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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感叹号,表明着张渊的震惊,同时也让赵宣无语得很。
但凡跟道士有点关系,就绕不开张局长了是吧。
赵宣收起手机,准备往回走,短信响了。
重新拿出手机一看,是张渊发来的:“待会你别说话,我看能不能把画弄回去。”
赵宣回到道观里,老道士陪着张渊跟吕超,已经从客堂里走了出来。
“你小子干啥去了?”张渊见赵宣回来,明知故问道:“等着你抬东西呢。”
赵宣耸耸肩,配合道:“没事,就门口随便逛逛。”
“行了。”张渊挥挥手,说道:“走吧,道长同意了,我们去搬东西。”
不知道张渊是怎么说服老道士的,反正张渊开始指挥赵宣和吕超搬东西。
先是拿塑料袋,装了一大袋子铜香炉里的香灰,然后是正殿门口一颗盆栽的松树,接着又把正殿里点到一半的两根儿臂粗的红烛收了起来。
老道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没说话,直到张渊把老道士念经用的铜磬收了起来,老道士终于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嘴角。
“成了,就这几个。”张渊把铜磬和蜡烛也收到塑料袋里,递给赵宣,说道:“你俩先拿着东西回去,我跟道长多聊一会。”
赵宣知道张渊真正的目的,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点点头。
吕超看了看手里的盆栽,又看了看赵宣手上的东西,问道:“够了?”
张渊奇怪道:“怎么?”
“这五行阵,就拿四样东西?”
张渊抬起手,在吕超脑袋上敲了个爆栗,怒道:“学东西学一半是吧?你先说说这四样各是什么?”
吕超双手抱着东西,缩了缩脖子,还是没躲开。
听见张渊的问话,弱弱地答道:“蜡烛属火,香灰属土,铜磬属金,盆栽是木……还差个水。”
“你家里是没通水吗?”张渊瞪了吕超一眼。
“那不是说要香火供奉的东西吗?”吕超解释道。
“水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张渊理直气壮的教训起吕超来:“流动!流动懂吗?不流动的还叫水?流水供奉得起来吗?”
吕超恍然大悟道:“懂了。果然还是要有人指点,茅塞顿开!”
赵宣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真的没救了。
老道士在一旁同样听得不住地摇头,听到一半,实在忍不了,转身回正殿里去了。
“行了行了,走吧。”张渊冲赵宣两人挥挥手,又转身进了正殿,追着老道士喊道:“道长,还有问题想请教您呢!”
吕超和赵宣一个抱着盆栽,一个拎着两只塑料袋,晃晃悠悠下了山。
山下景点门口,出租车倒是不少,两人把东西塞到后备箱里,准备回村。
一路上司机还总找他们打听,问这旅游纪念品哪里买的,如此的清新脱俗。
赵宣没说什么,倒是吕超一脸兴奋的用方言跟司机解释,这是法器,修阵法用的。
到了地方,司机帮着两人把东西搬下车,忍不住小声对赵宣说道:“还是劝他多读读书,别搞什么封建迷信……”
赵宣哭笑不得的挥挥手。
两人把东西搬进新房,放在桌子上,便又没什么事了。
本来还计划着在景区晃荡到晚饭前再回来,可是遇到这么个事,景区是逛不了了,现在时间也才刚刚中午。
赵宣跟着吕超回到家里,吃了顿午饭。
吃饭期间,吕老太太憋不住,又问起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吕超绘声绘色地把早上在三清观里的事,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听得吕老太太连连点头,又赶紧找来纸笔,把三清观的名字和地址记下来,说是要好好感谢人家。
张渊的小道观帮扶计划算是成功了。
吃完饭,吕超准备跟着赵宣回新房,让赵宣给劝回去了,说是等晚一些,准备好以后,再给他打电话。
吕超也没坚持。
略过这些插曲不提,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张渊才回到新房。
“怎么样?”赵宣见张渊拿着一副卷轴进来,连忙问道。
“还行。”张渊点点头,把卷轴放在桌上,先去洗了把脸,又灌下去半瓶水,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家伙,差点没把小爷我嘴皮子说破,还好小爷江湖人称‘伶牙俐齿张辩才’。”
赵宣不管张渊的自吹自擂,只是问道:“老道士怎么说?”
见赵宣没理这茬,张渊一脸的不爽,指指楼梯:“上去说。”
两人回到卧室,张渊把两幅画都打开,并排放在床上。
两幅画都是一个“龙”字,然后又在此基础上描绘了龙的各种形象。
龙的造型也基本相同,但是相比之前那幅,张局长的画少了一些灵动的感觉。
“不是临摹的。”张渊托着下巴,仔细观察了一番,才说道:“应该是想模仿。”
赵宣还是没看懂张局长的字迹,只得指了指张局长的题跋,问张渊道:“写的什么?”
“甲戌年春模仿之作,张廷元。”张渊念了一遍,又解释道:“甲戌年是1994年。”
“也就是说,张局长最晚,在94年就已经见过这幅画了。”赵宣指了指那幅原稿。
“对。”张渊点点头。
“老道士怎么说。”
“他不记得是哪年了,就知道大概是二十四五年前。”张渊一边继续注视着两幅画,一边回答道。“当时他刚刚受箓不久,只记得有两个人挂单,在观里住了大半个月,其中一个人一直在画画,画的全是这个。”
张渊指了指面前的画,继续说道:“不过他说最后只留下了这一幅,其他的全部都被那人烧掉了。因为这事比较特别,他才能记这么久。”
“他还记得那人一直在说一句话。”张渊顿了顿,才说道:“徒有其形,未得其意,难具其神。”
这句话,如果是张局长形容自己绘画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跟旁边那幅画放在一起来看,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更大的可能,是张局长在感叹,无法画出龙的真型,甚至是,同样画出一幅异常!
“我记得他们来S省,是92年吧?”赵宣问道。
“对,他们肯定是来了第二次。”张渊点头说道:“别忘了,92年10月份,他们还去了一趟D市。”
“他们这一会东一会西的,到底在追查什么?”赵宣满脑子的疑惑,自问自答道:“我觉得肯定不只是找‘赵一’这么简单。”
赵宣又指了指地板,说道:“楼下可还有赵局长一颗徽章呢。”
“不知道。”张渊同样没有什么头绪,摇头道:“先忙完这里,回局里再说吧。”
“最近可一直是‘再说’啊。”赵宣苦笑。
“没办法,线索实在太少了。”张渊摊摊手。
张渊把两幅字画都重新卷起来,收到背包里,拍拍手。
“行了,小爷先准备准备,晚上还得让吕超来当小白鼠呢。”
“你真的很不地道啊,就这么欺负人家老实人。”
“那是他哭着喊着求我的,小爷可什么都没说。”
赵宣帮着张渊,用浇花的水管,把院子里水龙头的水,接到东侧,又把其他几样东西,同样按着方位,在新房周围一一放好。
“这东西有用吗?”赵宣问道。
“没用。”张渊果断的答了一句,又笑道:“就是拿来做给他们看的。”
“你这真成神棍了。”
“那怎么办?”张渊瞥了赵宣一眼,说道:“跟他们说,我们已经把镇物取走了,风水阵没用了?”
张渊冲赵宣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爷再教你一招:任何解释,都不如让他们自己脑补。”
“你就不怕搞出什么谣言啊?”赵宣鄙视。
“村里谣言还少啊?”张渊不服。
摆弄完东西,张渊硬是回去补了个午觉,还磨磨蹭蹭地拖到晚上七点多,天都快黑了,才摆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到吕超家去吃饭。
吕老太太看见张渊的疲惫的神色,又是好一通感谢。
吃完饭,终于带着一脸期待的吕超,回到新房。
“张哥,你说怎么弄!”吕超一进屋,便凑到张渊身边,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我吕超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不用干什么。”张渊摇摇头,说道:“下午我已经把方位全部推算完了,晚上睡觉就好。”
“啊?”吕超一脸的失望。
张渊见状,拍了拍吕超的肩膀,小声说道:“东西我可没藏,都在明面上呢,子时之前,你随便看。”
“多谢!”吕超顿时眉开眼笑,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纸笔,跑出屋子,去院里研究几样“法器”的方位去了。
“子时之前回来!”张渊朝着吕超的后背喊道。
“知道了。”吕超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
见吕超出了门,赵宣才冲张渊比了个中指,说道:“无耻。”
“谢谢。”张渊点点头。
虽然说取出了镇物,整个五行阵十有八九是已经失效了,可是赵宣依然有些担心,睡得不是很好。
张渊一如既往的好睡,而吕超,忙碌了一晚上,也是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天亮,吕超一脸震惊的看着没睡好的赵宣,问张渊道:“这是……失败了?”
张渊看了看吕超气色,便知道五行阵确实是失效了。
转念一想,便知道赵宣是为什么没睡好。
赵宣因为担心异常,睡不好觉,又不是第一次。
“没有。”张渊指着赵宣,笑道:“只不过昨天布阵,用的是他的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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