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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师父踏雪无痕不提,单说皇太极回到家乡,着手开办了“太极”精武馆。不少武术爱好者慕名前来。

皇太极还在老母庙与南面十公里马棚疙瘩之间,开辟了一个跑马场。天天在竞技场上,骑马射箭,百步穿杨,整训队伍。放眼望去,尘土蔽日,马蹄声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有的客官要问了,马棚疙瘩究竟何其来头?不妨给看官细细品茗一番,岂不增添氛围和乐趣?

小的想想也是,俗话说:水有源树有根。

原来,这个马棚疙瘩以前是个饲养战马的地方。传说,西汉末年,刘氏天下被王莽篡位,刘氏贵胄忿忿不平,遂纷纷揭竿而起。

其中强大军事势力莫如刘玄,作为刘氏家族一员的刘秀,势力弱小。刘秀为了扩充实力,便在河朔地区石家庄一带招兵买马,以图刘氏江山东山再起。

一日,刘秀与大将军马武在石家庄举兵反叛事件,被邯郸王王朗获悉。王朗便亲率队伍剿杀刘秀。斯时,刘秀羽毛未丰,被王朗赶得屁股眼子直冒烟,呼歇子喘气不打得地疲于奔命。

他坐下的一匹战马也被毒箭射中,刘秀弃下坐骑,慌不择路,在茫茫草丛里,森林里东躲西藏,以躲避王朗的追杀。

王朗手舞钢鞭策马追赶刘秀,不时喊杀阵阵,跟踪追击。刘秀避开行人道,为了给对手

制造麻烦。刘秀徒步在荒草荆棘中开拔,他蹦跳着挣脱脚下羁绊,在漫趟漫地中试图摆脱敌人的追杀。

一路上,刘秀跌跌撞撞趔趔趄趄,衣衫被灌木丛割划成一个一个窟窿,手上也被圪针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侵染着。其喤喤之状,喑哑之声,把一个衣着华丽精神饱满的贵胄后裔,折磨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日,太阳曚昽,偶尔听到远处有狼嚎的声音传来。刘秀实在是跑得太累了,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也不知道睡过囫囵觉没有,现在他感觉两只腿像灌了水银一样,沉重的抬不起来。他向后面遥望,看不到敌人的影踪。

他停下来,采摘了一些野果子,狼吞虎咽地果起腹来。他的脸上手上结成了黑乎乎的血痂,掀了一通鼻涕,然后用手背蹭了蹭。

他睡意顿兴,随即在一土冈上进入了梦乡。

王朗四处寻觅不懈跟踪,结果还是让刘秀跑迷眼了。这时王朗心的话:刘秀这厮太狡猾了,他不走大路小径,净他娘的在荒野里逃跑,着实让坐骑难以发挥,不得不打圈子绕弯子追赶。

王朗耳聪目明,两只大耳朵像兔子一样,不打得地转动着耳廓,试图捕捉刘秀一丝气息。

落日余晖,像一层灰黑缎子镶嵌在天空里,有几只野鸟不时在天空或高飞或低徘徊。

“哎呀!”刘秀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好疼啊!”

刘秀疼得一屁股坐了起来,看看道本是什么东东咬的。他起身寻找着,发现屁股底下有一只蝲蛄,正挥舞着长刃般的前爪,张开刀子嘴,企图再补上一嘴。

“原来是你个脏东西。”刘秀一气之下,捏住蝲蛄,然后一用力,将蝲蛄生生地拽成两截。他抡起胳膊指恍(俚语想)抛向远处。

“快给我抓住刘秀!”王朗在空中挥舞着钢鞭,鞭梢处发出清脆的爆响。

刘秀循声望去,只见王朗与几个随从急急追来。他把举在空中的手缓缓地放下来,看着两截的蝲蛄,两截蝲蛄还在各自弹挣着。

“实在对不起你了,要不是你咬我,我岂不落入虎口?”刘秀怀着歉意的心情,喃喃着,“这可如何是好?”

追杀声越来越哏,匆忙中,刘秀从荆棘上掰下一个圪针,将蝲蛄身体两截子连缀成一块,然后对着受伤的蝲蛄道歉说:“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你就将就着活下去吧!”

眼看王朗从西面掩杀过来,便惊了魂般向东荒野里七扭八歪地狂奔了起来。

王朗拖着长鞭,鞭梢犹如犁铧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小沟。

“扑通”一声,刘秀被灌木丛绊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这才发觉两脚已肿起了老高,肉皮变成了青黑色。

“奶奶的,看来吾命休矣!”刘秀绝望地发出了一声长叹。

“这回我看你还跑的动么?”追赶的王朗狂笑起来。

这时夜色渐浓,刘秀无计可施,心里思忖道:“这是天要亡我不成?”

不管怎么样,即使还有一口气也得要斗争。

刘秀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向前挪步。

“咴咴,咴咴”一声马嘶划破夜幕。

刘秀惊呆了,遂细辨声音来源附近一小屋内。他恍然自语:“有救了。”

王朗在后面灌木丛急急赶来,刘秀出于逃生,连滚带爬靠近了小屋。

小屋内灯光青青,火苗摇曳。一匹白马见到来人,晃了晃头,摇了摇尾巴,两眼直勾勾盯着来人。

刘秀借着灯光,发现小屋门楣上写着:白马庙。刘秀抚摸着白马,膘厚结实,高大威猛。

刘秀赶紧给神案磕头,祈求庇护!继而,对着神案说:“我希望你能帮我,让我骑着白马逃生。”

刘秀意犹未尽,补充道:“我只是借用一下,回来我就归还你。”

一番祈祷,一番肺腑之言。

这时王朗已追至跟前,迫在眉睫。刘秀解开缰绳,翻身跃马,一掌拍击着马屁股。只听得,这匹白马一声长鸣,遂翻蹄撩掌腾空飞奔起来。

等王朗追至小屋跟前时,为时已迟,眼巴巴让刘秀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之乎也。

话说刘秀从白马庙骑得骏马一匹,拼了命地打马如飞,奔向凤凰城-自己的帐营所在地。

一路上,耳畔传来“嗖嗖”的风声,道边上的树儿迅速地向后面倾覆着,弥望绿色屏障在疾风呼啸中,绿浪滚滚,一波推着一波,滔滔不绝。

日挂树梢之际,刘秀来到柳树林中,连日来的奔波,口干舌燥。他走到跟前,寻找解渴水源。凭以往判断,凡是绿意盎然的地方,附近都应该有水。或潺潺小溪或湍急河流或井水。

这一次,刘秀又揣测对了。在一参天碧柳下,果然看到了一眼井。他惊喜之余,不免自己心潮渐渐地趋于平缓了下来。井口倒不小,只是井口上面没有辘轳,这可如何是好?这岂不等同于画饼充饥镜中观月?他急得四处寻摸着,试图有所斩获。这转转那看看,希冀多么渺茫!他伏在井口,向下观看,看看有没有可以登攀下去的阶梯。光溜的井壁让他望而生畏,清冽的井水映着他的影像,犹如水中的影子就是自己,要是那样该有多么幸运!他回过神来,方知枉费心肠。

这时,刘秀饥肠辘辘,前心贴着后心。憔悴的容颜上出现了道道山川。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看来老天收我走不成?”

他心语刚罢,突然感觉冥冥之中在自己脑际闪念道:“你何不用你的长枪把井扳倒?!”

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在做梦梦呓而已。刘秀迟疑一下,恍然觉得那是一个老母在提醒自己,对,没错,自己在庙宇里曾经见过这个圣人的尊荣,是观音老母。仅凭老母手中擎着玉质嫣然的莲花,确信无疑。

刘秀想到这里,对着上空施礼道:“多谢观音老母赐教!但愿美梦成真。”

祈祷完毕,刘秀拿着长枪在井口比划着,看看寻找哪处的支点比较好。

他寻摸一会,便在井壁一凹处作为支点,他想用尽浑身力气扳倒井。他刚把枪尾攥在手里,便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井口慢慢地倾了起来。刘秀满脸通红两眼射着火光,两臂交着劲。

“出来了,井水出来了。”刘秀喜出望外惊叫道。

刘秀撅着屁股,“滚滚”地大口饮着井中泉水。一道温温的甜丝丝的泉水流到了自己肚子里。随之刘秀的肚子就像气吹的一样鼓了起来。

“真解局了。”刘秀擦了擦嘴巴开心地笑了。

这时一树树馒头柳拖曳着长长的衣袂,翩然起舞。怡人的风儿宛如佳人用玉手给自己按摩。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结缡不久的妻子阴丽华,貌美,神态举止大方得体,尤其妻子明眸皓齿软语热情,让他情火难抑,致使春梦绵延,想入非非起来。

“咴咴,咴咴-”一旁的白马一阵阵嘶鸣把他从梦乡里拉了出来。

刘秀把嘴角流出的河拉拉(俚语涎水)用袄袖擦掉,不由地埋怨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好梦给搅黄了。”刘秀用手指指向白马。

这时,这匹白马不错眼珠地看着刘秀,宝珠似的眼珠子溢出了细碎晶莹的东西来。

刘秀看罢,一拍自己脑门,醒悟道:“看这,光顾自己贪欲之欢,也不管与自己患难与共的战友来了。”

刘秀把白马牵到井水旁,白马“咕叽,咕叽”地一通狂饮,连马首都不愿意抬起来打下得。

刘秀发现白马身上沾满土沫子,用手呼啦了呼啦(俚语清扫),也不见效果。“这样吧,我用井水给马洗个澡吧。”

刘秀想把白马拴在井边那棵古树上,可白马调悠着就是不驯服,翻着眼瞪着刘秀,心里的话:我高兴做就做,哪有强按俯首的道理?

白马终究没有执拗过。

这时,刘秀弓着背用簸箕般大手掬着井水向白马身上浇去,直到仔细地洗了一遍,方才住手。

一切收拾停当,刘秀纵身上马,向自己帐营方向驰奔。

一路之上,白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这让刘秀疑惑不解,心里的话:让你喝饱了,也吃饱了,你现在却想怠工,这怎么可能?

刘秀抡圆巴掌劈头盖脑打将下来,没成想,白马前进了没多远,便訇然倒地。刘秀没有防备,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疼得刘秀龇牙咧嘴。他怒火中烧想近前报复,却看见白马身子渐渐地委顿下来。不大一会,白皮下面的土胚漏了出来。

原来是一匹用土质雕塑成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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