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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幼崽还是老样子,白日里只敢缩在角落里,只有太阳落下西峰的时候,它才会抖落着毛发,嫌弃的从桌底下爬出来。
龟金金这条金大腿抱不上,狐苓又为小崽子的口粮泛起了难。
若山妖市每季望日开放,不同于人间的集市,妖市中以灵石充当银两,上至护身法器灵丹妙药,下至锅碗瓢盆三牲太牢,应有尽有。
天还没大亮,孟极便又浑身抽搐着从睡梦中惊醒。它伸出竹筷一般的细腿颤颤巍巍的从床上跳到下面的木踏上,飞快的把自己缩进木桌下的角落里,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背坐在床头的黑衣男子,喉咙中发出嘶嘶的低吼。
黑衣男子偏过头,淡淡瞥了一眼背脊绷紧的孟极,唇边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收回威胁的目光,他的指腹贪恋的摩挲着身边人的唇瓣,又用指缝拈起一缕青丝送到唇边反复轻吻。
“兄长还是老样子。”他盯着那人的睡颜,指尖不由自主的收紧,自言自语道“究竟还要招惹多少颗真心?”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他这好兄长到处捡回来的野凤鸳鸣,整日嘤嘤嘎嘎叫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一屁股将这些莺莺燕燕统统坐死。
狐苓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眉头,低低哼了一声,唇上不容忽视的力度让他不得已从美梦中抽身。
那对蝶翼似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缓缓打开。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渐渐褪去,清晨微凉的日光洒在鹅黄的帷帐上,恍若流动的金沙,带着夏日独有的生气。
他懒洋洋的抬起手,掀开帷帐的一角,果然在桌底阴暗的角落中捕捉到了那一抹还在发抖的白色。
孟极一连喝了七日的公鸡汤,脱落的毛发又重新长出短短的毛荏,抱在手中也终于有了些皮肉感,不再是原先那咯手的骨头架子。
狐苓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自打房中添了个活物,他已经接连几日没梦见过那些不堪的往事。反倒是在大婚那日的一幕又一幕,走马灯似的在他梦境中反复上演,耳边是唢呐高昂喜庆的吹奏,就连小崽子盖头下的笑意都那般真实……
他盯着被风扬起的床幔发了会呆,许久才如梦初醒一般,慢慢伸手从木床侧面的隔层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泛黄的油纸,纸张上静静躺着几株散发着粼粼波光的灵草。
这些都是狐双夜当初带回来的仙草灵药,除去当初在戈阳县时用去的那些,剩下的都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炼化麒麟血的过程再危险、再痛苦,狐苓也没舍得用掉一棵。
这些东西留着便是个念想,用掉一棵便少一棵,就再没有机会去珍惜那段回忆了。
在孤独中成长起来的灵魂往往表面强大刚硬,而实则却脆弱又无助,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如何被爱,只能甘愿为一瞬间的温度拼的头破血流。
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此去万劫不复,却又甘如饴取,作茧自缚。
狐苓轻轻抚摸着盒中的灵药,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伤,他将盒内最短的一株黄芪取出,又用油纸仔细包裹好,这才将木盒小心的塞回床侧的隔层内。
明日亥时妖市便会开放,他必须在明夜前用这株黄芪去东山换取一些灵石,待到妖市开放后换回足够的牛乳喂给尚未断奶的孟极崽子。
穿上布鞋,扎好绑腿,狐苓用术法将桌上剩下的小半碗鸡汤加热到冒出白汽,远远的放在桌子下,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江莲心早早就背上了背篓,坐在屋外的磨盘上。她脸蛋红扑扑的,大红的衣袍如同盛开的红花莲,招摇在枫叶谷中伸展枝叶。
看见狐苓走了过来,她欢喜的从磨盘上跳了下来,素藕一样的手拉住了狐苓的袖子“郎君,我们快走吧,晚了又不知道要排到几时了!”
“砰——砰——”
她背后的背篓中好像有什么活物在不停撞击着篓上的布盖,透过竹篓的缝隙,滴滴答答的渗出脓血。
江莲心哼了一声,举起手翻过在竹篓上重重拍了几下,竹篓中的东西才安分了下去,只是那呜呜凄惨的哭声依然不断从竹篓中传出来。
“走吧。”狐苓点了点头。
他右手在前方轻轻一点,数道白光从他指尖溢出,渐渐聚拢形成一架两尺宽的灵桥,横架在沼泽之上。
二妖要去的地方地处东峰背阳面,乃是钱蛇一族的领地。
钱蛇乃是人间铜钱所化的妖物,乃古铜之精,甚爱金银铜宝,守财如命。
多年前,钱蛇现任的家主在东峰上用法宝开辟了一方虚空结境,取名灵虚质库。此处广收天下珍奇至宝,若山上的妖精在妖市到来的前几日都会来此地用家中的宝贝换取一些灵石,方便在妖市上使用。
二妖到东峰时,巴掌大的虚空镜前已经拍了长长的队伍,绕着弯弯曲曲的亭廊转了好几个弯。亭廊两侧五色云雾缭绕,铜钱塑像遍地可见,就连梁柱上雕得都是历代王朝钱币的样式,每隔数尺便悬挂着钱串做成的铜钱铃,最底端的铜钱上垂吊着一只精巧的青铜蛇像,一旦靠近蛇像就会嘶嘶吐出信子。
排在二妖后方的是只脖子上挂着红玛瑙珠串的飞僵,额头上的高帽上镶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青面獠牙,猩红的舌头垂到脚踝,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着血水。
他腐烂了大半的眼眶贪婪的划过前方江莲心那张姣好的脸蛋,喉咙间发出古怪沙哑的咯咯声,脖颈咔哒咔哒的凑到江莲心的肩膀上“在下北峰高北,敢问小姐芳名?”
江莲心被他冒犯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狐苓的手臂,两条细眉紧紧蹙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别过来!”
那飞僵将头收了回去,拉拽着身上皱巴巴的深蓝寿衣,脸部用力的扭曲起来,使得脸上摇摇欲坠的五官看上去更加令人作呕。
“本王乃是堂堂国舅,区区草民,竟敢质问本王是个什么东西?!”
“呸!”江莲心叉着腰,眼睛蹬的像对铃铛“姑奶奶管你是什么,你身上臭的要死,不准你靠过来!”
飞僵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只剩下的骨架的鼻子呼哧呼哧往外喷着草绿色的气体,周身的臭气暴涨数倍,仰天长长吼叫了一声。
只见片刻的功夫,他的身后瞬间闪过数道黑白相间的影子,空气中原本尚能忍受的尸腐之气顿时冲天而起,两侧的妖群顿时与他们拉开数步的距离,离得近些的更是被那股猛烈的臭气熏得直掉眼泪。
“大胆!竟敢对大人不敬!”几具披着甲胄的白骨架子暴喝着,手中生锈的青铜刀剑,锈迹逐渐脱落,泛起冰冷的寒光。
好不容易见着出闹剧,狐苓不由嗤笑了一声,神闲气定的走到亭廊两侧的美人靠上坐下,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淡淡扫过那些不知死活的飞僵。
江莲心望向狐苓所在的方向,鲜红的长裙迎风飞舞,眸中跳动着跃跃欲试“郎君——可以吗?”
狐苓微笑着微微颔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周围兴致盎然的观众们也纷纷在美人靠上寻到绝佳的看戏场所,甚至有妖高举着手掌拍手叫好,毕竟谁能拒绝在枯燥的排队途中免费看上一出好戏呢?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想来是才化作飞僵不久,既然不知天高地厚,就自当有妖来教教他们这妖界的规矩,向来是——
强者为尊!
江莲心转过头,脸上危险的笑容越咧越开,黑色的瞳孔在一瞬间转红,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咕咚咕咚的往外流淌着腥血。
四周阴风乍起,她身上的红裙暴涨数丈,如同六面飒飒的血旗在她周身猎猎扬动,咯咯的娇笑声清晰的传进了每只妖的耳畔,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敬?”
她转动着猩红的瞳孔,指甲足足长出半尺,莲步款款朝几只飞僵走去,瓜子脸上跃动着兴奋的红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容光焕发“姑奶奶今儿就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这妖界的规矩。”
那几只面色青白的飞僵都不由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由愤怒狂妄逐渐变成了肝胆欲裂的惊悚。
骨架被猛烈撞击散架的声音不绝于耳,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东峰,夹杂着四周的叫好声,形成了东峰上一首独特的乐曲。
缩在竹篓中的恶灵更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失了声一般静静待在竹篓中,偷偷从缝隙中瞥着那过分血腥的画面。
不见尾的队伍又开始如同巨大的蛇虫一样蠕动起来,一堆散了架的骨架烂肉被堆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路过的妖精都不禁皱着眉头用手帕掩住口鼻,以此阻挡那股滔天的恶臭。
江莲心用手帕擦拭着沾着黑色血迹的夜明珠,芊芊玉指不时将夜明珠翻动,鸡蛋大小的青绿珠在日光下覆盖着一层清凉的淡绿色光辉。
“这玩意倒是漂亮,改日给郎君穿个佩。”她不亦乐乎的盘算着夜明珠的去留,指尖在珠顶轻轻敲击着,好似再找下刀的位置。
狐苓目光依然停留在不远处的虚空镜,闻言点了点头“随你欢喜。”
江莲心喜滋滋的江夜明珠收进袖子中。
身后的骨头架子咯吱咯吱发出几声牙酸的响动,滚落在地面上布满血丝的眼球不知被谁的鞋底踩过,吧唧化成一滩红白相间的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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