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玽诞又遇故人,哪里不喜,一整夜跟着丐帮兄弟有说有笑。神鹰营一行人收拾了那怪人的尸骨便驾马回了京城,临行前不断叮嘱玽诞到了京城记得去六扇门领赏。玽诞听到有赏钱,登时来了兴致,可又听到六扇门,心中不免有些怯意。
丁鹏却笑道:“兄弟不必惊慌,那郭怀因为这事被连降好几级,要知道法度虽严,却也要有人去执行,像郭怀这样的执法之人倘若滥用权力,不顾手段,凡事都以破案为先,那岂不是乱了套了。”玽诞心想:“丁大哥定是不知郭怀抓我乃是为了青龙坛,倘若他知道了,定然不会这么说。丐帮情报如此厉害,却也打听不到,看来这六扇门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很好。”他生怕再聊下去露出破绽,便笑着附和。
……
玽诞跟着丐帮众人步行一日,在野外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起床赶路,连着三日才到京城。刚进城,便有一人上前来问:“李玽诞是哪位?”那人身穿飞鱼袍,腰配长刀,一眼便看出是六扇门捕快。玽诞心中惴惴,从人群中举起手来道:“我……我是……”
那人道:“既然如此,便跟我走吧。”他语气冷淡,仿佛玽诞是被捕的犯人。丁鹏推了玽诞一把道:“兄弟放心去吧,倘若有事,哥哥我定然来助。玽诞道:“既然如此,那便谢过哥哥了。”丁鹏道:“兄弟你放心去,等你忙完,就来老地方,哥哥为你接风洗尘。”
……
那六扇门内并无太多人,玽诞时刻提防,生怕周围有什么埋伏。追云将玽诞带到一偏僻房间,对屋内之人道:“大人,我把人带来了。”只听屋内那人道:“嗯,让他进来吧。”玽诞认出那声音,正是那日射箭的小将军宋梓涵。
玽诞推门而入,只见宋梓涵束着长辫,身着轻衣,沏着茶,与那日御马射箭的样貌全然不同。
她见玽诞进来指了指桌子前的位置道:“你终于来了,等你许久,请坐。”玽诞知她箭术高超,不敢大意,可他环顾一周并未发现有人埋伏,又见宋梓涵身旁并无弓箭,这才放心坐下。
玽诞道:“我是……我是来领赏钱的。”宋梓涵沏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道:“嗯,我知道,一会儿会有人送来,这件案子很大,官家悬赏了一千两,其中六扇门兄弟和丐帮也出了不少力,但是人却是你杀的,因此你拿大头四百两,丐帮和六扇门各拿三百两,丐帮丁鹏说要我把这钱留给这次案子里受害的人家,因此他的那份就不劳你带去了。”
玽诞心想:“这丐帮确实侠义。”更加钦佩。也道:“既然如此,我的那份也麻烦替我捐了吧。”宋梓涵微微一笑道:“你不仅功夫好,人品也不错。”
玽诞道:“你的箭术也很厉害。”宋梓涵道:“无它,唯手熟尔……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有人要见你,跟我来吧。”
宋梓涵说着便站起身子,走到一柜子前,转动柜上一杯子,只听咯咯几声,旁边一墙打开,露出一道门。原来这房间别有洞天。宋梓涵领路,玽诞跟在身后,那隔间内一排排架子,架子上面标明年份地点,满是卷宗文案,不计其数。玽诞道:“这是……”
突然从旁走出一人,手机拿着一案卷道:“这是六扇门的案卷室,记载着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过这里只是其中一间,记载的主要是一些悬而未决的案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怀。自被贬以后,他被安排整理六扇门的各类卷宗,听说玽诞杀了那挖心人之后,便安排在此相见。
玽诞见是郭怀,转身便想要走。郭怀却道:“李少侠且慢。”玽诞道:“你又想抓我,所以引我来此1郭怀摇摇头道:“不不,一年前的事在下确实对你不起……但青龙坛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会放弃。”
玽诞不知郭怀为何对青龙坛如此执着,在他眼中,青龙坛虽有恶人,可也不少叶天河之类有情有义之辈,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力不去想起。今日郭怀再次提起,他便暗下决心:“倘若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便一剑杀了他,再自杀便是。”
郭怀见他并不回话便道:“不过今日请你前来,并不是为青龙坛,而是另外有事要和你商量。”玽诞本对郭怀并无太大厌恶,听他说并不是为青龙坛而来稍稍心宽便道:“何事?”郭怀领他到了桌前,桌上摆满各种卷宗。玽诞余光瞥见一卷宗上写着“皇宫夜明珠失窃”。便伸手去拿。
郭怀笑道:“那是件失窃案,大约是去年,哦对,就是我抓你那段时间,皇宫里丢了颗夜明珠,不是什么大案子,怎么?你有什么线索?”
玽诞心下慌张,面上勉强一笑道:“不不不,不感兴趣,只是这夜明珠应该很值钱吧……”郭怀道:“是啊,价值连城,不过一直没有线索,不管它了,这样的无头失窃案太多了。我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说罢将另一份卷宗交给玽诞。
玽诞眼睛瞪大道:“这是……”郭怀道:“不错,正是这次的婴儿挖心案。”玽诞道:“人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吗……等等,这案子不是现在,是二十年前的案子。”
郭怀道:“不错,二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样的案子,当时也是轰动全国,只是你还未出生,可能没听说过罢了。当时接连两个月个月,有五十六名孩子遇害。不仅如此……”
他又将另一份卷宗交到玽诞手中,仍然是一份挖心案的卷宗,只是时间是八年前,也是接连一个月,总计四十名婴儿遇害……
玽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怀道:“你杀的那人,我们仔细解刨过,按照骨龄来看,他不过也才二十来岁,莫说二十年前,就是八年前他也没这个能力。”
玽诞听了冷汗直冒道:“你是说,真凶还逍遥法外?”郭怀道:“正是如此1玽诞道:“你可有线索?”郭怀摇摇头道:“没有,此人身份神秘,而且从这次来看此人应该不是自己动手,而是有一个专门的团伙。”
玽诞震惊不已,心中又悲又怒。
郭怀双目湿润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放心,你所救下的那户人家并未被害,或许是上天眷顾,那孩子遇到了你。”
玽诞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怀道:“这一个月来,接连有孩子失踪,且失踪的大都是临近满月的孩子,地方就在京都附近的城镇,我们一查,符合条件的人家有成上千家,这么多家,加之我们不知道对方何时下手,倘若动用军队,容易打草惊蛇,要是不小心惊动对方,他们换个地方作案那便得不偿失,无奈之下,联合了丐帮的兄弟。”
玽诞道:“嗯,丐帮兄弟遍布天下,无处不在,确实合适。”郭怀道:“没过两天果然发现一个可疑之人,时常出现在我们所监管的范围之内,便是当日被你所杀的那个怪人。”玽诞道:“后来呢?”
郭怀道:“我们算准他们动手的时间,早已经埋伏好了,连着等了三天三夜才不敢松懈。那天夜里他终于动手,我们和丐帮的兄弟早已经备好了,可是他功夫诡异,还是让他抢走了孩子,还伤了我们几个弟兄,好在梓涵射伤了他的腿,他没能跑太远,我们四处追查,没想到最后还是多亏了你。”
玽诞道:“不敢,我只是正好在那而已,就算那天没我,这位宋大人的箭术,想来也是能救下那孩子的。你方才说,那户人家并未被害,又是如何?”
郭怀道:“我们既知他要动手,便悄悄将那户人家转移,由我们六扇门的兄弟乔装打扮顶上,那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玽诞道:“天下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那位兄弟做出这般牺牲,真叫人可敬,不知他人在哪里?”
郭怀笑道:“他受伤了,且养着呢。话说回来,没想到短短一年,你的功夫进步如此迅速。”
玽诞道:“郭大人过奖了,可惜真凶还是逍遥法外。”
郭叹怀道:“是啊,确实遗憾,原本我们想将那人生擒,或许能拷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他还未说完,玽诞就道:“当时情况危急,想要生擒已经没有太大可能,只能今后多多留意,只是由前两次的案子来看,这个魔头犯案周期很长,再要抓到他出手,不知要到何时。”
……
玽诞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六扇门,刚一出门,便有一小厮上前道:“这位可是李玽诞李大侠?”玽诞道:“大侠不敢当,正是李玽诞。”那小厮又道:“我家主人有请。”玽诞道:“你家主人是?”小厮道:“家主不让透露,阁下去了便知。”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华丽马车,一眼便知是大户人家。
玽诞上了车,过不多时便被带到一家府郏只见门匾上写着“陈王府”,玽诞惊道:“是陈王要见我?”小厮含笑点头道:“李大侠里面请。”待到门前,却上来两个守卫,卸了玽诞的武器。那小厮解释道:“少侠不必介意,进王府是不许带武器的,等少侠离开,自然归还。”
玽诞跟着进了大厅,只见陈王高坐上位。玽诞也不避讳,道:“你是陈王,我在华山见过你。”旁边守卫见他如此无礼道:“既知是陈王殿下,还不下跪行礼1陈王抬手笑道:“李少侠是江湖中人,不必讲这些规矩。”
玽诞只在华山见过一次,不知此人个性为人,如今见他如此随和,毫无官威,心下对他大有好感,便道:“不知陈王殿下找小民有何事?”
陈王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破了那挖心案,便想找你见见。”
玽诞道:“只是顺手杀了一个帮凶罢了,真凶还逍遥法外……”
陈王道:“从华山少年英雄会上我便记着你了,后来又听说你救了我的手下,如今又杀了那个挖心魔……”
玽诞道:“等等,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手下?”
陈王笑道:“你可记得红尘客栈?那便是老夫所开设的。”玽诞道:“原来是您!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想到去开客栈?”陈王道:“开客栈是假,主要是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受我监控的点位,一来可以打探消息,二来可以收罗人才。”
玽诞道:“原来如此……客栈是不错,只是名字土了些。”
陈王也不恼怒,笑道:“你几次三番的表现,老夫很是满意,有意将你收入门下,只要你好好做事,荣华富贵不是问题,你意如何?”
玽诞抱拳道:“多谢王爷美意,在下虽然喜欢钱,可更喜欢在江湖上自由漂泊,只怕……”
陈王颔首点头笑道:“无妨,我并不勉强,今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来这里找我。”
玽诞道:“多谢殿下。”
“你怎么不谢谢我?”说着一翩翩公子从屋外走进,只见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身上透露着一股王族贵气。
“你是?”
陈王呵呵笑道:“这位是当朝太子,他今日听说你要来,便匆匆从宫内赶来要见你。李少侠,说来你可欠着太子殿下一个人情,去年在刑场之上,突如其来的圣旨,正是太子殿下去给你求来的,否则你哪有那么容易逃出京城。”
玽诞道:“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何德何能让陈王和太子殿下……”
还未说完,太子便一挥手道:“我与慕容非道交情深厚,他那天来求我,他那人向来清高,我当时就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他主动开口求人,没想到一年之后你又破了挖心案,也不枉我帮你一常”
玽诞道:“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也这么关心民间的案子。”太子笑道:“且不说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就连当今圣上也十分关注,就算是普通的案子,只要关乎民生,都很有关注的价值。”
陈王笑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素来是以民为本,给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闲暇之余也喜欢断案,其铁面无私为民除害的程度不下于六扇门郭怀,民间有时还戏称其为钛子爷,只不过这个‘钛’字需要加上一个金字边,还送过他一块牌匾。”
太子道:“皇叔又拿此来笑话我。”三人哈哈大笑,随后又唠了一会儿嗑,玽诞便拜辞。
他刚一离开,又一人上前道:“这位可是李玽诞李少侠1玽诞道:“莫非你家主人也要见我?”那小厮道:“正是,还请少侠移步。”
玽诞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要见我,算了,反正见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个。”便又上了马车,来到一处府郏
“太傅府……这太傅是个什么官,很大吗?”
那小厮慌张道:“少侠切莫胡言,太傅是当今圣上的老师。”玽诞道:“皇上的老师,看来是很大的官了,那么进去也是不许带武器的咯?”
那小厮道:“这是当然。”
正说着左右卸下玽诞武器,又在他身上搜了搜,未发现别的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才放他进去。
玽诞又跟着小厮来到大厅,见四周无人,那小厮给玽诞奉了茶水点心,让他在此稍后。玽诞也不避讳,自顾自吃吃喝喝。过不多时一青年男子大步跨进,见到玽诞便连忙上前握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李玽诞李少侠了吧。”
玽诞见他如此热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点点头,好容易才从嘴里蹦出个“是”,又道:“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那男子身后一人,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喝道:“大胆刁民!见到太傅,还不下跪1
玽诞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太傅不过二三十岁,惊道:“你就是太傅?不是说太傅是皇上的老师吗?我还以为会是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这么年轻。”身后那人又喝道:“大胆刁民,竟如此物理。”说着便要动手。太傅却笑道:“无妨无妨。”说着拉着玽诞坐到上位,与他平起平坐,一边给玽诞倒茶一边道:“前日听说少侠破了挖心案,为天下除了一大害,于是便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一面,这不,听说你今日进京,我便立马派人去请,没想到让六扇门和陈王抢先一步,哈哈,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见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埃”
玽诞道:“今天见的人说的话也都差不多,接下来不会又要让我给你办事了吧?”太傅哈哈笑道:“想来六扇门的宋大人和陈王殿下也是如此说的?不过看来少侠并没有答应。”玽诞道:“不错,草民一介武夫,自由散漫惯了,只怕做不来官场的事。”太傅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年纪轻轻,居然练得这么一手好功夫属实不易。”玽诞笑道:“哪里哪里,太傅您才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能当皇上的老师,而且功夫也不在我之下……”
太傅脸上笑容突然消失,目光冷峻道:“我向来隐藏得很好,知道我会功夫的人并不多,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玽诞听他语气突变,不知自己那句话惹怒了他。支支吾吾道:“我……”
太傅又冷冷道:“方才少侠说老夫的功夫不在你之下,那依你之见,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埃”
玽诞勉强一笑道:“草民怎敢和太傅动手……”
“不许往里进1只听门外吵吵闹闹,一人甩开守卫从屋外冲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梓涵。只听她行色匆匆,呼吸甚快,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
玽诞道:“你怎么来了。”太傅也道:“我当是谁这么风风火火,原来是宋大人,想来是令尊平时教导有方,让你这般擅闯他人府郏”宋梓涵跪下道:“下官不敢。”紧接着指着玽诞继续道,“只是此人牵扯命案,我们六扇门一直在追查,方才听下属来报,说他进了太傅府,微臣担心太傅安危,这才贸然闯进,还请太傅恕罪。”
玽诞一脸茫然,不知宋梓涵唱的是哪出。
太傅哼哼冷笑道:“这么说来,老夫还要谢谢宋大人了?”宋梓涵道:“抓贼擒凶是下官的本分,既然太傅已经知晓,微臣就先将此人带回去了。”说完拉着玽诞就要离开。
太傅喝道:“宋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喝一杯茶再走。”说着掌力一催,隔空将一杯子射向宋梓涵。
玽诞见这杯子虽然平平无奇,但催动杯子的掌力却是狠辣无比,当下也一掌送出,只听砰的一声,那杯子在两股掌力相撞之时支离破碎,玽诞太傅二人各退一步。
宋梓涵见状冷汗流了一背,心想:“倘若这一击打到我身上,我不死也得躺上数月。”她缓了一口气道:“今日公务繁忙,这茶就不喝了,改日家父定要请太傅到府上一叙。”说着又拉着玽诞跑出太傅府,连跑两条街才停下。
玽诞道:“好了好了,已经跑了很远了,你这么急着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还说我牵扯什么命案?”宋梓涵道:“只是托词罢了,属下来报,说你进了太傅府,我生怕那老家伙对你不利。”
玽诞道:“对我不利?他做什么要对我不利?还有什么老家伙,我看他顶多不过三十来岁,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宋梓涵笑道:“呵呵,三十来岁?他只是长得年轻些,两个月前他才过了六十大寿。”玽诞惊道:“六十大寿!你跟我开玩笑吧,就算他保养得好,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宋梓涵道:“倘若不是因为他太傅的身份,想来每天来向他请教养生护颜之术的人能把他的府邸给塞满……总而言之,他不是什么好人,尽量离他远点。咦?你的手流血了?”
玽诞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道:“哦,无碍,只是方才的杯子碎片扎到手了。”
宋梓涵道:“虽然只是小伤,可还是要多加注意,没准那杯子有毒,再叮嘱你一声,那太傅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玽诞走在街上,心中仍想着那挖心魔,想得正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丐帮据点。丐帮众人早已经摆下酒宴款待。丁鹏道:“玽诞兄弟,你别看我们丐帮平日里穿的破破烂烂,这些菜也比不上那些大酒楼华丽,可不是老哥吹嘘,我们的酒可是外面哪里都比不了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周围丐帮兄弟齐声附和。丁鹏又道:“这位玽诞兄弟,武功高强,更有一身侠肝义胆,这次更是破了这挖心案,这一碗,我们丐帮上下一起敬他1众人跟着举起酒碗,一饮而荆玽诞虽不爱饮酒,却也被这番热情感染,跟着一碗下肚。那些丐帮弟子又逐一上来,挨个与玽诞对饮,彻夜欢呼高歌,好不畅快。
密室之中,一老人拿着一份羊皮卷,对石壁上刻着的天下山河图细细端详。他行动迟缓,弯腰驼背,面容上的皱纹可谓是千沟万壑,十指如树枝般干枯。他看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别在们站着了。”
只见室外一人缓缓走进道:“这不是怕打扰了您看图的心情。”
老人见他进来,将图纸收入袖中,缓缓走到一黑玉佛像前,点了三炷香,又拿起佛像前供奉的一盒子道:“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那人道:“坏您好事的小子我今日见过了,功夫果真非同凡响。就算是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若真是他出手,这次失败也并不奇怪。”
老人一言不发,拖着年迈的身躯,躺到一张摇椅上
,双手放在那盒子上不断抚摸,嘴里碎碎念叨着一些经文。
那人又道:“这次的行动实在太过张扬,做的也十分草率,六扇门,丐帮都牵扯进来了,幸亏我们扫尾还算干净,除了死了几个死侍,没有其他什么损失。”
老人终于开口道:“你在朝堂为官,连那皇帝小儿都听你的,六扇门那群乌合之众,你自己看着解决吧,丐帮新帮主刚刚上任,做事雷厉风行,不过毕竟还年轻,也算不上什么,你看着办就好……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子,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去办吧。”原来那汇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傅。
老人言语间打开盒子,一股寒气从中冒出,放在那冰沙之上是三颗不停跳动的,鸡蛋大小的红色肉球,那老人如获至宝,两眼放光,一挥袖之间便一口吞下。他闭目片刻笑道:“果真还得是这新生儿的红玉最管用。”
太傅道:“恭喜尊上,功力又更进一步。”老人道:“哼,若是能参透这宝图之中的秘密,我又何苦吃这玩意,又何苦蹲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去吧,我乏了。”
……
玽诞不知何时不省人事,待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玽诞收拾一番,便要继续上路。
丁鹏送行之时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我们丐帮也是一刻也不能停,老帮主几月前仙逝,新帮主继位没多久,丐帮正是用人之际,玽诞兄弟你武功超群,若是能来帮哥哥一把……”
玽诞向来对丐帮十分崇敬,抱拳道:“丁大哥有什么困难的事,尽管说与我听,小弟所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这………”丁鹏一眼看穿玽诞心思,便道:“只是玽诞兄弟不愿当乞丐,是也不是?”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丁鹏又道:“无妨无妨,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我们丐帮势力范围虽广,却也不能顾全,所以有件事想拜托兄弟帮忙留意。”
玽诞道:“何事?”丁鹏道:“是关于玉女阁的。”
玽诞与玉女阁情分不浅,连忙问道:“玉女阁出了何事?”丁鹏道:“不知玽诞兄弟可曾记得听琴姑娘?”玽诞道:“自然记得。”丁鹏叹了口气道:“一个月前李掌门给我来信,说听琴姑娘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她立刻派人沿途寻找,可寻至京城突然没了线索,便委托我帮忙寻找。”
玽诞道:“如此说来,大哥也未曾找到。”丁鹏道:“是啊,丐帮情报网虽然遍布天下,可一个人凭空失踪,要找到却也不容易,加之最近都在忙挖心案……”说到此处,丁鹏搭上玽诞的肩膀,凑近低声继续道:“兄弟你这次虽然杀了那抢走婴儿的歹徒,可按照我们丐帮的情报来看,次案还有幕后之人,兄弟你可得小心一些。”
玽诞受郭怀嘱托,让他对挖心案的真相保密,原本他还十分为难,究竟要不要将此告诉丁鹏,没想到丐帮的情报也如此准确。丁鹏见他眉头紧锁,拍了拍玽诞,笑道:“兄弟不必担心,以你现在的功夫,只怕他们就算想要加害与你,也没那么容易。只是这听琴姑娘的事,还真需要你多加留意。”
玽诞想到听琴,不免心中一颤说道:“这江湖如此之乱,她一个姑娘家可别遇到什么坏人才好,若是连丐帮也找不到……”丁鹏叹道:“是啊,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玽诞道:“可丐帮这么大的情报网也没有线索,我怎么查得到。”丁鹏呵呵一笑道:“兄弟说笑了,一来这丐帮的情报网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组建起来的,他们中有经商的、有押镖的、有打铁的、自然也有我们这些沿街乞讨的,他们若是一个人自然也是平平无奇,但就是一环扣一环,情报相互传递,这才厉害,兄弟你只需多加留意,若有消息想办法告诉我便是。二来……”
玽诞道:“二来如何?”丁鹏低声道:“你可知听琴姑娘留下的书信中所写何事?”玽诞笑道:“我怎会知,既然是留书出走,想来是请师父原谅之类的话吧。”丁鹏点点头道:“这自然是有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留书所说是要来寻兄弟你埃”玽诞道:“寻我?”丁鹏道:“她信中写着明明白白,说京城相遇,加之华山之上的救命之恩,对你久久不能忘怀,所以……咳咳,所以我想她定会来找你。”玽诞脸上一红,嘴里说不出话。
……
玽诞此时心中惴惴不安,一来是那挖心案的幕后黑手还未擒获,二来是听琴下落不明,两事相加,他早已经魂游天外,如梦游一般,机械地迈着步子。忽然听到噗噗两声,才将他从神游之中拉回。
“你在想什么呢,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玽诞转身一看,此人却是叶天河,喜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天河道:“我在附近办点事,正好在街上看到你,又发觉你身后有人跟着。”
玽诞道:“他们是六扇门的,我一直知道他们跟着我。”叶天河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事?”玽诞将那挖心案讲给叶天河听。叶天河也惊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真是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种人。”玽诞道:“郭怀说这家伙有个专门的组织……”他说着看向叶天河。
叶天河心领神会冷冷一笑道:“你怀疑这人和我们青龙坛有关?笑话,我们青龙坛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组织,做的大多都是坏事,可也不至于做挖小孩心这种事。这个郭怀,一定是想要离间你我。”玽诞道:“你是我朋友,我自然信你。”
叶天河也道:“好了,你别想了,恶有恶报,他犯下这等违背伦理道德的大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常若是今后有了他的消息,我们两个就杀上门,将他大卸八块。”
玽诞道:“那是自然!你接下来去哪?可有兴趣和我一起?”
叶天河道:“你可记得叶潇,就是我那弟弟,去年我回到坛内,父亲见我伤成这样,可没轻饶过他,将他罚了禁闭,又把他的地盘通通归给我,我伤好以后就一一清点,这京城便是最后一站,接下来闲来无事,陪你一遭也无不可。”
玽诞道:“如此最好,我正打算去寻慕容嫣,我与她约定好了,等我下山便第一时间去找她,想来我们三人也很久没有相聚了,她见了你,也一定开心。”
叶天河道:“等等……既然来了这里,我也有个地方想去。”
“什么地方?”
二人不过多时便到了顺天镖局。可那镖局却大门紧闭。问了周围邻居,也只说前几夜里镖局内一阵骚乱,第二天便没开门,可又不见有人报官,也没听说有人伤亡或是丢了什么东西。
叶天河心中稍稍担忧,生怕前几日的骚乱是青龙坛内有人察觉到了柳芸儿身在此处,可又想到藏宝图已经到手,父亲对霸刀刀法也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京城的青龙坛部署自己已经了然于胸,最近并没有听说有任何行动,这才稍稍宽心,只当是镖局遭了贼,正闭门清点。便道:“既然没开门,那便算了吧,我们走吧。”
二人刚到城门口,只见游四海边跑边喊,一路从后追上来道:“恩公且慢,你把我给忘了。”玽诞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怎么还在这里。”游四海道:“恩公哪里的话,您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那天你让我跟着丐帮那姓丁的,我本来跟的好好的,可没想到他们住在那破地方,又脏又臭,我这才搬了出来,另外找了个住处,这不今天我又回去找您,听说您已经离开了,我这才在城门口等你。”
玽诞无奈道:“你既然要跟,那便跟着吧。”
游四海打量了一番叶天河道:“咦,这位小哥是谁。”
玽诞道:“是我兄弟,叫叶天河,和我有过命的交情。”
游四海道:“原来是恩公的好兄弟,那便是小恩公了,失敬失敬,在下游四海。”
叶天河并不理会,只道:“走吧,再耽误天要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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