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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不靠谱的念头在孙恪脑海中闪过。但是他想归想,却是没有轻举妄动。沉默片刻,拿出道黄符在郭铭眼前晃两晃,“老郭,用这道符肯定管用。”
郭铭定睛细看,仍是镇镇镇退退退散散散符。
跟陆五姑娘出来玩,老孙就只带了这道符?
甩一样的符,念一样的咒,多闷得慌。
老孙这性子,也太不活泼了。
郭铭缓缓摇头,“方才你和我用了三道镇镇镇退退退散散散符。再用……怕是无济于事。”
怎会无济于事呢?
甩出来弄点亮光,让门外的金孝泽瞧个热闹呗。
老郭惯会鸡蛋里挑骨头。
孙恪唇角微坠。他啊,不敌巧手嬷嬷好性儿。
郭铭见孙恪不悦,低声解释,“尚且不知那玉枕究竟是何名堂。倘若用符不当,你受到反噬怎么办?”
闻听此言,孙恪心头一热。闹半天,老郭是在担心他。
这个老郭!
人怪好的嘞。
郭铭掏出张符纸,“用我这个。”
“你那是什么……”不等孙恪把话说完,符纸已然从郭铭指尖飞离,直奔玉枕而去。
老郭甩符倒是甩的比以前利索多了。孙恪紧抿唇角。符都脱手了,问也是多余。至于究竟是管什么用的,待会儿就知道了。
说时迟那时快,黄符稳稳当当停在玉枕之上,郭铭此时方才开始念动咒决。
咦?听着像是孤芳自赏钉钉符。
这个念头刚在孙恪脑海中闪过,就见细如牛毛的“银针”从符中射出,刺入玉枕。
翠绿玉枕搭配丝丝“银针”,打眼儿一瞅跟个成了精的老刺猬似的。
孙恪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郭弄的啥啊?他记得孤芳自赏钉钉符不长这样。兀自叹口气,暗暗摇头。准是老郭把符改了。
他没事改符干嘛?
自创符还不够他忙活的?
念罢咒决,郭铭很是有些得意的昂起下巴,对孙恪道:“我这是孤芳自赏牛毛针符。”
还不如钉钉听着顺耳呢。
孙恪硬着头皮夸赞道:“好、好符。瞧瞧,把个玉枕弄得多像精怪。真挺不赖的。”
话听着有点别扭。不过他不在意。郭铭再次掐诀念咒,“银针”骤然离开玉枕汇聚成朵朵梅花悬于半空。
孙恪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
该说不说,老郭这道符耍的是真好看。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灵不灵。
孤芳自赏钉钉符,难就难在能否将被“钉”住的物件里头的邪气拔除。
孙恪瞥了眼郭铭,见他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不由得心下稍定。
郭铭流利的念诵咒决,念到最后一个字,剑指向前,喝声:“灭!”
“银针”汇聚而成的朵朵梅花像是被一阵疾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了……吗?
孙恪想了想,决定不问。问了显得他挺没见识的。反正成不成的,看老郭脸色就行了。
郭铭微微蹙起眉头,疑惑的“咦”了一声。
怎么的?
符不好使?
孙恪紧张极了,喉头滚动吞了吞口水。
“这道符跟我预想的不一样。”郭铭懊恼极了,“花儿散是散了,但是散的不雅致不优美也不灵动。差点意思。”
他想锤老郭!
孙恪怨怪的瞪了眼郭铭,“毛病劲儿的。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散尽的“银针”突然显现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郭铭。
坏了!
符不灵!
孙恪大叫一声:“不好!”
“好”字落地,“银针”没入郭铭胸腹。
“老郭!”孙恪从郭铭突出的眼睛以及大大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嘴巴看出他十分痛苦。
老郭疼,他的心更疼!
郭铭痛楚难当,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孙恪将其紧紧搂在怀里,不住的大喊:“老郭,老郭!”
出事了?
守在门口的朱迎槐来不及细想,将一直捏在指尖的黄符甩出去。红光顺着符文游走一圈,符纸便紧贴着门缝粘的死死的。
“我得飞一趟凉州。”朱迎槐面带凝重,沉声对金孝泽说道。
又飞凉州?
神机司到底有谱没有啊?
出了事只知道去凉州寻陆五姑娘。那……干脆把陆五姑娘换回来得了。用整个神机司的人换陆五姑娘一个。
金孝泽瞅瞅门上的符纸,“你先别急着飞。问问里头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不问清楚,你去也是白去。”
对啊!
他也是太心急了。里边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把门封上了。这不是添乱吗?
朱迎槐清清喉咙,收拢心绪,重新端起高人的架势,略一点头,“您说的很对,我问一问。”
朱神机生能不能别装相了。他难道不晓得自己刚刚有多慌张?
金孝泽呼口气。兴许真就不晓得。估计是吓傻了。
朱迎槐扬声问道:“郭神机使没事吧?”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话。
朱迎槐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该不会孙郭两位神机使都遭遇不测了吧?他明明听见孙神机使在唤“老郭,老郭”。声音凄凉却又饱含深情。
由此不难看出,孙神机使十分担心郭神机使。而且他俩斗气归斗气,孙神机使从来没放在心上。
这就叫患难见真情。
“孙神机使?”朱迎槐声音里透着哭腔,“您应小朱一声啊!”
又等了片刻,孙恪在门内答道:“我没事。老郭有事。”紧跟着木门微微晃动,“诶?你把门封了?”
朱迎槐羞愧难当,“那什么……我这就把符撤了。您稍等。”
“别撤,别撤!”孙恪急切说道:“你做的很对。用符封门以免邪物祸乱皇宫。”
啊?
又有邪物了?
皇宫做错了什么?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出现邪物?
金孝泽欲哭无泪,邪物能不能去祸害别的地方?
“我去请陆五姑娘回京。”朱迎槐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痛,但是含泪的眼眶以及哽咽的声音,让他看上去像是失去至亲一般,“郭神机使……是不是已经……”
“老郭暂且无碍。”孙恪捏住衣袖擦去眼角滑下的热泪,“他受了点小伤。没事儿。你告诉陆五姑娘,是一个碧玉枕作怪。她见多识广,应该懂得应对之法。”
朱迎槐用心记下,转头向金孝泽道明个中厉害,拜托他跟陛下告个罪,便抽出桃木剑,一跃而上,“俺小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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