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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凉府发生的案牍堆成小山状,这是一些前任判官遗留下来的案件。这怎么能行,有怨不得白,有案办不成。王若虚赴任期间,便勇于推进,不惧权贵敢于为民声援,他往往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案件与问题的突破口,通过一系列措施破获案件。赢得了当地人们的感恩戴德,获取了大金王朝功绩卓著的良吏。

不久,王若虚因地方政绩斐然,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较好口碑,而被金哀宗再次迁升京城,任职翰林院,入为直学士。这一职务,王若虚走到了皇帝金哀宗身边,成了皇帝侍从,以备应对。

这时金国,辉煌不再,满目疮痍。王若虚冰心耀天满腔热忱,正确处理着国家前途命运中的坎坷与挫折,不惜殚精竭虑。然而,金国已进入垂垂暮年,精力与活力呈现锐减趋势。蒙古入侵越来越猛烈,拓疆扩土日益广阔。作为赵家天下,南朝一改昔日的媚眼与奴骨,对于向金国进贡的岁币,出现了推诿与婉拒。想当年,成千上百万金银财宝滚滚流入大金王朝,这笔巨额财产也是国库一大笔经济支柱。随着蒙古大军的打压,金国的势力范围不断沦陷,西北大部分领土被敌人占领。

金国想继续向南朝进攻,以求自保。可南朝与金国这个“大哥”翻起了白眼,敢于分庭抗礼,继而出兵与蒙古联手结成联盟,一洗“靖康之耻”与一些不平等条约。就这样,金国在南北两国夹击下,国家政权岌岌可危大厦将倾。

天兴年间,正值孟冬,天寒地冻,一派肃杀之气笼罩金国都城开封。金国在元朝与南宋联合夹击之下,金哀宗完颜守续深感帝业危如累卵,国家社稷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终日。

在开封(史称南京、汴京)大庆殿内,金哀宗穿着一身盘龙云水绛纱袍,头戴一顶通天冠,两眼呆滞,满脸皱纹,经过多日来敌人围困,颓废,憔悴,尽显毕露。他低着头,在红色台阶上踱来踱去。

俗话说:无粮不稳。现如今,住在汴京的群众吃喝受阻,行动受限。作为金国皇帝,不得不另谋出路,觅得生机。

一日,金哀宗脱去赭黄龙袍,身披金盔金甲,一身戎装,这时着装显得格外英武。随后,金哀宗召见朝内文武百官,他坐在御座上,目光炯炯,寻摸(俚语环视着)两旁成列的官员。他压抑着不快心情,说道:“日下京城被敌人围困,致使我们陷入了泥淖之中,为了摆脱敌人,以图东山再起,战胜敌人,我们不得不放弃汴京,进行游击战。”

金哀宗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满面泛起了红光。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也知道,这次是出逃。可他为了安抚民心,便直陈出征裨益。

金哀宗御驾亲征,这给京城老百姓带来了福音和期盼。

就在这一天的深夜,打开城门,金哀宗戎装外面罩着一层油衣,骑着战马出城而去。皇太后、皇后等三宫六院,王若虚、元好问等文武百官。他们只知道皇帝出征是为了战略上的大转移,还会胜利归来。由此,人们冒着霏霏细雨前去相送。

此时金国护卫队每人一支长枪,一把腰刀,一根狼牙棒。两军相遇,先是长枪刺杀,再凑近点,就挥刀搏杀,等到贴身,就该使用狼牙棒了。这狼牙棒两尺见长,呈棒槌形,用坚硬的栗木做成,上面还植满了铁钉,它上面的芒刺,锐利无比。一棒打在头上,立刻脑浆迸裂。用它来打击进攻的马队更奏奇效。一棒打在马腿上,顿时折断…

双方士卒已经交战,只听得刀枪碰击声、喊爹骂娘声、战马嘶鸣声、负痛喊叫声等等,嘈嘈杂杂此起彼伏。

金哀宗在护卫队的奋勇掩杀下,冲破敌营,匆匆离开了都城开封。他们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像飞腾的火焰。

第二年正月,金国京城西面元帅崔石,在半路截杀了当朝参知政事完颜奴甲和完颜斜捻部,随后带领士兵到蒙古行营投降。

东面元帅李辛因为想法设法去蒙古投降,没想到半路上被杀了。西面元帅崔石却狡猾能干得多,他按计划杀了阿不、奴申等人,立梁王监国,对蒙古投降,自称太师、都元帅、尚书令、郑王。计划定了以后,群小附和,请为西面元帅崔石建功德碑。

一帮子小人趁机争相献谄,请求为崔石建立功德碑。翟奕辈以尚书省名义遂命召资深大家王从之题写碑文。王从之看到叛臣杀人越货血流飘橹。不仅如此,这些叛臣还仗势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如果稍加忤逆,便会横遭谗言,立刻遭到杀戮。

王若虚自知忤逆必死,便私下对挚友元昊说:“现在上面让我题写碑文,我若不作必死无疑,作了则名节扫地,贻笑将来,不如死去会更好。既然这样,我姑且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元好问连连点头,说只能这样。

接着,王从之对翟奕辈说道:“丞相功德碑当指什么事而言?”

翟奕辈闻听之后,恼羞成怒道:“崔丞相献京城投降,让城中上百万人免遭涂炭,难道这不是功德无量吗?”

王若虚说道:“我代表大王立言,自古以来,哪里有写功德碑可以替代(大王)的呢?况且,崔丞相既然献城投降,朝官都是出自丞相门下,哪里有门下人给主帅歌功颂德,而让后人所相信呢?”

就这样,二人一字一敲一问一答。翟奕辈被王从之问得理屈词穷,深感王从之不为所动,只好作罢。

但是功德碑还是要立的。崔石只是汴京一个泼皮,可是对于立碑的事却非常热切,他认为拥立梁王监国,向蒙古人投降,免去一城的屠杀,是一件非常的功德,因此要立碑,为自己树立一个千古的美名留作纪念。可是问题在于由什么人撰作呢?当然应该由王从之撰述,他是学士,是当时最有名的文人,也是金国文坛大咖。可是王从之爱惜自己的名声,不肯为汉奸树碑立传,那么由谁来撰述呢?

当时的才子之中,与王从之文采相媲美的还有元昊。元昊也是良臣,他对崔石飞扬

跋扈欺世盗名,也是深恶痛绝,他直斥崔石恬不知耻。由此,元昊也是执念不懈。可是,作为编史官元昊要是不写,那是说不过去,干的是这样的差事,不写于理不通。根据以往惯例,佞臣、叛逆、良吏、将军等也能编纂史册。这是对历史的真实写照的不二选择。

既然这样,不是不能为乱国贰臣树碑立传的,但是他还是下不了决心,这就想起当时的最高学府太学的高材生刘祁。刘祁推卸不得,可是他也以为汉奸撰碑为耻。

刘祁深感棘手,有一天,一个同事采访了他。同事拿出齐尚书礼房小帖子并对刘祁说:“首领官召你赶赴礼房。”

刘祁一听,不禁惊愕不已。刘祁认为:自己一介布衣,理应不参与这件事情,就是到了那里,也不知道说啥。

刘祁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便赶往尚书省。在尚书省门外,刘祁正好碰见了同事麻信之。刘祁四下观瞧,放心后对麻信之说道:“昨天我见到了左司郎张信之,说郑王立碑之事想让我们来做,真是岂有此理!”

二人一同进入尚书省礼房。尚书省曹益甫引见首领官张信之、元裕之二人,并说:“如今郑王以一身挽救了数百万生灵,他的功德诚然可嘉。今在京的官吏、父老乡亲都想要求为郑王立碑记载这件事情,大家纷纷议论让你俩来做这件事情,并且我已经对郑王说清楚了。希望两位君子就不要谦让了。”

刘祁当即坚辞道:“我只是一个布衣,并没有官职,这真不是我所要做的。况且,翰林诸公中,有王若虚以及元好问两位大家在,我真是不敢越俎代庖。”

元好问说:“这件事出于大家的意见,你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请君不要谦让!”

刘祁听罢,生了一肚子火。他从尚书省出来直奔学士院,见到了受人尊崇的王若虚。当时,在场的还有修撰张子忠、应奉张元美二人。刘祁便对他们说起为郑王写碑这件事,最后说道:“这件事实在是诸公所为,我是没有资格来做这件事情。”

翰林院直学士、资深大家王若虚对刘祁说:“这件事情议论颇久,大概是学士院中的人推荐的你,如果尚书非让学士院来做,那不是出于在京官员以及父老们的心愿,如果让布衣来做,乃是众人的想法。况且,你还没有出仕,还属于布衣阶层,大家让你做又无伤大雅。”

刘祁思前想后,迫不得已同意了。

连着拖延了几天,刘祁认为没事了,可谁知上面又开始督促办好这件事情。你们尚书省学士院是动笔杆子的地方,是歌功颂德的权力机关,你们不写谁写?翟奕辈一脸地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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