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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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云公子被京兆尹带走了。”
婢女内心忐忑,极为不安。
以殿下对云公子的在意肯定会拿她们开刀。
然太子好似没听见一般,浑浑噩噩地抬脚书房,闭门不出。
婢女们面面相觑,只好把靠近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太子被女皇重罚的消息很快就散落皇城四处,就连街头小儿都知道太子失宠了,夜夜借酒浇愁。
听到这个消息,常为二话不说就闯进太子府,随手抓住一个婢女逼问:“太子呢?”
婢女面色为难。
常为再三逼迫,婢女才吞吞吐吐道:“殿下在前院。”
前院?
常为匆匆赶去前院,却没有见到意气风发的太子,而是见到一个喝的烂醉的酒鬼。
酒鬼前面摆着好几个空坛,见常为过来,笑着冲她招手。
“来……我们继续,喝……不醉方休。”
常为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杯,很是恨铁不成钢道:“殿下,你糊涂啊1
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醉醺醺道:“酒呢?给我酒。”
常为忍无可忍,重重把酒北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响换回太子三分理智。
“殿下,这个关头,你还有心思喝酒?”
一时气急,常为忘了敬称。
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指责她以上犯下。
“不然呢?”
她如今就保住了太子这个位置,空有其位却无实权。
而且,闭门思过半年?
若真的闭门思过半年,朝堂上的人都估计换上一批了。
想到这,太子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女皇这般相当于明晃晃告诉她,既然对方当初能给她自然也能收回去。
说完,她继续喝酒。
见她这般,常为寒心的厉害,大步离开太子府。
婢女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丞相府。
“妻主。”
云胡好奇地看着南挽手中的奇物:“这是什么?”
“千纸鹤。”南挽轻声解释。
她今日也是突发奇想。
“千子贺?”云胡脸色迷茫。
妻主这是暗示他,想快点有个孩子吗?
南挽没有解释,继续手中的动作。
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便诞生在她手上。
云胡想伸手去摸,但怕弄坏,又立即缩回了手。
“给你。”
南挽将手中的纸鹤递给他。
在家乡,赠千纸鹤表示祝福,希望被送人以后的生活能够幸福美满。
云胡小心翼翼把它放在手中,视如珍宝。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给的东西。
“妻主。”
云胡洋溢着欢笑。
“我一定好好保管好。”
“保管什么?”
常氏笑着走进来。
“没什么。”
云胡摇头,动作飞快地将手中的纸鹤藏起来。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是南挽给他的,他想好好珍藏。
这般动作自然逃不过常氏的眼睛。
但他什么都没说,笑着对南挽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捣鼓这些玩意。”
云胡不好意思地把纸鹤递给他。
常氏接过,突然愣住了。
“千纸鹤?”
“爹爹,你认识?”
南挽有些奇怪。
这是现代的东西,常氏怎么会认识?
莫非对方跟他一样是任务者?
可观常氏的模样,却不想。
“认识倒谈不上。”
常氏摇了摇头:“先凤后先前就喜欢捣鼓这些小玩意,我也偶然见过一面罢了。”
“先凤后?”
南挽有些惊讶。
“这是旧事了,你们不知也是正常。”
常氏目光怀念:“先凤后跟女皇感情极好,女皇甚至为他废了旧制,就为了百年之后能够与其同棺而眠。”
“但好景不长,先凤后染上恶疾,薨了。”
恶疾?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染上恶疾?
南挽突然阴谋论。
自古皇族皆是心机深沉之辈。
先凤后知晓女皇的大多把柄,女皇为了顾全大局,将他杀了,假称为恶疾。
“女皇不可能杀他。”
常氏摇了摇头:“先凤后天生凤命,贵不可言。”
女皇信鬼神,一向敬之畏之,不可能动手。
“那凤后?”
南挽想起宫里那个神色总是冰冷的男子。
“他是一个可怜人。”
常氏叹了一口气:“他本是贫家子,已许了婚约,但女皇见其与先凤后有四分相似,就将他强抢进宫。”
南挽没说话。
这样一来,女皇对凤后的态度有了解释。
一方面,女皇认为容貌跟先凤后有五分相像的凤后就是心上人,对他予以宠爱。
一方面,女皇又清楚知道凤后不是那人,只是个替身。
这般复杂情绪造就了她对凤后的态度。
太子肖母,而安王肖父。
安王身上多多少少沾点先凤后的影子。
“爹爹。”
云胡突然开口问道:“那凤后愿意吗?”
与他人定下婚约,却没能允诺。
“自然是不愿的。”
常氏神色叹惋:“只是从头到尾都不容他做主。”
见自家儿子可以进宫当凤后,凤后母亲公然撕毁婚约,还将人赶走。
那人走投无路,自尽而死。
云胡用力攥紧了手。
不容做主。
似乎每个男子的命运都掌握不在自己手中。
侍郎可以轻而易举将他送出去顶罪。
凤后母亲为了权势公然撕毁婚约。
男子的命运从来都是悲哀的。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幸福。
南挽悄悄握住云胡的手,无声安慰着他。
云胡抬头,冲她笑了笑。
眼见着夫妻二人感情越发要好,常氏叮嘱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南挽静静梳理常氏的话。
先凤后是个穿越者。
女皇十分长情。
凤后心有所属但却被权势所逼。
她在纸上重重在先凤后三字上打了一个圈。
先前在宫宴上,云夭引萤火虫过来,女皇大怒。
萤火虫,先凤后……
若想知晓女皇的心思,就得调查当年的旧事。
而先凤后死后,宫中的婢女死的死,回家的回家,一时之间寻不到任何突破口。
“小姐。”
海棠突然走了进来,打断南挽的思绪。
“宁王殿下派人送来请帖。”
“请帖?”
南挽有些错愕。
不久,宁王才刚办金鳞宴,怎么这么快就要办下一场?
海棠把手中的请帖递给她。
南挽打开,发现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心头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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