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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纶方才想得出神之际,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快速的一闪而过,他的眼皮轻跳了一下,双目如炬的紧盯着手上的花,不想再错过一丝一毫,他非常肯定并不是自己眼花或是虚幻。
花瓣缓缓地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绽放,起初用肉眼看,不太明显,时间一久,就看出不同了。
花慕纶也不着急,他拿着花朵索性就盘腿坐地微凉的地板上。
目不斜视,直看得眼睛发酸之际,莫名的闻到一缕芳香从花瓣里散发出来,他鼻翼动了动,很快的花香变得浓郁异常,弥漫着整间屋子。
他屏息凝神,这股香气他记得,在两日前就曾出现过,只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憾,他来不及细思。
半盏茶的时间流逝,原来还只是一个含包的花骨朵儿已经整朵盛放开,像极一朵睡莲,美的绚丽夺目,花朵中心的花蕊有个浅蓝色衣包,包裹着半个鸡蛋大小的圆珠体。
花慕纶抿紧双唇,锐眼观察着,并不敢冒然地用手去触碰。
只见每一瓣花瓣饱满并富有生命力,根茎变长约摸有成年男子二根手指长,粗度也与手指一般粗细,花朵连着根茎是通体的白色,根茎的表面隐约中能看得见细细的经脉交错盘缠,花朵发出淡淡的白光交织及珠体内发出浅蓝色的光束散开。
花慕纶不无惊奇,明明它已经脱水两日,可奇怪的是花瓣并没有因为脱水而焉掉,反而每一片花瓣光泽饱满,不仅如此,它似乎也没有停止生长,现在竟然还整朵花的花瓣都绽放着。
那一夜将它匆匆带回来之后,花慕纶随意的将它收放在,衣橱内最不眼的地方,便不再理会,他以为经过两日之后,它必定会因为失去水分而干枯,显然他料错了。
他转动着花朵,越想越觉得眼前这朵既神奇又诡异非常,竟然能无根无水也能自长,还能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诡异”二字并不能含括他此刻的心情,这两日发生在他身上一连串的奇怪的事情,还有“解药”,所有的一切,他都迫切的想理清楚。
他不可凭空就功力大增,仅仅在两天的时间内。他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级正在修炼。这一切一定与这朵花有密切的关系,以及他身上突然多了一股超强的灵力,比武功更强的灵力。在他习武的二十多载,也闻所未闻。
他能靠着意想而让物体移动,这也是他昨晚意外得知的。
昨天夜晚,他在睡梦中醒来,口干舌燥,想喝水,脑中才出现这个念头时,一只水壶就毫无预警朝他直飞而来。
他从床板上急速的一个翻身,双目圆瞪,瓷水壶在他的眼前停下,花慕纶眼睛一眨,忽然水壶像失去了托力一样直直往下坠,幸好他在水壶掉落到地板之时,以极快的将之接住,托在手中。
花慕纶将水壶放在床边,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屏着呼吸,敏锐的感觉四周的情况。第一直觉认为有高手在他不知觉中闯进了幽灵谷,他翻身一跃而起,立马闪进墙角边,双眸四下快速地扫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断定能进入幽灵谷之人,必定具有上乘武功的高手,不然怎么能闯得过沼雾之气的毒气?花慕纶一点也不敢松懈,这可关系到村民们的性命和安全。
既然是他将村民们带进幽灵谷,他就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危,也不让自身的危险拖累到村民们。
此人绝对比杀手们的武功还要更胜一筹。
半年前,杀手们发现他没有死,他们又再次在幽灵谷的附近徘徊不去,不过也仅只是守在附近,杀人虽武功极高,可还是无人敢强闯进来,明知沼雾之毒气能让一名顶尖的高手倒下,就算金钱有再大的诱惑力,性命的比重还是要高于金钱。
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慕纶的视力也突然变得极好,不仅能视远物,还能在黑夜里不需要烛火之下也能清楚的东西。
他躲在暗处等了又等,迟迟未见那位高手出手,空气中的气息也没有出现异样。
花慕纶的锐眼早已将他的屋子内的每一个能藏身的角落都看了一个遍,均未发现有可疑的人,他相信他的眼力和耳力,从来不曾判断失误,而且屋子非常空间很小,并没有什么地方可藏身,只消一眼,就能看完。
没有人?
屋内没有别人,可为什么水壶会自动朝他飞过来?
他迈开脚边,在屋内和屋外仔细的察看完毕,确定没有外人闯进幽灵谷,他才回走回屋内。
花慕纶环胸躺回床板上,双眸盯着顶梁,却了无睡着,他翻动了一下身子,侧着身对着门的方向。
脑中的思绪一刻都没有清闲下来。
以往在行走江湖,坊间也流传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从没有听过有稀世珍宝能让武力增进好几百甲子的功力。
盘旋在他脑中的疑问一时之间挥之不去,为何屋内的其他物件都没有动静?
屋内本就简陋,如今唯一的桌子和床都坏了,他明日得重新做一套家具出来。
闭上眼睛,他感觉身下的床板在动,整个身体一点点的撑高,他猛然张开眼睛望向床底,讶异的看着床恢复了之前的高度,他极快的翻身,双脚着地,低着注视着他的床。
这一看,花慕纶的眼睛快要突了出来,床底下的四只腿居然全都“长”了出来,他眼睛眨动几下,四只床腿凭空的长了起来,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结结实实的立着,与断掉床腿之前的无任何的异样。
他站起来往后退,不经意转头,眼角余光触及到早已稀巴烂的桌子竟也完好如初摆在那儿,他三步并两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
太神奇了!目光看着桌子又看看床。它们是怎么“重塑”起来的?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真的把他弄得一头雾水,就算聪明如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整张俊脸都皱得扭曲变形了。
完全毫无头绪,他肩膀耸了一下,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要不要再继续睡下去?
混乱的思想让他一夜都不能眠。
花慕纶收回心神,低头看着手上的花朵发出的光亮越来越强,花慕纶被惊骇住,马上用布将它盖住,收进衣橱内。
它简直是太邪乎之物了,从来没有对什么害怕过,他居然害怕极了这朵花,思索再三,他决定将阴生之花送回到湖里,或许送它回去之后,能够恢复回原本正常的一切。
入夜,所有的村民都休息了,他一人飞身去到幻彩湖边,从衣袖内拿出阴生之花,提气利落的施展轻云蝶影停滞在湖的中心之处将花插回水中。旋转身,脚尖轻点着水面飞回到岸上。
阴生之花在他转身之际已从水中冲了起来,飘到他的身后,发出幽幽的光。
当他飞到岸边上时,花也自动跟随着他回到岸边。
噫!
花慕纶忍不住怒目盯向它,不悦地开口道,“你跟着我干嘛?我已经将你送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白色花朵在他的面前又再一次展开,飘到空中,花慕纶施展的轻功往后退出光线的范围内。他一直在退,花朵发出的光晕超强。
最后花朵中吐出一颗珠子在半空中。
咦!
蓝色的珠子在空中炸开,极强的光线亮得花慕纶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举起手半遮住眼睛,空中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烟雾,尔后他听见了非常吵杂的呐喊声和脚步声,手才放下,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的亮光已经不再刺眼。
他听到吵杂的声音由远而近,一道年轻的女声飘进了他的耳中还伴着浓重的喘气声。
“救命……”
“快……放下我家小姐!”
花慕纶微眯着双眸,抬头望着天空中出现的一幕,一阵吵杂的人声后,出现了许多人影,从远而近,越来越清晰起来。
四名脸上长满横肉的大汉,肩膀上扛着一顶大红花轿脚步匆匆的走至前头,后头追着一位老妇人和一名小丫环装扮的两人,明显落下一段距离。
妇人看起来很柔弱,满脸写着伤心欲绝,一边拭泪一边跑着,好几次她都差点踉跄的跌倒,幸好她身旁的一名小丫环及时将她扶住。
“夫人小心!”小丫环提醒着身边的妇人,带着哭腔对着前方用力的喊道,“小姐——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小姐吧!”
一些看热闹的群众模样围着花轿在街道的两旁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惋惜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像出嫁的该有的表情。
除了一顶花轿,也再没有其他的迎亲队伍。
“真是可惜了这女娃了。”
“可不是。”
“水神选中的,没有人有办法拒绝的。”
“唉……”
“柳家这是得罪了谁?”
“就是。”
“你们没有听说吗?”
“嗯?”
“听说得罪了周员外被陷害了,这次的水神才会选到他们家。”
“怎么回事?”好事的群众拉长耳朵。
“周员外和柳家都同样做茶叶生意,周员外不满柳家店铺的生意比他们做的好,就到官府去告发他私藏供品。”
“竟然有这种事?”
“他们是真的私藏了?”
“这事谁知晓,总之就是前此日子闹得沸沸扬扬。”
“周员外的亲戚可是地方官,就算不是真的,柳家也无处申诉。柳老爷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将家里的三女儿交出来。”
“原来如此,我纳闷怎么他们家那么富有怎还会将自己的女儿交出来?”
花慕纶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幕正在发生,从他们的言谈中,花慕纶已大致了解到了事情来龙去脉。
水神的女儿。
花慕纶早些年就曾耳闻有些地方每年都会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出来做水神的女儿,也叫祭水神,乞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他一直认为这一是相当愚昧的做法,这会儿亲眼目睹,他绝不会让这悲惨再次发生的。
一阵风吹过上花轿的帘子,花慕纶微微愣住,他一眼就看清了轿内的情况。一位姑娘穿一般红彤彤的新嫁女,被捆缚着双手和双脚,红盖头下,花慕纶注意到她的嘴被白布团堵住了,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默默地滑落下来,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双目木然又绝望。
花慕纶微侧着脸,他能感觉得到姑娘彻底绝望的心情,无声的哭泣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他不自觉地伸手想去触碰,忽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珠子失去光亮,慢慢地降了下来,落回到了花朵内,花朵也慢慢地闭合起来,它又再次飘到他的眼前,此时,花慕纶没有对它那么排斥。
他伸出手将它接住。
不知道他刚刚看到的一幕是不是真实的在发生着?倘若真的如此,他希望能把她救下,心中隐隐不安。不管如何,他决定亲自去一趟。
这是在哪儿?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那座桥,他回想了一下。
岑姻桥
对,是就是岑姻桥
他没有犹豫,将花收到了衣袖内,他施展着轻云蝶影凭着自己的感觉一路的极速飞驰出幽灵谷,一刻都不敢停歇。
当他找到岑姻桥时,那位姑娘已被连拖带拽从花轿内拉了出来。妇人扑了过来,小丫环也奔过来,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姑娘的身体。
“不要,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妇人哭天抢地去拨开那些壮汉们的手。
“把她们拖开。”
“不要,不要,放开我……”
妇人和小丫环很快被两名壮汉用蛮力拖到一旁,强壮的臂力围困着她们,不让她们再冲出来阻止。
被缚着手和脚的女孩被两名壮汉顶在了头顶上,一个抬着她的上半身,另一名壮汉抬着她下半身,一步一步拾阶向岑姻桥上走。
别了,娘亲,女儿再也没有机会陪在您的身边尽孝了。
柳月儿绝望的眨上了双眸,等待着厄运降临。
打扮着巫师模样的女人站在桥的中央,红色和黑色的颜料画满整张脸,她在神坛的面前吟唱,烧着纸符。
“欢迎我们水神的女儿到来。”
巫师张开双臂拜了天,地,最后对着两名壮汉使了一个眼神。
“请我们的水神女儿好好的承膝在水神身旁,好好的侍候我们的水神。”巫师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嘴上念念有词的念着咒语。
双目再睁开时,如鬼魅般地嗜血大喝道,“行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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