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棺中人（下）【春节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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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色的光圈迅速形成人形，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位年过中年的男子人形身躯。虽说只是残魂，但两人在此时见到他时仍然能够很清晰地观察到此人的面部表情。

轩辕秋雪如临大敌，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般死去千年之久的修士就算留有残魂也不太可能以残魂形态“保持”这么完好的人形状态示人。这种情况往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残留的残魂过多，并未完全消散。要么便是此人生前修为极高，灵魂质量也极高。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足以说明眼前残魂对自己和江寒的威胁，所以轩辕秋雪在看到残魂化作人形之时变得格外警惕起来。

幽蓝色的残魂人形五官棱角分明，近看之下还感觉此人身上不时的散发着儒雅之气。比起轩辕秋雪的警惕，江寒却要稍显轻松，因为早前与残魂交手过的他并没有发现眼前残魂的攻击性。“你是什么人？”那蓝色魂魄开口发问，目不转睛地望向离他最近的江寒。

江寒微微一愣，这人竟然率先向他发问，他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启禀前辈，我们二人只是途径此处的修道之人，多有叨扰，还请前辈见谅。”

那幽蓝色魂魄似乎不太满意江寒的这个回答，那张沧桑的脸庞明显抽动了几下，有些不耐的再次出声问道：“你身上有她的气息。你到底是什么人？”江寒被这话弄得凝噎无语，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苦涩道：“还请前辈明示。晚辈没有听懂前辈的意思。”那蓝色魂魄皱起了眉头，虚幻的右手轻轻一挥，轩辕秋雪抓在手中的那副卷轴便飘了起来，缓缓展开悬浮在空中。“我说的，是这画像中的女人，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江寒见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将自己如何与这画像中的神秘少女接触的往事告诉了他一遍。那蓝色魂魄幻化的中年男子听后闭上了双眼，沉声道：“我已不在天元多年，真身也被困于虚空时日无多。年轻人，既然你碰上她了，就替我好好照顾好她。”

见他自说自话，江寒更是满腹疑惑，“敢问前辈，这位少女，不，这位姑娘，到底是阁下何人？”

那中年魂魄思索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非常久远的过往一般，皱着眉头道：“她具体的身份我也不甚清楚。她名唤凤清瑶。她的师傅是我的故人，多年前将她托付给我，但我当时一心沉醉阵道，对她疏于照拂，飞升之后愧疚许久，此事逐渐成为我的心魔。”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说话的口气明显变得有些悲伤起来，“若我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她师傅的亲骨肉......而我，与她师傅有过旧情。罢了，与你多说无益，你只需要回答我，愿不愿意接受我刚刚所提的要求。”

江寒听到这老家伙自说自话的将人这么“托付”给自己，言语之中还隐隐有些威胁之意；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见中年男子语气这般强硬，他只得干笑着点头：“既然是前辈嘱托，晚辈必当遵从。”

见江寒答得如此干脆，那中年魂魄却眼神突变，仔细地观察了江寒一会儿后，才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心眼倒是不校你吸收了他人的残魂吧？还是个有着千年道行的小家伙，怪不得心眼城府这么深。你放心吧，我不白占你便宜，你答应下我的要求，我便将我半生前身在天元所悟的阵道全部传授给你。”

中年魂魄一语点破了江寒的秘密，让江寒变得有些警惕起来，但当他听完眼前这老怪的后半句话后脸色又变得冷静温和了许多，“请前辈放心，既然晚辈答应了下来，自然会遵守承诺。”一旁的轩辕秋雪此刻已经被两人的聊天内容给弄得有些迷迷糊糊了，她望了望江寒，又望了望一边言语强势的老怪，半天说不出话来。

中年魂魄深深地看了江寒一眼，虚幻的大手重重地一挥，一道耀目的湛蓝色光线“嗖”地冲进了江寒的灵识之中。还未等江寒明白过味儿来，他便感受到了一股钻心地疼痛.......

“嗷.....”

江寒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倒在地上痛地开始原地打滚；轩辕秋雪见状脸色大变，瞪着半空中的魂魄怒喝：“你干了什么？”那中年魂魄笑着摆手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伤他。”

听到老怪的回答之后轩辕秋雪暂时放下了忧虑，但当她看到躺在地上，青筋暴起的江寒痛苦哀嚎之时，仍然有些不忍地咬了咬牙。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江寒终于停止了惨叫，他整个人的五官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那双泛白的眼珠看得让人发毛。“咳咳咳.....”江寒干咳几声之后，又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发胀的脑门，顶着胀红了的脸朝中年魂魄感谢道：“多谢前辈赐予之恩。”

“诶？”见江寒这么快便恢复了冷静，中年魂魄脸色一变，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你这小子的魂魄不错呐，心志足够坚定夯实。不错，不错，以后说不定真有一番作为。既然我已经将报酬交给你了，我也希望你能够守约。我观测过你的命格，你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倒还算守信。还希望你没要让我失望。”

江寒长呼了好几口粗气，脸色才从胀红的猪肝色恢复了过来，他苦笑着点头并没有回话。

“我传授了你上古阵道，这墓穴之中我留下了那星阵罗盘想必你也应该会用了。我早前在此地开辟洞府隐修，就布下过汇合修灵阵。”中年魂魄说着指了指轩辕秋雪和江寒之前打开过得那副阵图，继续道：“这汇合修灵阵具体的功效想必你也清楚，设阵之后再阵眼修炼是一般天地的五到十倍。具体功效主要看布阵的材料资质。这一点你吸收了我传授你的阵道你应该明白。但这汇合修灵阵只要配合上星阵罗盘，功效会再在原基础上提升两到三倍。也就是说，你布阵的材料足够珍贵，汇聚的灵气是常地的二十余倍都是有可能的。光是这玩意儿，放在无上天域的中域也是足够罕见的了。”

江寒和轩辕秋雪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轩辕秋雪听到这老怪说出了“天域”、“中域”等字眼之后，目光更为激动起来，“前辈去过天域？”

“呵呵。”那中年魂魄发出不屑地嗤笑声，望着轩辕秋雪若有所思的回道：“你是天域中人吧？不错，我早前飞升去过天域。”

江寒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问道：“那敢问前辈.....现今是什么修为？”

“唔.....半步天神吧.....”那中年魂魄皱着眉说了一句，脸色很平静，没有半分骄傲自满的神情，反而有些唏嘘的感慨道：“可惜，我的真身现在被困，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说罢，他的残魂似乎是消耗了太多的灵气或者魂力，开始变得虚无，逐渐消散开来.......

“年轻人，不要忘记你与我的约定.....”

江寒和轩辕秋雪最后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他那幽蓝色的魂魄便消散而去......仿佛这片天地他不曾来过。

“天神境？”

轩辕秋雪神情复杂，瞪着大眼睛呆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修为境界？”江寒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轩辕秋雪听到这话却是露出了莫名的苦笑，“我又怎么知道这是何等境界。我处于天域南疆偏远之地，所知道的最高修为也就是天君镜了，据说天君镜之上还有个传说都甚为玄奇的天尊之境.....至于这天神境，我根本就没有听过。”

江寒听后也是有些无语凝噎，原来这眼前的老怪物已经超出了他们目前所知的认知范畴了，想到这里，江寒攥紧了拳头，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于修道一途，他变得更为坚定起来。

“对了，那老前辈说是传给了你他半生的阵道，到底是什么？”轩辕秋雪是一个注重当下的人，有些问题过于深远她便会很快抽离开来关注眼前之事。所以当她想不明白那老怪物的境界之后，便开始关心起了江寒。

江寒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平静的说道：“这老前辈将许多灵阵师所要掌握的知识或者经验都传入了我的魂魄之中。这部分记忆毫不夸张的说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哪怕像我这样从未接触过阵道的人，有了这份记忆或者说经验，我现在想要布下六级灵阵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像那位前辈所说，他传授与我的阵道传承只不过是他当年身在天元未曾飞升的部分阵道感悟与经验而已。”江寒耐心解释道：“这位老前辈身在天域之时，也只是九级灵阵师。换句话说，我现在得到的是一位九级灵阵师的阵道传承。具体这位老前辈飞升之后阵法造诣何等之高就很难说了。但一定高出了九级灵阵师的等阶。”

轩辕秋雪听后一愣，他可是知道六级灵阵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天元大陆和天域对于灵阵师都有很明确的高低划分。普通灵阵师分为一到九级。最高是九级，最次则是一级。一般像是天域南疆的大门大派所布的护山大阵，也就是八级阵法。由此可见江寒口中所说的“能布六级灵阵”是何等的骇人。换句话说，光凭那老前辈传给江寒的那些记忆和阵道经验，就这么“人造”出了一位六级灵阵师出来。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轩辕秋雪张着嘴摇头道：“有些时候我都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身上也傍有天大的气运。怎么什么好事你都能够碰上。”

江寒尴尬的一笑，便想着转移话题道：“有了这位前辈所给的传承，我也算是入了阵道之门。根据这传承来看，许多古阵都并未失传。换句话说，九级灵阵师之上，便是古阵师。古阵师，也一样分一到九品。若是告诉了你这么一个概念，你大概也不会觉得我一夜之间变为六级灵阵师有多么变态了。”

轩辕秋雪听后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或许天域的中域可能有古阵师这么一个概念，但她身处南疆偏远的地区，又怎么可能会了解到这些高阶修士才能够知道的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