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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从外间看起来荒凉破败,是一座多年无人打理的旧宅,守门的也不过是个耄耋老者,看不出任何怪异的地方。可等他们踏进萧府拐过门口的照壁和正厅,绕过回廊到了二进院落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二进院的大门以玄铁所制,外围墙壁上布满了一寸长的尖刀,在日光下泛着森森寒光。守门的二人都腰系长剑半蒙着面,露出一双双探究的目光盯着来人细细打量,可这些目光最终无疑都落在了贺兰明一人身上,让她顿感不适。
恒觉见贺兰明表情有异,知她是被这些目光所扰,于是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就装作看不见。”贺兰明听话的点了点头,方才升起的那股不适也随着恒觉得话消失。
进了院门,穿过一段狭长的九曲回廊桥,便来到了这座院子的中心位置,此地倒是空旷许多,除了正前方的一座小小的楼阁外,周围环绕着浓密的树丛高矮不一,他们脚下还有一汪不大的池塘,里面的荷花早已枯萎一片尽显颓废之相。
可他们每靠近楼阁一步,树丛里高手环绕的气息便会浓烈三分,那种深入骨髓的警惕让三人瞬间都靠紧了彼此,生怕下一秒对方忽然出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楠语走到阁楼外连着池塘的露台,冲着面前的门拱手抱拳道:“属下楠语,携暗堂弟子求见。”
只听“吱呀”一声,他们前方的雕花木门被人缓缓从里拉开,房中便有一股淡香飘散而出。那是一种闻之让人升出慵懒之意的香味,不似春日里的梨花清淡,也不似夏日里的海棠浓烈,但也没有秋日桂花的馥郁,让人感觉舒适的同时却在后味里品出一丝清凉,让正午的阳光都退减了几分灼热。
刘小虎挺起胸猛地吸了一大口,一副舒爽模样捣了捣一旁的恒觉,“三哥,这味道真好闻。”恒觉并未答话,而是目光发怔的望着门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形修长容姿冷俊的青年缓缓而出,他一袭玄色长衣,领间和袖口上用深紫色丝线绣着一种叫不出名字枝叶花团。头发用木质发簪挽了一个松散的髻垂在脑后,而望向他们的目光里透着一种让人猜不透说不明的情绪,似怨似喜,似怒似哀。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平添了一丝女子才有的阴柔妩媚。
贺兰明看着对方不由发愣,这人生虽生的好看,但气质太过阴郁,乍一看像是没有攻击力的猛狮,虽然看似无害却也不敢靠近。看得久一点后,贺兰明竟渐渐的将对方的眉宇轮廓与心中另一人的重叠了在一起。
是的,他跟夜君泽长有六分相似,却比夜君泽还要好看上几分,除了鼻子和五官的分布相似以外,就连眉骨都有着相同的走向,那该是源自于他们父亲传承的血脉。只是,夜君泽的五官分明灵台清澈,而此人眼光深邃,眉目隐隐露出一股诡谲阴冷。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恍惚,曾经在心中各种各样的假设推断,在看到他的瞬间全被推翻。
那人在看到贺兰明表情后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走上前来,却冲着楠语道:“还没有找到邱林?”低沉的声线让几个孩子不禁一颤。
楠语忙道:“大概是躲在哪里不敢出来挨骂吧。”
对方收起笑容扫视三人,便又将视线停留在梳着两条长辫的贺兰明身上,“知道我这一次饶不了他,索性便躲起来了吗?”
楠语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对方也并没有让他作答的意思,而是缓步走到贺兰明身前。
贺兰明原是抬着头,此时却被恒觉强行将头压了下去。恒觉站在她和刘小虎中间,忙拉着他们跪在地上行礼,“属下见过宗主。”
对方似是并不在意这行礼,只是看着贺兰明道:“抬起头来。让本宗主好好瞧瞧,这让我身边之人都议论纷纷,想要一睹真容的影宗第一女刺客,究竟是何模样。”
贺兰明倒是不害怕,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男子看着贺兰明一双如墨染般看不真切的眼眸,心中的好奇加重了不少,她的目光看似明亮,却极好的掩藏了所有的情绪,仿佛如一轮皎月,只要出现他们便看不清周遭黑暗之下隐藏的危机。
他不禁蹲下身与她平视,许久,忽而失笑,“都说你聪慧过人,如今你可知我是谁?”
贺兰明目视前方淡淡道:“您是宗主,影宗宗主。”
对方嘴角噙上一丝玩味笑容,“哦,这可没有什么新意,在这里谁人不知我的身份。我以为你跟着夜君泽游完平州,今日见了我已然知道我是何人。”
贺兰明心中犹如被人重锤一击,慌忙叩头道:“属下不敢。”
对方伸手,捏住贺兰明的下巴,一点一点用力将她的头掰了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说,我是谁,若是说对了,今日便放你走,若是说不出,我便按照影宗规矩,以擅自与他人结交为由杀了你。”
恒觉和刘小虎一听,忙叩首求饶,可这位宗主却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贺兰明。
贺兰明心跳的厉害,忙闭上眼让自己心情平复之后,忽然睁眼换上一副沉着冷静的神情,“当今朝堂能与襄国公和二皇子一较高低的,无非有三人,大皇子夜君清,四皇子夜君洺,还有五皇子夜君濯。”
对方听到这里来了兴致,放开贺兰明的下巴,起身背手俯视着她道:“起来说。”
贺兰明揉了揉被对方捏痛的下巴站起身,“可真正能驱使得了韩家朝阳军旧部的人,并能助其成立影宗的,只怕仅有当年受厌胜之案牵连的四皇子夜君洺。”
楠语听到贺兰明此番目无尊长的言论,忙故意斥责道:“胡闹,宗主名讳岂容你随意直呼1
贺兰明听到楠语这番话,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自信,低头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四皇子。”
夜君洺见贺兰明不过几句就点破自己身份,感叹她聪明的同时心中也起了杀意,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不为他所用,只怕会成为他人对付自己的一把利剑,他不能留这个万一。只是目前冒然杀人只会丢了影宗众人的心,这样想着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就一定是我,而不是大皇子和五皇子,或者是其他的皇子?”
贺兰明镇定自若顺着夜君洺的话继续道:“大皇子与二皇子是对立争宠不假,但十一年前的厌胜之案是大皇子带着兵围剿了整个韩府。朝阳军又怎会依附于这样与之对立的皇子,而二皇子就更不可能,襄国公张云曾经是力主严办镇北侯府的官员之首,而且我们已经杀了襄国公的一子两侄,更杀了他的女儿逼疯了他的外孙女,可见影宗与张云之间的恩怨至深。而五皇子当年年纪尚幼,影宗成立之时他还未涉足朝堂,就算影宗要依附也不可能是这样初登朝堂毫无根基的皇子。”
贺兰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夜君洺深邃的双眸继续道:“四皇子不同,殿下身兼朝堂之职,监管刑部数年业已成年,虽没有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般滔天权势且有母家出谋划策,但您有一件事情是影宗之人想要依附于您的根本。”说到这里贺兰明顿了顿,眼睛直直的盯着夜君洺,早已忽略了尊卑有别,“您也是当年厌胜之案的受害者。”
夜君洺听到此处目光微凝望向她,思绪却飘回了当年,那时他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年纪。母亲身份低微在他出生不久后便亡故,而当年后宫的妃子们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好心抚养他,因此皇帝按照惯例将他送去永福宫太妃处,交由太妃们照顾抚养。
这些太妃之中宸太妃对自己颇多照顾,最初他的课业启蒙也全来自于宸太妃的教导,这才使他去太学读书时不至于落后兄长太多,只是没想到最后宸太妃竟出了那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收回目光,道:“看来让你留在邱林那里是委屈你了。”
贺兰明正诧异与对方话语,却见夜君洺看了一眼不远处树丛边出现的一抹露出来的灰色衣角,随后不耐烦的冲着她道:“从今日起贺兰明直接听命于我,可单独行事不受邱林掣肘,如果他有任何不满,让他来找我,这算是给你拼死保全名册的褒奖。”
随后伸出手到贺兰明面前,戏谑道:“这一下,名册该给我了吧?”
贺兰明本以为夜君洺会惩罚她胆大妄为的推论,却不想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在影宗中的身份提高一节,这倒是让她意外,一时发怔不知该如何答谢。却见一旁恒觉不住的在捣着自己的胳膊这才反应过来,忙从怀中取出名册呈上。
夜君洺拿过名册随意的翻了翻,道:“从今往后,我会派专人与你联络,退下吧。”
贺兰明本想再问,却瞧见夜君洺身后的楠语在微微冲她摇头,她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夜君洺转身向着屋中走去,嘴角却噙着阴谋得逞的笑意,既然邱林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么总得有人代替他为自己效力才行,慢慢来,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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