿冬下车,脚一软险些摔倒。卫霄连忙扶住人“还好吗?”
言亿冬眼神涣散,皱着眉“头有点晕。”
卫霄“还走得了吗?”
言亿冬点了点头,站直身子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又要倒下。
卫霄见状立马将人打横抱起“住几楼,我送你上去。”
小时候两个人出去玩,言亿冬只要走不动,卫霄都会主动背言亿冬回家,而这样的公主抱却是第一次。
言亿冬的头无力靠在了卫霄的肩膀,四肢并不老实,嘴上倔强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卫霄并不打算听言亿冬的话,温柔地哄道“听话,乖一点。”
一语后,怀中人没了动作,安静不少。
卫霄松了口气。
被抱起的言亿冬,将头埋在了卫霄的胸前,嘴角偷偷上扬。
她一点都不想乖。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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