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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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强和江文涛无精打采地在“仟花伴古玩宠物市潮里逛荡，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宏图伟业，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曹小强现在才发现，原来在这古玩城里只要是卖香的，基本上都有沉香，沉香就是一烂大街的玩意，什么缅甸沉香、越南沉香、海南沉香，一个卖得比一个便宜，什么高端玩意，我呸。

曹小强垂头丧气地准备和江文涛一起离开古玩市场，下一步计划再搞一个项目来，正在此时，一段浓郁的幽香从巷子深处传出来，这香味很熟悉，是沉香味，香气平和，饱满而又凝实。

曹小强顺着香气来到一个店铺面前，这个店面的装修风格不是那种传统中式风格，反而是现代简约风格，店铺装修的基本色是乳白色，明亮、干净，店内功能区没有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是简简单单地分出了调香台和休息区。

调香区里有上百个大小不同的瓶瓶罐罐，有的罐子里面装的是液体，有的罐子里面装的是固体，还有几个罐子里装的是曹小强身上那种烂木头。

香气是从休息区那里传过来的，休息区那里坐着一个大块头，短寸头，大金链，胳膊上还纹着青龙白虎，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社会人。在大金链子面前摆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铺了一层洁白的石英砂，在石英砂上布着一道烟云纹的香线，这香线已经烧了一半，袅袅白烟冉冉升腾，扑鼻香气四散而开。

看到曹小强和江文涛进到店面里，一个穿着整齐制服西装的男子来到曹小强面前，很是机械地说了一句：“两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说话的声音机械而又冷淡。曹小强和江文涛也听到出来，但是他们两人一走进这个店铺，就感觉这个店铺不简单，处处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低调的奢华。曹小强再打量一下自己和江文涛，两人都是穿着大学发的校服，在这种环境里尤其显得格格不入。

在说话这个人的胸前有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大堂经理，李建生”，曹小强壮着胆子很有礼貌地说道：“李经理，请问现在点的这个香是沉香吗?”

李经理嘴角微翘了一下说道：“是的，这是白木沉香，是我们蕴香阁在海南的基地出产的，纯天然沉香，每年的产量都不大。”

曹小强又问道：“很贵吗?”其实曹小强是想问这个沉香要多少钱一克。

结果李经理回道：“很贵。”就一言不发看着曹小强。

傻子也感觉得出来，这个李经理是在赶人了，就差将话说出来，你们不是我的客人，你们可以走了，李经理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嘴角含笑，而目光却是很疏离。

曹小强好不容易才碰上一个真正懂行的地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他怕自己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勇气再进来，然而，现在大家说话的气氛很冷，这个李经理只是带着职业地微笑看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曹小强很不舒服，那气质拿捏得就像《西红市首富》里那个两撇胡子的酒店总经理。

曹小强硬着头皮拿出手上那根一指长的烂木头，对着李经理说：“我手上也有一块沉香，能不能帮我看看。”曹小强说出这句话费了好大力气，也想过，如果对方说不看，那就立马走人，这种专业人士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真是鸭梨山大。

没想到李经理脸上的神态一成没变，只是轻轻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的”，然后就伸手安排曹小强和江文涛坐在休息区的一个角落。临走还说了一句：“失陪一下。”

曹小强和江文涛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将四周都扫了一眼，又故作矜持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这沙发很暖很舒服，曹小强他们刚坐下，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身材婀娜的小姐姐就给他们端来了两杯柠檬水，然后温柔地说道：“两位，请先坐着等一下，李经理马上过来。”

曹小强稍稍放松了一下，感觉这里还真不错，所有的服务人员个个都是气质高雅，做事都是有规有矩，虽然不是那么热情，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局促。这个店面和刚开始去的那个老板娘店面真就有一种云泥之别，估计这里的东西便宜不了，但也应该很可靠。

没过多久李经理出来了，李经理脱掉了他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上身套了一件印有“蕴香阁”标志的围裙，双手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整套工具，看样子有十来件。

李经理来到曹小强跟前，还是那种职业性的微笑，说了一声：“抱歉，久等了”

曹小强和江文涛赶忙摇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李经理拿出一方白丝绢平铺在案台上然后对着曹小强说：“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可否将宝贝放在这里?”

曹小强刚进入社会，还不会说“免贵”等套话，就直接说了声：“我姓曹”然后掏出那一小截烂木头放在丝娟上。

李经理戴上了白手套，拿起烂木头仔细看了看，然而又闻了闻，然后向曹小强问道：“我们试香要削一点下来，不知曹先生是否介意。”

曹小强暗暗佩服，这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好听了，这试香肯定是要点香的，那怎么会介意，帮摆摆手说道：“李经理尽管削，没事的，我们不介意。”

随后就到了李经理的表演时间，李经理拿出削香斧沿着烂木头的边刮了一层碎屑刮进香道瓶里，然后又向香道瓶里倒入一些香土，之后李经理拿出香铲伸进香道瓶内将香屑和香土搅拌均匀。

这些事忙完之后，李经理打开身边的篆寿炉，篆寿炉里放着半炉石英砂。石英砂颗粒细小，洁白晶莹，李经理用灰压轻轻将石英砂压实、压平。然后拿出流云香篆轻轻放在石英砂上，流云香篆有连续的香孔，李经理就用香勺将香道瓶里的香土挖入流云香篆的孔洞里，遗留在孔洞外的香土又被李经理用香扫扫进孔洞。

李经理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让制香的过程b格满满，整个过程曹小强和江文涛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李经理用右手轻提流云香篆，一条流云香线就整齐地凸现在篆寿炉的石英砂上。这一手，真是漂亮，艺术感十分强，看得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