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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耀在了叶青脸上。
叶青慵懒的睁开了眼,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
心病去了一块的叶青,睡了一个从穿越以来最安稳的觉。
不过,下一瞬。
咔嚓!
叶青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挂上了汗珠,表情逐渐扭曲,还未完全驱散的瞌睡虫,瞬间消灭掉。
他缓缓放下手,扶住了自己的老腰,缓缓掀开被子,下了床。
“次奥,任海潮,我跟你不共戴天,不行,得赶紧找个老中医,给我按按,可不能撑了,要是腰废了,以后可咋办啊。”
叶青弓着腰,找来随便挑了件干净长衫穿上,来不及梳洗,就走出了屋宅,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见叶青躬身,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都漏出了讥讽之色。
“呵呵,这败类肯定是在女人肚皮上劲使大了。”
“怎么不直接得个马上风,让他爽死算求,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谁说不是呢,这败类真是看着就心烦。”
“话说,你们今早上听说没有,昨晚栖霞街发生了一桩大事。”
“这个我知道,我早上从外面挑菜进来,遇到了住在栖霞街的李老汉出城,好家伙,脸都是白的,问了才知道,啧啧,昨夜真是恐怖。”
“你别卖关子,赶紧说说,李老汉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那昨夜一更天左右,巷子里喊打喊杀的,过了两刻多钟才停歇,吓得他是一夜未睡,今凌晨他一出门,就看到巷子里到处都是血,还有一些白色浆糊。”
“天呐,到处都是?这得死了多少人啊!”
“嘶,那白色的,莫不是脑浆?这得打的多激烈啊。”
叶青听到了远处的惊呼,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等议论,此时必然在城内完全扩散开了,不到中午,必然人尽皆知。
而马帮,从昨晚就开始动手,趁着任海潮将尸体拉回县衙吸引官家注意,估摸着现在应该就将老猫的所有产业给拿下了。
叶青想到今天或者明天将会有一大笔钱入账,顿时感觉老腰好像没那么疼了,心情也好了。
他刚走了没多远,脸上挂着青肿的任海潮挡住了叶青的去处。
两个人都神情古怪的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你腰怎么了?”
“你脸怎么了?”
二人异口同声,最后都沉默了下来,汇集到一起,任海潮架着叶青,朝医馆走去,并小声耳语。
“昨夜的事,出了纰漏,县丞向永飞看出了端倪,县尉邓斌告诉我他将事情压下了,不过马老得奉上不少孝敬堵口,州府那边还是按照我们几人的证词上报。”
“啧啧,出纰漏多正常,本公子自诩聪明,可本公子从未小瞧天下人,比本公子聪明之人海了去了。”
叶青啧了啧嘴,神情如常,没有丝毫挫败感,侧脸看向挂着意外的任海潮,脸上也浮现了意外之色。
“任兄,厉害啊,一县县尉竟然能这般为你,你还说你没靠山。”
任海潮停下脚步,义正词严的望着叶青。
“没有,我身为县衙捕快,只是一介胥吏罢了,不过我从军金刀营,邓县尉看在这份上,对我有些照拂罢了。”
叶青丝毫不信,拍了拍任海潮的后背,“你此时不该找本公子的,传出去,会暴露本公子。”
“我知道。”任海潮咧嘴一笑,憨直的脸上,漏出了狡黠的微笑。
“次奥,你竟然阴我!”叶青瞪大了眼珠子,爆了粗口。
任海潮架着叶青继续往前走,“你终于自称我了,不过,次奥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太好啊!”
“我自己发明的,跟他姥姥的一样是问候的话。”
“叶青,次奥!”
“我次奥,你学得真快。”
“我聪慧!”
陈氏医馆后院。
老中医陈雁,头发花白,却身子骨硬朗,瞧着就让人信服其定是个医术高超的。
他手脚稳健的为任海潮揉搓淤伤。
按好腰伤的叶青,瞧着任海潮裸露的身躯上,密密麻麻的狰狞伤疤,暗自咂舌。
对于任海潮说他从军金刀营斩首胡贼十八颗的话,是丁点不信。
这么多的伤疤,只杀了十八个胡贼,骗傻子呢!
淤紫的棍伤随着医者的揉搓,渐渐变淡。
叶青瞧着都疼,任海潮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好似身上的伤是别人似的。
任海潮望着龇牙咧嘴的叶青,忍不住问道:
“叶兄,那个杂碎,咱们准备何时动手?”
“他不傻,必然会猜测昨夜追他的是你,对你起了戒心,这两天不能妄动。”
说起正事,叶青收敛了神情,认真分析。
“我想快些。”
任海潮垂首,拳头不由攥紧。
陈雁搓动的手顿了顿,见叶青准备开口,立马劝阻。
“任捕快,叶公子,老朽一把年纪,想过几天舒服日子。”
二人立马会意。
任海潮歉意道:“还请陈老见谅。”
“无妨,不过任捕快,你这一身伤疤,着实骇人,老朽行医一辈子,军中也呆过数年,如你这般遍布伤痕还活着的,此时都是朝中威名赫赫的将军。”
“老朽好奇,您怎么会回来当了捕快,军中有杂碎嫉妒与你,使了绊子?”
陈雁收手,走到一旁净手,眼神一直盯着任海潮身上的伤疤,唏嘘不已。
叶青挑了下眉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任海潮,便歪身扣起了手指缝,摆足了纨绔的架势。
后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陈雁开了副方子,递给任海潮,“任捕快,老朽看你身上几处刚好的新伤还泛着黑紫,这药方能祛除你体内余毒。”
“谢过陈老!”任海潮神情有些动容,起身接过方子,朝陈雁抱拳躬身。
陈彦右手摸着自己花白胡须,左手将任海潮扶起,“呵呵,要谢也是老朽才对,若无你等英雄镇守漠北,哪有我们的太平日子。”
“您老如何看出我从军漠北?”任海潮吃惊一问,下一瞬就咧嘴憨笑起来。
陈雁当过随军医者,而且,他这身上密密麻麻的刀箭伤疤,还有不少新添的。
整个大乾皇朝这些年只有漠北战火四起,猜出他从军何处,压根不难。
陈雁欣慰一笑,转身朝后院走去,“你们继续聊,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老头谢了!本公子中午在你这吃了,备些肉食。”
“叶公子,那你得准备好酒。”
叶青翻了个白眼,嘟囔几句,“我现在是个穷鬼,没钱买酒。”
随后便站起身,走到了正在穿衣的任海潮身边,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如瞧美玉。
“你瞧什么?”任海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警惕的望着叶青。
“瞧猛男呗!”
嘭!
“我次奥,你打我作甚?”
叶青捂着星夜璀璨的左眼,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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