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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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磊此时的内心在剧烈地颤动着：之前为了取得三光神器而忽略了上杉天越，如今又致项顼如此境地，加上呼延如雪和刘雨晴，自己仿佛一个灾星，凡是和自己有瓜葛的人都会受到伤害。短短三天时间，自己能为项顼做些什么？

肖天磊的心混乱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虽然辗转于华夏和这个三族鼎力的世界，肖天磊的记忆中却依然只有二十余年的生活印象。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却要承载有记忆的一切，面对着陌生却又“熟悉”的人，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牺牲，肖天磊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说到底，现在的肖天磊只不过是一个拥有了莫名力量的普通人而已，而有时候表现出的淡漠更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变化。

看着项顼的元神，肖天磊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或许缺失的记忆。这之前发生的许多事已经让肖天磊无法否认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可即便如此，肖天磊还是想着回归华夏，重新过着平凡的生活。只可惜，本心清正，却敌不过外界污浊，倘若再像以往那样浑噩，牺牲的人恐怕会更多。

修仙证道，这些近乎于虚幻的东西之所以认为其存在，正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过去的自己无亲无故，没有任何牵绊，但现在却不再是孑然一身。对于华夏那个世界来说，除了可数的那几份感情，自己恐怕已经是和死了无异。既然如此，过去的那个“肖天磊”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忽然，肖天磊捕捉到了救助项顼元神的一线生机。寄于肖天磊紫府之中的紫色长绫虽然来历不明，但其力量之大却是毋庸置疑。倘若以长绫蕴养元神，说不定可以修复项顼元神所受创伤。

想到这里，肖天磊向韩哲询问道：“若是用法宝蕴养，能否保住项顼元神？”

对肖天磊直接称呼项顼之名，韩哲并未感到不妥，相反还是“果然如此”的想法。虽然没听到项顼对肖天磊的称呼，但韩哲却看到了项顼对肖天磊的恭敬态度。因此，无论肖天磊是谁，值得项顼尊敬的，便绝对不会是小人物。

“可以，但却至少需要先天灵宝级别的法宝，而且不可以是杀戮之器。除此之外，若非法宝之主亲力亲为，恐怕一入法宝便会被器灵所噬。”

听完韩哲的回话，肖天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而这一切在韩哲看来，已经可以确定肖天磊必然是洪荒之中，甚至是玉京山中某位大能之辈的化身了。虽是化身行走，但能够如此发问，说不定先天法宝就在身边。这样一来，界神大人这一线元神便能保住了。

韩哲微微露出喜色，但一旁的呼延儒却是愁苦不堪。项顼对于呼延儒而言犹如生身之母，传道授业之恩无以为报，但先天法宝莫说拥有，便是听都没听说过。甚至在那一刻，呼延儒将目光注视在了掉落在修罗老祖身旁的那把修罗短刀了。

肖天磊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沟通那沉寂在紫府之中的紫色长绫。只是，无论肖天磊元神怎么跃动，长绫仍是纹丝未动。忽然，肖天磊识海光芒一闪，那曾经出现过的记忆再一次详尽地展现在脑中。而这一次，肖天磊不仅没有抗拒，更是以身融入其中，感受着画面中的一切。

紫衫长发，迎风而立，又是那名紫发男子。肖天磊看着他，渐渐地，自己变成了他，一举一动，甚至心中所想，都是那么地自然顺畅。然而，下一刻的脑海中那紫发男子却变成了一个赤?裸婴孩，独自躺在一块平地上，不哭不闹，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那样的灵动。之后，婴孩被一个中年妇女捡走，但当男孩三岁时，那妇女却是离世了。于是，男孩被好心人送到了孤儿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正是肖天磊在现世二十余年来的生活经历，有苦痛，有辛酸，却也有欢乐。而在这些记忆中，肖天磊再次拾取了自己的那份存在感。是啊，还有兄弟姐妹，孤儿院的“父母”，以及一直牵挂着自己的人们，这些牵绊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无论是那个屹立在众生之巅的男子，还是那个在凡世艰苦度日的普通人，他们都是自己，都是肖天磊！两次穿越，不管始作俑者是谁，却是将自己的前世今生连在了一起，都是不可割舍的经历。

在肖天磊处于冥想之中时，却不知自己身上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九天之上，一道紫气自虚空而入，紫芒熠熠，竟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内。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是何物，那道紫气已经化为了万千莲花，瞬间降到了肖天磊顶上高空。

下一刻，在肖天磊天灵之上竟是张开了类似于庆云一样的存在，那万千紫莲便如游子归家般尽数落于其中。待光芒落下，一切都归于平静。随即，肖天磊猛地睁开双目，两道紫芒射出，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震。

韩哲等人惊讶于肖天磊变化的同时，却不知肖天磊已经明悟了前世今生。如今的肖天磊，可以说是前世肖天磊，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凡胎，却因为有今生肖天磊的部分灵识，才显得与众不同。而那道紫气，正是肖天磊契合那一线生机后所集聚的鸿蒙紫气。只不过，这道紫气却并非洪荒天道所属，而是来自于无边混沌中。

鸿蒙紫气代表着对规则的领悟，这却是肖天磊的意外之喜。本来，肖天磊的存在是为大道所不容，但前世的肖天磊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人族，身处大道之中，有了契合之举，在大道法则作用之下自然要赐下鸿蒙紫气作为嘉奖。只不过，如今的大道已经另开灵识，发现这一异状必然会追根溯源，到时灭杀现在这样的肖天磊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肖天磊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只是单纯对事物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前世今生所发生的一切肖天磊都能记起，但对道的领悟以及各种高深法术却是一概不知。毕竟，肖天磊现在的身体里只有原本的一小部分灵识而已。而大道已将三千大道法则应用于新世界的创始之中，因此现在的鸿蒙紫气所蕴含的大道妙法极少，只是成了单纯提升力量的道具而已。知晓了前因后果，肖天磊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现在肖天磊所面临的情况正是机遇与危机共存的一个状态。一方面随时可能会被大道发现而被抹杀，另一方面得了鸿蒙紫气之助便能更快地找到命运法则。大道三千，实则只有两千九百九十九，三千只是虚妄之数而已。命运法则名义上在大道之下，其实独立于混沌之中，并不受大道掌控。肖天磊前世今生虽连接在了一起，但也正因如此遭遇了时空的转换，而洪荒、混沌之景也断然不同往日，如此大的规模，只有命运法则方能扭转局面。

只是命运法则既然连大道都不能掌控，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的肖天磊也并是那么信心十足。

肖天磊将上杉天越放在了呼延儒身边嘱咐照料，随后来到项顼元神旁再次闭目入定，开始运动神识进入紫府泥丸宫中调用紫色长绫。有了鸿蒙紫气之助，肖天磊立时达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很容易地就将紫色长绫祭了出来。看着这件飘扬的紫焰，肖天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碧瑶。紫焰本是碧瑶法宝，因为幻魔之故失落于混沌，却最终又被肖天磊于华夏大地取回。微微一叹后，肖天磊扬起紫焰，慢慢地将项顼元神裹住。

呼延儒是见过紫焰的，只是当时虽然知道那是件了不得的法宝，却完全没有朝先天法器上去想。所谓先天，乃是先天地开辟而生，是混沌所育之宝，普通修士连见上一面都难，何况还是像呼延儒这样的低阶散仙。而另一边的韩哲也是大为惊奇，感受着紫焰上的特殊气息，加之肖天磊一系列的异变，使得韩哲对肖天磊的身份也越发好奇了。

正当众人都注目于场上情形时，原本坠于深坑中的修罗老祖却忽然暴起，竟是瞬间移动到了呼延儒身边，一把搂起上杉天越！修罗老祖气势大涨，便连韩哲都没来得及阻止。只不过，在修罗老祖正欲破空而逃时，虚空中忽然出现了数道符文，瞬间封住了修罗老祖的各方天地，宛如牢笼一般。而修罗老祖不可动弹，上杉天越却是不受限制，被一道符文托着慢慢飘到了肖天磊身前。

修罗老祖惊恐地看着那出现的符文，便连韩哲都是惊之又惊面色巨变。无论是修罗老祖，还是韩哲都注意到了，那符文并非其他，正是项顼先前调用此界法则时出现的类似于法则实体一样的东西。只是，这种东西除了一界之创始者，其他修士若想动用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此界极为广阔，虽不及洪荒一州之地，但却是地球的数万倍，已成独立的界面。

韩哲在震惊之后却是大怒。无论肖天磊是什么人，很显然都和玉京山有着莫大关系，修罗老祖如此作为，已是不将玉京山放在眼里！

“阿依纳伐，我念在与你有一面之缘，而你又是截教门徒的份上才只对你略施薄惩，想不到你竟不惜自燃元神也要如此放肆而为，今日便让你身毁道消！”

“且慢！”

在韩哲即将出手之时，肖天磊却是出言制止了。暂且不说玉京山一脉与幽冥血海和截教的关系，单是阿依纳伐这个名字就吸引了肖天磊的好奇。传说神刀阿依纳伐，虽然本体为阿修罗一族，却因缘际会拜入了通天教主大弟子多宝门下，成为了截教第三代弟子。后来，多宝入释为佛，阿依纳伐也成了如来座下第一弟子。虽不知后事如何，但从韩哲的话中可以看出传说与真实相差并不巨大。

“阿修罗一族与我玉京山一脉渊源甚深，况且其教化不足，本性如此。我等虽受其累，但现在倒也无事，就留他一命以观后效吧。”

肖天磊如此说，韩哲的怒意渐消，而从肖天磊话中也就更能确定与玉京山的关系了。至于阿依纳伐，在肖天磊撤去禁锢后，燃烧元神带来的一时之力很快散去，而随后的元神大损、修为大降也算是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