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月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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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列御空笑了笑，拿出怀里的银色匕首：银月，心理默默道：“谢了，果菈。”

“啊，御空大哥，你哪里来的银月啊，果菈妹妹不是不见了吗。”姜很疑惑。

“呵呵，姜，果菈可能是预见到了自己即将的遭遇，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吧，无论是留给我的墨蒂娜的手镯，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这里的银月，我有着可以使用的权限。”

“原来是这样啊，果菈也太聪明了吧。”姜觉得自己的脑子这辈子是别想超过果菈了。

“想不到啊....那个小女孩儿，竟然连我都可以瞒过去呢。”樱泉的脑袋即使被贯穿了，却依旧没有丝毫死亡的迹象，反倒是原本樱泉的模样开始化作雾气，列御空收回剑，和姜背靠着背，时刻准应对眼前这个未知存在的下一次进攻，不出意外的话，眼前的这个，有着自我意识的东西，应该就是墓场的核心了，操控着墓场，害死了无数的人。

“列御空，姜，你们想要救回你们的同伴吗？”那团雾气缓缓飘到列御空面前，随着话音一落，大团的雾气里面，吐出三个人，姜一看，心理松了一口气，墨莉丝蒂娜，果菈，甚至还有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黑叶，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列御空没有表现出着急和担心的样子，因为他知道除了黑叶，其他二人的心跳都很平稳，没有死去，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可以打败眼前这个家伙，它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不要想着打败我哦，仅凭着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雾气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成熟，带着些妩媚和，不易察觉的哀伤。

“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把唯一可以威胁到你的，，墨蒂娜，控制住了，是吗？”列御空语气平静地说着。

“呵呵，列御空，你控制情绪的能力还真是厉害呢，但是你说错了，我只不过是对这个女孩身体里的圣魔导器有些许的....忌惮罢了，并不是害怕，也并不是我就拿她没办法，你要明白，我想要你们的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无聊，和你们玩一玩罢了，懂了吗，你们认为千辛万苦撑过去的磨难，只不过是我玩乐的手段罢了。”那团不定形的雾气用轻佻不屑的语气说着。

“我觉得这不是好玩的事情啊，你这是在折磨其他人的心志，这可不是好事哦，将来可是要遭报应的哦。”姜一本正经地说着，列御空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为什么，明明墨蒂娜和其他人包括自己，都身陷险境，但是心里却不那么紧张和害怕。

“你个小鬼头知道什么？你才活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姜这句话触怒到了那团雾气，对方的语气变得有几分气愤，这让列御空推测，对方的身份，可能不是墓场长久以来自我形成的意识，可能是.....

某个......人，女人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在操控墓场吗？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很多事情列御空都想不明白。

“的确，我也就活了十几年而已，远比不上你，但是即使是只活了十几年的我，也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啊，与人和善相处，而不是去刻意害别人，尤其是无辜的人，那就是在造孽啊，那你今后也会受到相应的折磨和报应的，或许你在墓场里面为所欲为，折磨着其他人的心志，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的内心，何尝不是无时无刻在痛苦着呢？”

.......

周围变得安静了，那团雾气没有说话，但是雾气却像是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列御空心理感觉有些不妙，示意姜退后几步。

“呵呵，哈哈哈——”雾气中突然爆发出近乎疯狂的笑声，那笑声捂住耳朵也没用，仿佛可以直接贯穿你的灵魂一样，里面蕴含着痛苦，悲伤，还有....其他的情绪。

“是啊，你说得对，小朋友，所以呢，你们就一块跟我‘享受’这永恒的折磨吧——就算是想魂飞魄散也做不到，我要你们尝一尝永恒的痛苦，和这个墓场一起，直到整个枫桐世界的毁灭——”那团雾气猛然膨胀起来，大片的深灰色的雾气夹杂着幽绿色，宛如浪潮一般扑向列御空和姜，列御空和姜根本来不及逃跑，更何况地上那三个人已经被雾气浪潮吞噬了，列御空抓住姜的手，想要用银月做最后的挣扎——

“没用的——在墓场里面，我就是唯一的神——即使是空间，也可以为我所掌控——”列御空试图发动银月，但是发现根本没用，就像被屏蔽了一样，果然，之前那家伙真的是在玩乐，现在，自己这边成功把她激怒了，所以....可能，到此为止了吧......但是列御空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心，他相信，墨莉丝蒂娜体内的黯之盐，一定可以.....发挥作用的。

深灰色的雾气就像是浪潮一般淹没了树林，列御空和姜被卷进去的那一刹那，感觉就像是被裹进了一层又一层轻柔的云彩里一样，视野里被灰色和淡淡幽绿色填满，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疲倦感侵蚀了全身，包括心里，从里到外的感到疲倦，对一切的一切都感到疲倦，失去了兴趣，无论是之前自己心里所重视的人，还是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的，此时此刻，列御空和姜只想要无尽的长眠，本以为等待他们的会是可怕的感受，可没想到，竟然是“解脱和放松”这样的感觉，实际上这更加可怕，让列御空连反抗的理由都没有了，因为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后，心里是那么的轻松，是那么的......

舒服.......

空虚，充斥了自己的全身，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关心，什么，也不会在乎......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睡吧，长眠吧，你们的灵魂，来到我怀里尽情长眠吧，不用再去担心任何事情，不用再去烦恼任何事情，不用再去体验悲伤，痛苦，绝望！从此以后，外面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和我们，再无关联，这里，才是你们的归宿.....长眠吧....抛开一切的念想.....”

那个声音充斥着自己的全身上下，列御空觉得，自己真的....要这样长眠下去了吧.....如果说现在的他，全身心都被这种力量洗去了近乎一切的作为人类的情感，欲望，却依旧还残存着什么放不下的东西的话......

那，会是什么呢....

“会是什么呢.....”雾气中，一个女性的声音低语着，在她“眼”前，看到了来自姜和列御空的记忆，看到了他们的内心，灵魂，记忆，一切的一切，再无遮拦——

姜最放不下的，除了这些伙伴们以外，还有咲婻，那是自己刚刚幻化成的那个女孩，还有一个人，就是在姜很小的时候，在寒冷的黑影季，收留了他的那个大叔，他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名字的那位大叔，让他一直挂念着。

“呵呵，不过如此吗，虚假的亲情，虚妄的爱情幻想，还有脆弱不堪的友情吗。”女子不再留意姜的记忆，转而去看列御空的。

曾经参加了帝国的圣军团，但是因为其理念规则和自己的期望差距很大，所以离开四处游荡，经历了很多事情，也使得列御空本人的警惕性比一般人强得多，战斗经验也多，直到遇到了名为墨莉丝蒂娜的这个女孩，列御空的人生似乎从此开始了转变.....

“或许以前的我自己看到现在的样子，会很不可思议吧....以前的我，不会去轻易相信什么人，不会有什么善心，不会去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更不会认为自己会有‘伙伴’这种童话故事里，才会存在的东西，可现在，我有了，我变了，或许是因为墨蒂娜，和其他人吧。墨蒂娜.....”这是列御空的灵魂所发出来的最后的余音，女子轻轻一笑，评判道：“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妄想罢了......嗯？”

女子发现，想要继续往前看列御空的过去，竟然无法看到，在她的灵魂视角中，列御空前一段的人生，竟然是一团漆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着一样，女子试图突破，但是随后传来的无比冰冷死寂的感觉，让女子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吸收列御空的灵魂了......但是这还没完——

“墨蒂娜.....墨莉丝蒂娜......对不起.....对不起...”女子惊讶地发现，列御空的灵魂最深处，竟然有着一团看起来和原本的灵魂不是一体的.....存在....却又不可思议地，能与这个灵魂，如此和谐地共存，而其中究竟有什么.....

女子试探着触摸，那一刹那，就像是全身被一股无法抵御的洪流冲击了一样，女子自己竟然暂时失去了对整个墓场的控制，甚至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的灵魂之力，此刻却完全失控散乱了！但是她没有在意这些，因为她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团不可思议的存在，吸了进去！

“这是.....这是什么....”

“噗——”

“........”

一个全身冒着猩红色可怖能量的人，直接用手，把一名女子的的胸膛贯穿，手里，握着女子的心脏....

那女子，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倒在地上，一旁，另一名更年轻的女孩，嘴里大叫着什么冲过去抱住这个渐渐失去生命的女子........

女子感觉全身的能量仿佛要散开一般！她惊恐地发现，这个回忆里面的场景，貌似根本不是枫桐的世界！而且，她感受到，如果自己再看下去，自己会魂飞魄散！仿佛里面有着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和触及的东西一样，那是禁忌的存在，自己不可以再看下去了！不然自己连同整个墓场，都会消散！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突然响起，女子一惊，转身，在无尽的灰绿色的灵魂之海中，墨莉丝蒂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旁，看着自己，女子看着墨莉丝蒂娜那双绿色的眸子，那双眼睛.....

和画面里的...那个胸膛被贯穿的女子.....

那一瞬间，女子似乎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随后，平静下来，眼中原本的杀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