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浊萤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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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灵娇阳也并非真心责怪春雨，她自是清楚，春雨对她必定忠心耿耿，不疑有他。她只是随便找地方发泄一下而已，看她如此，到失去了发泄的兴致，挥挥手道：“起来吧。”

春雨心有余悸的从地下爬起来，双手垂落两侧，低垂着脑袋重新站于启灵娇阳的身侧。裙摆上的血渍漫漫渗着，透过薄纱不断晕染，如同彼岸花般盛开，鲜艳欲滴。这下，她可是真真不敢说话了。

启灵娇阳见此，毕竟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仙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摆手说道：“你快下去看一下伤势吧。”

春雨急忙点头，一瘸一拐的离开退下，到了门口又嘱咐门口的仙娥去收拾殿内的一片狼藉。

启灵娇阳安静的看着两个仙娥在殿中轻手轻脚的收拾着茶盏与花瓶的碎片，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时而眉头紧皱，如小山川般难以散开；时而舒展开来，渐趋平坦。

天色由明亮渐渐转为黑暗，殿内被蜡烛点亮，点点光芒照亮整个启灵殿。未改变的是，启灵娇阳依旧坐在原位，手轻托着自己的脸颊，依旧似是在思考什么......

......

“黛儿一走，这遥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啦，哎，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圣族族母灵鹿正搀着丈夫圣锦之的手臂，樱桃般的小嘴撇着，淡蓝色的眸也失去往日色彩，一副的不开心模样。

她这小女儿，打小便是个调皮难管教的主儿，曾在这伏羲圣岛之上都能走失。走失后好不容易被黛儿花费千年时间寻回，结果啊，依旧是每日疯的不着家，让灵鹿操心的紧。

“这都半月有余，她还不归家，我......”还不等灵鹿把话说完，圣锦之忙将手抚上妻子的玉手，安抚着，生怕自己的妻子着急：“遥儿在浊萤暗境处，你不必过于担心，她毕竟在那里生活千年，自是有感情的，去那边玩耍叨扰，也不便责怪。”圣锦之看着身旁的妻子，声音不由便温柔至极。没办法，这是他深爱的妻子，只要看着她，他内心便如水般柔软。

“听闻浊萤封重伤，似是连床都已无力下，这怎的如何便伤重至此？”灵鹿忽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也不知真假，便说来听听，看看圣锦之是否知道些什么消息。

圣锦之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假。然后道：“浊萤暗境之人相较其他两境，更为好斗不甘平静，浊萤封的弟弟浊萤季挑战他的权威，两人以法术相搏斗了十天十夜，最后以浊萤季之死为结束。浊萤封虽生，却也重伤，迟迟未愈。”

听闻此，灵鹿的心中忽然揪起来，若暗境如此不平静，那她的宝贝女儿在暗境之中岂不是十分危险？

不等灵鹿说话，圣锦之已经看出灵鹿心中所想，开口道：“他们这样的争斗自是极少数的情况，虽暗境之人相对更为好斗，也只是相对而已。普世之境族群众多，就如同某个较为好斗的族群一般，你不用过于忧思。遥儿已经一万余岁，相信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圣锦之稍稍顿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便又开口道：“你说，黛儿嫁入玉天神境做少妃，那遥儿是否也至少该嫁于差不多的人才是？”

灵鹿满眼迷茫，并不能猜到圣锦之将要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努力的思索着，究竟什么样的人，可以配的上自己的女儿。她一边思索，一边发出细微的“嗯”声，一副极认真思考的模样。

圣锦之看着自己的妻子这幅可爱样子，不禁轻笑出声：“浊萤暗境的少主，浊萤暝。”

灵鹿恍然大悟般睁大双眼，自己的女儿，确是十分喜欢浊萤暗境，若是嫁到那里去，许是愿意的。不过这样的大事，还是要征询女儿的同意才好。黛儿因着种种原因，未能征询她是否愿意，便将她嫁于他处，遥儿生性跳脱散漫，自是不能重蹈覆辙。

“我们应该征询遥儿的意见，你说呢？”灵鹿声音甜美动听，如乐声般令人不由心动。

“那是自然，等遥儿回来，我们便问一问吧。”圣锦之再次抚上妻子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看向远处的海面。

......

此时另一位天女，正躲在浊萤暗境的某个屋子内，死活不肯踏出屋子一步，也不许其他人进来。这屋子与吟夕殿白玉做成的纯白之感恰好相反，此处布置，皆由墨玉而制，雕工精细，但幽深到近趋于黑色的墨玉不由令人生出些压抑之感。

天女着一身淡粉薄纱衣裙，袖衫上绣着精美的花瓣，四散飞舞，仿佛不停在飞着，未曾歇息一时片刻。她在玉凳上端坐着，许是正在发呆罢，浅蓝色的眸子看不到半点星光。不知为何，她虽并未做什么，便令人感觉到冷淡清高之意。气质如同是......翻版的玉天凌辰！

天女轻轻叹息一声。显然，此时的她满腹心事。

敲门声伴着她的叹息，突然的响起。

“遥儿，神境婚期已定，半月之后，黛儿便要嫁给玉天凌辰了。”一个充满雄性魅力的少年声音响起。

是浊萤暝。

天女在殿中以轻嗯一声，作为回应。

浊萤暝十分不解，圣沐遥此次自来了暗境之后，便钻到专门为她准备的殿内死活不肯出来，也不许他进去。往日并不是如此。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女孩子的心，实在是太难懂得了。

浊萤暝如此心想着，却自是不能真的如此说。遥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将遥儿视若自己的珍宝般保护着，爱护着。没错，他堂堂暗境少主，正在持久的暗恋煎熬之中。他喜欢圣沐遥，但不敢说出口。

他害怕，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结果是好是坏，都难以预测。若是好的，她也如他般深爱着他，当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好......为了避嫌，或者为了让自己忘记她，遥儿自是不会再来暗境，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了。

这样的结果，他只是想一想，便觉得伤心难过，甚至有些绝望。

没办法，他便是如此深爱着圣沐遥，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