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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儿回来了。”裴东斋含笑发问,“京城那边如何了?皇帝没死吧?”赃
张复动了动眉梢。裴真人未免太敢说也太敢问了。听着像是巴不得皇帝死去似的。兴许世外高人都这样吧。
“没有吧。”陆珍神情颇为严肃,“我收了老门主之后急着往回飞,就没下去给陛下问安。不过,我看见高大人抱着陛下往寝殿方向去了。陛下当时脸有点红,胳臂紧紧环住大人的脖子。许是……受伤了?”思量片刻,重重点头,“一定是受伤了。大人又不是断袖,必不会无端端与陛下同回寝殿。”
话音落下,原本热闹的营帐顿时鸦雀无声。除了裴东斋,其他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张复。颔下油亮亮的胡子被他揪断好几根。
陆珍夹起一块清蒸羊肉送入口中,嚼吧嚼吧咽了,露出灿烂的笑容,“大人天天冷着脸,毫无美色可言。就算陛下想用男宠充实后宫,也没大人什么事儿。”
越说越离谱了。
张复正要另起个话头,裴东斋沉声附和,“珍姐儿说的对。高大人的确不适合当男宠。且不论样貌,单说他那个臭脾气就没人愿要。”赃
他是不是在做梦?张复狠狠掐了自己手背一下,疼得他心尖儿颤颤。
不是做梦!
想来裴真人和陆五姑娘平时就是这样聊天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偏生他俩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行吧。权当他耳朵聋了。啥都没听见。
夏长生从震惊中挣脱出来,“那个……陛下应该伤的不重。”
桑敬连连点头,“对对。要是伤的重肯定没力气搂着高指挥使。”赃
够了啊。不要再讨论了好不好?这话若是被白露书局的人听见,那今年明年后年的话本子都得围着这点事儿转悠。逢至年节还得加印回馈洒金版。张复清清喉咙,诚心恭维道:“果然名师出高徒。有裴真人和陆五姑娘坐镇,四方邪祟必定望风而逃。”
“四方邪祟交由珍姐儿处置就是了。”裴东斋含笑注视着陆珍,“我这个做师父的只管清闲度日。”
夏长生很是赞同:“是是,徒儿有出息,师父自然清闲。”
桑敬真诚发问,“裴真人不去乱葬岗子走走吗?此时节乱葬岗子还算清净,翻过年暖和了,就没什么景儿可看了。”
乱葬岗子能有什么景儿?张复捏着袖口印印额角。难怪人家总说术士的事儿闹不明白。
今天他彻底明白了。
那是真闹不明白!赃
以后再有术士聚一堆儿,他躲远远看着就行了。
裴东斋微微颦眉,“我反倒喜欢中元节去乱葬岗子转转。”
提起这茬,陆珍立马兴致高涨,“我六岁那年中元节,随师父去了十二个乱葬岗呢。可好玩了。”
张天漠眼睛亮亮,“听着就过瘾。”
什么啊,就过瘾?
傻棒槌!
张复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个孙子不能要了。干脆送陆家入赘算了。省得在他跟前碍眼。赃
陆珍眸光黯淡,不冷不热的回一句,“寻常人不能这么玩。”
珍姐儿关心他!张天漠心里暖融融的,“我听你的,不去。”
爱去不去。谁稀罕管似的。
陆珍不搭腔,一口接一口吃清蒸羊肉。
张天漠看她吃的开胃,默默将这道菜牢记在心。待会儿散了席赶紧给母亲写封信。庄子上得常备各种羊才行。备不住哪天珍姐儿就去侯府做客了。
正琢磨着,裴东斋化成“球儿”的老门主递给陆珍,“这仨你收好了。等攒够了七个,送走就是了。”
张复惊骇的身子向后仰。赃
术士都这样吗?吃着饭呢,就把有鼻子有眼的“球儿”拿出来显摆?万一没攥住掉汤碗里怎么办?那……是不是就不能要了?
头回吃饭吃的如此惊心动魄,匪夷所思。
虽说涨了不少见识,但也的确不克化。要不……回头弄点山楂糖水喝喝吧。
陆珍接过“球儿”,挨个捏了捏,边捏边埋怨,“师父,您应该像我那样,给弄成薄薄一片纸,折成四方塞荷包里不占地方。”
张复在心里舒口气。师父是个狠人,徒弟更狠。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唉!宅子买不买都行了。陆五姑娘真动了怒,他们都得变成装在荷包里的小零碎儿。眼风一扫,看向宛如痴汉的张天漠。
还美呢?傻棒槌难道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吗?赃
裴东斋并没有因陆珍埋怨而生气,弯起唇角,笑说道:“你荷包小不要紧,给小田备个大荷包嘛。放它那儿就是了。”
又来正经差事了!田螺精一脸骄傲的挺起胸膛。别说是“人球儿”就是铁球它也能拿的动。
陆珍嗯了声,“好嘛,好嘛。回头我让小田挂腰上。”
说完了“球儿”的事儿,裴东斋话锋一转,“余下那俩老门主藏身于阴气旺盛之地。至于在哪儿,你自己去找。”
难怪陆五姑娘能耐大。裴真人多会教啊。
不能事事依赖师父。但师父会在徒弟遇到麻烦的时候出手相助。
“您放心,我肯定能找着。”陆珍眼珠转了转,忽地灵光一闪,“吃饱喝足,我回营帐卜一卦!”赃
桑敬想了想,低声说道:“那什么,还有个鹿蜀宫宫主在外边呢。怕不怕他兴起风浪?”
“不怕。”陆珍小手一挥,胸有成竹道:“等我逮着他,还当风筝使!”
……
宋涵焦躁不安的在屋里踱着步子。
天马上就快亮了,可是大父们还是没有回返。
不用问也知道,必定出了岔子。
难道说京城或是军营都有防备?宋涵紧抿唇角,缓缓摇头。赃
不,不会。
裴东斋已死,陆五根本不足为惧。
可……又是为何迟迟未有消息传回?
思量间,门外响起匆促的脚步声,宋涵精神为之一振,快步走到门口,拽开门,面带焦急的美婢慌里慌张的说道:“宫主,大事不妙!”
宋涵心尖儿打了个抖,“如何不妙,你慢慢说。”
“裴东斋不但没死,还假扮成门主大人。”美婢连说带比划,“去到军营叫阵的功夫,两位门主大人就被裴东斋用符笔戳成球儿了。”
怎么会这样?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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