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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九点,天已经黑了。
白炽灯照在同样雪白的墙壁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仪器那冰冷的滴答声仿佛敲打在床边的手掌,那手掌没有半点血肉,只剩下了白骨。
嘎吱。
一声轻响,手掌推开窗户,攥住男人的心脏,缓缓收紧。
“咳…咳咳…哈!”满头大汗的郑义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条被丢到岸上的鱼。
啪嗒。
端着水杯的陈雪关上门,“师傅,你醒了。”
“做噩梦了吗?快,喝点水…慢点,别扯到针头。”
郑义愣了愣,他看着身上的病号服,又看看胳膊上的滞留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别担心师傅,仓库我们已经封好了。”陈雪把水杯递过去。
灌了两口水,郑义的咳嗽勉强平稳下来,他扯掉身上的针头,翻身下床,“我得去看看。”
“嗯,行。”陈雪点点头,走到门边拿起外套,给郑义披上。
见她没有阻拦,郑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明白了。
自己已经没必要再住院,死神找上门的速度比预料中还要快。
“大夫跟你说了吗,还有多久。”郑义穿好外套,面无表情地问,声音冷的像块铁。
“这个月的事儿了,师傅。”陈雪微微垂下眸子,修长的睫毛颤动着。
“成吧…”郑义从兜里摸出烟叼上,“那我可得多抽几根儿。”
“走,陪我转转。”
“诶。”陈雪点点头,轻声应着。
——
“冰柜是不是比那时候空了点?”郑义抽出胳膊,在小臂上比了比。
“可能是当时没放平整。”
“嗯…也是。”郑义懊恼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没看仔细。”
他掀开警戒线,跟陈雪并肩走出地下车库。
板油路漆黑一片,踩在脚下很硬,只有路灯在上面留下几个白色的光圈。
城市的夜晚很少能看见星星,今晚是个例外。
稀疏的繁星轻轻闪烁着,像是在呼吸。
半晌的沉默过去,郑义挠挠头,像是酝酿良久才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小陈啊,谢谢你照顾我了。”
陈雪没应声,而是仰头看着天空,“师傅你听说了吗,过几天有场流星雨,两千年一遇呢。”
“两千年啊…”郑义笑笑,“真好。”
“我带你多久了?三年?”
“嗯。”陈雪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三年…小陈,你是好孩子。”郑义点燃烟卷,“觉得我这辈子过得怎么样?说实话,师傅不生气。”
“那,那我可说了啊…”陈雪顿了顿,“您是个好警察,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但…挺惨的。”
她的声音很轻,可惜没能逃过郑义的耳朵。
“哦?展开讲讲。”郑义来了兴趣,他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因为…您没亲人,没续弦,孩子长大了也不认您。”
“刚才办手续的时候,家属签字都没人签,最后还是我下的笔。”
“师傅您说您这辈子过的…”陈雪叹了口气,“太寂寞了点。”
“哈哈哈哈…”郑义笑了起来。
“师傅没生气吧?”陈雪小心翼翼地问。
郑义吐了口气,不知是烟还是因为天冷带来的水雾,“生什么气?你说的很对。”
“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回家看着漆黑的屋子,还真挺难受的。”
郑义在路边坐下,看向头顶的单元楼,仔细数着王锦的楼层,“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过…一点点。”陈雪小声说,“您是丧偶,不是离异。”
“嗯,传的挺邪乎。什么黑帮寻仇,卧底失败,这这那那的,我听着都害怕。”郑义笑了笑。
“很多年前的事了,你知道飞车抢劫吧?”
“俩人,一个汽车一个抢包,加到全速从你身边过去,扯你的耳环,项链,手机,提包。
“不松手就拖着你往前骑,一直到你松手为止。”
“我媳妇儿就一家庭妇女,财迷,喜欢把提包斜挎在脖子上。”
“有天出门买菜的时候,被这么拖死了。”
“凶手就是完全不认识的毛头小子,他说自己没打算杀我媳妇儿,要怪就怪她自己找死。”郑义伸手在脖子上揉了揉。
“那,判了多少年?”陈雪小声问。
“没判。”郑义摇摇头,“被我弄死了。”
“啊…?”陈雪愣了愣。
“嗯,那时候遇到飞车劫匪,是可以直接开枪的。”郑义眯起眼睛,做了个瞄准的姿势。
“我花一个月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又蹲了半个月,在他身上连开了七枪…在一个烧烤摊上。”
“上头算的是正常执法,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故意杀人。”
“我觉得自己做得对,但还远远不够。”郑义深吸一口气,“他该死,不只他该死。”
“能让飞车抢劫存在的所有人都该死,换句话说,所有恶人都该死。”郑义激动起来,说话间时不时夹杂几声咳嗽。
“林百万该死,他手下那个学生是帮凶,也逃不了干系。”
“你能明白吗,小陈,我的意思是说——王锦该死。”
“如果真到了那步,我会像杀了那个劫匪一样,”
郑义一字一顿,“杀了王锦。”
望着郑义眼中闪烁着的狠辣光芒,陈雪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无比陌生。
两次死亡改变了他。
妻子的死让他嫉恶如仇,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则让这份正义趋近疯狂。
枪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这…
“好,差不多该回去了。”郑义突然松弛下来,他拍了拍陈雪的肩膀,吓人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目光。
“小陈,你是个好孩子。”
“我这些年攒了点钱,之后就都交给你了,帮我捐一部分,你自己也留一部分当嫁妆吧。”
“…嗯。”陈雪的心情复杂起来,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点头。
——
“啊…小琳快过来。”门被推开,一脸疲惫的女人轻声撒着娇。
“怎么了?”王琳从卧室中探出个小脑袋,快步上前迎接。
“好辛苦——快让我捏捏小脸。”女人一个饿虎扑食把王琳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扯动她的脸颊。
“妈…”王琳无奈挣扎开来,从女人的肚子上抬起头。
“你哥呢?我买了好吃的,看!”女人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在这呢。”王锦拎着工具箱从阳台走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快,看看电视好使了没?”
“嗯?”女人挑起眉头,拖鞋都不穿,颠颠颠跑到了客厅里。
屏幕停留在中央六,电影频道刚好开始放广告。
是彩色的。
王锦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修理工,便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那人非要涨价,我就自己试着动手了。”
“确实会有这样的人呢,看到家里只有小朋友就趁机坑钱。”女人得意地转过头,“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修理工惭愧地离开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嗯…”王锦拍了拍电视,满意地点头。
两只手毫不留情地伸向了他的脸颊,用力揉搓起来。
“小锦好厉害啊!”女人微微鼓着腮帮子,“但它昨天就已经是好的了,只是没有颜色。”
“好好…”王锦无奈地站在原地。
女人又用力捏了两把,这才哼着歌走向餐厅,准备吃饭。
——
“还在写作业吗?”女人悄悄探过头,把橘子塞进王锦嘴里,“甜不甜?”
王锦面无表情,缓缓点头,“很甜。”
“小琳也尝尝。”女人又把橘子递给王琳,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她松了口气,把剩下的橘子一口气塞进嘴里。
轻轻咀嚼,汁水四溢,女人打了两个冷颤,五官迅速皱成一团。
“好酸——”
哀嚎声响彻餐厅,女人一脸心痛地跑回屋,委屈巴巴地缩进被子。
“还有两天了,哥。”王琳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作业上。
“嗯,这两天会很难。”王锦点点头,“郑义是个难缠的人,好在他没盯上你。”
王琳没接下这个话题,她看着女人可怜巴巴的背影,“哥,你说他们会找上门吗?”
王锦知道,妹妹口中的“他们”是指警察,而她在意的,是母亲会不会因此难过。
“找上门也没什么,祸不及家人,郑义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王锦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这来自那双铁钳般的大手。
“他是那种觉得证据足够多,就会对我用私刑的人,昨天已经有过一次了。”
“照这么下去,比起逮捕,他更有可能直接杀了我。”
“…”王琳没说话。
她发现不知不觉间,王锦已经把所有矛盾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变得干干净净。
“行了,别想着做傻事。”王锦捏起她的脸颊,“你要是想着为我排除危险去干掉郑义,那就蠢到吓人了。”
“我才不蠢。”王琳鼓起腮帮子。
“我猜也是,毕竟你是我的妹妹。”王锦笑笑,“放心交给我吧。”
“真——好啊。”孩童有些古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坐在空位上,双腿轻轻摇晃,“要我稍微给你透露一下结局吗?很有意思的。”
——
“别动。”郑义抽出手枪,声音冰冷如铁。
王锦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他身边站着的三具尸体。
泥土从五官中不停往外冒,他们嘴唇不断开合,似乎在对郑义述说着什么。
砰!
没等王锦做出任何反应,郑义便扣动了扳机。
血雾在王锦身上绽放开来,越来越多的子弹落到他身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后混杂成雷鸣般的巨响。
身体变得轻盈无比,视角不受控制地天旋地转起来。
王锦躺在血泊中,艰难地呼吸着。
郑义越走越近,他用枪口顶着王锦的头,毫不犹豫地压下手指。
水泥地上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王锦失去神采的眼中,逐渐映照出了郑义那张写满了癫狂的脸。
那张脸逐渐扭曲,变成了犀鸟,又在最后,变成一张金色的面具。
王锦发现自己还能动。
他抬起手摸了摸脸颊,触感冰凉,仿佛金属。
王锦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怪异的猫叫。
紧接着,无数手掌从他口中钻出,他的身体膨胀扭曲,最终炸成一地肉泥。
“呼…”王锦猛然睁开眼睛,梦境如同泡沫般破碎了。
掀开被子坐起身,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拿起手机,能看到几条信息,是林百万的。
『好兄弟,钱我给了,你开口哥哥肯定不能差事。』
『昨天被你揍一顿那个胜子,我也让他滚蛋了。』
『今天中午我派人去接你,有个活,帮哥哥一把,成吗?』
王锦回了句行,关掉手机。
这次必须得去了。
林百万愿意称兄道弟,客客气气,是因为自己能给他创造价值。
想要继续得到他的帮助,就要继续展现出能力,否则就不是失去庇护那么简单了。
翻身下床,王锦看到了正在厨房中忙碌的女人。
跟昨天那副轻松样子比起来,今天的她脸上带着些忧愁。
休息一天还算自我调节,再歇下去就要饿肚子了。
“今天起得挺早呀,不错不错。”注意到了王锦的接近,女人脸上的忧愁迅速消退,变成了跟平时一样的笑容。
“你更早,生物钟能调过来吗?快去歇着。”王锦打了个哈欠,把女人从厨房赶了出去。
“嘿嘿,真好。”女人摸了摸他的脑袋,美滋滋地坐在餐桌旁看王锦忙活。
“工作太累就换一个,我也能赚钱的。”把榨菜倒进大勺,王锦打开电饭锅,看了眼粥煮的怎么样。
“你还是小朋友呢,赚什么钱。”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工作一点都不累,我很厉害的。”
“你的肩膀没办法再干重体力活了。”王锦叹了口气,“到时候阴天下雨疼的在床上打滚,我还得照顾你。”
“现在也是被你和小琳照顾着嘛,没差啦。”女人笑眯眯地回应。
“跟你说正经的呢。”
“知道啦…不去就不去。”女人拢了拢头发,“其实前天就被开了。”
“因为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包裹,虽然有惊无险地找到了,但客户不依不饶,没办法。”
“啊——找新工作好烦,小锦过来让我抱抱。”
“你没被骂吧?”王锦拍了拍她的头发,“围裙很脏的,快起来。”
“不要!”女人哼唧两声,“是你提起这件事的,在我开心起来之前要负起责任。”
王锦拎着锅铲,无奈地等着女人转换心情。
“小锦,问你哦。”女人没抬头,王锦看不到她的表情,“你会不会讨厌妈妈?”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没能给你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生活。”
“妈妈会再努力一点的,对不起哦。”
王锦愣了愣。
他想说我从来没讨厌过你,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和妹妹能够幸福快乐。
他还想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你坚强,活泼,总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得到的爱从来没少过半分,也不羡慕任何一个人。
可王锦不太会表达。
他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再抱下去菜就要糊了,哭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快松开吧。”
“不要。”
“…你是不是偷偷往我身上蹭鼻涕了?”
“…嗯。”女人悄悄点头。
——
“啊——洗衣服好累——”女人哀嚎着,脸上写满了委屈。
“这话应该洗衣机来说。”王锦穿上鞋,背起书包,“今天在家打扫卫生吧,我放学之后打个零工,钱够我们吃饭的。”
“没人陪好无聊…”
“我到时候先把王琳送回来,你老老实实待着。”
没等女人再说话,王锦关上了门。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哥?”
“没事,”王锦摇摇头,“走吧。”
——
第四天上学,王锦明显能感觉出楼层的气氛有些不对。
刘志远的班级暂时停了两节课,警察找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这个相关人员,自然也包括王锦。
令他意外的是,来问话的并非郑义,而是那个名叫陈雪的女警察。
她的面色有些复杂,似乎想跟王锦说什么,最终还是只问了“刘志远一家性格如何”之类的问题。
王锦应对的很轻松,他一直在想郑义去了哪里,也尝试着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可惜没能得到答案。
上午的课程在问话中结束,王锦回到教室收拾书包。
请假很顺利,毕竟他是优等生。
“诶诶,我听六班那谁说,警察提到王锦了。”
“是吗?刘老师跟他住一栋楼,了解情况也正常吧。”
“你确定?我可看到过王锦跟那个黄毛混混一起走,这还正常?”
“我怀疑他是背地里是黑恶势力头目,瞪谁一眼谁就得死那种…嘘,他看过来了!”
“造谣是会坐牢的。”王锦跟那群男生擦肩而过,“你们见过哪个黑恶势力头目是我这样的?那种人身后应该跟一堆彪形大汉才对。”
咚咚咚。
教室后门被敲响,粗壮的花臂伸了进来,随即是铮亮的光头。
“锦哥在吗?”光头迅速扫视,发现王锦后咧嘴笑了笑,“老板让我来接你。”
王锦眯了眯眼睛,面色迅速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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