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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操脸上一惊,问道:“军师,你刚才不是说要刺杀燕王吗?燕王都杀了,还留着甘宁做什么?”
“有用。如果没有用的话,我不会选择留下甘宁。不过,甘宁一介武夫,不杀他,反而要好过杀他。”周瑜邪笑道。
凌操则道:“军师,你说话太让人难以捉摸了,甘宁留着能做什么?不如杀了算了,万一甘宁走漏了风声,那就糟糕了。”
“嘿嘿,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用甘宁去走漏风声。”
“军师?你……你没病吧?”凌操不敢相信地望着周瑜,不解地问道,“这种事情,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怎么可以让甘宁去走漏风声,难道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杀了燕王吗?”
“错!我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曹孟德派人刺杀了林子羽。”
周瑜说完之后,斜视了一眼周泰,问道:“你可有把握?”
周泰寻思了一番,问道:“军师,少主还没有定夺,是不是等少主下了决心再杀燕王不迟?反正他肯定要在吴国逗留一段时间的嘛。”
“不,这件事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只有出其不意的时候,而且是越快越好,让林南不能有所防范。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有把握?”周瑜一脸正色地问道。
“军师,少主不发话,我们岂能单独行动?”董袭急忙说道。
“少主在问我是否有办法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只是早晚的问题。在我看来,晚杀不如早杀,杀了之后,我们才可以坐山观虎斗。”周瑜自信地道。
周泰也下了决心,他跟随孙策那么久,自然能够揣摩出孙策的心迹,只不过是想借着周瑜的口,把事情给说出来而已。他点了点头,问道:“军师,什么时候动手?”
周瑜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周泰对于周瑜的迅疾也感到有点措手不及,在他的想法中,应该是周瑜设宴款待林南一番,然后就在酒席上把林南杀掉。可是,他想错了,周瑜是很希望林南能够死无葬身之地,便急忙问道:“夜晚?”
“不,白天,午时三刻。”周瑜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周泰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便对周瑜道:“军师,那我去准备一下,不成功便成仁。”
“一定要成功,即使不成功,也要借机诬陷曹操一把。”周瑜说完,便伏在了周泰的耳边,对周泰耳语了几句。
周泰听后,连连点头,随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夸赞地说道:“军师妙计,今天便让林南丧命。”
周瑜邪笑着,蒋钦、董袭、陈武、潘璋、凌操、宋谦、贺齐等人则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周瑜到底对周泰说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周泰这个“黑面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周泰辞别了周瑜和众人,便急急的离开了,去准备他该做的事情了。
周瑜则笑着对身后的人说道:“好了,都跟我回去吧,等候周泰的好消息。”
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在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银光,增加了水上的凉意。对面的晚香楼冷清清地耸立在银光下面,楼前是一片白灿灿的花朵。还有山、石壁、桃树、柳树,各有各的颜色和形态,在银白的月光下,似乎都含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香楼临水而建,紧挨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在江南这种水乡里,这种建筑比比皆是。
燕王林南下榻在曲阿县城晚香楼的消息已经人尽皆是,吴王孙坚为了保护林南的安全,特别派遣程普、黄盖二人带兵守在外围,以防止不测。
晚香楼的官邸中,楼上楼下都睡得静悄悄的,脚步就象践踏在这些睡人的梦上,钉铁跟的皮鞋太重,会踏碎几个脆薄的梦。
晚香楼旁边的竹叶所剩无几,而冷风偶然一阵,依旧为了吹几片小叶子使那么大的傻劲。几株梧桐树的秃枝在月光下显得很是清晰。三月的南国,夜间还是显得那样的清冷。
吴兵在晚香楼外巡逻,丝毫不敢靠近晚香楼内院一步,整个晚香楼在夜晚里显得死一般的静谧,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灯火,只有厕所前面挂的一盏植物油灯,光色昏浊。
子时刚过,厕所的横梁上,突然跳下来了一个人影,那人黑衣蒙面,身材高大,目光中露出了几许凶光,用很快的速度扫视了整个晚香楼。
那黑衣蒙面之人,正是吴国策瑜军的第一大将周泰,他白天化妆成一位奴仆,悄悄地溜进了晚香楼,寻找了一个机会,藏身在了厕所的横梁上,忍受住厕所里散发出来的恶臭,足足待了半天,此时一经出了厕所,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周泰从背后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了手心里,蹑手蹑脚地从一个遮蔽物移动道另一个遮蔽物的后面,身形显得很是飘逸迅捷。
他出身贫寒,父母双亡,十岁时便流落江湖,在乱世中饱受了人间疾苦,为了能有一口饭吃,他被迫抢掠富人,杀人越货,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虽然没有名师指导,却也自学成才,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十四岁那年,他遇到同郡寿春县人蒋钦,两个同为乱世孤儿的少年一见如故,遂拉帮结派,在淮南一带迅速拉拢了一支匪帮,专门劫富济贫,杀贪官,除恶霸,纵横扬州九江郡无人能当。
然而,一年之后,孙坚发兵攻打九江郡,在强烈的攻势下迅速占领了九江郡。孙坚听闻九江郡盗匪猖獗,便准备出兵剿匪,却被其子孙策劝阻。孙策打听到了周泰、蒋钦等人所在的位置,单枪匹马独闯周泰、蒋钦的山寨,先凭借着过人的武力连败周泰、蒋钦二人,后又晓以大义,主动邀请周泰、蒋钦加入军队,从此洗清匪徒之名。
周泰、蒋钦自感站在他们面前的孙策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便率众归顺,而他们的部下也就自然成为了策瑜军的原始力量。在以后的日子里,周泰更是严格律己,从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
可是今天,为了吴国的将来,他重新操起了旧营生,手持利刃,夜入民宅,准备再次行凶杀人,并且嫁祸他人。
周泰早已经打听好了燕王林南所在的房间,很快地便潜入道了林南所在的房间外,熟练地用匕首弄开了门闩,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房间内安静的异常,周泰不时听见了从床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心中暗想道:“没想到燕王的鼾声比猪还响亮……”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床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利刃,看着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的人,心想一会儿即将死在了他的刀下,他喜上眉梢,目光中流露出来了一丝极大的凶光。
事不宜迟,周泰杀人向来干脆利落,迅疾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猛然刺了下去。
“吭……”
一声刺耳的猪叫声顿时在周泰的面前响了起来,床上被褥遮盖下的一头猪登时胡乱的踢腾起来。
周泰一脸的惊讶,黑夜难辨,又是黑灯瞎火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睡在燕王床上的居然是一头猪。那么,燕王哪里去了?
不等他想清楚前因后果,院落中突然冲出了一群手持火把的人,门外灯光四起,照亮了半个夜空。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快快出来束手就擒!”门外一个嘹喨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虽然略显有点苍迈,却铿锵有力。
周泰很快平复了心中的惊讶,此时房间里已经被门外的灯火映亮,他如实地看到一头猪躺在床上,正在不停地挣扎着,而除此之外,房间内再无任何一人。
“我向来行事缜密,就连隐藏的地方也十分难以发觉,为什么我还是会失手?难道?有人泄密?”周泰皱起了眉头,暗暗地想道,“不可能的,知道的都是策瑜军的人,大家情同手足,都是共患难的好兄弟,绝对不会有人泄密。可是……为什么燕王会提前知道我的行动?”
不等周泰思考清楚,但听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大声叫道:“里面的人,快给出来!”
对于外面的喊声,周泰并不陌生,这声音正是吴王孙坚帐下四大将之一的程普,那独特的音色,在他听来甚是熟悉。他走到了窗户边,用手在窗户纸上戳开了一个小洞,凑过去看了一眼,但见门外弓弩齐备,刀枪林立,程普、黄盖二人各自手握兵器的站在那里。
“没见燕王,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程普、黄盖两位将军都武艺过人,要想从这里逃脱,还真需要一番血拼,而且还不能让他们认出我来,不然少主蒙羞,吴王的脸上也十分的难堪。”周泰心中暗想道。
正当周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腾”的一声响,他心中一惊,急忙回过头,但见一个同样黑衣蒙面的壮汉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从壮汉落地的方位来看,应该是在房梁上隐藏了很久。
他心中是一阵惊诧,没想到还有人在房梁上藏匿着,而且他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若不是对方主动现身,只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房梁上还有人藏匿着。
“你是谁?”周泰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胸前,眼睛里散发出来了道道凶光。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脱身。外面一惊站满了人,程普、黄盖又绝非庸手,你若想平安无事的冲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你也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的身份就会立刻公开,到时候,只怕少主脸上无光,吴王也难辞其咎。要知道,吴王和燕王的关系,那可是非同寻常的。”
“你到底是谁?”周泰皱紧了眉头,心想站在他面前的人果然不简单,竟然连他是孙策派来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时,我可以帮你脱身,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地。”黑衣人说话时阴阳怪气的,像是在捏着嗓子说话,怕别人听出他的声音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企图?”周泰可以肯定,此人绝非策瑜军的人,否则的话,不应该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对方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你的问题太多了,你到底想不想离开这里?”黑衣人问道。
“想!你有办法?”周泰毫不犹豫地回答,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友非敌,否则的话,从自己一进门,对方就可以突下杀手,将自己格杀,可对方并没有这样做,而且还故意现身,要放自己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样。
“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请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走,如果你信不过我,你就留下来,反正晚香楼里里外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你插翅难逃。”黑衣人道。
周泰听到黑衣人云里雾里的说了一番话,又看了看四周的境地,觉得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哪里有什么出路。可黑衣人的话语似乎很自信,似乎早就有了脱身之计,便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定然会重重的赏赐于你。”
黑衣人笑道:“那倒不必,你跟我来!”
话音落下,黑衣人径直走到了床边,将床上的死猪给推了下去,掀开床单,直接钻到了黑洞洞的床底下,再也不见出来。
周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背后是程普的高声叫骂声,他不闻不顾,可是他知道,再过一会儿,他要是真的不出去,程普很有可能冲进来。
黑衣人突然从床底下露出了头,问道:“你到底走不走?走的话,就进来。”
“走!”
周泰不再犹豫,直接走到了床边,俯身道了床底下,伸手一探,竟然从床底下探出了一个大洞了,他脸上一阵惊诧,不禁失声道:“晚香楼居然又密道?”
黑衣人不等周泰的惊讶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周泰给拽进了密道里,然后合上了密道的挡板,拿出火折子,躲在了密道中,小声对周泰说道:“嘘……程普、黄盖进来了,先在这里躲一会儿。”
周泰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不是通往外面的密道,而是一个可以藏身的暗格,暗格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容纳下两个人,倒是显得很拥挤。
“呼!”
周泰突然吹灭了黑衣人手中拿着的火折子,小声地说道:“不能有一点亮光,不然会被发现的。”
火折子一被吹灭了,暗格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黑衣人并没有说话,周泰也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但是他可以肯定,黑衣人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对,反而很顺从。
“砰!”
程普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手提一把钢刀便冲了进来,但见房间内空空如也,不禁感到了一丝惊奇,狐疑地问道:“人呢?”
黄盖紧接着进了屋子,映着灯光,看到床边死了一头猪,地上流了一片血迹,便道:“没有任何迹象,难道刺客插上翅膀逃走了不成?”
程普也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和黄盖本来就藏匿在暗处,亲眼看到一个黑影溜进了燕王所下榻的房间,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猪痛苦的叫声,二人按照约定,立刻带兵冲了出来,将整个晚香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实在太诡异了,明明看见有人进来的,怎么之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程普又环视了一圈房间,没有发现什么,便不解地说道。
“真是活见鬼了!”黄盖很是纳闷的说道。
这时,燕王林南在甘宁的陪同下,径直进了房间,朗声问道:“怎么样?抓到刺客了没有?”
程普、黄盖二人见林南来了,一起向着林南抱拳道:“拜见燕王殿下。”
“免了,看来,刺客很狡猾,弄清刺客的身份了吗?”林南一走进房间,便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头死猪,满地血污,便问道。
程普道:“殿下,刺客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见他进来,却不见他出去,而且整个晚香楼都被我们给包围了,刺客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可是,当我们进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刺客的踪迹,难道这刺客真的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不成?”
“刺客……刺客逃跑了,快来人抓刺客啊……”晚香楼外,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引起了晚香楼内所有人的注意。
程普、黄盖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刺客居然真的逃了出去,但是当着林南的面,不管是真是假,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抓刺客。
“殿下请在此稍候,我们去去就来。”
程普说完之后,急忙对黄盖道:“公覆,你带着五十人留在这里,保护燕王殿下的安全,任何人……”
林南不等程普把话说完,便打断了程普的话,急忙说道:“程将军,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恐怕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我有甘宁贴身护卫足矣,就不烦劳黄将军了,两位将军应该尽快去抓刺客才对。”
程普觉得林南说的在理,毕竟他也亲眼见过林南在战场上作战的样子,而且以林南的武力,一般人根本无法近身,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甘宁呢。他没有反驳,和黄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朝着林南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去追刺客了,但为了燕王的安全,必须留下一百人守在晚香楼的外围,以确保燕王无虞。”
“嗯,你们去吧,让他们守在外围,内院之中有我的人保护着我,用不着他们,而且还有我大燕的郡主在此,怕有诸多的不方便。”林南朝程普摆手道。
话音一落,程普、黄盖二人立即率部而出,只留下一百人守卫晚香楼的外围,冲着高喊“抓刺客”的声音追了过去。
吴兵这么一走,整个晚香楼的内院里顿时显得清静了许多。
林南看着地上的那头死猪,便对身后的随从道:“将死猪抬到伙房去,命厨子做一些美味的菜肴,一会儿慰劳慰劳看守在晚香楼外面的士兵。”
“诺!”
……
周泰和黑衣人躲在了暗格内,对外面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周泰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起初,他还以为面前的黑衣人是林南或者甘宁,现在听见林南和甘宁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便打消了准备杀死黑衣人以自保的想法。
他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只怕会给吴国引来极大的灾难。
但是,周泰却始终想不通,这个计划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作为他的少主,孙策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周瑜是军师,这个计划是他定下的,更不会自掘坟墓。蒋钦、陈武、董袭、凌操等人都是自己患难与共的好兄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一想起这件很是诡异的事情来,周泰的头都大了,他根本猜测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他听到暗格外面,林南爽朗地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听到了林南的话音。
“周瑜这小子,这个妙计确实很不错,看来吴国已经被他玩的团团转了,也不枉我当年栽培了他一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让周泰给逃走了。不过,这周泰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呢?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周泰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变得异常紧张,心中也是一片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南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正当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到了甘宁的话语,只听甘宁说道:“王上神机妙算,早就算准了吴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周瑜早早的安排在了庐江,让他假意辅佐孙氏,可是孙氏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王上早就交待给小周瑜的任务呢?王上若是今日不把旧事告诉给甘宁,甘宁也不会如此冷静,以我的脾气,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给找出来。”
“嗯,这件事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周瑜的事情,从此以后,谁也不要再说起。如今周瑜已经成为了策瑜军的军师,如果再过几年,以他的才华,定然会掌控吴国所有的军队,到那时,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吴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王上英明,臣对王上深谋远虑敬仰万分。”
“哈哈哈,孙氏父子真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让他们来东南?为什么我又不远千里迢迢的来到吴国,表面上是为了见孙坚,可实际上,我是冲着周瑜来的,我想亲眼看看,周瑜离掌控吴国大权的时还有多久。”
“王上,晚香楼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去和吴王待在一起,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嗯。”
……
过了好大一会儿,周泰和黑衣人躲在暗格中不敢出来,直到外面悄无声息的时候,两个人才从暗格中爬了出来。
周泰完全听清了那番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昔日自己最为信赖的周瑜,转眼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接受不了,也不敢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他听的很仔细,林南和甘宁的对话又没有丝毫破绽,和说真的事情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果程普、黄盖没有追到刺客,必然会折返回来,到时候,你就真的插翅难逃了。”黑衣人见周泰神情恍惚,急忙说道。
周泰问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周泰无以为报,敢问恩公姓名,等日后也好前去报答恩公的恩情。”
黑衣人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周将军赶紧离开这里吧,再不走的话,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周泰想了想,向着黑衣人抱拳道:“那恩公将要何去何从?”
“从哪里来,自然回哪里去。你不用管我,你走吧。”黑衣人催促道。
周泰不再说什么了,向着黑衣人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房间,以敏捷的身手迅速离开了晚香楼,而此时,整个曲阿县城都被搅动了,抓刺客的喊声到处都是,火光一片,兵马流动,他到了安全的地方,急忙脱去了夜行衣,胡乱塞到了一个地方,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盔甲,披在了身上,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和士兵一起抓刺客。
晚香楼里,黑衣人也迅速的离开了,解开了面纱,脱去了一身夜行衣,然后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晚香楼烧成了灰烬。
这时,林南带着甘宁来到了此地,看见晚香楼前纵火的那个汉子,便叫道:“仲业,你做的不错,这次周泰铁定是相信周瑜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叫仲业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燕国十八骠骑之一的文聘,他白天和苏飞、王威、施杰在曲阿港口停靠好船只后,便将船只交给了苏飞、王威、施杰指挥,他自己则快马加鞭来到了曲阿城,和林南相会,没想到刚好遇到林南给他指派任务,便欣然接受了,配合林南、甘宁合演了这一出好戏。
文聘径直走到林南的身边,抱拳道:“末将参见王上。”
林南摆摆手,示意文聘免礼,说道:“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相信现在孙坚也该坐不住了。”
甘宁道:“王上,其实最该感谢的应该是郡主才对,若非她发现了异常,回来通知王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道:“小樱的忠心自然是不用说的,我在来东吴的路上,就已经和她说的明明白白了,如果不把前因后果全部和她说清楚,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我一直在利用她的话,恐怕会恨我一辈子。与其让她蒙在鼓里,不如让她知道这一切,我就是要她清楚,我要让她做的事情。或许,我在她的心里成为了一个十足的小人,但是这个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强多了。”
晚香楼被文聘的一把火烧着了,火势开始向四周蔓延来开。文聘看着那炎龙吞吐,便对林南道:“王上,这里不宜久留,应该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大火所伤。”
三个人带着随从,刚走出晚香楼的内院,便见孙坚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张纮、韩当、祖茂等人一起赶了过来,步伐健硕,神情慌张。
孙坚本来已经休息了,睡到正酣时,被韩当的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当他听闻林南遇刺的事情时,顿时变得很是紧张,急忙召集了人马,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出了门,拍马直奔晚香楼。
曲阿县衙在东城,晚香楼在西城,县城虽小,街道却宽,孙坚带着人刚出了县衙,便发现城中到处都是抓刺客的声音,他预料到了一丝不详,便快马加鞭。
好不容易到了能看到晚香楼的位置,却忽然发现晚香楼那边失火了,孙坚慌了神,如果燕王真的意外身亡了,他难辞其咎。
此时,孙坚见到林南在甘宁和文聘的陪同下安然无恙,脸上一喜,急忙走到了林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问道:“子羽,你没有事情吧?”
林南笑道:“兄长不必担心,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如果我要是有事的话,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呢?”
孙坚转过身子,脸色大变,立刻对韩当说道:“程普、黄盖是干什么吃的?二百精锐士卒,还守不好一个晚香楼?你去找程普、黄盖,立刻免去他们两个人的所有职务,让他们两个人在家好好反省一番。”
林南听后,急忙对孙坚道:“兄长,程普、黄盖二位将军都是有功之人,若非二位将军在此把守,听候我的号令,部署下这一切,只怕兄长再也难以见到我站在这里了。兄长应该奖赏程普、黄盖两位将军才对。”
孙坚道:“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刺客,实在是无能,这种无能之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要也罢。”
“不,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刺客太过狡猾了。不过,百密一疏,他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马脚,我已经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了,无需再为了一个刺客弄得满城风雨,传了出去,对兄长的名声不好,人家或许都会说,堂堂的吴王,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我还是希望兄长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没事发生好了。另外,从死囚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充当刺客,就地正法,以安民心。”林南替程普、黄盖辩解道。
张纮一直站在孙坚的背后,听完林南的这一番话,不禁暗叹道:“此人果然很会拉拢人心,没想到几句简短的话,就能让人的心暖暖的,若是程普、黄盖二人在此,必然会对林南感激不尽。看来相国大人的额担心是对的,林南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孙坚想了一番,觉得林南说的很有道理,便道:“子羽老弟字字珠玑,倒是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无地自容了。”
林南听了孙坚的客套话,便道:“兄长客气了,以兄长江东猛虎的名声,足可以证明兄长的雄才大略,不然扬州也不会被兄长全部占领。”
“雄才大略谈不上,冲锋陷阵我倒是一流,说起治国来,若不是有张昭、张纮二人帮衬着,吴国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稳定的发展。对了,你刚才说知道了刺客是谁派来的?”
林南点了点头,冲甘宁使了一个眼色。
甘宁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欠身递给了孙坚,说道:“吴王请过目。”
孙坚接过那枚令牌,赫然看见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令牌上刻着一个“曹”字,他心中一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个人十分熟悉的人来,不禁失声道:“曹操?”
林南笑了笑,问道:“兄长是这么想的吗?”
“这令牌我见过,是曹操帐下虎豹骑专用的令牌,虎豹骑是曹孟德帐下的精锐,只受曹孟德一人调遣,如今证据确凿,不是他曹操还能是谁?”孙坚紧紧地握着那枚令牌,眼睛里放出了一丝凶光,“没想到曹孟德居然对你下如此狠手?”
张纮一直待在孙坚的背后,他听出了林南刚才笑着说话时的话外之音,便拉了一下孙坚的衣角,伏在孙坚的耳边,说道:“王上,燕王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猜他另有看法,不妨听听他的独到见解。”
孙坚点了点头,抬起眼皮,看着林南,问道:“贤弟,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火龙开始肆虐了,饶是林南等人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晚香楼已经被大火吞没了,熊熊烈火燃烧着,炙烤着周围的人。
林南回头看了一眼被烧着的晚香楼,便对孙坚道:“兄长,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可否……”
孙坚立刻意识过来了,哈哈笑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晚香楼虽然是曲阿城最豪华的建筑,但是已经付之一炬了,不如就请贤弟到县衙里,和我通宵畅谈如何?”
“如此最好。”
随后,孙坚和林南并肩而行,甘宁、文聘、张纮、韩当、祖茂等人紧随其后,在回县衙的路上,一行人碰到了程普、黄盖,孙坚没有怪罪,只是让他们尽快平息城中骚乱。
当孙坚、林南一行人来到县衙后,大家坐在了大厅里,林南环视了一圈,便对孙坚等人说道:“兄长可知道有一个计策,叫做借刀杀人吗?”
“借刀杀人?”孙坚和在座的人都吴国文武群臣都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林南在说什么。
林南道:“这个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程普、黄盖两位将军是亲眼见到的,此等身手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留下一样东西呢?很显然,这是债赃嫁祸。”
孙坚听后,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便问道:“那贤弟认为是谁在债赃嫁祸呢?”
林南道:“如果真是曹操的话,曹操根本不会这样做,他只会明目张胆的来杀我,我和曹操之间虽然有过点小小的摩擦,但是却订立了盟约,相信曹操也不会那么早违背盟约。如果我真的在吴国遇刺身亡,而兄长又相信了这是曹操所为,必然会和曹操之间有一场大战,而作为燕国的军民来说,得知我死在了吴国,必然会对魏、吴两家仇视,那么,燕、魏、吴,便会同时开战,天下将成为烽烟四起的天下。这样说来,只有希望我们三家都打起来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希望我们三家同时打起来的人?那是谁?”孙坚问道。
林南笑了笑,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问道:“兄长可以想想,现在谁最希望我们三家打起来,他坐山观虎斗?”
孙坚仔细地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自从袁术被我和曹操联手攻灭之后,天下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除却了曹操、贤弟和我之外,只有刘备、刘璋、马腾、士燮四人。刘璋、士燮偏安一隅,马腾恪守长安小朝廷,虽然曾经对西川用兵,但是却并没有拿下,反而因为道路阻隔,不得不退回汉中。这么说来,就只剩下占据荆州的刘备了。难道……难道贤弟说的是刘备不成?”
“刘备此人,道貌岸然,居心叵测,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的帐下有关羽、张飞,皆是万夫莫敌,那关羽又曾经在伊阙关外斩杀了天下无双的吕布,张飞和关羽的武力不相上下,二人的身手远在程普、黄盖之上,若有一人前来,自然是神出鬼没的。”
“我和刘备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孙坚不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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