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者、儒生，好尴尬，来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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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小溪一直向下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山谷，山谷里星罗棋布着一百多间土坯房，土坯房上面盖着厚厚的茅草，曹小强见到这些房子的第一感觉就是穷，比扶贫攻坚战里的攻坚对象还要穷。山谷很大，也很漂亮，小溪从山里流出来，在这个山谷里汇入一条小河，小河水质清亮，河边绿草如茵。

好肥沃的一大块地呀，毕竟曹小强学的是农业，一眼就看上河滩边的土地，这块地土质呈深黑色，浆淀饱满而没有裂纹，土层很厚，土质疏松，到处都是一片片的蚯蚓屎，上面长满了红头酱、鹅毛草和荠草，这种纯天然的肥地，曹小强只是在图片里看过，现实中是从没见过的，现代农业已经将土地本身的样子改造得面目全非，尤其是大量化肥的使用，土地板结化严重，现在的土地，如果不施化肥，纯靠地力生长，那产量让老鼠见了都要落泪。

首领带着曹小强去见了部落里的智者，这个智者让曹小强很好奇，年龄有五十来岁，束发戴冠，麻布长衣，与首领那些人的形象截然不同，曹小强与他见面时，这个束发智者给他行的不是抱胸礼，而是抱手礼，这个礼与曹小强在电视里看到抱拳礼还是有点不同，只见智者身体微微前倾鞠躬，双手交叉前伸，放在全身最前，类似作揖。曹小强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行礼，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也给对方行了个抱拳礼。

对方很高兴，说了一句话，曹小强听不懂，茫然摇了摇头，智者又换了一个音调说话，这个音调很熟悉，居然是广东白话，曹小强很开心，他外婆家就是广东人，所以他听得懂广东话，而且能说，能交流了，曹小强开心的眼泪差点流出来。虽然智者的广东话与现代广东话还是有很多不同，语音、语调、用词还是有很多出入，但大致是可以交流的，实在讲不清楚，也可以用手语进行比划。

通过和智者的交流，曹小强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处，身处何时，智者名叫徐逸，徐国人，今年30岁，祖上是徐国贵族，后徐国被吴国所灭，家族散落民间，徐逸年少时，心志高远，常以复兴家族为己任，拜师司马耕，司马耕为孔子亲传七十二弟子之一。徐逸青年时陪伴师父周游列国，想以儒家学说，说服君主，从而跻身庙堂，一展心中抱负，然而在这个春秋争霸的年代，学术思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施政方针温和的儒家学说并不被诸侯君主喜欢，徐逸随师父司马耕先去齐国，再去吴国，最终师父在去鲁国的路上病故。

徐逸承袭师父遗志，先去鲁国，再去楚国，结果所到之处，皆不讨诸侯君主所喜，蹉跎半生，心灰意冷。从楚国离开之时，常感苍茫大地，全无他立身之处，忧病交加，扑倒于山路之上。幸运的是，被此间部落首领所救，于是便留在此处。希望能效仿孔师，教化一方。

但是，这个部落实在是太穷了，部落村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食，第二件事就是到哪里找吃食，第三件事，就是明天到哪里找吃食。“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里的村民连基本的饱暖都解决不了，徐逸的儒家学说和儒家思想在此处就更不能产生共鸣，好在这里的部落首领特别的尊重他，对能写会算的人尤其崇拜，所以徐逸在此处由全族人供养，从而暂时有个栖身之地。

也许是徐逸在此处能与之沟通的人太少，所以徐逸在见到曹小强之后就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将心中郁结一吐为快。徐逸和曹小强对话用的语言是秦音，是秦国人使用的语言，当年赵佗率四十万秦兵南下，并在番禺建立南越国，这秦音也就在广东扎根，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广州白话。

徐逸自顾自话地说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还没有和曹小强好好交流，盘盘曹小强的底子，就问道：“小兄弟是从何处来，打算到何处去？”

“喔擦”曹小强心中一凛，哲学三问就自然而然冒出了心头，“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要去哪里?我特马的也不知道呀，徐逸的问题怎么回答，能不能说我从来处来，将要去处去?”曹小强反复思量了一下，还是不敢说，说真的，他怕徐逸揍他，这个时代的儒者是会武功的，看着徐逸强健的手背，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曹小强思量了一下，说道：“我来自吴国南边的红都，小地方，这次下山云游四方，也不知要去哪?”

徐逸自然没听说过红都，红都建城还是汉朝以后的事，吴国南方广大，但大多数都是未开化地带，一个小小的红都，不知道也是正常，徐逸又问道：“小兄弟是仙人?”

这帽子太大，接不住呀?曹小强心中暗想，赶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事，就四处转转，不是仙人，不是仙人”说着说着还咳嗽了两声，小脸一红，一脸尴尬。

谈话的场面就开始冷清了，徐逸感觉曹小强是太谦虚了，现在不承认自己是仙人，就不好深问，于是徐逸也只能静静的看着曹小强，思量着下面该怎样出言交流。

曹小强见徐逸淡淡的眼神望向自己，是不是感觉自己做人不真诚，天地良心，我曹小强可是一个从小就诚实的好孩子，“五讲、四美、三热爱”样样没落下，但我自己事怎么说的清楚，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曹小强心里一紧张，下意识就将手放进了裤兜里，将手指插进香烟盒里一摸，还剩最后两根烟，真是烟不欺人，这可是最后两根了，曹小强一阵肉痛。

烟草，中药，双叶植物纲，管状花目，茄科，具有行气止痛，消肿，解毒，杀虫的功效，常用于气结疼痛，关节疼痛，疗疮，纽挫伤，毒蛇咬伤。然而现代人多是吸食，吸食后能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让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所以打破谈话冷场最好的神器是什么，那就是大家一起抽一根烟，如果还不行怎么办，那就再抽一根。

曹小强一咬牙，掏出烟盒，拿出两根香烟，给徐逸递了一根，徐逸眼睛一亮，赶忙抱拳行礼，非常慎重的接下了香烟，拿在手上仔细地观察。曹小强也将剩下的那根烟叼在了嘴上，掏出打火机“啪”一下打着火苗，先给自己点上，然后又示意徐逸将香烟含在唇间，用火机也给徐逸点上，并亲切地嘱咐：“吸小一口”。

其实徐逸是听首领说过这两大仙器的，一件是掌中火，一件是仙草棒，亲眼见到曹小强拿出这两大仙器，徐逸的内心是震撼的，无中生火，火苗还这么大，着实让人觉得曹小强这个人不简单，仙草棒也听首领介绍过经验，点燃之后不能深吸，要一口一口慢慢吸，不能学曹小强，他是仙人之体，深吸一口也能化解仙气，而凡人之体，深吸一口，身体就会扛不住，轻则咳嗽不止，重则涕泪横飞。徐逸对首领的说法深以为然。

于是徐逸也不说话，小口小口嘬着香烟，将烟气吞入腹中，烟有异香，清气下沉，浊气上升，可一口吐尽浊气，再小口吸入，不好，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向徐逸袭来，徐逸很想直接躺平，但又怕被曹小强小看，强忍着醉烟的不适感，盘腿坐在榻上，慢慢将剩余的烟叶吸尽，一直烧在过滤嘴上。

曹小强见徐逸闭上了眼睛，盘腿坐在榻上，还一口一口吸着香烟，长袍额冠，总觉得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这是什么造型呀，怎么让人觉得这么不自然呢，”曹小强知道徐逸也是醉烟了，醉烟是初学抽烟之人的必经之道，曹小强就过去帮徐逸将烟蒂扔掉，也不打扰他，让他先自个爽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