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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刘意的过去,钟离宛也多少打听到了一点,对那位刘院正也有所耳闻。可是再一想,刘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太医院的院正好歹也是个五品官儿——
“令尊是给哪位贵人诊病去了?”钟离宛大概能猜得到,能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就这样消失的,多半与皇权有关。
“正是里头那位。”刘意摇摇头,不给钟离宛惊讶的机会,“从小师父就告诉我这种事怨不得别人,都是命数。他让我认真念书,放眼当下,告诉我把这辈子活好才是最要紧的。后来我爹出了事,也从没想过要让我爹走得明明白白,只想着能跟在师父身边就好了。可是……”
“我爹走了,那位的病也总得有人去看,师父算是临危受命,走之前将我托付到了天时院的附院念书——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四年了,他转头就收了个新徒弟。”
钟离宛好像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便劝道:“老刘,你不该这么想,你在你师父膝下长大,你师弟拜入师门也不过就这几年。”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师父这一身本事,是该找个有天赋的弟子。”刘意道,“我是感慨于世事变化无常,我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身份,便要生出许多变数来。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命数?”
“你师父说得对1钟离宛一拍手,“人活一辈子,可不就得过好当下。人在江湖飘,那天不是刀口上舔血,所以有酒就要今天喝,有乐子就要今天乐,搞不好夜里就让人抹了脖子了。”
刘意又露出了钟离宛所熟悉的那副嫌弃神情,问他:“这是了了,你要去哪?”
“如果这几个月就能完事儿,我打算去江南看看;如果完不了事,过年我得去帝都,过了年再回西宁打点一下杂事,再去江南看看。”钟离宛目标明确。
“我被师父安排到了西宁,又被你忽悠到了这里。事情结束了,大家各有去处,我又能去哪呢?”刘意叹道。
“那你跟我一起下江南,咱们可以找那个扶渊上神要点盘缠。”钟离宛道。
“得了吧,谁要跟你去刀口上舔血。”刘意赏了他一个白眼,再抬头,见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除了那个骇人的雷,这样的天气倒是值得他高兴。
至少不该这么垂头丧气。
钟离宛自讨了个没趣儿,倒也不恼,他回想着方才的对话,又问:“关于那个小上神,我倒听说过一些,好像是为了保护太子伤了腿,陛下就让他去沁水休养。令尊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的腿还在其次,要命的是,他中了钟山之神的毒,损及心脉,危在旦夕。”刘意道。
“钟山之神……烛九阴?”钟离宛听了只觉得奇怪,“你莫不是听岔了?他会怕这些?”
刘意并不懂这些,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太子也受了伤,我还去探望过,他倒是一点事也没有。”钟离宛想了想,“我看扶渊现在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我听闻帝君也曾在钟山吃过亏,不也没事吗?”
听他这样说,刘意也觉得不对劲了:“看来确有隐情……等回去了,我去问问师父。”
他们又闲聊起了别的事情,并未发现背后的花墙后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庄镇晓。他静静听着,面色仍如往常那样冷淡疏离,看不出悲喜。
五月十八,帝都曦月殿。
钟离宴昨日接到了扶渊的两封题奏并一封密信,即刻就把几位大臣请来议事,众人明枪暗棒地议了几个时辰,才勉强议出一个还说得过去的法子来,待谕旨写成,今早才发回玄山。
他本以为叫扶渊出京,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可谁又能想到才离京几日就能就能遇到这档子事。
这件事弄得他心烦意乱,便想着出去走走。柴胡见状,就屏退左右,一个人跟在后面伺候着。
曦月殿后有一幢两层小楼,造型别致。钟离宴曾听天帝说起过,这里头供着的是九重天的国祚,故而从不让他们这些孩子进去撒野。
钟离宴也的确从来没有进去过。
出了曦月殿,转角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虽不及御花园精巧,却也要比在曦月殿里舒服。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钟离宴随手折了一枝薄红色的蔷薇,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小渊与宁儿的生辰礼可都备下了?”
“回爷的话,一早就备下了,上神那份已经送去玄山了,上神生辰当天就能收到。”柴胡道。
“回吧。”钟离宴点点头,随手把手中的花枝抛给柴胡。
他们回来的时候,又路过那幢楼——钟离宴不懂风水,也不懂这些方面的讲究,可就是觉得这幢楼建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了。
从曦月殿前面是看不到它的,曦月殿的后殿是皇帝寝宫,外头的那些大臣也没有来过,知道这幢楼的人,恐怕除了宫中之人就是像舅舅、扶渊他们这些常出入宫禁的人。
钟离宴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好起来:父皇以前与他们说过的“国祚”到底是什么。
他停下来,问柴胡:“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柴胡看了看,道:“以往陛下与相爷常在此处议事,只有大公公跟着伺候,奴婢们都没去过呢。这楼也有些年头了,奴婢记得,好像是您出生前,这楼又翻新了一次。”
“走,进去看看。”
自然没人拦着他们,钟离宴一进去,就差点被里面的尘土味给呛了出来。
柴胡见了,忙上前把窗子都支开了。
窗户打开,楼里也亮堂了不少。钟离宴这才看清,这是一座回字形的二层小楼。一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中规中矩的装饰,连陈设也没一件儿。他走进去,发现那楼梯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踏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塌了一样。
他先走上去,才叫柴胡也跟上来。
“哇,这里也太久没打扫了。”柴胡看到他们面前的桌椅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一刻也忍不了,立即便下去拿了东西来收拾。
钟离宴没管他,环视了一周,发现此处虽被尘封将近一年,可还是能看到一些父皇与舅舅留下来的痕迹——桌上那柄扇子,舅舅以前常带在身上。不知是谁送给他的,舅舅本没有带扇子的习惯,将这柄扇子带在身边偶尔也会乱放,记不清放在哪了便会兴师动众地找上好久;至于镇纸下压的那几张纸,明显是父皇的字迹,钟离宴把它们拿起来,掸去上面的灰尘。
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他就不知道父皇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了。
柴胡又进来了,吭哧吭哧地提着半桶水上来。钟离宴听到动静,朝下面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底下的地砖上铺的花纹有些熟悉。
“你过来看看。”钟离宴把柴胡叫来,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往下看,“这像什么?”
柴胡自然不知道,他挠挠头:“奴婢不知道,还怪好看的……”
“行了,你去做你的。桌上的扇子是舅舅的,别碰坏了。”钟离宴心想自己真的是傻了才去问一个太监,自己去翻墙边的书架去了。
那里有许多东西,多数是天帝写的,也有一些是舅舅的字迹,他随手翻了几卷,想着这些能与“国祚”有什么关系。
翻到了后面,他忽然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扶渊。
什么意思?
钟离宴是挑着看的,自然是看不明白。但在这里出现他的名字,也很奇怪。钟离宴便把他发现扶渊名字的那一卷书附近的几册书都抽了出来,放到柴胡刚擦净的案上继续看。
柴胡就一个人在旁边收拾着,他声音不大,钟离宴看得也入迷,不知不觉,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柴胡把整个二楼收拾干净了才发觉时光的流逝,他顾不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功了,忙去问钟离宴:“小爷,该用晚膳了,您看……”
钟离宴神色凝重——柴胡默默地在心中换了一个词,这样的表情已经称得上是难看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
钟离宴这才回神,他“啪”地一声合上了书页,给柴胡下了一跳。
“走罢,以后任何人都不许来这儿。”
他终于明白了天帝所说的“国祚”是什么,也知道了九重天百年太平之后血淋淋的真相。
【作者题外话】:昨天给侯爷打电话了(准确来讲是她给我打),真奇怪,我俩都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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