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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村,村中。
伴着雷鸣,听着雨声,云尘在院落里——
练刀。
人,名云尘;刀,名红尘。
九岁那年,父亲难得没有让他修行。
“去村里多跑跑,串串门,记住,不要想太多,就当是放了一天假。”父亲罕见地笑笑,摸摸小云尘的头。
于是,那一天,云尘跑遍了整个村子。
去先生家看他写着书法;去村口看王大爷和赵大爷下象棋,斗斗嘴;去店里看屠夫杀猪;去铁匠铺看铁伯伯打铁,边打边骂骂咧咧;去勇桓家看他双目赤红地练枪,一脸崇拜;去小溪边,和陈望,小凡堆泥人,抓螃蟹;慵懒地躺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后山,憧憬以后的生活……
那一天,云尘过得无比开心。
傍晚归家,父亲在炕上放了许多的武器,有剑,剑光闪闪;有刀,刀锋猎猎;有枪,枪意寒寒……
云尘一眼就看上了那柄刀。
刀身通体暗黑,刀刃三尺有余,刀背半寸。只是,刀上有许多裂纹。整柄刀散发着不详,令人避之不及。只是,云尘却再也挪不开眼。
“爹,”云尘端着刀,细细抚摸上面的每一处裂痕,喃喃,“这刀…叫什么名字?”
“红尘。”云战也是有些意外,“你可要想好了,当年,他被那些正道之士称为魔刀。”
“那…它身上的…”云尘将脸贴上去,一种冰冷又炽热的感觉席卷全身。
“为了守护一城之人,被打成这样的。”
“就它了。”云尘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刀上移开,凝视父亲,目光坚定。
“我今天走遍了整个村子,感受到了以前不曾感受过的祥和与温暖。”云尘似是在回味,“我想保护好这份祥和安宁,而它,曾经做了我想做的。”
“而且,它的名字里,也有个‘尘’字,而您当初给我取名云尘的意思,不就是希望我虽始于尘土版渺小,但终会扶摇于云端之上吗?”
父亲笑了,“但天下有千千万万个四方村。”
“那我就让这千千万万,万万千千,都如四方村这般安宁!”
云战望向了远方,似是在思考。
小云尘挺起了胸膛。
“那还不快去?!”
“啊?”
“去院子啊,我教你刀法。”云战一个爆栗,但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额…”
“嗯?”
“好嘞,老爹!”
小院里,云尘握着刀,汗水混着雨水从脸上淌下。
沉心静气,双手握刀,持于胸侧。
云尘大喝一声,“走你!”
雷鸣雨落夏日炎,翩翩少年舞九天。
其实父亲只教了他一套刀法,甚至说,连刀法都算不上。
《刀法基础十三式》。
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
虽说只有这基础十三式,但云尘从九岁练到了今天。从最开始掌握不了力道和平衡,摔得鼻青脸肿,到现在刀在手若无物,风霜雨雪,从不缺席。
如今,这基础十三式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可以随心进行一些连招。至于更高的刀法嘛……爹说,以后闯荡江湖,自己悟。
“那云家小子,在家吗?”屋外传来声响。
云尘开门,门外并排站着两人,都提着小板凳,带着花生米,猪头肉。
赵大爷,王大爷。
云尘,看了看他们手上的东西,有些纳闷,“赵爷爷,王爷爷,你们…”
“愣着干嘛呢,就把我们堵在外面?现在可还下着雨呢。”
“哦,哦,快请进,快请进。”云尘讪讪一笑。
屋内,云尘点燃煤油灯。橘黄的烛火驱散了一丝黑暗。
“我听屠夫说,今晚他给你带好吃的补补,王雄这老家伙就是嘴馋,非要过来…”赵大爷笑眯眯道。
“赵狂!当时你流的口水可不比我少!”王雄作势一板凳打上去。
“可是,屠爷爷他…现在还没回来呀…”云尘有些疑惑,“还有我爹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赵狂,王雄一下站了起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难以置信。
“快,快去找你先生,可能出事了!”二人慌了。
村东。
“娘,我爹他怎么了?”陈望坐在桌前,望着眼前的妇人。
尉迟雪捏起衣角,大大的眼睛里有些不解和紧张。
一桌好菜,无人动筷,因为陈涟在屋内。
“噗”屋里的陈涟吐了一口血,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六个铜板。“怎么会?”陈涟喃喃自语,“上艮下坎,是为蹇,而蹇卦,大凶。”
“蹇,对应二十八宿中的参宿,而参宿,对应‘子’,现在已是戌时三刻…”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陈涟望着村后东北方的绵延山脉,“子日子时…云战,你到底要干什么?”
雨更大了,村后的大山也不似平日俊秀,而是在漆黑如墨的天穹的映照下,变成了一头巨兽,张开了巨口,欲择人而噬。
“咚咚咚”屋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云尘气喘吁吁地进了屋,他望了望愣住的陈望三人,顾不上身上的雨水,抹了抹脸,“我想见见先生。”
“让他进来。”小屋内,陈涟道,语气似乎波澜不惊。
云尘恭敬一礼,推开门。
“把门关好。”
“先生,屠爷爷和我爹他…”
“关严实了吗?”
待云尘关好门,正欲再度开口询问时,陈涟朝他摆摆手,脸上的平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凝重。
“云尘,你爹和屠夫应该都在那大山里,”陈涟指了指窗外已有些看不真切的山峦,“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陈涟盯着云尘,“可能你要上山。”
“我?”云尘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那此刻显得无比神秘诡异的大山。
“对,必须是你,只能是你。”陈涟郑重道。
“好,我去。”
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褪去了眼神中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决。
“让王雄,赵狂拿好武器,守在山口。至少守到寅时。”
村北。
房梁上闭眼小憩的老仆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后山的方向,心悸无比,“这气息…是二品,还是三品?”他又看着睡着却时不时皱着眉头的勇桓,“唉…乱象频出啊…”
村后,葬龙山。
一具无比庞大的尸体,两人靠在尸体上,满身血污,气息微弱,犹如风中烛火。
一袭白袍,一身麻衣。
云战,屠夫。
“云战,你说你儿子,会来吗?”
“陈涟应该会算到。”
“可这葬龙山…”
“会来。”云战一脸平静,只是时不时咳出些血块。
“你就这么确定?”
“因为他是我儿子。”
“好嘛,”屠夫摇头笑笑,又转头,“你说他要是不来…”
“无非死而已。”
“我艹!”屠夫瞪大眼睛,骂骂咧咧,“老子可还不想死,云战,你不是说你有后手吗?他奶奶的搁着玩呢?”
“等吧。”云战望了望云雾中的四方村,微微闭上了眼睛。
山口。
王雄,赵狂一改往日的嬉笑怒骂,一脸严肃,披着蓑衣,一人提着一杆枪,宛若两尊门神。
同样披着蓑衣的云尘,紧了紧包裹,握住红尘刀,向二人躬身一礼,“那就…”
后面的路上,突然多了许多橘黄色的灯光。
“云尘!”
“小,小凡?”云尘看着跑来的身影。
“云尘,听说你要上山,好多乡亲都来了!”
岳小凡,陈望,尉迟雪,买烧饼的婆婆,耕地的农夫,卖米酒的钱伯伯,放牛娃……
都来了。
他们都看着云尘,许多人嗫嚅着,似有千言万语,然最终只化成了那一句话:
“云尘,平安回来。”
云尘看着乡亲们,眼角湿润了,他不住地点点头,郑重躬身一礼。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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