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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翀还没回来?”萧启弘又等了片刻,满是疑惑的问。
“嗯。”齐玥往外看了一眼,只能点头回应。
陆靳翀说只去一会立马回来,现在的确去得有些久了,这里毕竟是皇宫,守卫深严,就怕他出什么事情。
“啊,侯爷您,您快放开。”
齐玥还在为陆靳翀担忧,突然听见后方有宫女惊叫,虽然声音极力压抑克制,但此刻乐声正好结束,就显得异常清晰突兀。
众人齐刷刷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赤南侯竟把一个宫女拉到怀里调戏,这这这,这里可是皇宫啊,如今还在御前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赤南侯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干出这等御前调戏宫女□□宫闱的事情来,莫非是嫌命太长不成?
旁边的侯夫人脸色红白相交,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出身赤南侯府的燕贵嫔,见这场面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婢,竟敢勾引侯爷,还不赶紧起开。”燕贵嫔一拍桌子怒道,甚至顾不上手腕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
伺候燕贵嫔的宫人,也在她的示意下赶忙上去将宫女拉开。
谁知侯爷非但不领情,还赤红着双眼把几人怒骂一通,显然已经醉得不轻。燕贵嫔却脸色煞白,心惊胆战的看向龙台。
庆康帝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来人,把赤南侯押上来醒酒。”
大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都落在赤南侯身上,却有一个宫女趁乱靠近陆靳翀那桌,想偷偷将酒壶取走,齐玥察觉先一步把酒壶抢下了。
“你拿酒壶想做什么?”齐玥微眯着眼看他。
陆靳翀离开时,就让他看好这壶酒,果然有人想毁尸灭迹吗?
那宫女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一脸慌张的解释,“奴婢,奴婢是看酒凉了,想拿去温一下。”
萧启弘离得近,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当即听出宫女的话错漏百出,“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温酒?”
他话音刚落,赵钟贺已经走到宫女身后,一把将她擒住了。
对面的瑞王见状,面色却依旧淡定自若,甚至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此时赤南侯已经被拉到殿中醒酒,几盆带着冰渣的水浇下去,让他意识瞬间清醒,想到自己在皇上面前的所作所为,吓得瘫跪在地。
“皇上,臣喝多了,刚才都是无意之举,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息怒,父亲就是以为家宴不必拘谨,多喝几杯喝糊涂了,他平日从不这样的。”燕贵嫔也忙跟着求情。
心里却恨不得痛骂这个父亲,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参加宫宴,帮不上忙就算了,如今竟还做出这等丑事。
“侯爷在圣上面前都这般了,可想而知平日里是什么做派。”
“即便是家宴也当恪守宫规,侯爷却明目张胆,当着圣上的面行猥琐之事,绝不可轻饶。”
“用醉酒做借口?如果这样就能从轻发落,以后宫宴定会有人效仿,借着醉酒的名头藐视君上。”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赤南侯府都少不了竞争对手,这些人自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皇上,家父真是无心的,求您宽恕。”燕贵嫔说完目光祈求的看向皇后。
皇后见状却皱了皱眉,赤南侯这回的确犯了宫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齐玥一脸若有所思,总觉得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
不过刚刚才被人冷嘲热讽,他也不会蠢到这种时候上去替人开脱,更别说单凭一种自觉,根本没有证据。
站在龙台上的庆康帝终于发话了,“不必再说了,赤南侯褫封号,罚禁闭,回去静思己过,三年内不得入朝。”
此话一出那些有爵位在身的都心里暗惊,以为这样的事情也就贬官罚俸,没想到皇上会将赤南侯,官爵一撸到底。
只有少数人看清圣意,□□时期封了不少世袭公侯,一代代传下来这些家族成了负累,皇上早就想出手料理了,赤南侯正是撞到刀口上。
这边赤南侯的事情刚解决,赵钟贺就按着一个宫女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发现这个宫女举止可疑,方才企图趁乱偷走靳翀喝过的酒,微臣怀疑这酒被人动了手脚。”
几位公侯还在想如何劝说皇上撤侯的决定,唇亡齿寒,只要有了第一个,他们今后就危险了,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已经被这个宫女转移视线。
庆康帝盯着酒壶,脸上表情又深沉几分,整个麟德殿气压骤降,一时无人再敢开口说话。
“去把当值的太医都叫来。”
庆康帝沉声命道,话中听不出半点情绪,但熟悉他脾气的人都知道,皇上这回是真动怒了。
方才赤南侯的事情,顶多算是作风不正酒后荒唐。这跟有人在宫宴酒水下毒,谋害大臣的性质完全不同。
慧妃不禁担忧起弟弟,特别是从刚才就一直不见他人影,悄悄吩咐身边的宫人赶紧去找,顺便把六皇子叫回来,她总觉得要出事了。
好好一场除夕家宴却闹出这么多事,庆康帝全然没了心情,面无表情的坐在大殿上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压叫众人瞬间酒醒大半。
几个太医来得很快,一同检查过酒水之后,才行礼说道,“回禀皇上,这壶酒的确加了能助兴的血春胶,虽然分量不多,但酒也能助长药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血春胶乃是烟花之地常见之物,俗称□□,这种污秽的东西竟然出现在除夕宫宴上。
“东西是从哪来的,背后又是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萧启弘冷声逼问,目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在瑞王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姜才人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她说自己仰慕少将军已久,让奴婢帮帮她,又私下给了奴婢一个金镯,是奴婢财迷心窍,求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听这宫女交代的话,齐玥不禁愣了一瞬,这才知晓瑞王此番用意,也更加确信刚才的猜测了。
显然今晚瑞王有备而来,他们早在陆靳翀的膳食里动了手脚,只等一个时机将他支走,安排他与姜才人……
不过爹娘临时告假,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赤南侯顶替了陆靳翀,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瑞王只能重新安排宫女送酒,知道已无法做到天丨衣无缝,索性故意露出破绽被抓,好当众揭发,接下来恐怕就是捉奸的戏码了。
萧启弘皱了皱眉,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你有什么证据?”
“那个金镯是不久前,皇上赏给姜才人的,奴婢就藏在枕头底下。”宫女急着说道。
“陆靳翀人呢?”庆康帝面色黑沉的问。
“回皇上,靳翀刚觉身体不适,出去殿外了。”齐玥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他倒是不担心酒水,陆靳翀刚才一滴也没喝,肯定不会有事,就不知道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但其他人却不知晓,想到刚刚赤南侯的下场,镇北少将军若真和皇上的才人私通,怕是要变天了。
“去找。”庆康帝只冷声吐出两个字。
“皇上,靳翀不会的。”慧妃听到殿内众人议论,冷静的开口说道。
自家弟弟从小习武,又在北疆那样的地方待了数年,定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引诱的。
庆康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等找到人再说。”
陆媃闻言身子一僵,看来皇上不是不信陆靳翀,只是这件事一旦成真,哪怕知道他是被人陷害,弟弟恐怕也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她一直都很清楚,皇宫从来不是可以说理的地方,但也从未像此时这般心寒过。
齐玥不忍心看慧妃娘娘难过担忧,冲她眨了眨眼,暗示陆靳翀不会有事。
陆媃果然注意到了,骤然看见齐玥做出不符冷清气质的举动,险些被他逗笑,不过她还记得眼下的情形,愣是压下嘴角。
很快侍卫带着陆靳翀,一行人从外面匆忙跑了进来,但情况似乎与众人想象的有些不同。
陆靳翀此刻浑身湿透,却不是被押着回来的,而是带着一群侍卫快步冲进殿里,手里还抱着一个被宫服包裹起来的人,却唯独不见姜才人的身影。
一个侍卫推开挡路的宫人,跑到九阶龙台下,声音略显急促的禀报道,“皇上,四皇子落入冰湖,已经昏迷不醒。”
听到侍卫说四皇子,殿内的人这才看清陆靳翀怀中,竟是身穿锦色蟒袍的少年。六皇子也被侍卫一起带回来,此刻正围着陆靳翀着急打转。
庆康帝听到四子遇险,也顾不上追问其他,指着内殿的方向,“把人带到里面去。”
皇后也立即派人去拿两身干净的衣服,给四皇子跟陆靳翀换上。
陆靳翀把四皇子带入内殿,三两下就把他身上又冷又湿的衣服扒光,用厚重的棉被捂住。
几个太医正好都在麟德殿,也背着药箱快步跟上,围在床榻前给四皇子紧急会诊。
没多久皇上与皇后也进来了,看到被放在床榻上,脸色青紫嘴唇发白的四子,终于卸下冷静的模样,看着陆靳翀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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