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学生教师相遇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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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楼二楼北面包厢外的走廊看台上。

坐着的是德昌票号少爷谭威，正怡然自得的一边看楼下戏台上表演，一边吃着婢女剥好皮的葡萄，同时享受着随从烟斗摇扇服侍，好不惬意。

当看到戏台上是娇美女子莺歌燕舞时，谭威便睁大眼睛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并不时地拍掌较好，如果看到喜欢的女子表演，更是激动地站起来，双手围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声欢呼或者大喊着姑娘的名字，根本不理会周围客人的厌恶神情。

而当楼下戏台表演“手影戏”的时候，谭威很是无聊的坐回椅子，一会儿与烟斗聊天，一会儿摸摸婢女的脸蛋，调戏玩乐。待“手影戏”表演完毕，表演的男子出来谢幕，谭威还很不礼貌地对着戏台大声喝倒彩。

突然，谭威站了起来，急忙走近栏杆前伸头看向一楼大厅。

只见大厅内，文亦武正从门外走了进来，但他并不关注戏台上的精彩，而是急切地走向一楼的一间包厢。

看到文亦武走进来，谭威嘴角微微一扬，立刻走出看台，带着烟斗立刻奔下楼去。

文亦武来到一楼的一间厢间前。

厢间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边写着一个“燕”字。

刚要敲门，却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哟！这不是文教习吗？”

只见谭威大摇大摆地从后面走了过来。

文亦武先是一怔，尴尬地应道：“诶？！谭生也在这埃真巧啊1

谭威挑起眉，阴阴一笑，“是挺巧的，没想到文教习晚上有雅兴来绣云楼寻欢呐1

“啊,这个，我，我刚好路过，上来看看...”文亦武含糊其辞。

“哦？！路过来看看？我看不是的吧？您是来找姑娘的吧？”谭威故意问道。

“没，没有的事~”文亦武摇头否认。

“教习不好意思了！哈哈！我看文教习来这绣云楼熟门熟路的，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吧1

“这个...我...我...”

谭威走上前不顾礼节地拍着文亦武的肩膀，奸笑道：“呵呵！教习不用紧张！是男人都会来绣云楼找乐子的，你看看那些楼上楼下这些达官贵客，哪个不是冲着这里的莺莺燕燕而来的？1

说着，身子稍微倾向文亦武，故意压低声音道：“只是没想到，我以为像文教习这样的正人君子会不屑于来这种烟花场所呢1

文亦武没有再出声。

看到文亦武低头任人逗骂的姿态，对比在书院自己被其以教师的身份拿势压人的模样，此刻的谭威甚是得意。

谭威仰着头故意问道：“对了！不知文教习要找的是哪位姑娘呢？”

文亦武低着头，不搭话。

“这间厢间，应该是云燕姑娘的。”一旁的烟斗顺着主子的意图，帮忙搭腔道。

“哦？云燕姑娘？我怎么不认识这个姑娘？”谭威转头问烟斗。

狗仗人势的烟斗，狞笑着说：“少爷怎么可能认识云燕姑娘，少爷可是都在二楼，有那些大美人姐姐相陪的啊1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故意嘲弄着文亦武，引得路过的客人、姑娘纷纷侧目，让身为教习的文亦武更加不自在，也更让谭威无比得意。

“哦~对啊1谭威斜眼看着文亦武涨红的脸庞，心中窃喜，面上则继续挖苦道：“文教习，来这里的很多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我来这里找的姑娘都是在二楼的厢间。你也知道好姑娘都是在二楼以上的，这一楼的姑娘我是很少光顾的，还真不知道这个云燕姑娘是怎么样子？能够吸引得我们文教习、文公子临幸啊1

“谭威！请你放尊重点1文亦武忍无可忍，抬起头对谭威厉声道。

文亦武被惹怒，谭威转而眼神阴鸷，更加放肆的指着文亦武，大声道：“文亦武！这儿可不是书院，你一个小小教习也好意思在这教训我？！放尊重？你一个穷酸书生，跑来这富贵的地方找姑娘，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身份，你配吗？”

说着，推开文亦武走到厢间门前。

一直跟在谭威身边地烟斗见主人走向厢间，立即对着屋内大声道：“云燕姑娘，谭公子来了，赶紧出来迎接吧1

只见房门轻启，出现一位漂亮女子，鹅蛋圆脸，双眸如漆，峨眉淡扫，裙裾微飘。

女子颔首低眉地走了出来，轻身对谭威施礼道：“谭公子1

转眼看到站在一边的文亦武，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低头站到谭威身边。

谭威拿扇子尖点起女子的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文亦武轻蔑地笑道：“啧啧！这云燕姑娘长得可是水灵啊！怪不得我们文教习老是惦记着往这跑呢1

文亦武没有理会谭威的挑衅，只是看着云燕姑娘，眼中充满了愧疚。

眼见文亦武失落的神情，谭威更显得意，“唉呀！我今晚本来是在二楼看戏喝酒的，没想到咱们文教习也来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学生我领会了老师教学的意图，功课做到家了！啊？！哈哈哈哈1

“哈哈哈....”因主人发笑，作为身边人的烟斗自然不予余力的捧场大笑，这一下又引起了路过的醉客、美人的侧目。

谭威一把搂过云燕姑娘，故意对烟斗说道：“烟斗，去跟楼里老妈妈说，云燕姑娘今晚陪我了。我要向文教习好好学习，看看他点的姑娘到底哪里出众了1

“是1烟斗笑容满面的答应着。

谭威并未罢休，紧紧搂着云燕姑娘，继续阴阳怪气地对文亦武说：“文教习，我要跟云燕姑娘进去温习功课了哦！就不多陪你了。对了，我做功课不喜欢别人打扰的啊！哈哈....”

说着，很是神气地搂着云燕姑娘进了厢间。

烟斗对文亦武轻蔑地哼了哼，挡在房门前，主动当起保镖的职责。

只剩下文亦武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而绣云楼依旧欢歌笑语、喧闹不止，宾客间觥筹交错、酒酣耳热，满楼闪耀的烛光、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味、四处浓烈的酒气糅合在一起，使整栋楼内蒸腾起奢靡、暧昧的氤氲之气，着实让人迷醉，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