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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之外的民众此刻已经炸开了锅,得知里头那辽国鬼子使诈赢了第一场,这可不能忍,若不是禁军在那维持秩序,恐怕激动的民众都要冲进场内闹事了。
“你怎可如此行为?”
南院大王在休息的空档在休息处训斥着佛宝奴:“这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不在乎。”佛宝奴一脸桀骜:“我只要赢,我不光要公主,我还要那宋北云,一个宋北云顶的上五个皮室军!”
“丫头……”南院大王深叹一口气:“你是不是动情了?”
“丫头是辽国的丫头,此生只许国!”佛宝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许辽国衰败下去,我要国兴,只要能让辽国强生,无论何事我都肯干!”
南院大王仰头长叹一声,拍了拍佛宝奴的肩膀:“师父懂你,可……”
“师父,您是不知那宋北云到底有何能耐,您若是知道了,您一定会与我一样。”
“小心有诈。”南院大王默默摇头:“你越是说得他天上有地上无,这事便越是不可掉以轻心。”
“徒儿明白!”
佛宝奴擦去还没流出的泪水,露出笑容:“徒儿献丑了,母后去了之后,我便发誓再也不当那个好哭鬼了。”
“难为你了。”南院大王深叹一声:“你且去吧,输赢莫要在意,若是实在弄不到那宋北云,也是无妨。那租借之事我倒是看了,可行之。”
“徒儿明白。”
而在另外一边的休息室里,福王和赵性都在,小鱼正在给宋北云上药,他趴在椅子上哎哟哟的叫唤,样子极惨。
“叫唤什么叫唤?”福王笑骂道:“七尺男儿,这点擦伤就叫唤成这副德行了?”
“哎哟……活不成咯……”小宋趴在那只管嚎叫:“疼死我咯……”
“小鱼,他伤势如何?”
“嗯……”小鱼起身,看了看宋北云又看了看赵性:“上些药,两三日就恢复了,只是些瘀伤。”
“方才打得那般精彩,如今便像条狗一般叫唤。”赵性靠在旁边笑道:“你可是太让朕失望了。”
“那狗日的玩阴的!”宋北云仰起头:“我都停手了!”
“她如此急切的想要赢,看来鱼儿是真的咬钩了。”赵性点头道:“你看看,她可都是为了你啊,不惜背信弃义的。”
小宋默默仰起头:“说起来其实我还挺感动的,她这一波操作不亚于给国内的敌人送舆论分啊,这是何苦呢。”
“还不是因为你……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儿啊?我看那皇子唇红齿白的,你是不是……”赵性狐疑的看着宋北云。
“你胡扯什么呢。”小宋回头看了一眼小鱼:“难不成还能比小鱼唇红齿白?”
小鱼顿时羞红了脸……
赵性眼珠子看了几圈:“嗯……这个……”
“你红什么脸呀……”宋北云回头哭笑不得的看着小鱼:“我没对你干什么好吧。”
小鱼也不言语,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赵性捏着下巴:“嗯……啧啧啧……”
“行了,莫要玩闹了。”福王面沉如水:“第一场已丢,之后你不可掉以轻心。”
“就凭她?”小宋冷笑一声:“就这么跟您二位说,就她那水平,我喝三斤水酒再三天三夜不睡觉她都不是我对手。”
“不可轻敌。”福王训斥道:“面鄙而心慎!”
“明白了。”小宋起身穿好衣裳:“刚才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为了宋北云才砍我一刀,我非一拳打得辽国发动战争不可。”
“嘿嘿……”赵性凑上来问:“你说,你这太祖长拳从哪学的?”
“巧云咯。”小宋随便舞了几手:“我是将棍法变成枪法再变成拳法的。”
福王认真的点头道:“你倒是个奇才,这套枪法的确是来自于太祖长拳。你不但还了它的本貌,还让它更适合战阵杀敌,到时将拳谱给我。”
“好。”
老丈人发话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毕竟现在能让宋北云叫爹的人,这个世界可就福王一个人了。
“文斗你打算怎么斗。”福王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可有准备?”
“这东西还要准备什么,天下之才八斗,我一人占尽五斗,剩下两斗是晏殊的,其余天下均分。”
“嘿哟,大言不惭了吧。”赵性连连摇头:“朕好歹也有个斗把两斗。”
“晏殊那份给你了。”
“行。”赵性高兴的应下了。
等双方准备之后,再度上了擂台,小宋看向佛宝奴,指了指后背,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佛宝奴一脸冷冽,只是看向裁判:“开始吧。”
新一轮的猜正反仍是佛宝奴赢了,她在文题里选了一大圈,选了一道法题……
看到她选的这道题,小宋当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题就是他出的假设题,而且还被老丁录入了大宋法典新编。
天底下如果说谁具有这道题的解释权,那么除了老丁就是他宋北云了。
不过佛宝奴显然不知道,他将题目拍在桌上之后,裁判读了起来:“若以法度天下,天下之天下为民?为君?为臣?若君之法有悖国之法,是以国法度之亦或为君法度之。”
这是一道假设题,就是假设皇家的法与国家的法出现矛盾时,以何种法为上为尊。
这里头有个陷阱,那就是不管是选君还是国,都是不可的,哪怕舌灿莲花都是不可的,因为君即是天国也是天,君与国不可分割。这题其实是一道主观题而非客观题。
佛宝奴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而宋北云却只是用左手写了三行字。
这是一道评判题,是要由宋辽两国学者共同评判的,这些学者都是法家师兄弟,不参与政治专心治学的老叟,地位崇高即是君臣不可怠慢。
佛宝奴写的东西和小宋写的东西共同交上去给他们评判,而对于这个题目,场内场外也是开始讨论了起来。老丁则不厌其烦的给同僚们解释这题的意义便是法家的意义。
评判这道题需要长久的探讨,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得到答案,于是两人闲来无事就在台上发起呆来。
小宋琢磨着给院子里的树嫁接上香梨,佛宝奴则一边想着宋北云去了大辽之后,大辽腾飞千里一统千秋,然后各自笑了出来。
而看到他们笑容,台下者还以为这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师兄,我想还是选这三句吧。”
在评判室内,几个老头互相传阅两份答卷之后,其中一个将小宋的那个答案摆了上来:“这便已是答案了。”
“待商榷……待商榷。”
而这时里头最德高望重的那个老头拿起小宋的答案轻声读了起来:“山河社稷至高无上、君王事业至高无上、百姓生计至高无上。嗯……该如何说呢。”
“大师兄,我以为这番话看似无用却深邃其中,不论家法君法国法,若与此三高为敌,便为错。法者,治国治君治天下,若是君法有悖于此,那便是归国法纠之,若是国法有悖于此,便由君法矫之,相辅相成。有此为鉴,何须长篇大论。”
“嗯……有些道理。”
“师兄,可知君即为国家,君法既国法呀。”
“不对!君法岂能为国法?天下长治之国度,国、君、法皆应分离,法便法、国便是国、君便是君!”
几个老头吵成一团,最后还是里头的大师兄一拍桌子,将宋北云写的答案往前一推:“即录此为典!回去之后再做探讨。”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但这三条不管是立意还是思想都要比另外那个长篇大论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甚至是涉及到了一个全新的课题之中。
那个长篇大论的话,虽也是言之切切、引经据典,但想法仍是稚嫩,太过稚嫩。法为何物?法为治者!都说天下并无十全十美之物,但偏偏这法却是需尽可能十全十美,法不容情更不容想当然。这佛宝奴的说法就有些想当然,这忽悠忽悠百姓还行,可这里在座各位那都是宋国大理寺卿丁大人、辽国大理寺卿吴大人的师叔师伯,是管仲、士匄、赵鞅、荀寅、李悝等先贤一脉而下者,佛宝奴的理论在他们这站不住脚。
最后判定的结果出来,自然是小宋赢了,佛宝奴愣在了当场,她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输,因为这种法理题本就不该是百姓能学的,即便是士大夫也不是轻易能贯通的。
作弊?不可能,别人也许还不好说,但那几个老头地位之崇高,那是一人一头牛骑着到处跑,辽宋金都要以国礼待之的大能,不可能为了一场这公主选婿作弊。
想到这,佛宝奴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九江辛晨,而小宋却不依不饶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佛宝奴侧过头,冷哼一声转身下了擂台。
“第二句,宋国胜!”
赵性听到结果之后,抱着胳膊战术后仰,对身边的小鱼说:“看看,看看,什么叫肱股之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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