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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闻声不动,只默声驻足等着来人走近,少顷,果见一长相妖娆,生的有几分女相,却并不显丝毫阴柔气质的男子便近身走来,
沈钰望了一眼来人,默默不动声色地继续转眸,走进里屋,端的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来人见他这幅冷淡样子也不恼,似乎是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抬了抬他多情的眼眸,眸光上下打量着这处由前朝留下来的宰府故宅,神色间有了些许兴味,嘴里连连称道“不错不错”,
两人一人清冷高贵,一人炙热如艳,面上都生得一副好面孔,如今两人这么站在一处,倒是像极了皇宫里那独得太上皇的两株,一株名为碧兰,一株唤作牡丹,品相都是花中一等一的绝品,实属难见,
那男子恍若牡丹花开般绽放出一记似笑非笑的笑颜,弯眸看着眉眼淡漠如画的人,
“想不到你也有这般泼皮耍赖的时候,竟然亲自求了陛下,将这处人人都想得的院子给求了下来,瞧这院子,看得我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了。”
与他的那处院落相比,当然是承了一个辉煌朝代还是当时冠满朝野,权利滔天的董宰府流传下来的更具吸引了,
所以他说这话时,虽是调笑,但酸涩嫉妒多少还是掺杂在里面的,
“你若是想要,自己上奏陛下也不无不可!”沈钰不冷不淡的回了他一句,声音不平不波,
听了他这不轻不淡的话,就算是风清扬也难免有些气笑,
这你都敢到陛下面前求旨了,他又不是个喜爱断人心愿的人,若不是看他好不容易有个想要求的东西,眼神又那么坚定,他还真是想要跑到陛下面前开这个金口!
“哎,别…鄙人不喜夺人所好,这院子虽好,但是我一介潇洒书生,素来逍遥自在惯了,住这么大的院子,人又不多,怪空荡荡的,还是留给钰兄自己消受得好。”说完,还讪笑两声,忙推笑道,
沈钰斜瞥了他两眼,没再说话,风清扬跟他处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他寡淡少言的性子,也没想等着他能讽他几句,撇撇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说起来,我还没恭喜钰兄荣登丞相之位呢!”
沈钰这人,在他同为太子同僚时,便时有注意这个虽是性子清冷,可却是一众谋臣里最为拔尖的玉兰公子,
他不知沈钰是因为什么成了太子身边的谋臣,反正他是因为有求于太子,不然以他逍遥的性子是最忌进这纷乱的朝堂的,
“你不是打算出京吗?”记得在帮助陛下夺得皇位,风清扬就跟陛下递了辞行,楚长风知道留不住他,所以说了几句就同意了,
风清扬以为是沈钰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想要关心一下他这个兄弟的近况,于是他笑得一脸灿烂,嘴角夹着一种得意的笑,
“怎么,这么突然关心起我来?”说着一脸高深莫测,嬉笑的神情,
“唉,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好友就要离京了,自然是忍不住要关心一下的嘛,理解,理解!”
面对风清扬不要脸的泼皮,沈钰也是领教过的,所以面对他的痞笑,他默不作声,遂直接转身向着主屋行去,
这边风清扬抑制不住的好心情,还在一边聒噪,
“唉,本来本公子都打算就在今天跟你告完别就走的,可经你这么一说,本公子突然改变主意了。”
听了这话,沈钰停下脚步,凝眸微蹙,眉中深邃,
只观风清扬看着他高深一笑,“反正你这府邸这么大,少住一人多住一人,都不碍事,本公子想着既然你都这么诚心的要我留下来了,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在你府里住上几日,等我住舒坦了,也不碍你请我吃一顿散伙饭。”
闻了这么一赖脸赖皮的一番话,沈钰拿那双幽深的眼眸定晴去看他,神情间透着些许不悦之意,
“这里没有额外的客房给你住!”
通俗点讲,就是你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
“钰兄这就说笑了,这么大个院子,说没客房?莫说换了旁人听了,就你府里的小厮断也是不信的!”
风清扬又怎会不知这是沈钰变相的拒绝呢,但是他是谁,整个上京城就找不出第二个比得过他纨绔厚脸皮的,
沈钰拧眉,想要说什么,可盯了他不耐脸皮的笑脸半响,又默默转了过去,
“公子!”
突地,两人之间突然插进第三者的声音,
刚夸下豪言壮志,正志得意满的风清扬神情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冷淡的沈钰,知道这家伙就这皮性子,面上抿唇笑笑,心里也为自己能让这高岭之花憋屈而感到得意,
他打开折扇,晃晃悠悠的在自己的面前摇了几下,心情颇好的视线下移,这才慢慢转而将目光放在来人身上,
哎,仔细一瞧,发现又是个熟人!
“辛民,是你?”神情间似还透着几分惊喜,
“见过风公子!”辛民自与与他家公子相识,便时时伴在左右,对于公子身边认识交好的人也挨个认识,闻言,对着风公子服低了身,
见了来人,风清扬手上的折扇摇得更欢了,
不过辛民来这自然也是有正事要办,
但是在此之前,他想他还有一件事要说明一下,
“风公子,不瞒风公子,我家公子方才所言其实并非虚实,府里的客房确确实实是还未经整理出来,今日府里搬的匆忙,安排清扫的下人也不过从下午才开始,而且这座宅子到底太大,一个下午的时间,下人们紧赶慢赶的也才堪堪清出了一个大厅和一间主室而已。”
辛民跟了他家公子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了解公子是个不善言辞不热衷于表达的人,但不开口,往往也会造就常人对这个人产生一定误会,所以,有幸被提拔成为公子身边的近侍的他,自然也多了一项接替帮助公子表达的工作,
???
风清扬扼腕,斜眼瞧了角落里的人一眼,
合着……搞了半天这家伙还真没诓他?
这边,善解人意的辛民接着说道,“风公子若是当真没有去处,不若辛民一会儿便差人去替风公子订下来乐居的顶配厢房,也好叫风公子早些休息。”
风清扬无言,“……”手中的扇子也跟着停了停,
搞了半天,还不是叫他赶紧走,
自认风姿卓越的风清扬不禁陷入自我怀疑的疙瘩里,难道他就这么毫无魅力可言,这么遭人驱赶吗?
不过话说,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急着搬房子啊?
“你这么急着搬宅院做什么?”
房子都还没有收拾出来就住进去,也不怕有那些个□□什么的……
果然是古人没那个什么穷讲究!
“有事?”这边,沈钰倒是直接跳过了风清扬的问题,转而问了进来的幸民,
闻言,终于是谈起了正事,辛民上前一步,抱拳站直了身子对着公子道,
“回禀公子,府里的一些琐事辛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交人一一着手打点妥当了,一众新来的丫鬟奴婢也都统一交由张嬷嬷去统辖管理,另外,还有公子特意交代的那两匹骏马,辛民也依着交给了府里最好的马厮来喂养……”
说着,倏然想起从中午开始,公子就一直忙活到现在,还未沾一粒米,遂问道,“不知……一会儿晚膳时候,公子是要同风公子去外面吃,还是在府里……?”
听辛民这么一问,沈钰淡着眸子简单的应了一声“府里”,
这边听着主仆二人一来一去的闲淡谈话,风清扬却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沈钰,
“你何时竟学会骑马了?”还一买就买两匹?
风清扬眨着魅力的眼眸,神情中满带疑惑神色,
见沈钰侧眸不答,他又将目光放到传话的辛民身上,辛民是沈钰身边的人,见公子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风清扬见两个人都跟个闷葫芦似的,就是闷声不说话,心里就愤气,也深深的痛心起来,想当初辛民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见人就是三分笑,
可你再看看如今,自从他在这家伙身边待久了,也跟着习了些不好的脾性,都学会不理人了!
风清扬一边痛心疾首,一边拿幽怨的目光扫在默不吭声的沈钰身上,转瞬,他的目光又接着一亮,接了刚才的话茬嬉笑着道,
“你不是说你这里的客房还没人打扫吗?”说完,对着冷着一双眸子的沈钰挑眉笑道,
沈钰微蹙着眉,敛着脸看着冲他使眼色得意的人,
顶着两双疑惑不解的目光,风清扬手指轻抬,手指了指进来的辛民,眼眸笑的一脸阴险狡黠,
……
不管最后怎么说,风清扬还是仗着自己的脸皮厚,在宰院住下来了,就为了光看着沈钰那张不同以往黑了的臭脸,他都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新皇初政,许多以前不敢实施的东西,如今的新皇他都敢着手去做了,而做为陛下身边最得力的丞相,沈钰自是繁忙不已,
这些与沈钰同处了些许时日的大臣们也多少看明白了些,沈相在陛下心中的独特位置,
陛下单独叫官卿去御书房探讨国事商政是惯例常有的事,这对于大多数官员来说,这简直可以说是一件极尽奢求都奢求不来的好事,
而沈钰却仿佛如鱼饮水般次次都能在朝堂上得陛下亲眼,
可以说若是这是在后宫,那沈相妥妥的就是一冠宠六宫,独宠厚艳的皇帝妖妃,旁的人是断挡不了他的道儿的,
当然,众臣眼热的同时,也开始跟沈钰打起了牌面,想着如今他地位如日中天,与他结交对自己怎么都是有力而无一害的,
可是常与沈相攀谈的那几位大臣同时也发现,这沈相对别人的友好可以视作枉然敷衍,可这独独在面对时墨笙时,态度谦和,有礼尊敬,竟依的是晚辈敬重长辈的礼,
这看在外人眼里,就有些异味了,这沈相跟驸马爷何时竟有了这样的关系?
不管他们内心如何猜测,这边,驸马爷又一次回府,又向自己的夫人说起了这沈钰如何如何的聪慧了得,态度谦和,而且模样又生得那样令人赏心悦目,是个不错的小伙儿,
听了这么多次时郎对那个年纪轻轻却对他爆赞有加的沈钰,长公主也来了兴致,也想要见一见这位令他夫君夸不绝口的人,
可是后脚听着这人就是当初自家晚晚在街道上救济的少年,眼底瞬变墨蓝,
若说这沈钰这般对时郎,是因着晚晚对他曾有搭救之恩,这合情合理也还说得过去,可怕的就是那沈钰对他们如此,只怕是抱了别样的心思,
可是一连几次下来,不光自家爹爹夸沈钰如何如何的好,就连素来冷静沉稳的母亲也含蓄地夸赞起了他来,
时初初见沈钰时,就觉他虽是男配,可实际上他并不比男主差,后来又见证他的种种,更是觉得这人是个心思缜密,做事素来讲究沉稳,行事做派与那总是依靠他人的男主还要来得迅捷果断,
不过今日从自家父母嘴里听到满是对他的赞赏之词,确是实数有些吃惊,
这如今的沈钰魅惑人的力量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街坊老少?闺阁少妇?
亦抵不过他的妥妥诱惑?
这样胡乱的思想在时初脑袋里过了一下就被她摇头失笑甩掉了,
又几日,宫里递来了一道折子,是皇后生辰广邀众位小姐公子到御花园吃酒,
这为何是吃酒呢?
据闻是这当今的皇后是个武将豪门出生,自小便性子洒脱直爽,待人极为和善,听闻她更是酿得一手好酒,直叫人赞不绝口,
因为是自己的生辰宴,皇后自然想按着自己的意愿来,所以才向陛下道明,而楚长风也极为爽朗的答应了,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场吃酒宴,
不过,说是吃酒,却也不能真的让人真的吃醉在宫里,毕竟这邀请的名列里可是男女不论,这到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池,又是在御花园里,这皇后的罪名也是逃脱不掉的,
所以,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只是赏几杯清酒吃吃,若是当真酒量差极的,旁边还有一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和几颗酸枣解馋,倒也醉不到哪儿去,
等时初带着身边的白芙进了宴内等候,因为她平日嫌少出来,而这些个贵家小姐又只有那日去了她府上祝贺的小姐们认识,
这不,还没等她看清这眼前的一众,那边就响起了一道含着雀悦不已的娇俏声音,
闻声,还没回望过去,时初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脸上挂起一抹浅笑,虽极浅,可美人眉眼带笑,又生的是这样一副卓然清雅,纯洁不失妩媚的好面孔,这点滴笑意就仿佛含苞欲放的娇花,微微展开一角,而只凭这一角就足以叫人赞叹惊绝,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眼前刚来的这人身上,眼见那平日里性子活泼可爱的何妙妙,满脸惊喜走向她,也说不得是走,瞧她雀悦跳脱的步子,一蹦一蹦的,倒像是一只活脱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奔向她最喜爱的胡萝卜地,
而在她面前站着的,被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神紧盯着的胡萝卜地,此时则是一脸浅笑着看着她,粉唇微浮,笑容渐展,
时初眼见着小姑娘欢脱的奔向自己,然后十分熟练地拉起自己白皙的手,小姑娘明显心情极好,嘴角都咧得极大,嘞嘞笑了两声,
“郡主姐姐,你怎么才来!”说完,小姑娘似有了一些小情绪,刚还微笑的脸庞,下一秒就微皱起了鼻子,撇了嘴,装的一手好委屈,
时初眉眼弯弯,伸手在她头上一摸,还好她性子活泼,所以发髻也是往着舒适走的,倒也没因为她揉摸的动作变得凌乱,垂眸勾唇笑了声,
知道小姑娘刻意在她面前闹脾气,可是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笑意还是没能躲过她的眼睛,
“抱歉,路上马车堵了一会儿,这才晚了些。”时初不急不缓地解释道,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微小的笑意,
若是告诉这丫头她是故意晚到的,她怕是要立即在此处跳脚大叫起来,
何妙妙听了她这么一番说辞,想着自己在来这的路上也确是小堵了一会儿,于是她眉眼微松,颇为认同的冲她点了点头,算是信了她说的话,
接着又面带笑容地向她邀功道,“郡主姐姐,妙妙方才已经向皇后娘娘递请了安排我们俩人坐在一起,妙妙不想跟别人,就想跟郡主姐姐坐在一块!”
见她似翘着大尾巴故意向她邀功,又听着她话中的话,心里好笑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妥贴,这周围的小姐与她相熟的其实并不多,有些也不过仅限点头之交,如今与何妙妙坐在一块,这场烦闷的宫宴中途倒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那边一早就竖着耳朵听着两人说话的小姐们,在注意到有这么一位绝色佳人的娇媚少女时,就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身份来历,
不要觉得她们是在痴汉什么,同为女人,当体内的多巴胺分泌过多,激素分泌直达大脑,传递出的讯息指使行为也就与往日不同,她们现在打探消息,不过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这弄清身份自然是为了让她们可以对号入座,好对号入座尊卑排序,这身份高贵的她们自是开罪不起,可是……这若是个比她们小阶品的官家女儿,却是可以讥讽嘲笑几句的,
谁让人家长了这么一副扎眼的面容,可是等她们细听第一句时,就听得何妙妙管那人叫郡主姐姐?
眼前这人竟是个郡主?
听耳角的众人皆愣神,她们自然不信这称呼是何妙妙故意这么叫唤的,可是这整个上京能被叫做郡主的也就那么几位,
只是那几位众人也都算熟识,委实是面前这人瞧着面生,虽说生得这样样貌的,她们该是过目不忘才是,可就是没从记忆深处找到这么一位符合身份样貌的郡主出来,
等到众人再用那副深疑的目光扫向那边已然已经入座的两人,两人言笑晏晏,娇俏难当,尤其是望着那抹愈发夺目耀眼的白皙亮光,众人神情微恍,一时间都有些愣怔住,
这京都里若说还有一位可以被称得上郡主却又不被她们所熟识的人物,怕也就只有如今那位地位高贵,出生时府备受圣爱的时家嫡女,时初,又名长清郡主了,
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也称得上是上京里有名有眼的美人,不过碍于公主素来养出来的教养与端庄大气,而她又常年喜爱冷着一张脸,把周身气度压的极低,倒也不至于让人忽视了这位有着盛宠名讳且艳冠群芳的大公主殿下,
而当初的时墨笙亦是上京城里一等一的俊美公子,才艺卓越,气质魁拔,两人融濡结合,生出来的时初自然也是不差的,
在场的人也都算是见过长公主的,所以他们依稀能从对面女子身上找出几分与长公主相似的神韵来,
本来前段时间,这长清郡主办宴,她们该是要去的,同时也好去见见这位经常二门不迈,三门不出,活在传言里的时府千金,可是奈何身份匹配不上啊,自然也得不来人家的红眼,
如今见着这长清郡主生得这样一副天人之姿,怕是整个上京都是仅有的一份,即使是她们这一众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之心,可光人家那高贵身份就不是她们可以攀附比较的,
转眼又见她低眸抿嘴微笑,似是被逗笑一般,眼底流光溢彩流转间,微微上挑的细长眼尾浅眯,一丝不自知透露出来的娇媚引得在场一众女眷看着她灿笑的精致面容微微发怔,
好美……
心里不禁感叹,长清郡主当真当的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八个字,
所幸长清郡主也不过刚及豆蔻华年,年纪还尚小,面容虽精致的过分了些,却到底还透着些许稚嫩纯真,只是这般又娇又嫩的姿态倒是更能引起在场众人的萍萍侧目,
就在众位小姐们小声嘀咕议论着这次宴会竟能见着长清郡主,她们更是没有想到传闻里的长清郡主竟是长这般模样的,一时不禁颇有些感叹起来,
少顷,入院口走进来了一位窄肩细腰的公公,那公公移步走到她们这边软和着脸,尖着嗓子对着她们说道,
“诸位小姐,时辰到了,还请诸位跟随老奴移步,一块入席吧!”
公公话一说完,就在原地默默低头候着了,
诸位听言,缓缓对视一眼后,这才三三两两的紧跟着公公进去,
到了地点,那边男席也才开始就坐,时初淡淡的扫了那边一眼,可是很快地何妙妙就拉着时初找到了座位坐下,
男席那边不少人的目光都扫视过那边过来的一众女眷,目光瞥见一抹秀裙衣角,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惊艳,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那边正时不时被拉着与之说话的时初身上,
时初恍若没有被人注视一般,依旧与何妙妙有一句没一句地答一下,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她在一边说话,
只是令她也没想到的,大概就是竟也会在这里见到沈钰吧!
即使只是那么短暂地一瞥,时初也看清了那处在前面位置,眸色淡淡沉静内敛的俊秀少年,
她眼底浮现出几分惊讶,说起来,从她救起他,到他愿意答应她的要求成了太子谋臣的那日算起,两人似乎便再没怎么见过面了,
如今乍一再见到,她清亮的眸底恍惚闪过一抹诧异的微光,说实话,与之当初她见他时的狼狈相比,现今的他浑身上下似乎都沾满了一种叫作独特吸引人目光的东西,
不论是精致出众的外表,抑或是周身那股难以言喻清冷隽永的气质,都是深深吸引人而又不自知的诱惑牵引,
想当初,他那瘦削的身材也不过堪堪比她高出那么一点点,如今这会儿再见,倒是与她初见他时显得有些大相径庭,
只观他一身淡雅舒适的着装,因为眉眼时常低垂,丝毫不带有温润的温度,导致少年周身总是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寒冰,仅仅只是微微一眯眼,便能叫人在他那平淡无奇的双眸下顿住脚步,停止呼吸,就连全身都泛着刺骨的寒冷从而使人动弹不得!
夹缝从中生,冷向两边涌,
见他似察觉到她望过去的目光,沉眼回眸与她对视短瞬,漆黑的眸底幽深难测,墨色如沉,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那双明媚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常人对他怀有的畏惧与恐惧,
只见后者展着一张清冷的俏脸,眉眼稍弯的朝着他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似若无其事地撇过头看向别处,偶尔再与身旁的人搭上一两句,
而这边的沈钰在见着满园春色中那最亮眼的一抹,仅短暂的愣神之后,也同时初一般,错开目光望向别处,
见人都已经入席完毕,那边站在高台上的公公又尖着嗓子神色恭敬地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还嬉闹的会场,因着这一声,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各家小姐依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姿态合礼地端站在原地,这边男席也微弓着身子拱手作揖,低下头静候着皇后进席,
这边公公声音落下后不久,御花园那头,清一色宫女太监打扮的人,簇拥着中间一身穿艳红色大袍手袖婉罗裙,步伐稳健地向着这边走来的年轻女人,
“皇后娘娘金安!”见着来人,众人皆低腰齐声喊道,
只见来人一身鎏金华服,一头乌黑亮丽的发髻错综复杂的根根盘起,头带金枝玉钗,手思思然端放在腹间,柳眉上肃,眉梢凛冽透着几分难言的英气,气度雍容大度,华贵不可言喻,
高台上,皇后凌冽的眼眸扫了一眼席下的一众,转瞬眉眼带笑,由着自己身边服侍的宫女扶住自己在席位边站定,抬手浅笑道,
“诸位不用客气,都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谢过之后,众人依言坐下,很快地那边就进来了好几名宫女,宫女走过,每个桌席边都各半蹲了一位,手上端着一壶清香的花酒,依着身,往桌上放着的酒杯里倒,
似是为了解惑,皇后朗声说道,“这是本宫前些日子酿下的桃花酒,今日早间才叫人挖了出来,拿温火热了热,如今正是适合喝,诸位不妨尝尝。”
在来时众人便知这是个俗称的酒会,可这会儿竟听了这酒是皇后娘娘亲自酿下的,众人神色微震,心底皆是一阵惶恐,
可在对上高座上皇后娘娘带笑的眉眼时,众人心底震惊的同时,心底也升腾起了几分跃跃欲试,伸手接过了桌边宫女已然倒好递过来的酒杯,酒刚落在手上,从下至上,杯酒清醇,芳香从下往上肆溢喷溅,鼻尖似微微萦绕起淡淡的桃花香气,香甜润玉,端至鼻口,微启口抿嘴浅尝一口,
唇齿相依,芳香清新,不似寻常清酒那般带有点点涩味,或许是里面掺进了桃花的缘故,入喉瞬间,脑海通明,穿过脾肺沁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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