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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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走？”

“走去哪里？”二人齐声疑道。

乔好朝着地道深处怒了努嘴，道：“去那边。”又压低了声音：“别说我没关照你们，我这是要给你们条活路走。”

二人听了乔好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警惕起来。

小陈一只手握住手枪，另一只手握紧了套在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向乔好冷冷说道：“活路？是你的活路还是我们的活路？哼，恐怕是你的活路我们的死路吧！”

乔好无所谓的一笑，自顾走进地道。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来不来随便你们...要死要活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你们记住，我给过你们机会。”说完这句话乔好不再罗嗦，头也不回的向地道深处走去。

老秦和小陈对视一眼，望了望这边的地道中的乔好，又看了看那边正自大块朵颐的队长和钢哥，两双眼睛最后又对在了一起。

老秦问道：“怎么办？”

小陈咬了咬牙，道：“走！”

左右是死，乔好怎么看也要比磨牙允血的队长和钢哥可靠一些。

主意已定，小陈扶着老秦走入了地道之中。那边队长和钢哥正吃的高兴，也没理会他们。

地道并不算长，两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洞壁，很快就走到了来时的入口。

乔好正站在那里。

一根短棒插在洞壁上——乔好顺手牵羊弄来的——短棒上面的光芒照亮了地道也照亮了乔好。

只见乔好正侧着耳朵向上倾听，见了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人走到石像下面的竖井之中，又见乔好做了个“听”的手势。

小陈和老秦静静听去。

仔细听了一阵，小陈和老秦依稀听到入口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

“它们也在上面挖？”

乔好点了点头。

听到活尸在上面掘地，老秦和小陈忍不住向后退开几步。

“莫慌。”乔好屈指敲了敲竖井的井壁，“修这地洞的人还真舍得下本钱。这竖井四面砌的都是石头，莫说它们发现不了入口，就是发现了，总要挖上个十天半月才成。”

二人默然。

小陈看了看厚重的石头井壁，又望了望密闭的洞口，说道：“你说的活路在哪儿呢？”

“你现在就站在活路上面。”

两人齐齐望向脚下的地面，又一起抬头望向乔好，眼中满是不解。

乔好跺了跺脚下的地面，道：“它们在上面挖，咱们就在下面挖！”

“这就是你说的活路？”二人诧然。

“恭喜，答对了。”乔好颌首。

小陈和老秦望向乔好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就凭咱们几个？这里到地面足有十几米深，这还不是绕开尸群的距离！就像那个叫老耗子的人说的，咱们去挖只会被活埋...唯一的出路就在石像的下面，可上面那儿都是活尸啊...就算是咱们挖通了，也是挖到了尸窝里......与其被活活吃掉，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谁说要朝上挖了？”乔好眨了眨眼睛，道：“我只是想在下面挖一个洞而已。”

“你的意思是...”小陈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挖一个洞藏起来，等活尸挖穿石壁走过之后咱们再来个金蝉脱壳！”

“孺子可教。”乔好笑着拍了拍手，又叹了口气，自语道：“其实原本有更好的办法脱困，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不对！”小陈忽又沮丧起来，道：“这里太深了！就像那个老耗子说的，尸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根本挖不进来。那岂不是咱们也要在那个洞里等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咱们恐怕早也饿成活尸了！”

“不用等那么久。”乔好指了指头顶上的洞口，“它们进不来，咱们可以帮它们一把。”

“你是说打开洞口放它们进来？”

乔好点了点头。

“你疯啦？”

“疯总比死强。想活命吗？想活命就要先拼命！”

小陈和老秦知道乔好说的没错，左右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拼。况且乔好的计划也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只要操作得当，再加上一点运气，没准儿真就让他们逃出去了。

一想到还有一丝生的希望，两个人的心马上热切起来。

可看着地面，老秦又有些担忧：“咱们要挖的这个洞要能藏下咱们三个，所以不能太小。还要能避开活尸的耳目和嗅觉，所以要有一定的深度...要完成这样的工程恐怕不是一天半日就能成功的...就算咱们不停挖，怎么也要挖个两、三天！咱们一没吃二没喝，能坚持到完工吗？”

“这个不是问题。”乔好从旁边的角落里拎过一个背包，打开让老秦和小陈看包里的狼肉和水囊。

“省一省够咱们用三、五天的了。”

老秦和小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忍不住大喜过望，望向乔好的眼神里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又是敬服。

两个人嘴唇颤抖着，一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了好了，有话咱们出去再说。”乔好笑道：“咱们开工吧？”

“好好。”

“对对，开工。”

人于绝望中突然窥到一丝希望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

老秦和小陈此刻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现在就是让他们挖空一整座山也不在话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器就要想尽办法造出器。

乔好除了黑匕之外还有另外一把匕首，就交给了状态相对好一些的小陈，她虽是女人，毕竟年轻。老秦心气虽然高，可惜岁月不饶人，挖洞不行，于是就负责运土。

乔好特别要求老秦一定要把挖出来的新土运到洞口下面的竖井里去，而不能撒在地道里。

乔好的理由是竖井那边离他们挖的洞比较远。

对于这一点老秦并不是很赞同，因为据他所知，除了一些罕有品种，绝大部分活尸的视力都不好，特别又是在黑暗的地洞里，再加上活尸那小的可怜的脑子，它们能发现地面土层厚度和新旧异常的可能性绝对小于万分之一。

可乔好才是“总工程师”，既然他吩咐了，老秦也只好照做。

这里没有手推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老秦只好因地制宜，将他的外衣权充做运土的工具。好在他的外衣够厚够结实。

他们并没有在紧挨着竖井的地面挖掘，而是将作业地点选在了地道中接近第一转角的地方。

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

他们可不想惊动队长和钢哥那些人，谁晓得他们发现后要搞出什么事情来。所幸那些人在地厅里有吃有喝，又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念头，才懒得管乔好在这边折腾些什么。

起先小陈还想着把乔好的计划告诉洞中诸人，希望大家一起动手，一起保命。

可老秦却极力反对。

“他们也是人，也有生的权力。”小陈力争。

“他们不是人，而是吃人的野兽！”老秦反驳道：“当他们开始吃第一口人肉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

两人相持不下，只好寄希望于乔好，希望乔好能支持自己的主张。

“这个....我个人认为，吃人的人也可以是人......”乔好慢吞吞的说到。

老秦脸色大变。

“不过...”乔好话头一转，“他们虽然还算做是人，却是危险的人。没有人希望把一群危险人物放在自己身边——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同伴。”

乔好做出了最后决断。

“好了，咱们开工吧！”

于是三个人开始了挖洞大计。

乔好的计划是先向下挖一个竖井，当挖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再纵向挖出藏身的地洞。

这里的土壤是黄土层，土中少有沙石，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兼且土质粘厚，挖洞时不易坍塌，也让乔好的计划安全了许多。

三个人一刻不歇的工作，只有渴极饿极累极了的时候才停一停手，喝些水吃些狼肉，轮着休息一会儿。小陈虽是个年轻女子，人又漂亮，却很吃得下苦，十根手指全都磨破了也不吭声。

没法儿升火，狼肉只能生吃；水也不足，三个人只有两袋水，每次只有渴极了才能喝上一小口；工具也不趁手，单就挖土来说，匕首和铁锹相比效率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人也不行，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半大老头，还有一个虽是青年，体力毕竟及不上男人。

可是与死亡相比，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吃生肉总比没得吃强；水不用多，渴不死就行；匕首不行就用手......

渐渐的竖井越挖越深，眼见就要达到计划中的要求。

三个人正干的热火朝天，乔好忽地停手。

老秦和小陈一愣，乔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侧向地道通向地厅的方向。

皱了皱眉，乔好示意老秦和小陈留在这里，自己则快速拍打干净身上粘着的泥土，取下插在墙上的照明棒，一个人向地道深处走去。

老秦和小陈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贴着洞壁藏好，小陈将自己的那支手枪递给老秦，自己则握紧了乔好给他的那把匕首。

接近前面的拐角，脚步声越发清晰，随即一条人影迎面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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