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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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南川的堤防上，一辆车头前挂着牛首的客车正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几轮自在式在不停地转动着，就算有红世使徒从车顶翻过，也宛如什么都没察觉般继续向前走着，就如同那里本该就是那样一般。

赞米娜和卡姆辛都因为这个自在法的关系，重新回到了车里，只是赞米娜手中的鹤嘴锄和卡姆辛怀中的圆柱体都隐隐地对准着上方，假若有哪个红世使徒发现了不对，立马就能进行攻击。%

但这样的准备看起来是多余的了，到现在为止连一个觉得不对劲的红世使徒都没有，更别说发现他们了。

“咻~这自在法还真是厉害啊，比起牛鬼大哥的自在法强多了。”在又一名红世使徒从车顶走过后，赞米娜吹了声口哨感叹道。

“喂喂。”车头前的牛首无奈地喊了几声，只是并没有反驳，相比较他那一被碰触就会显形的自在法，现在这个的确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啊啊，说起来为什么要停在这个地方？”卡姆辛倚在车座上，虽然看上去很放松，只是他的感知没有一刻停下来过，此时他正望着窗外不断向着“真宰社”靠近的红世使徒，开口问道。

“这是‘觉之啸吟’大人的意思。”坐在驾驶座上的帕拉回道。

卡姆辛闻言转头看向坐在一旁依旧注视着那“两界嗣子”的沙哈尔，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沙哈尔似乎也感受到了卡姆辛的目光，双手抱着“两界嗣子”放在了腿上，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卡姆辛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前方说道：“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卡姆辛微微皱眉，对沙哈尔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到不解。

沙哈尔没说话，抬起了一只手向着前方指了指，卡姆辛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他指的是在方向盘旁边的电子表，现在上面正显示着“23:59”的字样。

“零点……‘零时迷子’？”该说不愧是卡姆辛么，只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沙哈尔的意思。

而在这时，开门声在卡姆辛的耳边响起，沙哈尔竟是抱着“两界嗣子”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的身边并没有被自在式所环绕着，所以刚下车就立刻被附近的红世使徒注意到了，在发现这个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但明显不是同伴的存在，四周的红世使徒大吼着扑了过来。

“压制了您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呐，不过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开始吧。”沙哈尔完全无视了那些扑过来的红世使徒，仰起头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奇异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地面上的黑色草面如同涟漪般一圈一圈地荡开，所有的红世使徒突然不受控制地滞留在空中，借着以相当快的速度飞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啸飞吟声！”

话音落下，纯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之前那奇异的波动被无限地扩大，牛鬼化身的客车毫无疑问地被吹飞出去，沙哈尔在那纯白色的光柱中缓缓升起，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电子表上的数字，在这一刻走向了“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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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沙哈尔那边发生变化的五分钟前，夏娜等人望着悠二那挂着笑意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沉重。

她们知道，肯定有着什么她们的情报没有涉及到的事情，使得情况向着她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怎么回事？他们的阴谋应该已经被毁掉了才对。”马可西亚斯的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

“术式跟我们改写后的一样，也没有被修正过的痕迹。”玛琼琳以为“化妆舞会”通过特殊的手段修复了大命诗篇，然而通过感知发现天空之上的大命诗篇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嗯？”夏娜刚想说些什么，悠二却是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左手，竖起食指指着天上，被自己的神体包裹在其中的无何有境的雏形，缓缓地说道：“这是虚实之虚。”

“虚实之虚？”玛琼琳凝重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勉强弄明白了悠二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因为……

“就算是制作者本人也很难改写如此庞大的术式。”马可西亚斯说出了不可置信地原因。

现在位于天空之上的庞大的自在式，其中蕴含着一整个世界，就算是创造神“祭礼之蛇”，也不可能在短短地这么点时间修改，否则哪怕有一点点偏差，所创造出来的世界都可能会崩坏。

“零点……”一美那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夏娜和玛琼琳回过头，就看到一美勉强倚在吉田的怀中，半睁着眼睛说道：“马上就要到零点了。”

夏娜顿时想清了一切，分析道：“不久之后‘零时迷子’就会恢复创造神的力量，他难道就是在等那个时候？！”

“错了。”可没想到悠二否定了夏娜的分析，带着仿佛掌控了一切的语气说道：“‘零时迷子’的用法，本座参谋的器量可没那么小。”

悠二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是“零时迷子”存在的位置，说道：“对此宝具抱持兴趣的教授‘探耽求究’，在经历与‘约定的两人’一战后发现到两件事。”

“其一是机能的本质，那是象征着无限轮回的时钟，对劣化与消耗的否定；其二是补充劣化与消耗的动力源，那是由于欠缺所产生的扭曲所带来的排斥力，或者应该说是扭曲世界的复原力，那就是因徒所产生的巨大扭曲本身。”

“知道了这个结构的教授，利用‘零时迷子’补充动力的凌晨零点，创造了将扭曲转化为无限力量的术式。”悠二说到这里，张开了双臂，就好像要拥抱整个世界般说道：“如此一来，在本座发动神威召唤之时，能将徒啃食了数千年的所有扭曲，全部转化为本座的力量，这就是……虚实之实。”

“你想拿如此巨大的力量做什么？！”阿拉斯托尔沉声质问道。

“任何事！”悠二理所当然般的回应道：“创造神的本质是，缺少他人的**便不能自由进行创造，今后本座就能依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的创造，这就是本座的参谋，‘逆理之裁者’所描绘的理想境界，也就是敕令的真相，这才是策略的精髓。”

也就是说，原本的创造神只是一个许愿机，而在敕令执行之后，这个许愿机却是多出了自己许愿的功能。

“要阻止他！”威尔艾米娜那毫无起伏的声线从冰冷的面具下传出。

“来不及了。”阿拉斯托尔说道。

就在这时，就在此刻，时针与分针重合与零刻之上。

“来，开始吧，依照本座的意志，以大命诗篇创造出乐园无何有境吧！”悠二高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御崎市。

“祭基礼创！”

恐怖的黑色气流从悠二的体内猛然爆发出来，不仅夏娜等人，就连修德南都承受不了这股巨大的风压，向后退去，唯有原罪好似什么都没感到一般站在原地，只有不断向后扬起的长发显示着她同样被这风压逼迫着。

没有人看到，原罪的嘴角大幅度地上扬，眼中狂热的神色在不停地流转着。

天空之上，那包裹着黑卡蒂的自在式迅速地扩大，最终“祭礼之蛇”的神体再也无法将其圈在其中，整个神体像是玻璃一样碎裂开来，一个螺旋状布满着繁星的星空出现在被安纲所布下的星空之下。

螺旋状的星空中心，黑卡蒂恢复成了祥和的模样，双手合十静静地祈祷着，完美地没有一丝瑕疵，如同落入凡尘的精灵。

突然地，另一个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深入了每一个人的脑海。

“啸飞吟声！”

纯白色的光柱撕碎了螺旋状的星空一角从天而降，占据了半片星空。

“这是……”阿拉斯托尔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居然挑在这种时候？”马可西亚斯惊诧地喊道。

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白色光柱的降临，所有与红世有关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御崎市。

夏娜和悠二等人也不例外，看向了那白色光柱，同样地，他们也看到了在那白色光柱中，缓缓升起的身影。

双眼猛地睁大，众人都陷入了深深地震惊之中。

“伟大之事正在发生。”但那白色光柱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空灵却又柔和的女声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引导神的眷属……不会吧！”玛琼琳直视着在白色光柱内的身影。

“‘觉之啸吟’沙哈尔？她的眷属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夏娜下意识地望向了悠二，发现他同样处于震撼之中。

不为别的，只为那个身影的面容，和悠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虽伟大，但若无护则将幻灭。”

沙哈尔的声音继续说着，好似不会为任何事所干扰。

“崭新的灯火，其若实现，无知者终将埋没。”

这还真的是有意思啊。原罪那狂热的双眸中突兀地多出了一丝趣味的神色，显得极其怪异。

“崭新的灯火，因为引导之神，以‘觉之啸吟’之名传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引导神的眷属是这个样子，又会离这里如此近，但不管如何，我们买的保险算是成功了。”玛琼琳轻松地笑着。

“是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的无能感叹呢。”阿拉斯托尔叹道。

“引导神的神威召唤虽然没有强制力但是谁也忘不了，既然这样就大声宣传禁止再吃人类吧！”马可西亚斯大声喊着，不过他的声音在引导神面前是那么地渺小。

只可惜，就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时候，引导神接下来的话语打破了他们的心情。

“成全‘约定的两人’的结晶！”

“什么？”阿拉斯托尔一惊。

“怎么回事？不是禁止吃人的神谕。”马可西亚斯同样一惊。

“为什么菲蕾·丝跟约翰……”威尔艾米娜的表情从面具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亦是陷入了惊疑中。

“获得新的形态，找出理想的形状，怀抱着全新的希望出发，将自身投入新天地，与诞生的‘两界嗣子’一同。”

“‘两界嗣子’？”夏娜疑惑地说道，作为新生代的火雾战士，她并不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现在会说到那种东西？”倒是玛琼琳好像了解一点。

“某个红世之王与其契约者所创造出来的存在。”阿拉斯托尔为夏娜解释着。

“简单来说就是人跟徒的混血。”马可西亚斯接着说道。

躺在吉田怀中的一美双眼微微睁大，想到了之前自己曾抱在怀中的玻璃状器皿，原来那就是约翰桑和菲蕾·丝小姐。

“这种事有可能做到吗？”夏娜质疑道。

“大概是可能的，不过在尝试的时候被阻止了，被我跟前代的‘炎发灼眼的杀手’所阻止。”阿拉斯托尔带着些许感伤意味说道。

“照理说创造需要无比巨大的力量……”马可西亚斯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有嘛，所有的徒前往无何有境之后所留下来的存在之力。”玛琼琳说出了马可西亚斯意识到的事情。

“那边也满溢着存在之力，原来如此，所以才会……”马可西亚斯不得不感慨“约定的两人”的想法。

“寻求吧，新的理想姿态，寻求新的理想姿态吧！”

以这句话为结尾，白色的波纹扫过了整个世界，接着就像是释放了所有存在般慢慢地黯淡下来。

“现在可不能就这样走呢，沙哈尔大人，您的神格的存在就暂时先借我用一会儿吧。”然而在白色光芒没有完全消失的刹那，光柱中的身影却是突然伸手握住了余下的白色光芒说道。

悠二深深地望了那个身影一眼，如果现在不是时候的话，他肯定会冲过去询问一些事情的，但在此之前还是先将无何有境创造出来才对。

“有意思，本座承认，那也是创造，对崭新事物的创造。”悠二被犹若实质的漆黑火炎包裹在其中说道：“对敕令锦上添花的表演结束了吗？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悠二伸出手，摊开手掌对着下方的红世使徒说道：“虽然多少有些改变，但对本座的创造不构成妨碍，来吧，亲爱的红世之徒们，尽情的怀抱吧，你们梦寐以求的世界。”

所有的红世使徒都恭敬地蹲下了身子，向着悠二垂首，在这一刻，御崎市内进行杀戮的火雾战士们都停下了动作，就连以杀戮为**的艾尔亦是停下了手中舞动着的双剑，这是对神的尊重。

蓝色的纹路从红世使徒们的身体内缓缓溢出，流向悠二的掌心。

“由本座来聚集与统领，此刻正是乐园无何有境开启之时！”悠二通过自身的创造神格，将那些纹路过滤为带着创造之力的存在注入那螺旋状星空的中心。

“再会了，在愿望中降临的巫女啊。”悠二喃喃地说道。

黑卡蒂的身影慢慢地落入了最深处，消失不见。

“出现吧，天梯！”悠二抬起手对准天空大声说道：“亲爱的红世之徒们，向这一瞬间注入愿望吧。”

那螺旋状星空的中心泛起一阵阵涟漪，然后陡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耀眼的光芒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在悠二的身后，一个浊黑色的身影正不断地颤抖着，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脸，癫狂的气息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了。

“完成了！”悠二淡淡地说着，从那螺旋状星空的中心，一道直通向天际的黑色通道骤然形成。

带着庞大气息的光芒从那黑色通道中快速升起，将在黑色通道的尽头，形成一个新的世界。

但是就在这一刻，一个癫狂的大笑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笑声让所有人的思维都一瞬间陷入凝滞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终于是让我等到这一刻了。”原罪的身形在空中扭曲着，接着瞬间暴起，化为一道浊黑色的痕迹直冲向那黑色通道中的光芒。

那光芒竟然也好像感觉到了恐怖的威胁袭来，陡然加快了速度，只可惜没有任何用处，一个世界的雏形就像是一颗砂砾一样，被原罪捞入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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