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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明三人从张府回到四合院中,换下浑身是血的衣服烧了干净,随后便像是痴傻一般瘫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内心波澜。他们看着彼此身上还未来得及洗去的血渍,每一滴都昭示着他们两日来所经历的一切,致使他们在之后的一日中斗米未食,滴水未进都未觉出一丝饿意。

直到这一日傍晚,阳光落在西边的屋檐后房外有人声响起,他们才缓和了无着无落的情绪。

邱林一身夜行衣装扮前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凸显着眼角细微的褶皱,这几日他应该一直是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三人的行动。邱林的笑容让贺兰明心头划过一丝疑问,人真的可以因为杀人而快乐吗?

当邱林看着三个孩子的脸色时,他的笑容却挂不住了。他收回目光将一笔赏银放在他们身前床沿,“这笔银子是宗主的奖励。”

几个孩子并没有多看银子一眼,目光依旧直勾勾的望着邱林,邱林不禁挑眉疑惑道:“怎么还有什么不满意?”

贺兰明坐在床头,起身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双眼望着邱林,淡淡的道:“邱主,楠主的人跟我们做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邱林摇头道:“他们只是负责收集情报,刺客不在多而在精。”

贺兰明正想再开口问,不料邱林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怒吼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都给我闭嘴,我记得这是我最早见你的时候就教给的规矩,难道到现在还学不会吗?”

贺兰明骤然受了这一耳光,一时间站不稳跌坐在床边捂着脸颊瞪着邱林不再说话,心中却越来越觉得邱林这个人狠心绝情,将来只怕更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

一旁的恒觉和刘小虎慌忙上前将贺兰明护在身后,恒觉更是跪下磕头道:“还请邱主见谅,属下们第一次执行任务难免有些惊慌错乱,明儿她不是故意的1

邱林见恒觉如此,收起怒意道:“既如此,就罚你们自己去鄞州。十日后,我在鄞州的芙蓉斋总号等你们。如果到时候不见你们,小心李子豪和方奕的性命1说完,邱林转身大踏步离去。

恒觉见邱林走了,不管方才他说了什么此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忙来到贺兰明身前拿开她一直捂着脸的手,她的面颊上赫然浮现的五个清晰的红色指印让他心疼不已,不禁柔声问道:“疼吗?”

贺兰明忍着泪,低头甩开恒觉的手起身就要出门。恒觉和刘小虎见状忙追上去,却被贺兰明拦住,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崩溃道:“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晚些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刘小虎还是担忧道:“入夜了,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贺兰明苦笑道:“如今怎么会?”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以她如今的武功,一般毛贼盗匪根本不是对手,只怕对方还没近身,就已经被她卸了武器,任她宰割。

每当贺兰明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张夫人跪着求他们的场景,那时他们已经将随身携带的迷药放入了张府所有人的吃食里,张夫人行动已然不便。

迷药是由严克亲自调制,能让一个人的四肢在短时间内麻痹,他也曾教授他们什么样的用法用量可以让仵作在尸检中查不出任何端倪。

当初严克也告知过他们,用药这种事也许在朝堂上不算什么,但是在江湖上却是一种下三滥的手段,因此除非必要保命,决不能在对战中使用。只是如今,只有这迷药才能让整座张府都陷入一刻钟的瘫痪。

而这一刻钟,无法行动自如的张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管,感受生命逐渐消逝的过程。

只可惜那一夜,贺兰明没有想到爱夫心切的张夫人将自己原本要用的晚餐全部让给了张远辉,自己不过喝了两口清茶。

当她抱着张远辉的尸体绝望的望着贺兰明时,她心中说不出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只觉得胸口有股说不清的气流暗涌,上不去也下不来,搅的她心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张夫人环视了他们三人,冷笑着道:“老天的报应来的真早,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三个孩子1

在那一刻贺兰明犹豫了,可那时却已退无可退,他们已经杀了张家所有的人,包括张远辉的四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一个张夫人。

张夫人瘫坐在地上,指着他们继续道:“小小年纪居然连杀数人而神色不改,真不知是谁养的你们这般无情冷血。佛祖在上,总有一天让你们杀人的人会遭到报应,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1

恒觉听得不耐烦,上前就想一刀结果了她,可是没想到张夫人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就在恒觉走近她的同时,她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把剪刀突然戳向着恒觉的胸口。

恒觉情急之下收手,侧身退了一步。借着这个空档,张夫人起身就逃,更是用力甩开了身边拦着她的刘小虎。可是没想到在就要冲出卧房的最后一步,却被贺兰明扔出的匕首戳进了后心房。

张夫人转身望着贺兰明冷漠的面容,缓缓倒在了她面前。刘小虎害怕贺兰明一刀不够狠,迅速上前在张夫人的喉管处补了一刀。热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刘小虎一脸。

血的温度让刘小虎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却又很快回过神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杀人,刘小虎心中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于这样一种方式,直接干脆省事。他见张夫人不再动弹,便望着一旁的恒觉和贺兰明问道:“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贺兰明见张夫人已死,心中虽然思绪复杂,却不似第一次杀人那般恶心。她很快平复了心绪道:“不能让人知道这是谋杀,想办法把张府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能带走多少是多少1

恒觉和刘小虎听罢忙去搜寻,只留贺兰明一人在张夫人尸体旁。

贺兰明望着张夫人早已扩散了瞳孔的双眼,伸手替她阖上,长吁了一口气幽幽开口道:“你说佛祖吗?如果他真的存在,就让他来找我吧。”

那一晚,他们几乎拿走了张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是恒觉最终想了个法子将瓷器雕像扔进了护城河,只留下金银藏了起来。

她明白将来如果他们要逃走,少不了一大笔银两安身立命。

入夜后的金州忽然飘过一场小雨,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泥草香。雨虽不大,但路上的行人或多或少也都举起一把把油纸伞,来阻挡雨滴的溅落。

贺兰明望着周围店铺中灯火映照下,地上浅浅的水洼里自己的倒影,心中压抑多日的情绪便再也掩藏不住半分,她垂着头默默的流下一滴泪来。她多想就这样逃啊,可是没有找到方奕,没有李子豪的消息他们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成了现在这样,更不清楚将来她是否还能如当年承诺的一般,可以和大家一同离开影宗。若是一场梦,那么她希望就此打住,她要回家回到父母身边,而不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做一辈子刺客,满手鲜血。

贺兰明失魂落魄的走到金州城的主街上,此时的雨已停,万家灯火印着她瘦削孤单的身影,寂寞苦涩又无助。也不知走了多久,鼻尖忽然飘来阵阵肉包子的香气,她这才想起自己已足有两日没有吃饭,既出了门,不如买些包子回去跟恒觉和刘小虎一同吃些,于是她便靠着嗅觉一路寻到包子铺前。

店铺前支着的灶台上,四五层巨型笼屉正向外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最上面一层露出的薄皮大馅的包子让她越发饥饿难耐,暂时将那些痛苦和不安忘却了不少,可是当她伸手在怀里搜寻一圈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银两出门。

此时的她穿着有补丁的旧衣,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挂着雨滴,左边的辫子不知何时已经散了一半,瘦小的脸上显现的全是营养不良的蜡黄,她直勾勾的盯着笼屉里的包子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她的自尊心在此刻告诫她不能再如当年那般去张口乞讨。

包子铺老板本在店铺门口揽客,见贺兰明如此模样立于自家门前,便自觉地将她归为在这附近乞讨的那帮小孩中的一个,于是上前推了一把道:“走开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小本儿买卖经不住你们这些小叫花骗吃骗喝。”

不想这一推贺兰明没有多做防备,腿一软摔在了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板见状以为遇见“碰瓷”的,皱着眉忙回到店铺内道:“要死滚远点儿。”说完从笼屉里拿出个包子扔了出来便不再理会。

贺兰明望着地上挂上泥渍的包子心中苦笑,刚要伸手去拿,目光中却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指甲修理的整齐,手背皮肤白皙不似自己这般因拿兵刃整个手掌都长出了老茧,此时更是一手的泥渍。

对方拿起包子蹲下身,她不禁抬眼瞧去,那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眸在灯火的映照下犹如藏着整个宇宙星河,闪烁着光芒。他穿着烟青色的织绣长袍,高高束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毫无雕花装饰的紫檀木簪,竟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风姿。

贺兰明坐在地上看着那一双明眸竟是痴了,对方却见她脸颊上的五个指印和嘴角隐约的血渍,还有露出来的脖颈处的暗红色血渍微微蹙眉,以为是包子铺老板轰人不成出手伤人,于是起身冲着在门口瞧热闹的老板道:“老板,不过是要你几个包子,至于吗?给我来四个。”

老板见来了生意,忙点头哈腰的亲自用油纸包了四个肉包子递了过去,却也因为此情此景尴尬的躲进了店铺内,连热闹也不愿瞧了。

少年一手拿着脏了的包子就要扔,不想贺兰明却一把夺过包子扭头冲进了一旁阴暗的巷子。

少年被惊得“哎呦”一声也忙跟了进去,只见她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巷子的一处角落里,身旁放着乱七八糟的竹篓破烂,更衬得她孤独弱校她一边流泪一边将包子塞进嘴里,他忙上前阻拦道:“都掉在地上了,为什么还要吃?”

贺兰明不愿说话,只是不停的将包子往嘴里塞,嚼都没嚼几下就往下咽,一时被噎住又开始不停的咳嗽干呕,少年忙拍着她的脊背替她顺气道:“你不能这样吃东西会被噎死的,东西要慢慢吃才好消化。而且地上的东西脏,吃了会生玻”

许久贺兰明总算缓过劲来,用袖子擦了一把泪水并不理会他的关心,而是将头埋在臂弯里不肯对他说一句话。少年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坐在一边,开导她道:“很辛苦对不对?其实忍一忍就好了,这个世上没有哪一个人是活的不辛苦的。你觉得卖包子的人赶你走还出手打你不对,你也可以理解他是不是曾经也被人骗的多了,所以才会如此待你。”

贺兰明仍旧不说话,但心中却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与店家之间的遭遇,可转念又想这少年从一开始便没有强求自己,而是问她为什么要吃地上的包子,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不会跟着她进这暗巷,更不会劝她这般多。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份善意,又害怕她一张口说错话,他会收回这份善意,于是只能继续用沉默来回应他。

此刻的她太需要一份温暖,一份安慰,而他却适时的出现给予了她最纯粹的善举。

少年见贺兰明只是将头埋在臂弯中不肯说话,心中默默想这个女孩儿莫不是个哑巴?这样一想,他不禁又仔细瞧了瞧她的穿着与身形,这样一个小女孩儿漂泊在外衣着破落,脸颊上除了指印还有深一道浅一道的泥痕,头发也不曾梳的整齐,只怕是个在外流浪的孤儿,没有家人关怀相伴。

他顿时同情心又多了几分,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拿了出来放在她身边,还有那用油纸裹得严实的四个包子,起身道:“这些东西你拿着吧,以后不要再流浪了。”

贺兰明缓缓抬头望向对方,少年眉目间的怜悯之色,让她方才的感动一扫而光,心头瞬间犹如针扎般刺痛不已。少年越是表达善意,她越是厌恶自己的一身肮脏,更是瞧不起自己浑身血腥,生怕玷污了对方。

她心头最后一道防线终是因为对方的善行而崩塌殆尽,她曾经也是一个阳光乐观的青年,也曾生活在如他一般的阳光之下。可如今呢,她只不过是影宗随时都可能被杀死的刺客,一辈子见不了光,一辈子只能生活在肮脏的淤泥里仰望着像他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贺兰明只觉得自己更加肮脏卑鄙满心龌龊,不愿与他交谈一句,生怕自己张口就让对方嫌弃,污了少年星河般璀璨的眼眸。这样天姿般的人儿,她这一辈子都望尘莫及,她没有胆量敢去沾染半分。

深入骨髓的自卑感如汹涌而来的洪水,冲击着她内心脆弱的防线,顷刻间便决堤而下,让她连最后一丝尊严都分崩离析。

少年见贺兰明泪眼婆娑,一双眼眸暗淡无光,全然没有小女孩儿般的天真烂漫,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同样生而为人,他们高高在上衣食无忧,可眼前的她却依旧在生存边缘挣扎着得不到上苍的半分怜悯,于是他又从袖中抽出一方手帕递给她道:“擦擦眼泪吧,哭完了记得吃包子,你若是真有什么难处,来金州驿馆找我就是。”

随后他指了指手中的手帕道:“将这个交给看门人,他会带你来找我。”

金州驿馆!贺兰明心头一怔,接过手帕的手也跟着抖起来,钦差这几日在城中办案住在金州驿馆,是那几日在张府时听张远辉与夫人聊天时说起的事。

少年看着她颤抖的手,以为对方是为自己的善举而感动,心中更是觉得这件事做的极对,于是他伸手拍了拍贺兰明的小脑袋,微笑道:“好啦,我也该回去了,记得这两日若是有事就来找我。时间久了,我便要离开这里了。”说完自己便高高兴兴的回了驿馆,心中觉得自己做了此生以来的第一件善事。

贺兰明见对方走的远了,擦了眼泪忙拿起旁边的包子和银两急匆匆的出了小巷,金州是万万不能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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