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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自从这木剑进到我的胸口,我就时常感觉胸闷想要咳嗽,还有这禁忌咒纹已经深入至了骨髓,每日都要承受这蚀骨之痛。
“那位前辈都解不开这诅咒,不,还是要再去找那无面男算账才行,不然这口气咽不下”,
无名很是愤慨,一路上我都被其搀扶,想到那无面男他就异常激动,极其不甘。
“算了,打不过的,就连北风无前辈都只是震慑他,不一定能灭掉这不人不鬼的禁忌之物,咳咳……”,
这说话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禁忌之物,被轮回诅咒和遗弃之人,没有生命,亦无法往生,乃是徘徊生与死之间的可怜人”,
北风无忌解释道。
“这诅咒无解,我的药也同样没用”,于秋苒摇了摇头。
这是诅咒,又不是病,哪能有药可医,徘徊生与死之间得可怜人吗,还真是难以想象,这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另类的存在。
我把木剑从胸口拿了出来,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舒服多了,也不咳嗽了,只是这骨头怎么更疼了呢,浑身犹如爬满了蚂蚁,步伐更是沉重无比,举步维艰、进退两难。
“这木剑可以镇住诅咒,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了”,敖芊芊赶紧劝我。
无奈,只好再把这木剑放入胸口处,咳嗽就咳嗽吧,至少没那么疼了,还有,也不想再说话了,一说话就会咳嗽。
我得到了木剑,但那个开辟一方小世界的高人同样把剩余的木料做成了礼物送给了其他人。
无名得到了一个木雕,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他很开心,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于秋苒得到了一对捣药杵和捣药罐,对于他一个药师而言很实用,他也非常喜欢。
敖芊芊得到了一只木簪子,上面精雕细琢出一条出水之龙,或许是对龙见怪不怪了,也没表现出什么太多的情绪。
樱樱则是一把木梳子,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丸子头,等到以后什么时候不扎丸子了或许才用得上。
“到了,负屃城到了”
樱樱指着前方的一座拱桥道:
“过了这座桥就是负屃城了”。
一座拱桥犹如一条龙般跨越了护城河,直直抵达主城中央。
这座城很有特色,许多建筑都在河流之上,楼与楼之间有长廊交替,可谓四通八达的空中楼阁,但也有部分人家是住的庭院,一看就是那些个大户人家了。
这里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典雅,店铺张贴有有许多的字画,更有文人骚客在桥头舞文弄墨。
一个画者吸引了我,他把这河、这桥、这楼宇、这繁华之景色都画在了纸上,那些画中人的表情丰富多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画的是真人,他把行人都画下来了啊”,
于秋苒凑过去仔细的将画中人与周围之人对比,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随后,画中又多了六个行人,这六人四男二女,其中,
一人剑眉星目,洒脱自在;
一人明眸皓齿,机灵如猴;
一人棱角分明,狂放不拘;
一人冰肌玉骨,落落大方;
一人娇小可人,率性纯真;
一人形容枯槁,忧心忡忡。
这一看就是我们几人,为何他们就这般出众,而我就是形容枯槁,忧心忡忡呢,这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唉,还不是这禁忌诅咒给害的,给我整成了病秧子。
可这人是怎么回事,他根本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把几人画到纸上,可以说完不是在用眼睛绘画了,因为他一直都在盯着画纸,并不看周围的一切。
这手段着实了得,只见他的画笔落入纸上,飘若游云,矫若惊龙,这手法让人由心的钦佩,绘画过程比画还要精彩。
绘画时的他,眼里只有画,似乎进入一种无我状态,与天地合为一体,世间的一切尽在笔下,自己如同一个旁观者,并不属于人世间。
观此作画者,一身青衣书生打扮,气质出尘,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说的便是眼前之人了吧。
“东云非,你这画我买了,多少钱,开个价吧”,
一个看起来很富态的妇人一直盯着作画之人,完没有看那幅画一眼。
但那作画的书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似乎自己本就不存在一般。
“你什么意思!”
妇人直接动手拿他手中的笔,但犹如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抱歉,这幅画是我答应了一个朋友的礼物,恕不能卖与你”,
此刻,名叫东云非的书生被打扰,从绘画的状态里回到了现实,很礼貌的拒绝了她。
“你个穷书生,装什么清高,若不是那些个大小姐看上了你这相貌,就你这么个破落户还能在负屃城继续待下去吗?”
那妇人话语刻薄,明显不是为画而来。
“还请您自重”,
东云非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提醒和劝导。
“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装什么装”,
妇人越发放肆起来。
“你就少说两句吧”,
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老娘说什么关你什么事,碍着你眼了还是怎么的,看你这穷酸样还学人家打抱不平吗”,
她转而数落起了说话之人。
“你……”
那人不敢再说话,气的走掉了,懒得再惹这妇人。
逮谁是谁,谁敢多嘴都得被她数落一通,妥妥的不讲道理,都不敢招惹这悍妇。
“唉”,
东云非也受不了这妇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别急着走啊,等会细雨楼的花船就要到了,你就不想再见见那花魁杜倾城了?”
这妇人原来目的并不是为了他的画,而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
东云非眼神变换了一下,而后笑着道:
“有人故意让你来此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不管有没有人,但好心奉劝你一句,有些人你高攀不起,你一个小白脸就不要惦记了”,
妇人还欲要伸手去摸东云非的脸。
“请自重!”
东云非眼神变了,变得阴冷起来,似乎周围天地也跟着冷了几分。
“不就是有些修为吗,还不是个断了修行的废人而已,得意什么”,
妇人感受到了冷意,也生了些退意。
“滚!”
东云非彻底怒了。
“老娘才不怕你呢,你就好自为之吧你”,
妇人见好就收,目的已经达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一群土老冒”,
妇人不再纠缠,骂骂咧咧的推搡着人群走了出去。
“那杜倾城很快就要嫁入西云府做少夫人了,你就死心吧小白脸”
妇人又回头说了一句,这句话似乎才是关键。
咔嚓
手中的笔杆被他捏断,东云非颤抖着,而后恢复平静,开始收起了画纸。
这幅画很长,我顺手也帮着他一同收了起来,他对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我也同样点了点头。
他拿了画卷离开了桥头,走向了一个偏僻的胡同。
“可惜了,丹田被废,不然这负屃十少也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周围有人为其鸣不平。
“还有那杜倾城,本就一贪慕虚荣的歌女,却让他深深痴迷,可怜了这一片痴情”,
也有女子为之叹气。
“话说,这四海门就要招收弟子了,这负屃十少能有把握吗?”
话题不经意被扯开了,关注点突然就变成了四海门。
“四海门招收弟子严苛,今年九座城只选九人,十大天骄也都只是记名弟子而已”,
有人道出了关于四海门招收弟子的一些事。
“不就是一个四海门嘛,比两仪宗还难进了”,于秋苒一脸不屑。
“你们是不知道,这四海门招收最多的是龙族,因为四个门主中有三个是出自南海龙国的龙族,所以,对天赋极其看好,就算是龙族,血脉淡薄也同样是没有资格进四海门的”,
敖芊芊道出了缘由。
九座城只选九人,这四海门的门槛还真是高得离谱了,居然有四位门主,看来之前在螭吻城见到的只是其中一人。
但我倒是觉得,这四海门选不选弟子都无所谓,而这东云非却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可以,真想与他交流一下这绘画之道。
“不如在此看看这花船吧,这可是风流才子们的最爱,不妨感受一下负屃城的风土人情”,
北风无忌建议我们留下来观赏这花船。
“不就是些风尘女子,有什么好看的,庸脂俗粉而已”,
敖芊芊则是十分不屑的走掉了。
“那就不看了吧”,
无名也恋恋不舍的跟着离开了。
“师父,我不想看,我想去买糖葫芦”,樱樱也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我也要去买点药材”,于秋苒早就准备去药店转转了。
最后,只剩下我与北风无忌两人还在桥头,北风无忌看着我笑了笑,我则是无奈苦笑了一下。
实在是懒得走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随便看看好了,顺带了解了解这所谓的花船和这花魁。
河流之上荡漾着几只小船,船头站着一些女子,这些女子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在拨弄着水花,有的以桃扇遮面,有的正抚琴吹箫。
河流两岸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被之吸引而来,在观赏着这些女子,不知心里在做何幻想。
“这就是世间红尘,世人只见她们光鲜亮丽之外表,却不见其内心角落里的阴翳”,
北风无忌摇了摇头,而后转身离去。
确实无趣,或许也是我不懂欣赏吧,就在欲要离开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女子的唱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水调歌头》这唱词如此熟悉,朗朗上口,不由得心生落寞。
但此词句究竟是何人所写,我又是何时听到过,有些问题我一直不明白,总有一些没学过的诗词凭空浮现在脑海。
正如此时,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另一首词: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不由得回忆起乘船离开渔村之时,沉醉离开,更无法与他人诉说。
“好词!”
陷入沉思之时,河岸看客把我从思绪中惊醒,我也看向了那唱词之人。
此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姿,其美艳倾国倾城,与身旁那些庸脂俗粉有云泥之别,想不到此等容颜之人竟会是这风尘女子。
“是花魁杜倾城”,
身边有人大喊出声。
这就是那杜倾城,东云非为之痴迷之人,难怪就连东云非那样的才子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般容颜与才情,果然不同凡响。
只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够真正圆满。
不过,人生在世,何不风流一次,却并不是那跟风之流,而是乘风而起,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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