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王氏内部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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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十七年，三月

大明齐国公王宇南征，得胜还朝，成化皇帝朱见深于朝堂之上提出出城十里迎接。

内阁、军机处、老三、老十七，都觉得这是一件可行之事，所以这事顺理成行。

成化皇帝朱见深藏起眼神中的那一丝阴翳，这么十多年来，他也成熟了一些，知道在大明齐国公王宇这位权臣的耳目下，喜怒不显于形。

朱见深下了皇帝的御用辇车，于文武百官面前，遥遥对打马而来的齐国公一行人，躬身相迎。

待到王宇到了近处，成化皇帝朱见深这才拱手对马上的王宇一拜，然后开口。

“仲父南征平乱辛苦了，朕带文武百官来亲迎，特在宫中为仲父设宴，还请仲父登车与朕同往。”

身穿龙袍，头戴玉冠，神态庄重的成化皇帝朱见深，此时却犹如一个侍候皇帝的小太监，恭敬的候着一身黑色素衣的王宇，以备从马上扶他下来。

不过王宇却没有如他的意，在马上动也不动，淡然的开口。

“皇帝有心了，登车同辇不必了，大宴等会我自会去。”

王宇拨马绕开亲迎的大明文武百官，瞪了维护的老三老十七一眼，稍后对着内阁之后的军机处大臣们开口。

“待会到你们来齐国公府一趟，我有要事相询。”

于是一众跟着王宇护卫的众家勋贵嫡子，跟着齐国公王宇绕开成化皇帝亲迎的队伍，没给这位已经亲政六年的大明皇帝留一点脸面。

王宇回头看到仰面温和笑着的成化皇帝朱见深，心中却是更讨厌他了。

他一向讨厌和自己性格差不多的老阴逼，总感觉成化皇帝朱见深有其他阴谋在针对自己。

齐国公府

王宇召见了老三和老十七，手中拿着马鞭，瞪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老二幸灾乐祸躲在王宇一侧，饶有兴致的看戏。

“谁让你们放皇帝出宫、出城的？”

老三、老十七也察觉到了自家老头子的语气的不对劲，老十七连忙开口解释。

“爹！军机处礼部左侍郎吕源说皇帝出城十里亲迎，这对...”

“啪~”

王宇空甩了一下马鞭，抽得空气生响，打断了老十七的话，转而看向生性木衲的老三。

“老三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大哥的主意？”

老三低着头，沉默不语，王宇懂了。

“爹！孩儿见过爹！”

老大王仁也急冲冲的赶了回来，打探消息，对王宇行礼之后，看了跪着的两位比较亲近的弟弟，对王宇欲言又止。

提莫的，王宇自己一直以来，认为当前大明对自己最大的威胁是文官、是皇权、是勋贵，结果过提莫居然是自己儿子分裂成了三派，或者三派都不止。

提莫的现在王宇还没篡明呢，现在提莫的就给劳资来九龙夺嫡吗？

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些儿子可不知道王宇手里有29个能延寿十年的蟠桃，可不得为自己以后考虑吗？

所以王宇这些儿子，粗略的分成了三派，老大一派、老二一派、还有老八一派。

老大、老二不用多说，嫡子、一个手握大明政务、一个手里有兵权基础。

老八干脆就是提督二十万大明水军，手里富得流油，可以随时观望局势。

虽然不能登陆称王，但退守海外，两位哥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提莫的劳资还没死呢！”

王宇一脚踹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老二王义，同时指着欲言又止的老大王仁。

“跪着！你们都给劳资好好反思，等我从宫里大宴回来你们再起身。”

之后，跟着老二从安南回来的老七、老十三也一并被王宇罚跪在齐国公府的大院演武场。

处理完这些个儿子，王宇召见军机处的六位大臣，了解了一下这两年时间，大明朝堂上的扯皮事。

大明朝堂之上，有内阁和军机处同时存在，互相扯后腿，又没个一锤定音的人，这两年大明朝庭基本没干成什么大事，只是勉强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转。

正待军机处六位大臣给王宇汇报完这两年大明朝堂的情况，要准备告辞的时候，王宇对户部左侍郎吕源招了招手，把他留了下来。

“逢原啊！一转眼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几年了吧！”

穿着大明红色官服，补子上是一只绿孔雀的户部左侍郎吕源不明白齐国公为什么单独留下自己，于是躬身一拜，笑着亲近的客套话出口。

“国公爷，臣是正统七年中的进士，得蒙国公看中，保举为翰林院编修，至今已有二十五载了。”

王宇挑眉看着吕源笑了笑，淡然开口。

“哈哈！我记得王仁是宣德十一年蒙宣宗皇帝看中，任翰林侍讲，你正统七年中的进士，所以咱们这位王阁老，是你的恩师咯？”

“这...这...国公爷...我...”

咱们大明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吕源听完王宇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吓出来了。

王仁和王宇父子不和，在大明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要不是当初胡善祥的遗愿，可能今天老大只是在齐国公府教导他那些未成年的弟弟妹妹罢了。

不过现在王仁从宣德十一年到正统十四年，再到成化五年，一直在翰林养望，提莫的真是门生故吏便天下了。

同时，王宇去岭南十五年的时间，留在顺天的儿子女儿，都是这位大哥教养的，所以比较出色老三老十七天然亲近这位大哥。

尼玛，王宇都没想到，当初太宗皇帝、人中皇帝和汉王这局面，直接会在自己家复刻，他儿子多的优势，直接变成了类似于九龙夺嫡的形势。

即使王宇手下的势力，也开始因为他六十七的“高龄”，开始在他三个儿子之间找退路了。

王宇窝火的很，但又不能对这些人现在支持他的势力动手，不然成化皇帝朱见深和文官集团，以及失去卫所、海关的勋贵集团，全部都要反扑。

之后，这次放任成化皇帝朱见深出宫、出城的锅，还是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吕源来背了。

王宇念在吕源也给自己劳心劳力多年的份上，给他升到了二品户部尚书，能穿锦鸡补子的官袍，只不过要到应天陪都任职而已。

面对内部分裂的风险，王宇自然只能是小惩大诫，警告一下手下的势力，劳资可还没挂呢，伱们站队早了，劳资可是要收拾你们了。

王氏的人终于才想起这位齐国公王宇的凶残，为了大明军制改革的全国性推广，大明成化十年到十五年，前前前后后有六十多个勋贵被王宇除爵，各家勋贵子弟一千余人皆贬为贱籍，发配占城。

现在大明被贬的人，发配岭南都是个奢望，地广人稀的占城，才是他们的去处。

现在的岭南可不荒芜，经过王宇前前后后三十多年的投入，直接是大明重工业的基地、矿产、冶金、军工、一体化发展基地。

不要问王宇，为什么在岭南种甘蔗也算军工，问就是他现代能买到的书，没有烈性黄色炸药的配方。

大明现在的烈性炸药代替品，那就是现场配出不稳定的白糖火药，来当烈性炸药用。

王宇召见了顺天的心腹，警告过他手下的势力安分一些，不要急着站队之后。

王宇把那些个已经分成好几派的儿子，全部罚跪在齐国公府的演武场上，一时间倒是蔚然壮观。

提莫的，现在王宇才注意到，刨除不在在顺天的人，他儿子居然堆满了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演武场，他的儿子还不少。

主要是永乐、洪熙、宣德三朝，王宇不打仗，也不能干其他事，那可就只能用着每周三次精力无限，可劲的造娃嘛！

值得一说的是，高句丽教司坊的卞恩彩反倒逆袭成了王宇的如夫人，主管齐国公内府的家事。

当然了，这与卞恩彩是老八的妈，也不无关系，老八自郑和于宣德年间第七次下西洋就跟着人家去了，所以现在做到了大明水军提督的位置。

王宇为了安抚老八，虽说不至于提卞恩彩到国公夫人的地步，但一个如夫人的地位，还是可以给的。

主要是提卞恩彩到国公夫人的位置，老大老二手下那帮人都得跳脚，老八直接就变嫡子了。

所以这事王宇不能干，一边想着家里儿子的破事，王宇换了一身素衣，就去参加成化皇帝朱见深准备的大宴了。

这次成化皇帝朱见深赐宴，实在奉天殿行“大宴仪”，为齐国公南征大胜而贺，命教坊司奉銮、左右韶舞、左右司乐组织编舞填词奏曲，以娱众臣。

奉天殿

成化皇帝朱见深神色自若的立于丹陛之上，举起酒爵，遥敬左下第一个席位的齐国公王宇。

大明以左为尊，王宇还未手下势力提前站队心烦呢，不过还是和成化皇帝朱见深做了做样子。

殿中教司坊女子的歌舞倒是经典，乃是大明太祖朱元璋时期的《平定天下之舞》。

舞士皆用黄金束发冠，紫丝缨，青罗生色画舞鹤花样窄袖衫，白生绢衬衫，锦领、红罗销金大袖罩袍，红罗销金裙，皂生色画花缘襈，女扮男样，倒也英武非凡。

百官觥筹交错之间，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之后，便是成化皇帝朱见深特意命教司坊为王宇编的《齐国公平四夷之舞》。

这些歌舞在后世，虽然不似《秦王破阵乐》之类的有名，但也很有大明的特色，王宇难得的好好欣赏了一番这种规模的歌舞表演。

主要是孔子说过，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大规模歌舞表演，那是皇帝和诸侯才可以看的。

王宇一向不会在意这些虚的东西，直接让高句丽连年送来高丽婢，在家里搞了个高丽舞团。

只不过这种正大光明的看正经宫廷舞蹈表演，王宇倒还是第一次。

不过大明舞蹈，在《大浩》中皆有订制，比如四夷之舞，舞士十六人，分为四行，每行四人。

由舞师二人执幢引导，舞作拜跪朝谒喜跃俯伏之状。

这种单调的歌舞，除去礼仪效果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的。

王宇马上了无兴致的想回去齐国公府，找自己的高丽舞团来跳，至少看得开心，王宇还能加入进去一起。

待到大宴群臣散了之后，天色已黑，一个太监找到了王宇，说成化皇帝朱见深于中和殿召见他。

王宇敲着案几权衡了一下，挥手让这太监带路。

中和殿

王宇被带到了大殿中，殿中点着添加了香料的油膏，亮如白昼。

殿侧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宫女，四周还有样子货的金吾卫护卫。

那中年宫女正是万贞儿，成化皇帝朱见深的此生“挚爱”，王宇倒是不疑有他。

王宇找了个椅子，大刺拉拉的面对万贞儿坐下，背过去身去的几个纠察百官礼仪的金吾卫大汉将军，直接转过身子，就当看不见算了。

“皇帝呢？”

王宇对着万贞儿开口问道。

这女子倒是不惧他这权臣的威势，先是欠身施礼，才开口指责王宇。

“齐国公身为明臣，为何对陛下如此不恭，陛下召见，何以...”

“行了行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没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别跟我说教。”

王宇不耐烦的摆摆手，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银闪闪的钢制战刀，递给到万贞儿面前。

“来！砍了我，看看你们家皇帝会怎么对你？”

不过，万贞儿明显只敢嘴炮，动手直面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

别说万贞儿这个深宫弱女子不敢，大明有几个人敢直面王宇这个今年六十七的小老头呢！

成化皇帝朱见深也不敢，所以他在大太监汪直的建议下，把王宇诱骗来中和殿，然后准备封堵殿门和窗户，直接把他烧死在中和殿。

到时候，在拉拢一下对皇室有好感的王仁，大明便可重回老朱家的正规。

所以当王宇在殿中挑逗着万贞儿的时候，汪直已经带着心腹的锦衣卫和太监，给相对较小的中和殿钉死了大门，引燃了早就堆在中和殿四周的干柴和火油。

等王宇发现中和殿着火之后，似乎已经有点晚了，火焰在火油的助燃下，直接包裹了整个中和殿。

“哈哈！逆臣贼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我大明终究会重回正统...唔...唔...”

王宇毫不犹豫的一刀攮死了拖延时间的万贞儿，看着四周几个金吾卫犹如无头苍蝇的一般的乱窜，最后被烧榻的大柱子砸死。

成化十七年

五月十三日

中和殿大火，齐国公王宇被困在宫中，生死不知，大明顺天的权贵们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王仁收到消息之后，一边派老三提领内府十三卫去救火，一边令老十七死守顺天四门，务必不能让二弟王义溜出顺天。

大明的现在京营一镇，大多是齐国公王宇辽东、岭南时期的老兵了，他们一旦被王义煽动，举兵闹腾起来，顺天危在旦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